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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所有召集之人,安排文渊阁编制,每日在文渊阁工作,由光禄寺提供食宿及俸禄。”

    朱棣听完,拍手叫好,“看来这几日先生在山上,已经将所有事都思虑妥当,才会跟朕开出这样一个单子!好!好!”

    姚广孝笑道,“跟皇上要了这么多人和钱财,若是办不好皇上的事,那老身就该死了。”

    “以先生如此殚精竭虑之态度,怎么会做不好?若先生都做不好,那这天下便没有人能做好了。”朱棣满脸骄傲的说道。

    我看着两人一拍即合,站在一边来来回回的看着单子。姚广孝笑道,“莲贵妃皱着眉头,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吗?”

    我笑道,“需要翰林学士和饱学之士,我都是能理解的,只是这书法过人,是为了什么?”

    姚广孝和朱棣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朱棣将我拉到身边,道,“小女子就是小女子,永远不明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

    “皇上不要再和娘娘卖关子了,让老身来和娘娘解释一番吧,这些学富之人,自不必说,编纂、整理、标注、校对都靠他们,可是皇上心中的这部永乐大典必定是一部囊括古今奇学的鸿篇巨著,一定会引经据典,势必需要从很多古典中抄录摘录各种著作,此时一定需要有人能够做这个抄录的工作,如果叫那些翰林学士去抄录,岂不是大材小用?学士难求,书法好的人却多得是啊!”

    听了姚广孝的解释,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真是糊涂。”

    姚广孝连连摆手,“一叶障目罢了,娘娘面向清丽,骨骼精奇,体态窈窕,一看便是聪慧之人。当年靖难之初,皇上去向宁王求援,听说便是娘娘与世子一起护城,想出了用井水浇筑城墙以至城墙结冰,另得建文军队束手无策。现在更是协理六宫,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怎么会是糊涂之人?”

    朱棣听着姚广孝对我的恭维,十分受用,好像比人家夸他是个贤帝还要自豪,不住地拿眼睛瞅着我,笑意快要溢出眼睛。我红着脸笑道,“先生此番夸赞,我要永生记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此有用。”

    一句话说得两人都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起来。从来没有见过朱棣与哪个大臣聊得如此投机,如此开心过,我跟在旁边也乐起来。这一老一少又聊了大半天,从朝中政事到天文地理,后又是古今历史最后乃至占卜星象。我在一旁听着,也不由得佩服眼前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头儿如此博学,若说谁能与他比肩,那就只有已经长埋地下的一挂谋定万代江山的刘伯温了。

    就在永乐大典在刘伯温的带领之下,有条不紊的进入正轨之时,北平却传来一个坏消息。蒙部游骑兵攻破了北平守卫沈永的防守,闯进北平城内,大肆抢掠了一番,眼见着朝廷援军快到了,又立即退出了北平。

    朱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暴怒不已。我能理解他这种愤怒。他虽然生在南方长在金陵,但是二十一岁便去了北平就藩,他在北平呆的时间比他在任何地方呆的时间都长。他的生活习惯都已经北方化了,对北平有着很特殊的感情,而且那片土地,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他在守卫,北平的子民,对他来说,是最初的拥护者。如今被蒙古铁骑侵犯,是他断断不能容忍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我才离开北平进京登基不过大半年,北平就遭遇此等屈辱!这个沈永,自己守卫不力,还不知道求助,迟迟不肯上报,才会致使北平有如此之大的损失。你知道吗?此次北平被劫走的银钱成千上万,蒙古人更是掳走了许多妇女,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朱棣将折子重重的扔到桌上,对着我怒道。

    我端了一杯普洱,递到他唇边,“快别生气,喝杯茶润润嗓子。”

    朱棣推开了我的茶,依旧怒火难平,“我已经下令将沈永斩首示众。重新派了人去接任。最气人的还不是沈永,今日早朝,说起这件事,我问那些养尊处优在这里享福的大臣们有没有什么法子可想,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既不能保家卫国,白养着这些人有何用!”

    我拍了拍他的背,劝道,“快别说这种话,各司其职,若是没有这些人,整个朝廷便要动荡起来,整个大明更要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朝中之臣大是文臣,只懂治理,不懂攻守,你问他们也是白搭,不是对牛弹琴吗?”

    朱棣稍稍平息了怒气,伸手搭在我的手背上,“话虽这么说,但是难道就任由蒙部如此骑在大明头上撒野吗?”

    “自然不能。你想想,文臣们给不出建议,武将们为何不给建议呢?”

    朱棣愣了一下,“为何?”

    “那日姚广孝说完一叶障目,竟不知请来善书之人是为了摘抄抄录,你此时也是一叶障目了。你自己想想,这二十多年来,北平是谁在镇守?是你啊!你如今到金陵当了皇帝,谁能顶你的职重新把北平护起来?谁也不能。是以你问大臣们有没有办法,没人敢说话,总不能劝谏你不要做皇帝了,继续去北平做藩王吧?”

    朱棣听完我的话,沉默不语。

    第277章.33.备孕

    “这么说,倒是我的缘故,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良久,朱棣终于不情愿的承认道。

    “可不是?”我笑着说道。

    “可是我现在能怎么办呢?就算是御驾亲征,也无济于事,蒙部现在有了新的首领,没有当年帖木儿家族的英气与霸气了,他们也不是再图霸业,从此次的侵犯就可以看出,不过是图些小利,抢了就跑,一时间也不可能清缴了,如若没有好的防守,只能是大明的一个大患,如同一个伤口,不治理任由它溃烂,总有一天会影响全局。”朱棣皱着眉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顿了一会,良久才道,“皇上,当日你靖难,总是打不过济南,因此居然鏖战四年,才能进入金陵,请问,你最终打下了济南没有?”

    朱棣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济南你并没有明枪明刀的夺下,只是绕过了它,直接取下金陵皇宫,济南不攻自破。有时候一个解决不了的难题,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是我们的思维太过定式了,化简为繁,想的太多太多,反而把那最简单的方法给忽略了。”我重新端起茶水,“再不喝就凉了。”

    朱棣这回终于听话的抿了一口,“唯有迁都北平,才能守疆卫土和治理国家两不误。”

    我笑道,“孺子可教。”

    朱棣思索了一会,刚刚才有些笑容的脸却又沉闷起来,我轻声问道,“怎么啦?”朱棣答道,“迁都大事,岂有那么容易!咱们俩在这两片嘴皮一翻,便是迁都了,可是仔细一想,哪里那么简单呢?北平连带着四周的几座城池附近都不是产粮区,一旦迁都,除了咱们皇宫中的人,朝臣的家眷,再加上慕都而来的人口,要消耗的粮食便是一大笔。再说咱们迁去北平,为的就是控制边界,势必就要养着大批的士兵,那么多人口,靠什么吃食?”

    “漕运呢?”我听了朱棣的分析之后,也担忧起来。

    朱棣又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河道不通,运河栓塞,河流改道,这些先帝留下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漕运根本不可能实现。先帝他老人家打仗的时候,需要从南方向辽东、北平一带调集军粮,但河运不通,无奈之下,只好取道海路,经渤海运输,绕远路不说,还因为风浪太大,很不安全,军粮能送到一半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就是北元灭亡的导火线也是因为治理河道。治理水运,劳民伤财,如果耗费太多,动摇了国家根本,就会如同隋炀帝不自量力修建京杭大运河一般,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取灭亡。”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军屯。咱们的兵将们,除了精锐之师,其他的在战乱时自然要上战场效力,但是在太平盛世他们也去种粮食,这样既有了储备兵力又有了储备粮食。”我想了想说道。

    朱棣点点头,“也只有此法了。不管怎么说,迁都依旧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容我仔细想想,再和大臣们商量商量,才能图谋具体的做法。”

    我笑道,“这是当然的,哪里有今天说要迁都,明天就搬过去了的道理?就是普通老百姓搬个家,还要挑个良辰吉日不是?眼下你的任务,还是赶紧找个合适的人选去驻守北平。”

    朱棣站起身来,揉揉眼睛,“坐了半日,乏得很,去你那里坐坐吧。”

    我连忙扶住他,“好呀,我临走的时候小厨房炖上了稀嫩的小仔鸡干笋汤,还让人准备了你最爱的马奶酒和馕饼。”

    朱棣垂涎欲滴,“还是你最懂我,好久没有吃到馕饼了,你这么一说,居然有些馋了。”

    我哈哈笑道,“一国之君,不念山珍海味,倒是念着北方苦寒之地的一杯马奶酒和几片馕饼,传出去,只怕人家要笑话咱们大明穷困潦倒了。”

    朱棣对着我的腮帮子就是一捏,“说你胖你就喘了,你真当我只是馋嘴吗?我从宣城找了个杏林圣手,让他来替你瞧瞧。”

    我脸上有些发红,“我受你独宠,总是没有身孕,只怕宫内宫外的人不知说了多少闲话吧?今后你往别的宫里多去去罢。”

    朱棣在我臀上一拍,“不听话,又开始乱说了,谁也不敢说你半个不字。是我自己心里着急,皇室需要的是子嗣,我需要的却是你我的骨血。”

    我沉默不语,任凭朱棣牵着一起回到莲漪宫。看来朱棣是有备而来,一到宫内,果然已见一个满头白发,胡须一大把的老人候着,一定便是朱棣口中的杏林圣手了。我们一进门,宝儿已经引着他一同前来跪安,朱棣笑着让他平身,很和善的道,“侯先生,您还记得朕吗?”

    那被朱棣称为侯先生的老头儿抬起头来,淡然道,“当年皇上在我手中咕咕乱叫,如今如此有为,碽妃娘娘若是还在,不知道该怎么样的高兴。”

    朱棣脸色不变,笑着回身对我说道,“这是侯先生,当年朕便是他亲自接生的。”

    我满脸惊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顾着看朱棣笑起来。朱棣笑着对侯先生说道,“这是朕的莲贵妃,今日不远千里将侯先生请来,便是想让先生替她看看。”说着,他又低声在我耳边道,“侯先生是安徽境内出了名的妇科高手,妇女不孕或其他疾病,他看得最好。你有什么毛病,今儿都跟他说说,对症下药,也许更有效果。”

    我轻轻点头。宝儿已经拿了一块罗帕搭到我的腕上,请侯先生替我号脉,老头儿隔着罗帕,闭着眼睛,不断地变换指法,在我手腕上号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面色一直不变,也看不出什么想法。我有些紧张的朝朱棣看了看,朱棣伸手握了握我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很坚定的点了点头安慰我。

    侯先生终于睁开虽老未浑的眼睛,目光清明的对着我的脸也观察了一会,我正准备张口跟他说我曾经受过大伤,他却挥了挥手,“娘娘别开口,等老身说了,听听老身说的可与娘娘症状相对,再决定信不信老身的话,您看可好?”

    朱棣笑道,“侯先生艺高人胆大,你且听他说吧。”我便笑着看着侯先生,等他叙述。

    他眯着眼睛,摸着胡须,微微摇头晃脑道,“娘娘脉象虽然平稳,但是羸弱,想来身体一定受过大伤,不止一次,当时不知什么缘故,并未调理好,以至如今气血不足,一遇换季阴雨,胸口便会疼痛不已,不知老身说的对不对?”

    朱棣看着我笑了笑,我也奇道,“侯先生说的丝毫不差,真是神了。”

    侯先生摇了摇头,“谈不上什么神不神,不过是看得多了,所谓熟能生巧罢了。看娘娘宫内装饰,皇上又亲自召唤老身前来,可见娘娘受皇上恩宠,只是娘娘却无孕,心中一定着急吧?”

    朱棣笑出声来,“侯先生不止望闻问切的功夫领冠一方,察言观色也是一绝,说得一句不差。朕今儿便是想让你替她想想办法,如何才能调理好身子,替朕孕育一个皇子?”

    侯先生皱了皱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亏损了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便能调理回来的。”

    朱棣急道,“先生此话何解?竟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要看皇上是更想要皇子,还是更想贵妃身体康健。贵妃的身子再弱,终究是女子,天地有好生之德,造化生了男女两性,便是为了繁衍后代,男子负责顶天立地,女子负责养儿生女,只要是女子,都有生养的本领和权利,娘娘也是如此。”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由问道,“先生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能受孕,还是不能呢?”

    侯先生和善的笑了笑,“娘娘不必着急,听我说完。娘娘虽然身体有伤,损了元气,但是并不是在妇宫之处受伤,只要调理一段时间,受孕并不是难事。”

    “真的吗?”我攥紧了朱棣的手,满怀期待的看着侯先生。

    侯先生点点头笑道,“当然。只是……”

    朱棣听说我能有孩子,也很兴奋,连忙说道,“你说,你说,只要能有孩子,一切无妨开口。”

    侯先生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娘娘身上的伤毕竟实实在在的受了,也拖了多年,已经形成的病灶吞噬了娘娘太多的精元,想要完全恢复,基本无望。如若娘娘强行怀孕,十月怀胎,辛苦至极,胚胎也要吸取娘娘更多的精元成长,待到瓜熟蒂落那一天,只怕娘娘的身体更要差一等,犹如被掏空一般啊。”

    朱棣听了侯先生的话,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我脸色苍白,捂住胸口,不由心中酸楚,眼泪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朱棣见状,连忙将侯先生带了出去,在外殿详谈。

    而我,心中却升起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第278章.34.交权

    一定要给朱棣一个孩子,一定要给自己一个孩子。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过。这个时代并不是我的归属,即便我在这里已经快二十年了,心中依旧记挂着另一个世界。人生匆匆,不论如何,我在这里流过泪流过血,留下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不甘心在这个时代留不下任何印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赫连漪,什么权贵妃,谁也不是我,谁也不能帮我传承我的血rou,我的思想,我的灵魂。

    想到这里,我走到外殿,只见朱棣还在和侯先生低声聊着什么,朱棣见我出来,自己站起身来,“你怎么出来了?在里面好好歇一会就是了。”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我有些话想跟侯先生单独聊聊。”

    朱棣愣了愣,皱眉道,“有些事无须强求。”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是我的一定会来,不算强求。侯先生便是老天赐给我的贵人,皇上可不要阻断我和贵人的联系。”

    朱棣宠溺的看我两眼,朝侯先生笑道,“老先生你瞧,这莲贵妃被朕惯坏了,是不是的就要给朕脸色瞧,叫老先生见笑了。”

    侯先生拱手恭敬的笑道,“这乃是皇上尊重贵妃,哪里是娘娘给皇上脸色瞧。皇上说笑了。”

    朱棣站起身来,负手背后,笑道,“既是爱妃开口,朕当着侯先生的面儿,不得不给爱妃面子,这就回去继续批折子,先生陪她好好聊聊吧。”说着便往外走去。

    侯先生单膝跪地恭送朱棣离开之后,回身看了看我,笑道,“娘娘好福气啊。”

    我苦涩一笑,“上午父母,下无子嗣,哪里来的福气?”

    “父母子嗣有一天都会离开,只有一心一意的如意郎君能陪伴一生啊。娘娘嫁与这天下第一男子,又深得宠爱,这泼天的福气,全天下的女子都羡慕不来,娘娘如若退一步想,便能海阔天空。”侯先生摸着自己的胡须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心中一动,终究还是不能免俗,“我是身处其中,必受其乱啊。不说这些了,先生方才说有办法能够让我受孕,如若我能得一子,必当视先生为终身恩人!”

    侯先生连道,“不敢不敢,受皇上重托,来替娘娘疗养,一切都是分内之事,娘娘这样说,就折煞老身了。只是我方才也说了,娘娘若是单想调理身体,老身尚有八成把握,若想怀上龙胎,自身会受折损,娘娘可想好了吗?”

    我坚定的点点头,“想好了,自古以来,母亲为了子女献出生命的都大有人在,只是折损身子罢了,不算什么。”

    侯先生摇摇头,“不然,娘娘的理解有偏差。您若是好好的身子,损些就损些,慢慢的养将养将,问题不大,可是您的身子太差了,若是再孕育个孩子,那就基本要掏空了。”

    “掏……掏空?”我往后退了退,手中拿着帕子,却捂在了胸口。

    “是啊,轻者今后不能经历任何病痛,否则就会丧命,重者,恐怕生产之后,连床也别想再下了。”侯先生忧心忡忡的说道,“娘娘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造化弄人,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有时候不能不认命的。”

    “我相信人定胜天。”我立直身子,“与其苟延残喘一生,不如留下一丝血脉,先生请立即为我配药调养身体吧。”

    侯先生看了看我,神情游移不定。我笑了笑,道,“您也看见了,皇上待我很是顺从,我愿意做的事,他一般不会阻止。”

    侯先生叹了一口气,“既是如此,老身先去配药,配齐了便为娘娘送药,娘娘调理个三五个月,大概就能受孕了。”我点头,“如此甚好。受孕会有什么结果,你不要告诉皇上,只说有些后遗症便罢了。不要说实话。”

    侯先生跪倒地上,“如此乃是欺君之罪啊!老身这条老命还要不要了。”

    我笑了笑,“你听我的话,这条老命至少也能留到我产子之后真的出事,况且尚有一丝几率,只要我在,定保你无虞,。如若你不从我,你当全天下只有皇上有生杀大权吗?”

    侯先生面上冷汗涔涔,良久,终于不再说话,跪拜之后默默出去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凄楚,呆呆的望着窗外,青瓦嶙嶙,檐牙高啄。宫外之人如若会仰头看一眼这繁华瑰丽的皇宫,会不会羡慕宫里富贵权势,有没有人能稍稍体会深宫无奈?

    侯先生的药一直到十日之后才送来,药碗下压着的是药方,看了药方之后,我才明白以药方上极地虫草,千年灵芝,百年何首乌等贵重药物自不可少,还有些奇怪的药引子,譬如埋地九年未发芽的桃仁十枚,草原上尸骨未化的狼牙十颗,娃娃鱼的鱼眼二十对,更有一味难得的是百年前的得道高僧舍利子五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