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老女人的手就是被狗咬伤的,她坚信韩明秀一定带了狗,只是不知道被她藏到了哪里了。 听到韩明秀这么一说,老女人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脸贴着地面,一双眼睛雷达似的扫视着韩明秀的床底,想找到那条咬伤她的狗崽子。 然而,韩明秀的床底下,除了另外一个瘪瘪的提包和两双棉鞋之外,什么都没有。 老女人不死心,把那个已经瘪的不能再瘪的提包拉了出来,拉开检查了一遍,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狗呢?”老女人喃喃着,傻了眼…… 她女儿也早就从上铺下来了,一直密切地留意着她娘跟韩明秀之间的动静呢。 这会儿,看见她娘眼瞅着就要被扣上盗窃的罪名了,顿时急了,她爹都是罪人了,她娘要是再被定个盗窃罪的话,那她还能有好儿了吗? 她背对着围观的乘客和乘务员,大声道,“娘,你是不是梦游症又犯了?把自己咬伤了,还当是狗咬的呢?” 一边对她娘说话一边挤眼睛。 这会儿,梦游是最好的开脱罪名的借口了,不然的话,盗窃的罪名肯定得被落实,那可就全完了。 老女人的心眼子也不少,看到她女儿冲她挤眼睛,马上明白了她闺女的意思,便就坡下驴,迷迷糊糊地说:“我也不知道哇,我就记得正睡得香时,恍恍惚惚地听到对面床铺底下有狗叫声,我就起来顺着叫声把那个提包拽出来,然后寻思看看到底有没有狗,再然后就被狗咬了,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看看,正正儿是梦游症又犯了,就连你手上这伤,都是你自己咬的呢。”年轻的女人总结似的说道。 说完,女人郑重地对那个乘务员说:“同志,真是对不起,我娘有梦游症,一梦游的时候就什么都记不得了,我估计这次的事儿十有八九是梦游症又犯了,真是太对不起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说完,她向乘务员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那个爱抬杠的乘客冷笑说:“你娘分明是要偷人家东西,你就别找借口抵赖了,啥梦游症不梦游症的,梦游症,她咋不翻自己家的提包,翻人家东西干啥?” 年轻的姑娘脸上一红,恼羞成怒地说:“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我娘的手为啥被咬成这样?她梦游的时候,连自己都咬自己,还能想到别的吗?她要是真想偷东西,就悄悄地偷东西好了,干啥还要把自己咬伤?还要大喊大叫地把你们都招唤起来?” 这姑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乘务员听了,对韩明秀说:“同志,你什么意思?是接受这位女同志的歉意还是坚持你自己原来的想法,报警处理。” 韩明秀大度地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既然这位老同志有梦游症,又把自己咬成这样了,我就不追究了,这事儿就这么地儿得了……” 老女人手上的牙印儿,根本不是人的齿印,糊弄车上这些不懂行的人可,要是真报了警,由警察检验的话,说不定就能查出那些齿印是犬科动物的齿印,到时候就麻烦了。 既然这个老女人已经受到了惩罚,就这么地儿得了。 ------题外话------ 谢谢 送了1张月票 nbsbsbsg718】送了1个守卫骑士 nbsbsbs52fec7a0ba】送了3张月票 nbsbszi君】送了1张月票 送了4张月票 nbsbsbingjojo】送了1张月票 第281章 吓死你个坏心眼子的 “嗨,整了半天是梦游,这半夜三更的……” “算了算了,都这么晚了,大伙赶紧回去睡觉得了……” “咱们都把车厢门儿关紧点,这梦游的人根本没神智,说不定啥时候就摸到咱们车厢里咬咱们呢。” “是吗?那还真挺吓人的,那可真得关紧点……” 围观的乘客们一边议论着,一边散去了,乘务员也离开了。 小车厢里就剩下韩明秀和那对母女以及贾志国四个人。 韩明秀笑眯眯地对老女人说:“老同志,你的手不要紧吧?要不要包扎一下呀?” 老女人看着韩明秀那张笑眯眯的脸,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扑通一下躺在床上,蒙上被子。 “不……不用你管,我睡觉了……” “哦,那好吧,我也睡了。”韩明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那个提包,重新放在了床底下,也躺到了床上,睡下了…… 这一宿,韩明秀睡得很好,那个老女人却彻夜未眠。 太邪乎了! 太吓人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女人的提包里确确实实的藏了一条狗,可是……当她翻她提包的时候,那条狗却不见了。 这个女人,太邪门儿了,整不好她就是个妖精或者是鬼啥的呢…… 太吓人了,吓死人了,这才叫活见鬼呢! 这一宿,老女人提心吊胆了一夜,就怕韩明秀半夜的时候变成啥妖魔鬼怪的来吃她…… 第二天早上,睡得饱饱的韩明秀醒来了,睁眼时看见对面的老女人还躺在床上,头上蒙着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正惊恐地瞪着她呢。 “早啊,老同志。”韩明秀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老女人打了个哆嗦,急忙转过身去,没敢应她。 韩明秀抿嘴一笑,弯腰从提包里拿出自己的牙刷,牙缸,进洗手间去洗漱去了。 洗手间里,她一边洗漱一边笑:哼,叫你们坏,吓死你个坏心眼子的…… 早饭是在车上吃的,火车里就有餐厅。贾志国昨天吃了韩明秀那么多东西,自知欠了她的,今天早上特意早早地跑到餐厅,给韩明秀打了粥和馒头,还打了两个小咸菜。 韩明秀是个饮食挑剔的人,喝了一口粥觉得尚可,馒头也还可以凑合,但是那两个咸菜就不敢恭维了。 也不知是怎么腌出来的,吃起来觉得酸臭酸臭的,闻着味道也跟臭脚丫子似的。 韩明秀可吃不下这样的东西,吃一口后就坚决不肯再吃第二口了。 她从提包里拿出五香鹌鹑蛋和火腿肠当菜吃,吃饱后,就起身到各个车厢去溜达,权当是消化食儿了。 午饭也是在火车上吃的,吃完她就躺在床上午睡。 有了昨天晚上那件事儿,对铺的娘俩消停多了,基本上没再怎么大声说话过,韩明秀也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午觉了。 午觉醒来后,火车已经抵达了首都。韩明秀把自己的被褥枕头收了起来,穿戴好,提着自己的两个提包高高兴兴地下车去了。 呵呵,首都,宝宝来了! 这个年代的首都车站还很破旧,下车后,也没有出租车什么的,只能挤公共汽车。 韩明秀走到公共汽车站点,发现乘坐公共汽车上的人真多呀,跟装豆包似的,一个挨一个,都贴得紧紧的,韩明秀一看就头疼。 干脆,也不挤公共汽车了,走着走吧。 这时候的首都还不像后世的首都那么大,街上的车辆也没后世的那么多。不过自行车倒是很多,一辆接一辆的。公共汽车也不少,都是那种老式的公共汽车,售票员堵在门口收票的那种。 韩明秀一边走一边看一便打听着,终于靠两条腿找到了何莉姐的家。 何莉姐家位于王府井大街灯市口胡同里,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 今天是周日,何莉姐应该在家,韩明秀站在何莉姐家的门前,敲起门来。 敲了几下,就听门里传出一道不耐烦地声音:“谁呀?” 韩明秀忙说:“是我,韩明秀。” 黑色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40多岁的女人出现在面前,她上下打量着韩梅秀,很不友善的说:“你找谁?” 韩明秀说:“请问,这是何莉姐的家吗?我是何莉姐的朋友,特意来看她的。” 女人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一扭身回屋去了。 韩明秀一看这样儿,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这啥意思啊?到底是不是何莉姐的家啊?还有,这女人是谁,咋这副死样子呢? 正为难着呢,何莉姐匆匆地走了出来。 看到韩明秀,何莉姐顿时眼前一亮,惊喜地大叫道:“秀儿,你来了呀!” 说着,上前给了韩明秀一个热情地拥抱。 韩明秀也很高兴,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看来她真的找到了何莉姐的家了。 “我就估摸着你这两天快了,还真叫我给猜到了,哈哈,快进屋快进屋。”何莉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接韩明秀手里的大提包,帮她拎着。 俩人一人拎个提包,另外两只手握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进了院子。 这座小院儿也就五十多平米大小,院子里青砖铺地,一看就是一座老宅院。 可惜,这古色古香的老宅院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珍惜,只见院子里杂乱无章地堆着一些煤核,木柴,还有一些扫帚撮子之类的东西。正房和东西厢房的门口,还支着做饭用的炉子,总之,乱七八糟的,一点儿都不规矩…… 何莉姐住在西厢房里,她拉着韩明秀的手进院的时候,出来好几个人看。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还问了一句:“小姑,这女的是谁呀?” 何莉没搭理他,拉着韩明秀的手进了屋儿。 西厢房很小,只有一个卧室和一个小小的厨房,另外还有一个两三平米大小的杂物仓,也算是小走廊吧。 进门后便是这个小走廊,走廊里堆着几个丝袋子,从一个打开的丝带子来看,这些丝袋子里装的应该都是煤。另外贴着丝袋子还放着一辆大金鹿的自行车,应该是何莉姐的座驾了。 这点儿东西就把这个小小的走廊挤得满满登登的,只能容下一个人从这里穿过去。 韩明秀和何莉姐不得不松开手,一人提搂个提包,从走廊穿过,进了屋里。 走廊的南边儿就是卧室,进了卧室后,韩明秀发现这间小屋里烧得暖暖的,屋里还安着暖气片,暖气片在这年头可是稀罕东西,一般人家是安不起的。 看来,何莉姐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起码能用得起这些奢侈的东西。 “快坐下,来,我给你冲杯麦乳精喝,这一道儿累了吧……” 何莉姐把韩明秀的提包放在了炕上,拉着韩明秀坐在了炕沿儿上,就张罗着去给她倒水,冲麦乳精。 何莉姐的炕很小,也就有韩明秀家火炕一半儿的大小吧,顶多能睡两三个人,炕上还铺着一条厚实柔软的炕被,炕里面是被垛,整齐地叠放着何莉姐的被子。 “高叔他们现在咋样了?唉!当时环境紧张,我走的时候都没敢去跟他们告别,其实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们呢……”何莉姐盖上暖壶盖子,捧着一大杯热气腾腾的麦乳精给韩明秀送了过来,她嘴里的高叔就是韩明秀一直帮助着的高大爷了。 “他们都挺好的,我来之前还去看过他们呢,就是周叔的腿,一到冬天就疼,估计是做下病了,得几年能养过来。”韩明秀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嗯!又香又甜的,一看就知道没少加麦乳精。 “哎,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