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菡菡怎么了？” 虞菡看见虞右清后笑笑，摆摆手道没事。 她坐在虞右清面前帮他煮茶，把今天的事情和虞右清说完之后，虞右清的眉头就一直皱着没有纾解过。 “我就和您说一说，您别太放在心上，警局的警力也有限，每天发生这么多案件，出现这样的疏忽……算是委托人运气好，遇上我老师这种律师了。” 虞菡煮好茶后为虞右清倒了一杯，坐在他对面，忍住胃部的抽痛继续道：“爸，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只要一想起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虞右清没有反驳和解释什么，他只是摇摇头，端起虞菡给他倒的那杯茶，轻轻吹了一下。 “你没事吧，见你一回来脸色就很白。” 虞菡缓缓笑起来：“没事，看见了些不该看了，早饭全吐了，我先回房休息会儿，等下吃饭了您叫保姆来叫我？” “好，我叫保姆给你煮点你喜欢的鱼片粥。” 虞菡点头后站起来上了楼，回房之后她感觉自己还是能闻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她洗了个澡之后从梳妆台上找了一瓶味道稍微清淡但是好闻的香水，喷了一点后闻着心里才舒服。 猛然看见一瓶在角落里已经用了一半的的透明香水瓶，虞菡拿起来看了看，突然就想起以前她司法考试的时候公寓里停电，她去陆长渊家里躲着，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品牌的香水。 那时候她还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相，拿起香水摘开盖子闻了闻，这味道和陆长渊身上的香味相似，是虞菡喜欢的。 虞菡没过多久就去专柜买了一瓶这种香水，有时候会在枕头边或者被子上喷一点，好像睡觉的时候陆长渊就抱着她一样。 看见那瓶香水，虞菡的心情突然就舒缓了很多。 中午的时候虞菡也没吃太多，喝了半碗粥之后就上楼了，程华瞧着不太对劲，连忙问虞右清：“老虞，菡菡这样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给她看看啊？” 虞右清想起早上虞菡和他说的那些话，只道：“她说她上午看见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应该不是身上出了问题，先看看吧，叫保姆多留意着点。” 下午虞菡睡了一觉，家里常年开着空调，总是将室内的温度保持在最令人舒适的位置，可是虞菡还是觉得有些热。 睡梦之中她感觉有人帮她把身上的被子拿走了，换上了一条稍微薄一些的毯子，虞菡觉得舒服了，那人的大掌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虞菡觉得满是安定，朦胧之中又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已经是黄昏，虞菡睁开眼睛就看见窗边好像坐着一个人，他手里捧着一本虞菡大学时的课本，那上面满是笔记和便利贴。 虞菡感觉自己目光有些模糊，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之后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陆叔叔，你来了啊。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呢。” 陆长渊听到虞菡的声音，笑意浅浅，把手里的书合好之后放在桌上，走到虞菡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虞菡抬手半握着陆长渊的手腕，问：“怎么了？” “刚来的时候觉得你的额头有点烫，以为是发烧，然后看了一眼你盖的被子，实在是有些厚。换了之后发现你舒服一点了，现在一摸果然也不烫了。” 虞菡站在床上，半低着身子抱住了陆长渊，陆长渊托住她的臀把她举起来后放下，虞菡就这样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穿好鞋子之后虞菡换了一身休闲服，当着陆长渊的面她也不忌讳，陆长渊倒是转过了身去，还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 “今天早上云正青叫你去翻垃圾，我会教训他的。”陆长渊语出惊人，虞菡连忙把衣服换好之后走到他面前，见他这副模样并不是说笑，默默替云正青捏了一把汗。 陆长渊见虞菡把头发扎起来，显得脸越发小了，刚睡醒的脸算是有了些血色，虞右清说虞菡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可没把他吓坏。 握住虞菡的手轻轻捏了捏，陆长渊语气有些不好：“以后这种事不要亲自去做，所有让你反感的，不舒服的，都不要自己去做。” “搞得我这么娇气呀？”虞菡开了一句玩笑，但是陆长渊的神色却丝毫没有松懈下来。 他举起虞菡的手，在她手背吻了吻道：“我舍不得。” 她应该是被她捧在手心的，怎么能做那种脏活累活，陆长渊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没事。云老师说只做这一次而已，这次是特殊情况嘛。”虞菡还为云正青说着好话，生怕到时候陆长渊真的找人家去算账，她继续道：“你可别真的去找云老师啊，到时候弄得我多难做人啊，听见了没呀？” 陆长渊没反应，虞菡用手指点了点他胸口，一脸“你不答应我就不理你”的表情，陆长渊只能抓住她的手道了一声好。 下楼和家里人一起吃饭，虞右清见虞菡的脸色好了些，神情也放轻松了下来。 他看着在一旁落座的陆长渊，表情也不似以前那样严肃，变得舒缓了些。 下午陆长渊突然来访，可没把虞右清给吓一跳，他问虞菡现在是不是在睡觉，虞右清点头说她吃完午饭就上楼了，保姆刚刚看见她正在午睡，早上回来的时候他脸色很不好。 陆长渊立马表情变得有些着急，但他还是询问虞右清自己能否上去陪着虞菡，虞右清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点了头。 “虞叔，谢谢您。”陆长渊平时很少笑，就算是要表达情绪也只是淡笑而已，但虞右清这是第一次见陆长渊笑得如此放松随意。 他突然就在心里想着，陆长渊这么在乎他的女儿，就算是年纪大一点又怎么样呢，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这两个孩子心意相通，又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对方的习性已经是了如指掌。 如果叫虞菡嫁给一个刚认识的小伙子，虞右清怕是也会担心的不得了。 还不如就让他们俩早点把事给办了，自己也能放下心来，可是这话要怎么开口，又成了一个问题。 开餐后虞右清安静的吃饭，虞菡在旁边继续喝着粥，她感觉还是没什么胃口，夹了两口清淡的菜之后把粥喝完她就放下了筷子。 程华还在那边问陆长渊饭菜是否可口，陆长渊连连点头，说他都很喜欢。 虞菡这时对虞右清道：“爸，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b大教书，到时候我就自己开车去学校吧，您不用让司机送我了。” 她主要是怕到时候有学生说她排场大，当老师原本就是要平易近人才是，每天让司机接送绝对会显得很奇怪。 虞右清点点头，把最后一口饭吃了，擦了嘴后道，“你公寓不是离学校近么，那就住回去吧，这几天你的猫天天来我这里打滚弄得我一身猫毛，我每天出去晨练老谭都问我是不是养宠物了。” 虞菡笑笑，她好像是记得以前虞右清说过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养宠物的，但是为了虞菡他居然同意她把三只猫带回了家，现在看来…… “我还以为您很喜欢那三只猫呢，总是听程姨说您没事就拿着逗猫棒逗他们玩，我还想着如果您喜欢，留一只放在您身边逗您乐呵。” 虞右清表情稍微僵了僵，模样看着有些可爱，陆长渊在旁边一言不发，就看着他的小姑娘在那说话。 “你……留哪只？”虞右清问。 虞菡眯眼笑笑道：“奶酪跟着我挺多年了，它也算得上是一只老猫了，不爱动弹，我总是担心家里那两只小的玩的时候万一撞上了，到时候也是免不了打架，所以想着奶酪挺安静可爱的，您如果愿意我就把它留在这，唉，现在看来您不是很喜欢呢。” 她还故作伤感，虞右清咳了两声，一脸严肃正直：“既然怕打架，那还是把奶酪留在这里吧，也省得给你添麻烦。” “您愿意养猫啊，真是太好了爸，您真善良。”虞菡满是夸赞，弄得虞右清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却喜笑颜开的。 程华在旁边轻轻笑起来，明明是虞菡给虞右清台阶下，他还下的这么生硬。 晚餐过后陆长渊拜别，虞菡送他出院子，她笑着道：“你看，我爸其实很好讲话的，等过几天我住回去了……你要不要也一起住过来呀？我爸没同意之前我可不敢搬你那去。” “行，谢谢虞大小姐愿意收留我。” 离开前他们抱了抱，虞菡抬手挥挥，陆长渊上车后她才转身回了屋。 家里两位老人睡得早，平时九点就熄灯了，虞菡陪虞右清玩了一会儿象棋之后佣人提醒虞右清该睡了，虞右清点点头，对坐在对面的虞菡道：“你也早点休息，年轻人不要仗着底子好就疯狂消耗，知道吗？” 虞菡点点头，站起来道：“我知道了，您休息吧，这几天我上司放我的假，您可别嫌弃我待家里不出门了。” 虞右清摆摆手让她赶紧走，虞菡笑得开心，转身离开了书房。 回房之后虞菡躺在床上，拿着平板看了部电影后就睡了。 过了几天虞菡抱着奶酪和它说再见，奶酪现在变成了一只八斤重的大猫咪，虽然沾了橘色但是身材也还保持的不错：“奶酪，mama走了啊，好好跟着外公外婆玩，有老鼠要记得抓哦。” 奶酪“喵”了一声，好像是听懂了虞菡的话。 虞菡把奶酪放在地上，奶酪靠近用脑袋蹭了蹭虞菡的腿，虞菡轻轻叹息一声，手上拿着自己的包对站着来送她的虞右清道：“爸别送了，您进去坐着吧，我上课有双休呢，到时候多来看看您。” “好，我不会买零食和那些与猫相关的东西，到时候你多带点过来。”虞右清虽然看着不在乎，但其实对奶酪还是十分关心的。 “行，知道啦。” 虞菡上了车之后对虞右清挥了挥手，虞右清看着离去的车子，心里有些惆怅，他问身边的程华：“你说我应该怎么松口，让这俩孩子知道我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程华没想到虞右清居然会问她这种事，她笑得温柔，回答道：“等就是了，这两个孩子这么聪明，还会不知道给你台阶下么？” 虞右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程华扶着虞右清回了屋，奶酪跟在他们后面猫步轻俏，窝在猫抓板上懒洋洋的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猫球。 虞菡回家之前叫阿姨先帮自己把家里给打扫了一遍，司机以及两个保镖帮虞菡把东西全部归置好，虞菡塞给他们几张红票子，说是请他们抽烟。 他们高高兴兴的收下后离开，虞菡关了门之后伸了个懒腰，回家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陆长渊。 陆长渊不知道是在开会还是怎么，很久都没有接，虞菡给他发了消息，说是等他有时间记得给她打电话。 昨天虞菡拿着云正青的介绍函去b大教务处，她多问了两句说为什么学校里没有代课老师，教务处的主任笑着和虞菡解释，说是b大教刑法的就两位，一位是云正青，一位是他夫人。 云正青的岳母出国治疗癌症了，他夫人随行照顾，请了很久的假，现在云正青也要出国陪着她们，自然是没有时间，所以对于他推荐来的人校方是很支持相信的。 虞菡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些隐情，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开始真正的把这件事给放在了心上。 陆长渊很久都没有回电话，虞菡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准备等下去找云正青拿教案。 之前的案子算是顺利完结了，警方抓到了真正的犯人，而被冤枉的委托人自然是就这样被释放了。 云正青家在北城东边的一处群居别墅里，虞菡去他家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虞菡接过他给她的那一大本厚厚的教案与u盘，神情有些担心。 “怎么这副表情？放心，不会让你代课很久的。” 虞菡连忙摇头：“不是，老师您放心去吧，我会好好教您的学生们的，当然如果期末挂科那就怪不了我了。” 云正青盯着虞菡看了两秒，心里大概已经知道她明白事情原因了，把手里的相框放进行李里后他笑着拍了拍虞菡的肩膀：“虞菡，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你是一个让人感觉稳重和踏实的孩子，你做事不会令人失望的。” “谢谢您这么瞧得起我了。”虞菡没有留多久，云正青好像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方便打扰，就离开了。 虞菡上车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发现有两个陆长渊的未接来电，那时候她把手机放在包里，而包则随意放在云正青家的客厅沙发椅上，怪不得没有听见。 她这次打电话给陆长渊，他倒是很快就接了。 “陆叔叔，我回绣江苑住着啦，和你说一声。” “好，晚上想吃什么？” 虞菡一听就知道陆长渊这是要给她做饭，虞菡在心里想了想，她倒是具体说不出自己想吃什么菜，只道：“想吃rou，想吃油腥儿重的。” 陆长渊正在看文件，他听见虞菡的话笑笑：“你前几天不是胃疼么？这么吃胃受得了吗。” “我听你的话不再怎么控制饮食，好不容易想吃rou你居然还用胃疼来说我，不理你了，挂了啊。” 陆长渊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无奈的摇摇头，但表情却是宠溺，想着今晚要做什么rou菜是不太油腻的。 虞菡把手机握在手里，想着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查了一下之前陈鸿发给她的陆长渊的行程安排，虞菡对司机道：“去陆氏大楼。” 下车之后阳光有些刺眼，虞菡戴上墨镜之后看见陆氏大楼对面一家花店，店外放着已经扎好的花束挺漂亮的，她过去选了一把，付了钱之后还收到了来自花店老板娘一个甜甜的微笑。 虞菡进了陆氏大楼之后把墨镜摘下，直接搭乘专属电梯，很快就到了总裁办公室。 她今天踏着一双五厘米的高跟鞋，穿了一件及膝的白色雪纺裙，口红颜色却是鲜艳，看起来大气又清新。 虞菡去陆长渊办公室的这一路上都没人拦着她，反而是遇见了就朝她问好，虞菡也都笑笑算是礼貌。 她瞧见了一个秘书正在往她这边走过来，虞菡朝她微笑，却看见那秘书看见她之后就像是遇见了救世主一样，把她拉到走廊一边，虞菡问她：“这是发生什么了啊？” 那秘书姓何，似乎是想着应不应该和虞菡说这件事，虞菡一看就是来找陆长渊的，她要是不好生处理这件事却被陆长渊发现了免不了要说自己办事不利。 “我和您说，前些日子我交了一个业务部的朋友，那小姑娘看起来没什么心机，但是和她玩的熟之后我发现她没事就来秘书办找我，在我值班的时候就跟过来在陆总面前刷存在感，今天更有意思，手里拿着一个礼盒里面不知道装着是什么东西，还和我说要送给陆总！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您正好来了，给我出个主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