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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整个沧陵的森林覆盖率在全国是出了名的高,这要源于众多的山脉,像是刚刚她所提及的天周山就是众山代表,众多树木飞鸟,沧陵每年的冬祭往往也设在那里。

    而众山之中最神秘诡悬的当属祈神山。

    有传言说那座山才是山海经中提到的昆仑,是远古上神们的居住地。不论是《山海经》还是《淮南子》中提及昆仑都是,有奇兽有怪鸟,有草焉有众木,有深渊百仞有万丈岭背,有走不尽的林海有探不到头的矿藏,等等这些描述,与祈神山极为相似。

    没人会到那里去,因为那里山岭领线之长、山势之险已然超出秦岭等无人境,再加上变幻莫测的气候,当地人谈之色变。

    蒋璃刚刚说了一通嘴巴有点干,见他把茶器放到一旁,十分自觉地端了过来自力更生,斟满,一口饮尽,道,“如果邰国强是对藒车香过敏,那我只能试试香史中记载的一种返魂香,其中就需要祈神山的一种小兽和抚仙湖中的一种白鱼。”

    “把你需要的原料列出来,我派人去找。”

    蒋璃摇头,“只有我才能找的到,旁人代替不了,而且也不能有旁人跟着。”

    陆东深眉头一皱,“不行。”

    蒋璃乐了,“陆先生,你是怕我跑了还是在关心我?”也没等他的回答,她又倒了杯茶滋溜了一口,“如果怕我跑了,那你可以把蒋小天扣在酒店,再不济还有谭爷在那押着呢;如果你是担心我就大可不必了,一是被你这种jian商惦记着准没好事,二是我武艺超群上天入地不在话下,真要是遇上什么上古神兽我还能生擒上交给国家,多好。”

    陆东深的眉头始终未展,跟她一脸的欢腾成了鲜明对比,他说,“你真认为你能保得住谭耀明?”

    风轻云淡的语气,却暗藏着利益倾轧下的杀机,蒋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态度坚决,“尽我所能,保不住也得保。”

    陆东深的唇微微抿起时就严肃得很,良久后开口,“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蒋璃竟没由来地紧张了一下。

    他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蒋璃微微一怔,待眼里慢慢染了灰色,她淡淡地回答,“蒋璃,我是蒋璃。”

    第26章 一种活在骨子里的恐惧

    杨远办事利落,翌日,各路专家就乘坐专机赶到了沧陵市中心医院,这些专家分别都是来自于北上广一线权威医疗结构甚至和有国际医疗背景的专家。

    这期间邰梓莘也将邰国强的情况传回了法国,并且找了国外一些专家进行远程会诊。

    可蒋璃一语成谶。

    无论中外专家,在看过邰国强所有的检查报告和临床情况后都纷纷摇头,表示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

    正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就在邰梓莘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网上突然爆出邰国强在沧陵天际酒店昏迷不醒的消息!

    一时间如深水鱼雷,引炸了整个商圈。

    原由之前邰国强中邪一事一压再压,外界虽听闻沧陵天际酒店遭煞一事,但个中详情无人知晓,现如今,这条新闻将邰国强事件从头撸到尾,各种细节堪比娱乐八卦,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消息爆得太突然,让邰、陆两家都猝不及防,等开始做出相应措施时,网络上早已各种相关话题泛滥成灾。

    相关纸质媒体也争相报道,众说纷纭。

    网上的传言就更是多姿多彩,有人认为这是邰陆两家的一场暗战,谁教两大集团都同时盯上沧陵了?也有人认为沧陵天际酒店就是邪祟太厉害,就连当地鼎鼎大名的巫医都搞不定,于是乎,沧陵的各种传闻又被扒了一遍;还有人觉得什么中不中邪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都在分析谁才是最后的那个渔翁。

    消息传出,陆、邰两家同时受到牵连,董事局虎视眈眈,股票市场很快随之动荡,邰梓莘一道纸令强行让公关部围堵话题,但很显然她不大了解国内网络市场,更没想到网络传播的力量如此之快,信息分叉渠道之广,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更加严重。

    没辙之下,她一个电话打给陆东深,心中虽不悦,但语气稍稍示软。

    其实就算她不打电话,陆东深也没闲着,在得知情况后就放下手头事,第一时间命景泞启动了紧急公关处理方案,先是用钱砸了主流媒体,能删帖的尽量删,不能第一时间左右的舆论就改为话题引导。

    就这样,总算熬到了股市收盘。

    长盛集团下跌0.2个百分点,陆门集团下跌了0.1个百分点,损失了不少, 但至少没全盘皆输。

    然而,这仅仅是第一天而已。

    陆东深的手机就没闲着,办公室里的座机更是此起彼伏,有的电话景泞就给拦下了,但面对陆门董事局的质疑声,还得陆东深亲自出马。

    而邰梓莘在医院也不好过,来自各方的压力不断,有些小道记者见不到陆东深就来医院围堵邰家兄妹,邰业扬和邰业帆更是不敢离开医院半步,生怕稍不注意就被记者逮到了。

    气得邰业帆直骂蒋璃,他怀疑这件事跟蒋璃、跟谭耀明脱不了干系。

    陆东深遣了些保镖给邰梓莘,护着她躲开记者驾着保姆车一路回了酒店。他跟邰梓莘说了蒋璃的推测和想法,并表示问题真出在酒店,那邰家的一切损失他来承担。

    邰梓莘闻言后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陆东深,问他,“你让一个心怀叵测的竞争对手来证明是你的问题?陆东深,你是想提前退休了还是被人蛊惑了?”

    陆东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能让你父亲醒过来。”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我父亲的昏迷跟蒋璃有关,对她我会走司法程序。”邰梓莘十分坚决,“这是很明显的事,邰家和陆家倒了霉,谁从中获利?你不会看不出来。”

    “除非你不想让你父亲醒了。”

    邰梓莘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陆东深,我看你是疯了,你就这么信任她?”

    信任她吗?

    陆东深久久没能回答。

    **

    对于陆邰两家,这一天形同打仗。

    而对于蒋璃来说,这一天的夜晚才开始。在还没得到陆东深具体答复之前,她决定养精蓄锐,反正她觉得这趟上山下水是必然要去的。

    前提就是先要睡个好觉。

    泡了不错的鲜花浴,又做了脸,等回到床上时已经十点半了,随便一开电脑才知晓今天网络纷争。

    心中一惊,再去查看电话,手机上果然好几通谭耀明的未接来电。

    马上回拨了过去,才响半声那头就接通了。

    “怎么才回电话?”谭耀明的嗓音低柔,但有担忧。

    “手机调静音了。”

    谭耀明也没责怪她的意思,说,“邰国强的事你不要插手了,今天新闻闹得沸沸扬扬,我不想你搅合进去。”

    蒋璃脱口而出,“新闻是你发的吗?”

    手机那头叹气,“怎么可能是我?这么做会让你身陷囹圄。”

    蒋璃转念一想也对,“是啊,怎么可能是你,我问了一个蠢问题。”

    “收拾一下,我马上到酒店了,接你回去。”

    蒋璃微微一怔,马上道,“不行,我不能走。”

    “蒋璃。”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谭爷,你要相信我,这件事我必须要查清楚。”

    谭耀明那边沉默。

    “你是知道我的,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蒋璃说。

    她太了解谭耀明,就像谭耀明很了解她一样,末了,谭耀明也只能任由她去了,关于这点上她很感激他,这些年,但凡是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他一概纵容,从未做出过强迫她更改意愿的行为。

    正因如此,谭耀明这个人才更值得她去保护和珍惜。

    通完电话,十一点多了。

    窗外沉沉的,夜色不明朗,“华灯初上”这四个字也成了无的放矢的修饰。

    蒋璃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看着网上的消息,没由来地一阵阵烦躁。

    又油然而生一种恐惧。

    这是始终活在她骨子里的恐惧,一旦有了苏醒的迹象,就成了万条细线控制着她的五脏和骨骼,让她变得跟牵线木偶一样身不由己和身心剧痛。

    是啊,她太清楚舆论的力量。

    那种漫天而至的流言蜚语,会成为一把把锋利的刀,剜得她痛彻心扉。

    注定是个失眠夜。

    她从黑色烟盒里抽出支烟来,点燃。

    那淡而清浅的香就成了温柔的手,伴着她的吞吐之间,一下又一下地安抚她的焦躁和恐惧不安。

    门铃却在这时候响了。

    手抖了一下,大截烟灰落地,蒋璃伸手将烟灰拂到一边,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起身去开了门。

    竟是陆东深。

    第27章 你不会真对本爷有非分之想吧

    他站在门口,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白衬衫黑西装裤,最是简约不过的穿着,却被他流畅颀长的骨架衬得贵气非常,也干净得非常。

    只是,眉间少许倦意。

    衣衫上有淡淡烟草气,应该是处理了一天的公事。

    蒋璃没想到他会大半夜的登门造访,一时间有些懵怔,手控着门站在那。

    “不请我进去吗?”陆东深开口。

    这样的夜深,他的嗓音低低醇醇的,入耳好听,蒋璃觉得自己有点被蛊惑,但脑子空前地清醒起来,立马捂着胸口,脸一皱,“特别不方便,正胃疼着呢,恐怕没精力跟你围炉夜话。”

    漫天新闻在飞,他出现一准没什么好事,关键的问题是,她自己还没捋清楚来龙去脉呢。

    陆东深站在那看着她快皱成核桃的脸,十分平静地说,“那正好送你去医院,顺便聊一下今天的事。”

    “突然觉得胃没那么疼了。”蒋璃挺直腰。

    “那就好。”陆东深话毕,径直就进来了。

    蒋璃眼睁睁地看着他堂而皇之地登门入室,房门一关,他俨然反客为主坐在了沙发上。

    来者是有些不善,但大半夜的擅闯也不礼貌吧。

    她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盘着腿,开始抢占先机,“陆先生,这是你的酒店不假,但房间现在是我住,你这样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陆东深自顾自地倒了杯水。

    蒋璃瞅着他哼笑,“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是不是见我长得漂亮,想占我便宜啊?”

    陆东深差点被呛着,放下杯子,愕然地瞅着她。

    她没穿酒店统一的睡袍,穿了自己的,一套青白色睡衣睡裤,看似简单的颜色,如果皮肤黑的姑娘就难以驾驭。她皮肤底子极好,也不知是衣服衬得肤色愈加白皙,还是皮肤衬得衣服更加柔和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