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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

    集市来往少数民族居多,都是些奇装异服,说的话天南海北的听不懂,再看摊位上卖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叫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有。

    据给出的地址,阮琦要找的药材铺子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势必是要穿过息壤。

    阮琦入乡随俗,换了最不起眼的褂子上身,穿街走巷时也不至于引人注意。一条街看着挺长挺拥挤,但走走瞧瞧的也很快到了尽头。她是原料供货商,工作的流程就是客户下单原料,她再向各个原料农或原料铺子采买,无非是做中间商,但又不同于一般中间商,她手底的原料资源众多,别人联系不到的原料落在她头上就没问题。

    所以,她的工作性质跟夏昼的十分不同。夏昼不但是发现原料,更多的是制作原料,而她只负责成品采集,而且是有针对性的。因此,走在这条集市的时候阮琦就在想,如果换做是夏昼来了这条集市,那八成一上午的时间就耗在这了,在夏昼眼里,上到空气下到尘埃的,估计都能被她利用做气味原料。

    想起夏昼,就连带的想到饶尊。阮琦胸口一滞,这个名字像根刺似的累月扎在心尖上,去不掉拿不走,每每想起心头就疼,有时候午夜梦回,总能想起饶尊那句话:我不想骗你,在我心里,夏昼还是最重的。

    从什么时候爱上饶尊的她说不清楚,只清楚决定离开的时候那是鲜血淋漓的疼,像是揭了层皮、断了筋骨似的。

    饶尊打过来电话,她始终没接。

    接了说什么?跟明知道不爱自己的男人还虚情假意地问好?或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做不到,后来干脆就关机,再后来,连电话卡都换了。

    她想尝试忘掉一个人,哪怕这个过程挺艰辛。

    阮琦要找的是家上了年头的药材铺,集市尽头拐弯的时候就瞧见了插着块红布旗的店子,旗子也是有年岁了,蒙着药油子的灰,迎风飘扬时,上面隐约可见“薬”字。

    药材铺与正常的中医药铺有区别,这家药材铺子只提供药材,不提供成品药或医生,算是中医药铺的供货商。药材铺掌柜是一早就联系好的了,姓王,家里世代是做药材原料的,周围众多山脉供养了他们祖祖辈辈。见她来了,王掌柜忙从后屋拿出一只斑驳掉漆的木箱子,打开,

    里面是只足足有八斤重的何首乌。

    这也是阮琦要寻的原料。

    何首乌放在当今不足为奇,种植起来并不难,但阮琦要找的这支何首乌可是纯野生的,不但野生,还是要有悠久年岁的。药箱子里的这只何首乌据说埋在地下有700多年了,是王掌柜亲自跑到药山上挖到的。一打量,这何首乌都有了人形,头、身体和四肢都清晰分明,乍一看就像个人似的,

    长有40厘米左右,宽在20厘米。

    难得一见的野生何首乌,也是阮琦一直在帮客户找的。

    交付了早已商定好的尾款,阮琦刚放好何首乌,门口那边就进来个男子。阮琦随意扫了一眼,只见那男子蓄长发绾髻在头顶,盘头的头巾为黑白二色,白内黑外,头巾两端绣着四色花纹并着巾须。无领右衽青色布褂子,前短后长,布带扎腰,

    腰栓绣有花带,下穿及膝短裤,蹬脚笼,脚笼带两端用红线和六谷米制成彩色绣球,左耳有银饰,看年龄估摸着二十刚出头,皮肤黝黑,眉眼阳光。

    刚开始阮琦没当回事,直到小伙子从背后的竹筐里拿出养东西交给王掌柜换钱时,这才引起阮琦的注意。

    一个像是木桩的东西,表面布满了类似血管的东西,凸起着,还有跳动,看着柔软富有弹性,王掌柜一称重,有五六斤重。

    阮琦看着看着,心里一激灵,冷不丁的就想到了一样东西:太岁。看得出王掌柜是欣喜若狂,又问小伙子还有没有,小伙子实在,说有,只挖出一小部分来,王掌柜摩拳擦掌,询问可否再挖出些,小伙子摇摇头说,岭子不好上,弄不好会丢命的。

    王掌柜面露失望,但也没勉强,很爽快地给小伙子的账户里打了钱。小伙子走后,阮琦上前这么一问,果真刚刚收到手的是太岁。

    王掌柜叹息,罕见啊,还能呼吸呢,这要是转手卖了可不少钱,说实在的,还真不舍卖,要是能再挖点出来就好了。

    阮琦手底下没有需要太岁的客户,所以也没有囤货的打算,倒是挺好奇的,就多问了几嘴。王掌柜当阮琦是长期客户也就没隐瞒,说,“那个小伙子叫余毛,是青瑶人,翻过东面那座山,就住在山脚下的瑶麓村。村子里多山,所以不少人会上山采了药材来卖。因为他们最熟悉山形,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采到的药材都是野生天然的,价值极高。”

    “太岁就是在他们的山上挖出来的?”

    “不是,是寂岭,距他们寨子有段距离。”

    阮琦突然想起刚才小伙子说,岭子不好上,弄不好会丢命。“那个寂岭很危险?”“那是能送命的岭子,这里十里八乡的人可不敢轻易上,邪门的很,人在里面走着走着就丢了。”王掌柜道,“而且,听说在岭子的背后还有个寨子,很神秘,从不与外界接触,有人说,住在寨子里的是神医扁鹊的后人。”

    第393章 你就是个畜生

    景泞觉得自己像是被下了降头。晚上拼命去睡却睡不着,勉强睡着了也会噩梦连连。总会梦见自己徘徊在陆东深的办公室门口,想进不敢进。又能梦见夏昼,指着她的脸厉声喝道,你这个内jian!你身上的气味把你给出卖了!

    她总会在夏昼的指责声中惊醒,后背铺了一层冷汗,到了白天就萎靡不振瞌睡连连。

    倘若她心思坦荡,那她必然是要求助夏昼帮她脱离失眠之苦,在季菲和夏昼之间,景泞始终相信夏昼的本事更高一筹。

    季菲被靳严一带回美国就接受总部的调查,并从过往的抽样里的确检测出夏昼所提到的害人成分,问及目的,季菲不语,要么就一口咬定说自己真是不知道。

    闻术协会的副会长,首屈一指的气味构建师,如果说在构建气味的时候并不知晓相生相克,这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因此,陆门罢免季菲气味构建师一职,非但如此,卫薄宗以此事为由,对外宣布免去季菲闻术副会长的职位。季菲离开陆门后,景泞跟她再无来往过,哪怕之前季菲在集团任职,非工作因由景泞也不会主动靠近。对于季菲的际遇,景泞只感唏嘘,之前听说季菲与卫薄宗关系甚好,不曾想季菲落魄时会被卫薄宗雪上加霜。

    这其中因由景泞无法揣测,就像是至今她也想不明白季菲究竟受了谁的指使加害陆东深。最有可能利用季菲的就是陆起白,那个为了利益为了成功什么都可以牺牲的男人。可不知为什么,景泞就是无法确定,或许,是陆起白说的那句话,除了她,他没利用过其他女人。

    景泞那么悲哀得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相信他的话。

    如果不是陆起白还能是谁?

    多着呢。陆门里每一个意图想要坐上权力交椅的人都有可能,他们不像陆起白那样明目张胆,没有跟陆东深起过正面冲突,他们像是掩藏在或山野或深海的兽,昼伏夜出,趁其不备扑上去给与对方致命一击。

    景泞想得头疼欲裂时,视线不经意扫过斜对面,那是一处有着百年历史的酒店,设计风格都以巴洛克为主。从酒店大堂走出来几个人影,其中一人就是陆起白。

    她心尖一颤,下意识将方向盘一打,车子滑到了路边停好。

    仔细打量过去,那几人她都认识,是陆门的几位重量级股东。在这次基因科学项目负责人的争取上,这几位都是站在陆起白的船头。

    景泞微微眯眼,等等……还有两位。

    待看清后,她心里一咯噔,那两位是原本支持陆东深的,怎么跟陆起白相谈甚欢了?

    心里不详的预感一圈圈荡开。

    是陆起白收买了他们,还是他们对目前状况的妥协和倒戈?

    几位股东纷纷上了车,各自都被司机带走了。

    陆起白站在路边没上车,从怀里掏出烟盒,拎了只烟来叼在嘴里。

    景泞坐在车子,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心里不停地在喊:快走、快走!千万别让他看见你!

    可双脚就跟固定了似的,油门死活踩不下去。

    站在路边的陆起白刚点上火,却意外地朝着这边瞅了一眼。景泞的心倏地漏跳一拍,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垂下脸。

    她想着,也许他只是随意往这边看了一眼,不会看见她的。

    但心就乱了。

    咚咚咚地在胸口里狂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马上开车走,为什么还要僵在原地。对,她有些猝不及防,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压下紧张,调整好呼吸,刚要开车,车门却被人蓦地拉开。

    景泞惊喘一声,猛地踩了刹车,一转头,紧跟着惊叫出声。

    不亚于看见了鬼魅。

    但鬼魅很平静,任由景泞瞪圆了双眼,一声刺耳的歇斯底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你在跟踪我?”

    副驾落下的车窗闯进了夜风,夹杂着大团烟草味。景泞死死盯着坐在身边的陆起白,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我跟踪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压下的心跳又开始了,太阳xue涨闷得很,感觉气息也急促,像是随时都能窒息。

    “这么说算是巧遇了?”陆起白吞吐了一口烟,笑道。

    景泞抿着嘴没吱声。

    “看见了也不紧要。”陆起白道,“陆东深强弩之末,就算你现在向他弃暗投明也无济于事。”

    景泞暗自攥了手指,“三年前的事是你爆出来的。”

    陆起白扭头看着她,眼里兴味。

    “你把你父亲推出去,就是为了拿到基因科学项目负责人的位置!”景泞咬牙,怒视着他,“陆起白,你为了利益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你还有没有人性?”

    陆起白意外笑出声,然后将烟头一掐,关上车窗。

    景泞倏地警觉。

    他朝她压过来,她挣扎,他却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另只手攀上她的脸,“你还没嫁给我呢,就这么cao心我家的事?”

    景泞面色一变,“陆起白,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我胡说还是你胡想?”陆起白笑得不屑,“你说老实话,你想我了吧?”

    景泞咬牙,“我想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杀我?你舍得吗?”陆起白凑近她的脸,她一扭头,他抬手又强行把她的脸扳回来,“景泞,如果你想着我念着我的话,完全可以跟我说,我不介意身边多个暖床的。”

    景泞的脸刷地白了,一时间气得直哆嗦,“你、你……”

    “真以为能嫁进陆家?”陆起白说话不留情面,“景泞,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重,陆家是你这种女人能嫁进来的吗?你充其量只能做个不能见光的情妇。”景泞挣着双手想要打他,却被他按得死死的,陆起白的目光从她脸上流连到她胸前,笑得沉凉,“都是成年人了,别玩这些矫情的。想跟着我就说,我现在就能让你重温一下我们的床笫之乐。”

    “滚!”景泞像是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似的难堪,冲着他厉吼,“给我滚得远远的!”

    陆起白眯眼看了她许久,还真是没强迫她,反倒是放了手。景泞只觉得手腕生疼,想抬手打他,手指都在颤。

    “陆起白,你……你就是个畜生……”她开口才惊觉连声音都是抖的。

    陆起白没多说什么,只是冷笑一声,紧跟着开门下车离开了。车门关上的瞬间,景泞像是被人抽了脊梁骨,一下子瘫软了下来,紧跟着鼻头一酸,眼眶就红了。

    第394章 别想得逞

    饶尊还真是一诺千金,应了蒋璃的美酒,果真就陆陆续续地到了,国内典藏的,国外热门的,但凡他觉得不错的都命人送到了沧陵。

    甚至还有一箱12瓶装的90年份罗曼尼?康帝,千里迢迢运送到蒋璃手里时,开箱之后,蒋璃闻到的是扑面而来的钞票味。她爱喝酒所有懂酒,这款每年产量只有五千多瓶的拍卖级红酒是最物以稀为贵,这么少的产量,获得一瓶就已是不易,更何况一箱?蒋璃不知道饶尊是通过拍卖行的渠道还是跟酒庄有什么联系,总之这12瓶,按照行情下来,估算价格至少能在一百五六十万。

    打了电话给饶尊,饶尊在那头失笑说,娇不矫情?酒就是拿来喝的,你管多少钱干什么,又不是让你掏腰包。

    被饶尊怼得十分酸爽。

    胖虎来林客楼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客人,店员小妹穿梭在袅袅茶香间,见到蒋小天后,朝着一楼的休息区呶呶嘴。

    蒋璃在对着桌上12瓶红酒发呆,一纵排开,齐刷刷的。胖虎进到休息区这么一瞧,还误以为林客楼要改成酒庄了。

    “这么贵的酒,我是在想总不能当白水喝了,有点仪式感比较好。”蒋璃一身懒骨,靠在贵妃椅上,连说话都是慢悠悠的。

    胖虎蹲身下来,对着桌上一排红酒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什么名堂来,想了想,决定还是不露怯了转移话题。

    “爷……姑娘,你不是让我盯着马克那家伙吗?倒是挺老实的,没作什么妖,但好几次他都站在芙蓉姑娘家楼下,一待就待挺长时间。”

    蒋璃将红酒一瓶瓶收好,“sao扰芙蓉了吗?”

    “没,也不进去,就在楼下往上看,也挺瘆人的。”胖虎实在,“要不要派几个兄弟给芙蓉看门?万一马克想要打击报复呢。”

    蒋璃挑起眼皮看了胖虎一眼,意外问了句,“谈过恋爱吗?”

    胖虎一愣,紧跟着笑得憨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姑娘是知道我的,我哪谈过恋爱啊。”

    “所以啊,你以后不用盯着马克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