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
心里愤恨难平的白凌萱,眸光看了眼绷紧着脸站在一旁的父亲,见他任由着下人将她的嫁妆垃圾般的从正屋里扔出,心里一恨,当着他的面,进屋跪到了水卿卿的脚下,痛哭求饶道:“jiejie,方才meimei是怕jiejie砸了嫁妆才不得说谎拦下jiejie的……求jiejie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水卿卿眸光冷冷的睥着跪在脚边的白凌萱,冷冷道:“忠告meimei一句,若meimei想以后在东宫立足,在太子众后妃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光靠这点撒谎的小把戏是成不了事的。因为撒谎总有被戳穿的时候,最后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着众人的面被训斥,白凌萱一张俏脸青白交加,却咬牙抑住心里的恨意,恭敬道:“meimei谢谢jiejie的教诲。” “带上你的嫁妆回你自己原来的院子去吧。” 水卿卿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挥手让她出去。 白凌萱被当众赶出正院后,宁氏送她回了以前的闺房小兰轩。 小兰轩位处白府后宅偏僻的西南角,又小又偏。夏天当西晒闷热无比,到了冬天又寒风冽冽,入骨的寒冷。 以前做为不受宠的庶女,白凌萱住在这里倒是习以为常,但如今她在宽敞舒适的正院住过后,再回这里,真是心酸不适得很。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宁氏心痛上前来劝,白凌萱愤愤不平道:“为何到了今日,父亲还这般屈服于她?” 宁氏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赶出正院,这份羞耻和委屈,她更是心痛,不觉也掉下泪来,痛心道:“谁让人家有一个尊贵的母亲,还有尊贵的郡主身份,更有皇上的御赐之物傍身……不过女儿啊,你也不要灰心,等你以后嫁入东宫,得到太子的宠爱,一定会比她更风光的,到时,你就可以站在她的上面,扬眉吐气了!” 白凌萱咬牙恨声道:“我一定会谨记今日之耻的——等我登上高位之时,今日之耻我要好好还给她。” …… 戏台很快被拆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很快被清空,而之前被搬走的东西也一样一样的原位还回。 而院子里,柳絮她们被打得皮开rou绽、气息奄奄的被送走后,整个正院又瞬间成了原来的样子。 杨氏带着一众下人守在门口,白着脸等着水卿卿验收点头。 屋内,水卿卿在给小喜涂药,生怕她的伤口留下疤痕来。 想到方才棉絮她们被打得哭爹喊娘的样子,小喜感激的看着专注给她涂药的水卿卿,哽咽道:“小姐,谢谢你。” 看着小喜身上脸上的伤口,水卿卿心里心酸不已。 若不是自己无能,小喜岂能被人这样欺负?! 她淡然道:“不用谢我,你是我的人,你被欺负,我不帮你,谁会帮你?!” 小喜道:“可是,如此一来,小姐将三小姐也得罪了……这白府里,她们全成一边的人了,我怕她们以后会联合起来再欺负小姐……” 水卿卿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苦涩笑道:“从一开始我回这里开始,我就不被她们认可,她们也从未真正将我当成家人,所以,我根本不在乎……” “而且,今日不这样做,以后她们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母亲留给我的院子我要守住,你我也会护住的……” 小喜看着她红肿的右脸,心痛道:“老爷心真狠,这一巴掌打得多重啊,脸都打肿了……小姐方才就不应该放过他们,应该进宫去见皇上,让皇上帮小姐做主……” 闻言,水卿卿神情微微一凛。 她何尝不想这样做,但是想到昀儿,她才咬牙忍下的。 因为白浩清知道她与昀儿的事,若是她真的去皇上面前搅了白凌萱与李宥的亲事,白浩清一定会恼羞成怒的报复她的,到时必定会牵扯上昀儿,这却是她最怕看到的事情。 而且,她虽然憎恶白凌萱的虚伪,她还不想因为此事,真的去毁了她的姻缘。 “白凌萱虽然撒谎污陷我,但罪不至死,我不想真的去毁了她的姻缘。因为,若是白凌萱被李宥退亲,她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小喜了然的点了点头,“小姐能这样想,可她们却不会承小姐的情……” 水卿卿无所谓的淡然一笑,道:“她们怎么想我的,并不重要,左右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会长久。而这白府里,惟一让我留恋牵挂的,也就是母亲留给我的这处院子了。” 杨氏在外面站久了,心里压抑着怒火,恨不得甩手离开这里,但没有水卿卿的点头验收,她又不敢离开,只得亲自进去,咬牙抑住心里的愤恨,对水卿卿冷冷道:“院子已收拾成原样了,大小姐验收一下,若是没其他事,妾身就告退了。” 水卿卿收起手里的药膏,眸光冷冷的看着面前明艳的妇人。 看着她,她就会想起可怜的母亲,还有这个毒蝎妇人对母亲的陷害毒手。 水卿卿笑道:“杨姨娘何必急着走,我好久不曾回府,有许多家常想同姨娘说说呢!” 杨氏一惊,直觉水卿卿此时留她下来不会有好事发生,所以冷然拒绝道:“今日府上事多,妾身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只怕陪不得大小姐闲聊……” “杨姨娘可还记得这张床?” 水卿卿手指往一旁的床上一指,声音冰寒道:“母亲当初就是被你害死,最后死在这张床上的,杨姨娘还记得么?” 杨氏全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水卿卿,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哆嗦道:“你无凭无据可不要乱说……夫人之死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冤枉你,本郡主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断的!” “而这间正院,本郡主在这里郑重的警告你,那怕本郡主以后出嫁离开这里,这个院子你也休想打它的主意。若再有下次,本郡主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了——它若少了分毫,我就从姨娘身上取下皮rou来补。” 杨氏吓得全身直打哆嗦,眸光惊恐的看着一脸冰寒的水卿卿,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正院重回恢复成以前的宁静后,歇下来的水卿卿不可抑止的开始想念昀儿。 从回雁城分开到现在,已整整过去大半天了。 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水卿卿站在窗前担心的想,不知道离开自己这第久,昀儿可有乖乖的听老夫人的话,可有好好吃饭睡觉? 小喜看着她伤情担心的样子,自是知道她在想念昀儿了,不由安慰道:“小姐不要难过,说不定侯爷等下会悄悄带小公子来这里看小姐呢。” 这样的事,以前梅子衿可没有少做,常常深更半夜的越墙来这里看水卿卿,所以听小喜一说,水卿卿心里也生出了期盼来。 她连忙让小喜给自己脸上涂上水粉,遮住被打留下的手指印,以免被梅子衿发现。 小喜不解道:“小姐难道要瞒着侯爷,不让他知道老爷欺负你的事么?” 水卿卿苦涩笑道:“他刚刚回京城,要忙的事情肯定很多,我不想再让他为我担心。” 梅子衿确实很忙,从回京开始,朝政上的事,军营里的事,还有府上的事,让他茶都未喝一口,就开始忙碌起来。 等他忙完回府,已是落夜时分。 他大步径直去了老夫人的世安院,询问昀儿这半天的情况。 自从接了昀儿重回侯府后,老夫人也格外的上心,唐氏她们本来要留下来陪她用膳的,老夫人见昀儿一直在吵着要见水卿卿,怕被其他人发现,就推掉催她们走了。 老夫人堪堪哄着昀儿睡下,颇感吃力的叹息道:“他一直闹着见他母亲。你看,眼睛都哭红了,也是可怜。” 梅子衿看着老夫人疲惫不堪的样子,知道母亲连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回来片刻不得休息,又在照顾昀儿,不由感激道:“辛苦母亲了。晚上我带昀儿去我的院子里睡。”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我同唐氏她们说,因为我一直放不下之前‘病故’小世子,所以你在外面捡了这个和昀儿长得有七分像的孩子收为义子,带回府慰籍我,所以也给他取名叫昀儿。” 老夫人这番说词很周全,解了唐氏她们心中的疑惑,毕竟当时接老夫人回府后,突然看到叶mama抱着一个孩子进了屋子,唐氏她们都很惊讶。 等看到那孩子似曾相熟的面容,竟是与之前白凌薇‘病故’的儿子很想像时,唐芊芊当即忍不住惊讶老夫人,这是哪里来的孩子?为什么与之前小世子很像? 老夫人就是用方才这番话,打消了大家心中的疑虑的…… 听老夫人说完,梅子衿道:“她们信了吗?” 老夫人拧眉道:“唐氏她们可能信了,只是那个白氏,她之前就知道昀儿没有病故,而且还带过昀儿一段时日,只怕瞒不过她……真怕她将昀儿的事说出去。唉,我当初就不应该让她重新进府,感觉她就是咱们侯府里的一个祸害……” 说到白凌薇,老夫人头痛又愤恨,却又想不出办法对付她。毕竟她的手里握着侯府的把柄,甚至是无名的秘密。 老夫人所料不假,看到昀儿第一眼,白凌薇就认出他来了。 尔后听到老夫人为了掩护昀儿身份所说的这一番说词,更是激起了白凌薇心里的恨意。 她知道,梅子衿与老夫人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水卿卿与昀儿在侯府团聚! 然而,恨透了水卿卿的白凌薇,岂能让老夫人他们如愿呢…… 第117章 查个明白 心里愤恨难平的白凌薇,出了世安院后,出府回了白府。 一进门,白凌薇就听说了水卿卿为了正院大闹白府的事,心里一紧,正担心母亲会吃亏要赶去正院时,杨氏已是在采绢的搀扶下,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白凌薇一眼就见到了杨氏脸上醒目的手掌印,红着眼睛恨声道:“母亲脸上怎么了?可是被那个贱人打的?!” 杨氏还来不及开口,采绢已愤恨难平道:“可不是吗。她一回来就拿夫人开火,竟然还敢当众打夫人耳光,真的是太过份了……” 听了采绢的话,本就一身戾气的白凌薇,想也没想就要去正院找水卿卿麻烦,却被杨氏拼命拦下了。 杨氏心酸道:“你千万不要再去惹她……连萱儿都在她手里吃了亏,身边的丫鬟嬷嬷被她下令打个半死,嫁妆都扔了出来,委屈重重的被赶回她以前的小兰轩去了。你还去碰什么霉头……” 闻言,白凌薇不禁侧目,不敢相信道:“父亲最近不是最宠三妹么,怎么会任由那个贱人欺负三妹?” 杨氏道:“你忘记了,她有皇上御赐的紫龙玉钰护身,皇上对她又格外的宠爱。方才在正院里,她动辄就要去皇上面上告御状,说你三妹是说谎精,说我们白府全府人欺负她一个……这种情况下,你父亲拿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说罢,杨氏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诧异道:“这个时辰,你怎么跑回来了?” 话一说完,不等白凌薇回话,杨氏突然想到,今日是梅子衿回府的日子,而女儿却在这个时候回府,难道…… 脸色已是阴沉难看,杨氏拉过白凌薇的手痛心又担心道:“难道是梅子衿容不下你,又赶你出来了?这下……这下如何是好啊……” 看着母亲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白凌薇眸光闪过寒芒,冷冷道:“母亲不要担心,我是自己回来的,没人赶我走——母亲忘记了么,我曾经说过,此生,除非我自己走出侯府,没人能再赶我出来!” 听她这样一说,杨氏悬起的心才安稳放下来,又问道:“那你突然回来是为了何事?” 白凌薇正是因为心里憋着昀儿的事难受,并且不甘心,才回白府与杨氏商议的。 所以听杨氏问起,再不做隐瞒,让采绢带着屋子里的下人都下去,将老夫人带昀儿回府的事同杨氏一一说了。 “……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一圈,侯爷与老夫人竟是将这个有母无父的野种又接回来了。若是我没猜错,等那个贱人嫁进侯府后,这个野种会立刻过继到这个贱人的名下,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儿子……” “而我当初辛苦假孕,还花费那么大的心思抚养孩子,最后到头来,竟是为了那个贱人做了嫁衣裳,我太不甘心了!” 白凌薇越说越是气恨,神情间一片凶狠,牙齿咬得咯吱响。 杨氏也是愤恨难平,但心里更多的诧异。 她惊奇道:“按理,老夫人与侯爷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侯府血脉后,不是应该嫌恶讨厌吗?为何还要将他重新接回府去抚养?” 白凌薇妒恨得眼睛都红了,咬牙道:“一切还不是因为侯爷被那个贱人迷了心窍——为了她,竟是连这个野种都一并认了——我绝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知女莫若母。看着白凌薇咬牙切齿的愤恨样子,杨氏惊道:“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去揭穿那个野种的真正身世么?你可不要忘记了,若是此事揭穿出来,你也会获罪的……” 白凌薇一想到以后水卿卿会带着儿子,每日与梅子衿恩恩爱爱的幸福样子,心里就嫉恨到发狂,但也知道母亲所说是事实,不由气哭道:“可是,让我就这样放过她,我岂能甘心?母亲不要忘记了,我就是因为这个贱人和那个野种,才会被休出侯府,还被汤氏那个毒妇趁机灌下红花、再不能生育的……” “所以,让我每日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母子团聚幸福、得尽侯爷的恩宠,踩着我的血泪上位,不是比杀了我还难受吗?” 在白凌薇的心里,只记住水卿卿去梅子衿面前揭穿昀儿的身世,让她失宠被休的仇恨。 却不去理会,当初是她起了歹心,杀人夺子,残忍的将水卿卿辛苦怀孕十月的亲骨rou抢走,才造成了后面这一系列的局面。 明明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却将这一切怪在了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