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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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贺迟亦是一本正经,“而且贾国平被你支使走了,你一个人在这边不太方便。” 郗长林:“又不会出现吊在威压上下不来、只能让人喂水喂饭的情况,我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贺迟被这个比喻噎住片刻,挑眉问:“你还设想过这种状况?” “谢谢,我随口一说,你可以走了,再见,不送!”郗长林一巴掌轻轻拍在贺迟额头上,紧接着快步后退,啪的一下拍上门。 他一回头,看见化妆师小姐和造型师小姐保持着立正姿势,背挺得笔直,就差手摆起来,去cao场上走一圈正步了。 “稍息。”郗长林没忍住,说出这两个字。 像是冰封受到瓦解,两位女士的动作逐渐恢复自然,其中一人探头往郗长林背后瞧了瞧,然后拉着郗长林走到远离门的这边,压低声音,问:“小林呀,你和这位贺董……能透露透露吗?” 另一人也凑过来。 郗长林不甚明显地挑了一下眉,旋即乖巧一笑:“你们认为呢?” 化妆师小姐比了个手势,“看上去不像是那种……难不成是那种?” 两个“那种”的指代意味不同,说出来的语气也不同,郗长林耸耸肩,听懂了,但依旧没忍住逗这两位女士:“那种是哪种?” “就是那种……”化妆师小姐又比划了一下,尔后拉过旁边的造型师小姐,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就是这种,当然啦我们不是这种……” 郗长林被逗得噗嗤笑出来,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贺迟让人用备用钥匙将化妆间的门打开了。 化妆师小姐和造型师小姐又一次立正噤声。 “迟迟,都说过你来这里会弄得工作人员很紧张。”郗长林微微一叹,走过去取下那套绯红华丽的花魁装,作势要换衣服。 “我来帮你。”贺迟轻描淡写地说,跟在郗长林身后,接着哗啦一声拉上隔帘。 郗长林不会当着别人不给贺迟面子,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 “乖。”贺迟揉揉他脑袋。 “伸手。”郗长林冷淡地说。 贺迟依言把手伸过去,青年将绯红的戏服挂在他臂弯里,又挪着他转过身去,成为一个背对自己的衣架子。 “我又不是没看过。”贺迟低低笑道。 “衣架子别说话。”郗长林解开衬衫扣子,迅速脱下来,挂在贺迟另一只手上。 郗长林的这几套戏服都以保守著称,美则美矣,却缺了几分诱惑感,但一旦上身,那诱人遐想、勾人探寻的魅惑就散发出来,步伐走动之间,暗光自腰间流淌而上,收尾于华丽的肩饰中。 鸟羽与薄金距离那截白皙的下巴不过几厘米,偏过头去,竟遮挡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当影视基地内灯光熄灭,只余仙楼长廊上琉璃花灯在风中摇曳,照出藏在夜色深处的妖娆妩媚时,那份若有似无的勾引感简直要让人发了疯。 一袭红衣被风扬起,素白修长的手抱紧怀中长琴,漆黑眼眸淡然平视前方,那眼尾上勾,水红晕开,风华与韵味在无声中流露。 花魁从长廊此端走向彼处,如星垂坠的花灯映照他的风流无限。 过了几秒,好似对来自楼外的目光有所察觉,郗长林轻轻偏头,低垂眸光瞥向某处,紧接着一扬下巴,不慢不紧地牵起唇角,笑得如同拂过水面春花浓情,但往深了看去,又藏着不可言说的挑衅。 这一眼不过刹那,花魁很快就回过了头,继续款款前行,折过转角。 卡—— 定妆照和剧组在宁海城影视基地的第一幕戏同时完成,秦导坐在monitor显示器之后,捧着一杯大红袍,对站在他身侧的杜崎说:“等后期修好了,就将这张定妆照发出去,不用配什么词,写明‘饰演 郗长林’就好。” 杜崎点点头,踩着高跟去和负责拍照的摄像师沟通。 贺迟站在昏暗角落中,左手手臂上挂着郗长林常用的那只包,右手端着那人的灰胖子水杯,姿势和其他助理没有不同,但周身流露出的气势,却让人不敢靠近。 今天下午基本都是郗长林的戏,诚如他所言,到达这边的头一天,他的确辛苦。不过易清波这个角色,戏份总量不多,郗长林学会找机位后每条戏基本都是一次过,这个下午忙完,就等于快杀青了。 剩下的戏只有两条,易清波之死,与易清波和牧奚北在月夜下舞剑。 郗长林忙完自己的部分,向秦导打过招呼,便和贺迟一起离开影视城。 宁海城这边天气极不稳定,一天之内四季随机播放,上午还是艳阳天,下午就沉了脸,到傍晚时狂风大作,几乎要将路人掀飞。 郗长林拿着伞站在门口,边和贺迟说着什么边撑伞,谁知一个没注意,手上的伞竟就被路过的狂风给卷走了。 他没忍住笑:“这边的风似乎一直是这么狂躁的,可能就不该撑伞?” “应该是这样,老天爷想要锻炼你用脸挡风的能力。”贺迟煞有其事地点头,可说完,却从emi手上接来新的一把伞,撑在郗长林身前。 “别这样吧,你这种吐槽很容易被人拒绝的。”郗长林偏过头去瞪他。 贺迟:“说别的你也嫌弃。” 郗长林弯眼笑开:“那你还是别说话了,做一个安静的、行走的衣架子。” 男人挑眉:“还兼带撑伞功能的那种?” 郗长林点点头,和贺迟并肩走出去,半晌后,给出了一个名称:“算是综合性服务机器人吧。” 贺迟冷哼一声,揽住郗长林肩膀,将他完全护在伞下。 街上几乎所有的店都紧闭着大门,道路清冷,除了几个急忙行人外,只有叮叮咚咚滚着的各种各样丢失物品。 三个人艰难地走到停车的地方,收伞的时候贺迟有些放松大意了,结果狂风一卷,这把伞也冲上了天空。 郗长林和emi保持了整齐划一的抬头姿势,目光追随那把伞而去,等再也看不见时,才低头望着贺迟。 男人替郗长林拉开车门,没好气地扬起下巴,道:“进去,别站在这吹风了。” “综合性服务机器人,你失职了哦。还有,那两把伞是之前从车里拿走的吧?一把十万哦。”郗长林幽幽开口。 贺迟板起脸:“就算再被吹跑个十七八把,我也养得起你。” 郗长林拖长调子又是一“哦”后,才钻进这台漆黑劳斯莱斯里。 雨在回酒店的途中落下来,砸在车顶响声清脆,郗长林隔着玻璃凝视外面,倏地按下车窗,将手伸出去。 大颗大颗的雨珠落进手心,刹那间就将整条手臂打湿,凉意渗透骨髓,郗长林不禁打了个冷颤。 “宝贝,你想干什么?”贺迟从电脑前抬起头,蹙着眉望向郗长林。 后者却说出一个地址。 贺迟还没说什么,前方开车的emi已经规划出一条路线,并道:“去那里的话,需要起码一个半小时。” 郗长林望着窗外,唇几次张合、欲言又止后,终于对贺迟道:“你今晚有别的事吗?没事就陪我过去吧。” 贺迟毫不犹豫合上电脑,“当然没事,不过你先把手收进来。” 如倒灌般的大雨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当劳斯莱斯稳稳当当在夜色中停下的时候,天空早已放晴,乌云被风吹散,露出点点星光。 郗长林下了车,站在略略有些泥泞的道路旁,眺望斜对面的一栋别墅。 蔓生植物在墙上织得密密麻麻,迎着雨后凉风摇晃枝叶,二楼的窗户中透出亮光,依稀可以看见有人伏案桌前。 不久后,一辆银灰色奔驰从路的那头驶过来,正正停在别墅门口,开车的人下车,而二楼的人迅速冲下楼,在开门的同时扑出来,给了夜归的人一个拥抱。 夜晚九点,风习习,树影重重,月影星光很是稀疏。 郗长林忽然朝那个方向扬起下巴,轻声说:“我们以前就住在那里。我,外公,还有mama。” 第52章 黑色劳斯莱斯车身遍布雨水, 不远处的树干上亦满是湿迹,郗长林眼眸无声下敛, 想找个地方靠着的念头只得作罢。 他往前走了两步, 踢起躺在地面的一块细碎石子,目光注视着它在夜色中擦出一道弧度,最后落入马路对面的水洼中, 溅起不小的水花。 郗长林重复着这一举动,踢了起码有七八块石子到那个水洼里, 才抬手一指,继续说:“看见那颗银杏树了吗?那下面有张石桌, 以前我外公经常在那里教我弹琴。那时候我并不喜欢古琴,因为声音太空太朴素,入门曲也很无聊, 没什么旋律性。但没办法,我妈死得早, 外公会时不时坐在院子里望着那棵树发呆, 发完了呆, 就对我说你mama当年怎么怎样。我知道他很难过, 为了不让他更难过,我只好忍着想跑出去玩的心思学。” 青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贺迟讲他从前的事情, 都是些零零碎碎鸡毛蒜皮, 跳跃程度很大,明明上一句还在五岁那年夏天,下面蹦出的竟到了八岁的秋天,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贺迟站在他身旁安静地听,emi从车的后备箱取出一件东西,稍作拼搭,便成了一张简易的椅子。 “坐一会儿?”等郗长林话音落地,不再继续往下说时,贺迟朝旁边扬扬下巴。 郗长林“噗”的一声笑出来,“迟迟,你这样很破坏气氛。” “因为我知道某个人不太喜欢站着。”贺迟道。 “算了吧,又不是出来纳凉吃瓜果的,这样坐在路边很奇怪。”郗长林摇着头,踢走脚边最后的一枚石子,回到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 emi不得不将椅子拆回原状收起来。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郗长林甩掉了鞋子,盘腿坐在后座上,怀里塞着一只新的、还无人抱过的咸鱼,等emi坐进驾驶座后,开口说,“你们系统使用道具变成人之后,各项生理机能和人是一样的吗?” emi从后视镜中看了郗长林一眼,回答他:“并非如此,我们只是仿生人,尽管拥有和人类相似的外表、皮肤、骨骼及内脏等组织,但我们并不能被称为人类。我们受伤会流血,但不会死;同样的,人类需要一日三餐维持生理机能,需要睡眠,但我们不需要。” 郗长林“咦”了一声,“那你们吃什么?机油吗?” “我们不需要进食。” “真是好养活……” “但我们的生命有限,如果发生了重大事故,譬如脑死亡、心脏缺失、过量出血,这具身体就走到了尽头。” “哦,就是说你们的极限和正常人类的极限一样。”郗长林恍然大悟。 身边贺迟低声一笑,帮他把脚底的人字拖摆正。那对搁在真皮沙发上的白皙脚丫子沾了不少污迹,贺迟盯着看了一会儿,问:“要我帮你擦干净吗?” 郗长林顿时抬脚,往贺迟裤管上蹭了又蹭,等干净了,说:“谢谢。” 贺迟耸耸肩,还他一句“不客气”。 劳斯莱斯从夜色中疾驰出去,郗长林在车里翻出一个kindle,蹭了贺迟的热点后,他在亚马逊kindle商城里逛了一圈,买了本悬疑小说。 刚翻开第一页,系统冒出来,声音虽然平静,但不难听出深藏其间的激动:“老大,你在为我的将来考虑吗?” “我看上去像那种有钱给你买商城最后一页最后一个位置的道具的人吗?”郗长林不咸不淡地回答他。 “哦,是的,你好穷。”系统瞅了眼郗长林账户余额,失望地沉下去。 郗长林轻轻哼笑一声,手指一划,翻到小说第二页。 他们来到酒店附近时,正好遇上剧组结束夜戏收工,工作人员三三两两走在路上,疲惫又快乐地约着去哪里哪里吃顿夜宵。 emi收到郗长林的吩咐,远远地停下车。 “我也有点想吃夜宵。”青年转头对贺迟说。 贺迟头也不抬,边回复邮件边问:“粥还是牛奶?” 郗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