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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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干正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白出品,必有自恋,因为本人就是一枚自恋狂魔,作为我的女鹅儿砸,那当然要继承我的优良品质~ 第16章 入v公告 刘嬷嬷刚入宫中,凤栖宫的宫女太监还并不全都认识她,是以足足花了两刻钟头她才将人都给聚齐了,立夏大约数了一下,有四五十人,前殿容不下这么多人,苏姝遂让立夏与从侯府带来的两个丫鬟,泠月与绿萝搬了张红木高背软椅放在前殿院子的石阶上头,还让她们抬了个案几出来,摆上好几盘糕点,给她解解苦。 她斜靠在椅子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瞧着底下的人,直到刘嬷嬷与她禀报人齐了,她才让人打水来将手净了,摆正了坐姿。 苏姝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站的一大片宫女太监,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倒是都聚齐了,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整个院子,有几处站得十分整齐,有几处站得松松散散,苏姝目光一一扫过去,便将那些站姿松散的面孔记了下来。 她微微抬颌,露出一段修长白皙的颈,若高岭之花一般优雅高贵,姿态甚美。 “你们可认得本宫?” 她此话一出,院里四五十人哗啦啦一片全跪下了,齐声喊道,“皇后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苏姝神态从容,细白修长的十指交叠握于膝上,缓缓开口,“你们认得本宫,本宫却认不得你们。” “谁是宫令主管?”说着,她侧目于身侧的漆木案几上端起一盏茶,垂眸轻抚茶叶,语气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嬷嬷站了出来,是昨日新房时苏姝见过的那个,“娘娘安好,奴婢姓常,娘娘有命尽管吩咐。” 苏姝抬了下眼皮子,这刘嬷嬷生得方脸阔眉,颇具男相,虽微微弓着身子,姿态恭敬,却不掩身上威严稳重之气,单看这面相,是个有些本事的,但这宫里能混到这个年纪的,又有几个是没本事的,还是要看与她对不对付,换了主子便是换了天,主子不喜,便是天大的本事也没用,这宫里从来不缺聪明人。 “这凤栖宫里头的,常嬷嬷可都认识?”苏姝淡淡问道。 “几位掌事嬷嬷,管事公公,还有一等宫女,奴婢俱都熟识,其余……”新主子开口第一句便将她给问住了,常嬷嬷面上一时露出些许窘迫局促。 苏姝扯唇轻轻一笑,“常嬷嬷是管大事的人,三四等的宫女自然是不放在眼里,别宫里头的,嬷嬷不熟识乃常情,可嬷嬷你既然是我凤栖宫的人,这凤栖宫不过四五十人,嬷嬷也记不住么?” 苏姝语气缓和温雅,却听得常嬷嬷一阵膝软,知道自己饭碗大约不保了——自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是要杀鸡给猴看的。 常嬷嬷是没想到,她这都在宫里快熬成精的老母鸡也会被挑出来,本她还想着即便是皇后,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皇宫应当还会给她两分薄面的,却不料第一个就拿她开刀,脑子里一时有些空白,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老奴……” 苏姝目光扫过去,常嬷嬷深垂着头却仍能感觉到一股锐意袭来,膝盖更软了。 “看来常嬷嬷定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如此,”苏姝挑唇,“本宫便给你找个帮手如何?” 常嬷嬷神情一怔,这比起她方才预想已经好了太多,不由得大喜过望,一脸感恩戴德的跪下磕头,“谢谢娘娘恩典。” “从今日起,刘嬷嬷与你共任宫令,主管宫中大小事务。” 刘嬷嬷在听见苏姝说要给常嬷嬷找帮手的时候就想到了是自己,毕竟立夏虽然机灵,做事却还不够沉稳,但她以为自己刚刚入宫,对宫中事务还不甚熟悉,当是会低常嬷嬷一等,却未料到竟是与常嬷嬷共任宫令,微微有些吃惊,赶紧福下身去谢恩领命。 苏姝又问,“哪几个是一等宫女?” 四个着一色对襟窄袖束腰襦裙的宫女走了出来,齐齐行礼: “给娘娘请安,奴婢春枝。” “奴婢春萝。” “奴婢春芍。” “奴婢春芜。” 苏姝一瞧便知道这四个春定都是太后为她精心挑选的人,四人五官俱秀丽端正,整个人却平平无奇,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她们眼睛鼻子都生得极好,可凑一块儿就是普通得近乎神矣,模样转眼就能忘了。 苏姝记性极好,几乎过目不忘,常人瞅上一眼够她记上一辈子,这四个却让她愣是瞅了好了眼。 “你们虽是一等宫女,但本宫对你们还不甚熟悉,此后你们照常是一等的大宫女,负责内殿伺候,但没有立夏的吩咐,内殿你们不得随意进出。” “奴婢遵命。” 这几个是太后为她选的人,她自是放心的,只是她是要偷着放飞自我的人,有些要关上门做的事,还是不要让她们瞧见了罢。 剩下的什么掌事嬷嬷,管事太监,苏姝也让他们挨个介绍了一次,并让他们把手下管的人都聚到了一处,然后笑道,“本宫旁的本事没有,唯记性甚好,今天在场的人,本宫都记下了,方才本宫在这里等了你们足足两刻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是跑着来的还是走着来的,来了规矩如何,本宫都记得清清楚楚。” 闻言,所有人都心头一惊,特别是那些来的时候步子慢的和来了站得松松散散的人,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瞧模样怕是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想必你们都有听闻,”苏姝面上带着笑,声音亦懒懒的,叫人听着却浑身生寒,“新婚第一夜,皇上都没在这宫里头歇,你们许是就觉着本宫是个不受宠的,便是皇后也是可怠慢的。” 此话一出,哗啦啦又跪一地: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但你们别忘了,”苏姝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语调陡然加重,“本宫再不受宠,也始终是皇后!” 苏姝半垂凤眸,目光扫向匍匐在地的一众宫人,仿佛长刀出鞘,寒光厉厉,沉沉语声更是令人胆颤,“只要本宫一日是皇后,就一日是你们的主子!” “皇后息怒,”宫人们颤声齐喊。 “方才怠慢之人,本宫给你们一个机会,自己站出来去少司署领别宫职务。” 苏姝看着他们,一双美目明眸善睐,慵懒中锐意尽展,吓得方才那些个手脚慢的,站姿不端正的忙忙一个个站了出来,甚至还多了几个,但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心怀侥幸或者单纯就是太过健忘的,继续装死的趴在原地。 苏姝看向个瞧着身强力壮的掌事太监,“覃公公,带着他们过去,顺便叫少司署重拨人过来。” “啊,”苏姝轻啊一声,补充道,“多领四个,本宫就在这儿等着回来。” 覃公公一听,忙领着人朝少司署奔去,一出凤栖宫就撒丫子跑了起来。 “都起来吧,”苏姝看着还趴在地上的一众宫人,抬手挥了挥。 至于那一两个漏网之鱼,苏姝当然也不会让他们跑了,待他们一站起来,她便往人群里一指,“那个圆脸小眼蒜头鼻的,”“还有你你你,对就是你!” 将四人拎出来,苏姝当即一声令下,“罚去暴室。” 四人顿时哭天抢地,嘴里不停喊着冤枉,被常嬷嬷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在哪儿嚎呢!不想活了是不是!” 常嬷嬷这一吼,不用吩咐一旁便有太监上前将他们几个捂住嘴利落的拖了出去。 整个过程苏姝置若罔闻,只一声不吭的喝着茶,常嬷嬷也不敢多言,只低声唤了个人出去叫他们快去快回。 苏姝喝了两杯茶,又吃了四块儿糕点,覃公公终于上气不接带着一拨人赶了过来,苏姝依旧不言不语,待将那四人拖去暴室的太监也回来了,苏姝才缓缓开口,“今天召你们来,除了熟悉熟悉你们的面孔,还要告诉你们本宫这儿的规矩,本宫是个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人,只要这宫里走漏了什么风声,本宫一个都不放过。” 苏姝声音轻漫,但语中的厉疾之意却沉沉可闻,字字叩击耳膜。 “你们方才也瞧见了,这宫里日子无聊得紧,本宫一点都不怕麻烦,所以……”她微微偏了下头,嫣然一笑,“你们可要把嘴巴缝严实了。” “谨遵娘娘吩咐!” 苏姝满意的微微扬起嘴角,“散了吧。” 苏姝站起身来,直了直腰,瞧着底下见她没走还一动不动半躬着身子的宫女太监,她摇了摇头,觉得似乎用力过了头,表演得太过做作了些,看来将精髓都用在了寿康宫,这会儿该歇歇了。 反正他们都垂着头也瞧不见她,苏姝便毫无忌惮的展臂伸了拦腰,懒懒的进了殿。 进了寝殿,苏姝正准备小憩一番,却见刘嬷嬷十分不识趣的还站在一旁,满脸的欲言又止。 苏姝轻叹一声,“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刘嬷嬷见她面露不耐,不敢再有犹豫,“奴婢想说,常嬷嬷定也是太后拨过来的人,娘娘您一来就让奴婢与她平起平坐,怕是有所不妥,太后那边……” 苏姝坐在床头抬起眼皮子瞧了她一眼,目光里带了一丝鄙薄,“你以为太后今日受了本宫几句阿谀之言,她就是喜欢被人帖耳俯首之人?” 苏姝短促的笑了一声,“太后的格局,可比你我大的多。” 第17章 今天也是卑微的一天 赵泓同太后心不在焉的下了几局棋却连连落败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母后,你明知儿臣……” 他顿了顿,将头扭到一边,闷声嗫嗫道,“这样一直赢有意思吗。” 太后面上笑意晏晏,“下棋是没什么意思,但看你这难得魂不守舍的模样,却有趣得很。” “母后!”赵泓瞪了瞪眼,颇为讶然。 太后却并不理会他,顾自继续调侃他,“哀家本以为你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君主了,结果摊上这种事却还是跟个浑头小子一样。 说着太后还状作叹息的摇了摇头,“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赵泓神情一震,皱起眉头颇为幽怨的瞟了几眼太后,瘪了瘪嘴道,“母后您少揶揄儿臣了。” 他这么一说,太后忽圆瞪双眼,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忿然道,“让你在那儿扭捏半天,哀家怎么就把你教得这么娇气!” 赵泓张了张嘴想反驳,哪儿有说一个大男子汉娇气的!但扭头一对上太后那凛厉的一双眸子,他选择闭嘴。 太后又闷哼一声,“过了这村没这庙,你再不问,哀家就当今儿什么也没发生过。” “别呀母后!”赵泓急了,换回太后又一记狠瞪,这才终于张开了嘴巴,似乎他要问的事十分羞于启齿,“她,来您这儿……说了什么?” 太后轻笑了一声,露出老谋深算的神情。 “方嬷嬷,你替哀家告诉他。”太后看向方嬷嬷,方嬷嬷垂头应是,向赵泓大致将苏姝今日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个女人!” 听完,赵泓抬掌“啪”的一声砸在案上,简直是怒气冲天。 “母后,她说的这些,您信?”赵泓恨得咬牙,“我看她就是成心想让我大晁皇族断后!” “哀家看你才想让我大晁断后,”太后吼声比他还大,更狠狠地用钢刀般的眼神直瞪着他。 赵泓不吭声了。 太后怒哼一声,端起手旁的一盏清茶浅呷了一口,平复了下心中火气才徐徐道,“你与其去想她说的是真是假,不如想想,她为何会有这般举动。” 赵泓微怔了一下,忙转过身朝向太后,目光炯炯,“母后你也怀疑……” 太后轻点了点头,沉声道,“哀家也算是瞧着她长大的,她是怎样一个人,哀家不说完全了解,但哀家可以肯定,若是没出什么事,她断不会如此。” “此话怎讲?”赵泓探究的一问。 太后微敛神色道,“从前她是如何规束的一个人,生怕出了一丝差错,辱了苏家门楣,绝不会是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痛快之人,哀家瞧得出,她骨子里是个灵动鲜活的孩子,却因着家族因着身份不得不活成她父母希望她成为的模样。” 说到这里太后叹了叹气,继续道,“哀家在她身边是安插有人的,这些年她是如何过来的,哀家再清楚不过,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母亲张氏让她做的,不论多苦多累,她都会尽最大的力气去做到最好,这样一个渴望得到父母认同亲近,乖顺规矩了半辈子的孩子,会突然抛弃她父母意愿只为自己而活?” 赵泓觉得他娘说的很对,但又因心里堵着一口气不愿承认。 “若她是故作姿态,什么……”瞧着太后的眼神,赵泓声音越来越弱,后半句“《霸道皇上爱上我》此等庸俗戏本看太多”被他默默吞进了肚子。 太后啐他一口,“她是吃饱了撑的才故意演这么一出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