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
“跟我进去!”央金见也王蜂群不受控制,气的大叫,这些蜂子可是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弄来,养了这么多年,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就这么被人毁了如何甘心。 后院,玄凌他们在阵开的一瞬间已经拉开距离正极速后退,朝着内院的背面皇城的方向而去。 天机看对方进入后院,立刻变阵,之后扬尘而去,追着玄凌他们撤退的方向。 央金进入后院,看到她的宝贝正一群群的往哪蜜罐里冲,她所有的招都试了也不管用,眼看着进去的没出来,飞出来的也直接掉落在地,催动内里一巴掌朝那蜜罐挥去,里面的蜂蜜溅的四处都是,那些野王蜂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直到一只不剩全没了。 “该死的,追,杀了他们。”央金气的双眼泛红,这些该死的混蛋,看得出,对这些蜂子很是心疼。 “出不去。”她的属下一个个跟撞了鬼墙似的。 “都别动了,是阵。”央金阴沉着脸,踩着步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刚才在院子外面她就发现了,只是这阵好像又变了,她对这奇门遁甲之术,并不精通,只是会一些,这一变,她又的花些时间。 该死的,没了蜂群再想追上他们就难了,听的外头援军到了,气的扯着嗓子喊,“往东北方向追,快。” 玄凌他们一路没有停下,直到看不到后面的追兵,这才寻了一个隐蔽之处停下。 “这里离皇城很近了,不能再这么多人一起走,的分散,到时候城里再集合,家主,帝隐进去探路了,等他回来,看情况再动吧。”帝绯负责开路,看了情况跟玄凌说着。 玄凌点了点头,面色又白了几分,这一番折腾,她这身子又有些不听话了。 “孩子,你怎么了?”从开始见到玄凌,她就一直面色苍白的厉害,东方长兮早就想问了。 用袖子拭去了额头的汗珠,摇了摇头,拿出一颗药丸吞下,“没事,就是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有些累罢了。”等安顿下来再跟他说吧,省的他又想着自己送上门去之类的。 其他人默不作声。 “呵呵,这一把年纪了,这可是够刺激一回了,家主,这回要是不回些本可不行。”老常望着皇城方向,心里盘算着,这商太后若是倒台,这东方长兮又是这个样子,那这东离可就风雨飘摇了,现在的几位皇子都小看不出气候不说,就怕到时候又是外戚把持朝政,那不是换汤不换药? 东离,这是国难当头呢,东离人自己可知道?一旦皇权不稳,就会出现各地割据,地方势力日益壮大的情况,时间一久,不服朝廷管制,这东离也就四分五裂了。 不等他国来攻,自己就一盘散沙了,自取灭亡,哎! 回本?玄凌压下心头的不适,跟着看向皇城方向,这东离如今,就是个烂摊子,想要讨便宜还真没地方下口,不过,商家这么多年该是搜刮了不少,她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她的云梦泽要建起来,也是需要大把的银子,现在这些,加上金源的估计也不太够,再说,谁会嫌银子多。 “是我对不住东离百姓,对不住东离江山社稷啊!”东方长兮也跟随而望,一脸凄然,前面的皇城,如这东离一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水深火热了。 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为君者无能,最终遭殃的都是百姓,都是东离子民,可是,他们何其无辜? 大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这话无从宽慰,不管他是因何弄成如今这般境地,他说的都是事实,这东离眼看一场浩劫。 “东离皇子中,就没有一个靠谱的吗?”玄凌看着东方长兮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忍,虽说,那些皇子都有些…来的不太正当,可到底也是东方家的血脉吧,如果真有能耐,扶持一个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东方长兮摇头,他其实曾经也走过极端的想法,想着这些人都是她笼络的,若是找上其中一家,再将她扳倒,可是,他最终放弃了这种想法。 那些人,能轻易被她笼络,心里可曾有过东离的社稷?只是为了权和钱,他赌不起,而且,他不想再轻易信任何人了。 他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一旦露出一点他清醒的迹象,后果他能想象的到。 “家主,你别忘了,你是东离正儿八经的帝姬。”老常突然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望了过去,然后再看向玄凌。 老常捏着胡子,视线从皇城挪到玄凌身上,“眼下东离已是这样的处境,帝姬承位,又有何不可?”他一直觉得,家主应该有一个更大的舞台,况且这样的话,待帝家之事了解之后,她也不至于像个泄气的皮球。 反正在老常看来,玄凌当个一国之君,没什么不可以,老常年少时,便是个轻狂不拘的,什么男女之限在他眼里,也不存在,离经叛道的事也没少做,所以,他才会离开轩辕皇室,放弃太子之位,逍遥在外。 天机也定定看着玄凌,莫非一切之中,隐隐皆是命中注定?他早就盘看过她的命格,飞龙之命,但是隐暗不明,总之,这样的命格生在一个女子身上,就是异数,非比寻常。 再想起那个赌局,不计是扶持一位天子,还是自家夺得天下,都作数。 帝姬…他怎么将这事给忘了,如此说来,却也并非不可以,反而是现在东离最好的出路,她若为东离之主,这东离该还是有救。 且从天相看,东离的气数确实还未尽… 天机,天机,天机摇头一笑,他会用这个名字入世,当初便是随口一说,如今想想,这世上能看破的,都非天机,这名字,也是极好,能让他时时清醒。 殷晨曦低着头,东离的皇子…。看来,他的确是比玄凌小一点的,原来,他的来历,竟是在人家不知情的情况下来的,怪不得,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 一个宫女,用来测试药效的吧…现在想来,当初商莹心没有动手,只是任由那些宫妃欺凌他们母子,是因为一直拿母后在试药,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且有他用来威胁娘,娘便只能老老实实的… 商莹心,你可知道,你不配为人。 “孩子…”东方长兮看向玄凌,眼中燃起希望,没错,小曦是东离帝姬,长公主,他和曦儿的孩子,绝差不了,若是将东离交到她手上,若是她肯,那东离就有救了。 玄凌看着他,又看了看老常,像是在说,老常,你这一算盘打的也太大了,要捞回本,把一个东离都捞上了? 可这东离就是个难以下咽的骨头,一点rou没有,再说…让她困在那皇宫,坐上那个位置,她真没想过,这事,且再说吧。 实在不行,择贤而立好了,她知道,大义面前,确实不该计较太多,可是,她为何要对东离有大义?他们自己将东离折腾的乌烟瘴气,她为何要来收拾烂摊子,当年,东离先皇不也是一番算计,将她母后算计到东离?想到这,玄凌就没兴趣替东方家卖命。 再说,这天下眼看就要乱,到时候,四国对垒,天下角逐,她这身子…还是一早就不要沾惹。 “我能做的极限,就是替东离好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其他一切免谈。 老常挪开视线,转动眼珠子,家主怪他生事了,他就是忍不住啊,家主自己或许不知道,可他老头子看的清楚,明明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人… 东方长兮见玄凌这样,丝毫没有失望,只是轻轻一笑,“好,小曦想如何活就如何活,小曦和你母后一样,都不喜那皇宫,那就不管,小曦是东离帝姬没错,可小曦没有任何义务管东离的事,谁也不能说半个不是。” 当年,若非他一己之私,将她带进这皇宫,她的一生,该是活的多肆意,现在,他们的女儿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她想如何活都好,只要她开心。 玄凌见他这般说,突然有些动容,这个人,这个才见过面的爹,是真的心疼她。 “家主,如你说的一样,城里的防备比城外松懈一些,但是眼下封城了,想要进出,怕是有些困难,最好是等晚上吧。” 玄凌四周看了一眼,抬头看了看天,天也快黑了,不差这一会,“大家原地修整一下,正好分开,晚上从四面进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硬闯,一定要注意安全。” “帝绯,你去周围盯着,帝隐,说说城里的情况。”既然一时走不了,玄凌干脆坐下。 帝隐将城里的消息大概说了一遍,随即帮着帝绯去守着了。 “是我连累蔡太傅了…”东方长兮低下头,眼中全是自责,可如今朝中,他已无人可信,那是唯一的机会,他不能不搏一搏…太傅…一把年纪了到老,还被他这个学生连累。 商莹心的动作真快,国宴结束就下手,昏迷不醒?哼,未免也太巧了,想起国宴上,那一身正义凌然的老者,玄凌也是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么多臣子,独他一个已经退隐的老臣站出来,“进城之后,我想法去一趟太傅家。” “不能去,这是她的陷阱,她下手,绝不会是让太傅昏迷而已,哪怕是一点点机会,她都不会放过的。小曦,你还不了解她。”她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知道太傅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看太傅,她就是连这一丁点可能的空隙都会利用上。 玄凌闻言,眉头皱起,她没想到,这人的心思,已细到了这个地步。 “答应我,要回去可以,但是千万别轻举妄动,她比你想的,还要可怕,否则,我何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当初,就是我轻敌了。”或者说,有些事,正常人的思维根本想不到。 “放心。”见他满眼担心,玄凌还是宽慰了一句。 “家主,正好有点时间,说说看,进城之后,打算如何做?”这女人这么可怕,他老头子都有些起鸡皮了,还是早些准备。 玄凌其实一直都在打着腹稿,心里也初步有个想法了,她在东离,如今已是地位稳固,东离朝臣对她已生了恐惧之心,不会轻易反抗她,那就只能先瓦解她的政权,让她先失威性,再众叛亲离,无路可走,绝不能给她死灰复燃的机会,这样的人,一旦抓住机会,后果是很可怕的。 “刚才帝隐说,东离与轩辕已签订了狗粮文书对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八成这国书并非她签订的,能替她处理朝政的,不用说,就是那位商宰辅,先把商家办了,她就失去左膀右臂了,没了后盾,朝臣对她的忌惮,自然也会少几分。 “家主的意思,拿这事做文章?明白了。”老常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帮东离算算东离水患那笔账。 玄凌点头,“这一次,不光是要朝廷知道,老百姓也的知道,悠悠众口,她如何封堵?最后,只能推出商家,窝里不安生了,就好找机会。” 东方长兮一旁听着,好似没太明白,这国与国之间购买粮食,签订文书是再正常不过的程序,这事有什么空子? “你…不知道东离廊州发生了水患?”他天天坐在朝堂啊!玄凌看着一脸不解的东方长兮,总算知道,还童的厉害了,混账! 摇头,有些茫然,“水患?廊州何时发生水患?严重吗?面积多大,受灾情况如何,何时的事?眼下并非汛期啊。” 见他这样,玄凌和老常互看了一眼,他竟然不知道…一国之君,竟然不知道,但是,从他的反应来看,若是没有那药,他或许真的会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都过去了,去年年底的事,已经解决了…”玄凌不想说太多,怕他又受到什么刺激。 去年年底的事?他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是不记得,还是他们没让他知道?一定是不记得了,他总是忘事,仔细想想,好像这些年的事,他都不太记得了…他用银针刺激自己,用痛来提醒自己记事,没用吗? 水患?他这个东离之君,到底有多对不起东离的百姓啊,在百姓需要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别想了…真的没事了。”玄凌有些后悔提及。 “不,孩子,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他有权知道,她到底对东离做了什么,他是她的儿子,哪怕她要他的命,也只当是还她的生养之恩了。 老常叹了口气,将情况大概说了说,说完,感叹摇头,这世上这事,正是无巧不成书,没想到阴错阳差,玄凌到是替她父皇帮了东离百姓一回。 “她…罪无可恕!”东方长兮听完,低下头,吐出这一句。 天机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去年年底,东离廊州水患的背后,还有这么些事,不由看向玄凌,以她一己之力,却做了一国该做的事,赈灾,防疫、迁徙…她当真不考虑考虑东离大位? 或许,这老先生并非随口说说的建议,她却有为君之胸怀。 “你怎么了?”玄凌看着不在说话的东方长兮,好似神情有些不对。 见他表情,立刻拉开他的袖子,果然,看到他手上又拿出那银针,一把夺过,随手一扔。 “我记不住…。我记不住…”东方长兮无辜的抱着头,一脸痛苦。 玄凌后悔不已,知道他病又发了,“忘了就忘了,别再为难自己了。” 可是这一次,玄凌的话也不起作用了,东方长兮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里,不停的念叨着,记不住,记不住,原地转来转去。 “快抓住他,防止他自伤。”玄凌力气不够大,抓不住对方。 殷晨曦第一个冲过去,抱住对方,不让他的双手乱动,“记不住就不记了。”虽然,他不知道他的存在,可他是他的儿子。 见他对玄凌百般的温柔,他想象一下,若是这个人知道,知道他是他的儿子,可也看他一眼,可也会亲切的叫一声孩子。 殷晨曦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眼里掩盖的情绪。 “给他用针吧,这狂症一旦发作,就要一段时间才能停止。”精疲力竭之后。 玄凌冲过去,难道以后每次,他都的靠银针安静下来?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只有这一次。 “醒醒,没事,哪怕忘了都没事,醒醒。”玄凌突然很心疼,看着在晨曦怀里咬着嘴唇的人。 殷晨曦一把撬开他的牙关,将自己的胳膊塞进去,怕他咬到舌头,巨大的疼痛传来,殷晨曦一声不哼挺着。 这是他这个儿子,第一次为父亲承受痛苦,他与玄凌一样,从小就不想提起他,对他不屑一顾,可是他知道,在他娘眼里,这个人是天。 “爹!醒醒!”玄凌终于喊出了口,有些事,水到渠成,这个时候,她就是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爹,殷晨曦在心里跟着默默喊了一句。 对方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只是眼里的狂热正在一点点收敛,有些茫然的看着玄凌和抱着自己的殷晨曦。 咋了眨眼,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望着他们咧嘴一笑。 玄凌望着那笑,猛的扭过身去,她知道,他现在又忘了一切,甚至露出了还童的笑容,他的清醒时间越来越少了,加上这一次她出现,他该是频繁偷偷用了银针,才会清醒这么久。 若是真能清醒这么久,他不会连朝堂才发生不久的事都不记得。 她甚至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在他清醒的时候喊一声爹,他应该很期待的。 “我来照顾他。玄凌,你只管与他们商量进去之后如何做。”那个老太婆该死。殷晨曦伸出一只手,隔着衣袖,偷偷拍着对方的背。 一个儿子,对一个父亲的情谊,都只能偷偷隐忍着,殷晨曦心中又该是何种煎熬。 玄凌深深吸了口气,“老常,进去之后,将国库的情况和上次廊州水患的情况,详详细细的梳理出来,让东离上下都知道,至于卖给轩辕的粮食,出处也要让老百姓知道,顺便,算一算,商家这些年,家中是何等富贵,或许商家人自己都没数了,咱们帮他们清算一下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