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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四楼谁负责?”韩隶冷冷地问道。 他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然后吩咐道:“把所有相关的人控制起来,封锁楼层,马上派人上来。” 头顶的灯光照射下来,给韩隶的眼眸覆上一层薄薄的冷光。 韩隶剥出两粒随身备着的阿司匹林,放到嘴里缓慢地咀嚼着,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和八年前不一样的是,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无助地等在地下室中的小孩了。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左掌。 掌中仿佛仍然能够感受到皮肤微凉的触感,残留着年轻鲜活的紧绷和颤动。 韩隶感到某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在他因高烧而混沌的脑海中激起一种陌生而新鲜的情绪,他抿紧唇,告诉自己: 程晨这个人太过危险和不可捉摸,身上有太多未知的谜团…… 要多多接触,才能确认他对自己没有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可能写下药这种危险情节呢!你们思想太不纯洁了吧!(痛心疾首 第十七章 在把韩隶安顿好之后,沈空溜到了那个徐临盛举办派对的包厢外,从外部把门把手卡住,以防止半中间有人出来碍事,或者是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接下来,沈空的行动就自如的多了。 猎人和猎物的地位在霎那间颠倒了过来, 犹如入林的鸟,着水的鱼,敏捷的少年仿佛为黑暗而生,他熟练地在有如迷宫的走廊中穿梭着,利用地形和身材的优势融入在阴影中,如同一个迅疾的影子,或是一阵拂过的风。 一个接着一个,分散开找人的打手被从黑暗中窜出来的影子袭击,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 程泽康快步走着,一边走一边在走廊上搜寻着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哝着,心中满是怨气。 那个野崽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妈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浪费他的时间,也不知道王少找这个赔钱货干什么,不过无所谓了,只要钱到位了就可以,他还乐得甩掉这个负担。 突然,程泽康的心底毫无预兆的升起一股诡异的危机感,仿佛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似的。 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放缓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意识到那股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 耳边实在太安静了。 虽然为了防止惊扰到更多人,他们的动作都尽可能的安静,但是走在走廊里时,仍然能够听到其他人纷乱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声音的絮语,而是像现在这样,耳边什么都听不到,无论是脚步声,呼吸声,都仿佛被某种超出常理的存在吸收的一干二净,只剩下黑洞般的司机死寂。 程泽康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两步。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能听到他自己的鞋底敲击在坚硬地面的声音,以及他乱掉的心跳声。 他心底里直发毛,壮着胆子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提高声音喊道: “李哥?” “李哥你们人呢?” 耳边仍旧是一片死寂,程泽康慌了,正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时,却见身旁的拐角处,一道影子正慢悠悠地进入了视线。 他心头一喜,加快步伐向前走去:“李哥你们刚才怎么静悄悄的,吓死……” 刚刚转过拐角,程泽康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那个他们掘地三尺都没找到的赔钱货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程泽康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在他模糊而浅薄的记忆力,只有印象这个野崽子实在是喜欢哭,不管是小时候,还是他那个贱人妈死的时候,那双畏畏缩缩的大眼睛里永远都包着两泡泪,令人实在是心生厌烦, 而现在站在眼前的这个少年,除了陌生之外,带给他的更多是不安。 他只不过慌了几秒,就还是强行定下心神,按照之前被吩咐的原计划行事。 程泽康脸一沉,蜡黄而猥琐的长脸上挂上了不伦不类的怒火,他用那种虚假而做作的严父态度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这个小孩子该来的地方!你快跟我走。” 说着,他就伸手捉向少年的胳膊。 但这一抓居然抓了个空。 程泽康眼皮一跳,凹陷的眼珠里隐约现出了真实的暴怒,他把嘴一撇,腮帮子微缩: “你他妈的,还敢躲……?” 他剩下的话音被堵在的嗓子眼里。 只见眼前的少年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琥珀色的双眼在灯光的照耀下呈现出近乎兽类的浅黄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眸底带着某种令人灵魂震慑的悚然冷意,也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端详着他,仿佛在欣赏着橱窗里的死物似的。 程泽康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刚才的怒火犹如被浇上了水的火星子,闪烁了两下就被压灭在心底, 他定了定神,眼神有些躲闪,但仍旧虚张声势地骂道:“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不孝子,现在还敢跟你老子这种态度,你看我不找人来管教管教你……” 程泽康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看似镇定实则慌乱地拨打了那位李哥的电话号码。 沈空也不阻止,颇有兴致地注视着他,唇边尚带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