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眼瞅着姬玄一脸铁公鸡拔毛的rou疼之色,陆安珩暗自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宽慰了一把铁公鸡,温声道:“老姬啊,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啊。你想想,若是士兵们真的生了病,军医又少,来不及诊治的话,那不就转为大病了吗?用药的花费可比药袋多多了,许多士兵根本舍不得出这个钱,就这么拖着拖着,说不得还会拖出人命来。为了这么点银钱,让一个保家卫国的士兵送命,多不值啊!再说了,陛下施行仁政,丢了性命的将士们,户部也要拨一笔银钱给亡者的家属,那笔银钱也不少吧?比起药袋的价格,可贵多了,还能救回一条人命呢!您再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不得不说,陆安珩真要下决心干一件事时,口才那真叫一个好,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差点没把姬玄给侃晕。 重点是,陆安珩还能杂七杂八扯出一堆大道理来,让人觉得他的话没啥毛病。这会儿姬玄明显就被陆安珩给带歪了,认真开始思索给将士们派发药袋的实用性。 完全忘了,药袋也不是万能的,真要有啥大病,户部该出的银子还得出。并且,若真要给士兵们人手配备一个药袋的话,即便陆安珩保证买的多能给个优惠价,但一口气下个几十万的订单,要支出的银钱也很庞大呐! 于是三人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一致,这才进宫去禀告元德帝,请他来做最终的决议。 要不怎么说元德帝和姬玄是合拍的君臣呢。元德帝听了陆安珩这提议,第一反应也是心疼国库里的银钱,让陆安珩很是无语了一回。您那国库前几年不是进了一大笔银子吗?总数都破了八位数了,还心疼现在这么点银子?作为皇帝,您这么抠门真的好吗? 看着陆安珩无奈的神情,元德帝忍不住干咳了几声,那什么,以往都一直为国库发愁,都形成习惯了,一听到有人想从国库要银子支援就下意识地就rou疼,都忘了自己如今也算是财大气粗的土豪一只,暂时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不过,即便如此,元德帝也没看在往日与陆安珩的情分上,一口气直接应下这笔买卖。 沉吟了一会儿,元德帝皱眉看向陆安珩,疑惑地问道:“你方才说,这药厂,要请女工?” 陆安珩点头,自然而然地反问道:“药厂要做的就是大量生产药袋,药袋这玩意儿,自然是要那些绣活不错的女子去绣出来。难不成还想招男子?男子也不会做针线呐!” 元德帝继续皱眉,“那这么多的女工,要怎么管理?万一闹出点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你作为带头提出创办药厂之人,恐怕得被御史们参上好几个月。此事还得慎重考虑。” 陆安珩有点着急,艾玛万一考虑考虑就没下文了可怎么办,管理方面我有办法啊!这么想着,陆安珩立马抬头看向元德帝,语气略微急促了些许,认真道:“陛下若是担心此事,也可将药厂的管理人员全部设成女子。别的不说,大夫协会中,那些老大夫们的妻子便很合适啊!” 这样的话,药厂那可就全都是女性的地盘了,比之前还更好些呢!陆安珩心里的算盘拨啪啪响,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倒是元德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看向陆安珩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疑惑地反问道:“你花钱建个工厂,然后将摊子全部扔给女人,图啥呢?” 图改善女子地位啊!陆安珩下意识地张嘴,话都到了喉咙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说漏嘴了,连忙将实话给咽了回去,干咳了一声,语气不太自然地给自己戴了一顶高帽子,“微臣这不是为了大齐的将士们着想么?将士们保家卫国不容易,背井离乡好些年见不着家人,总得给他们多一点关爱,让他们明白朝廷还是很关心他们的,更加能让他们对陛下的仁心仁政感恩戴德呐!” 这样在一众大佬面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能道理一套一套不带脸红地忽悠大佬们的人,估摸着也只有陆安珩这么一个了。 重点是,大佬们还真听进去了,经过一番商量,还将陆安珩这提议给通过了。 不得不说,陆安珩的运气,老天爷的亲儿子都不能用来形容了,这必须是独生子的待遇,还是那种受尽溺爱的那种。 既然买方已经确定要下大单了,陆安珩自然要催着孙辛夷快点将药厂给捣鼓出来,赶紧给饱受压迫的女子们提供一条崎岖的生路啊! 孙辛夷万万没想到,陆安珩只进宫一趟,事情就这么办成了。甚至自己的药厂还没影儿呢,陆安珩都已经把订单都给统计好了。 嗯,这是顾时年友情提供的数据,说是整个军队数量差不多有七位数呢。按照人手一个药袋来算,就算每个药袋只挣一文钱,利润也很可观呐! 保险起见,陆安珩还提议让孙辛夷将大夫协会的大夫们都拉下水,可以采取股份制的形式,让她们在药厂里插一手。 当然,作为股东福利,他们家的女子想要来药厂做工,只要人品过得去,药厂绝对欢迎,还能给点小便利。 而受邀前来管理药厂的那几位老夫人,除却高薪之外,药厂还给她们发聘任证书,看着就特别高大上的那种。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等到一系列准备工作做完,管理人员也到位了后,好大夫药厂便正式开业了。 此时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正是在家猫冬的时候,药厂一开业,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看热闹。陆安珩同样请了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大街小巷吆喝了一通,说是大夫协会新办的好大夫药厂要招工了,专门给药厂绣药袋,那玩意儿不大,也不费力,不用多久功夫就能做好,一个三文钱呢! 这会儿农忙已过,大伙儿都闲了下来开始准备过年的物品,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钱顿时花出去不少,正心疼呢,就听到了药厂要招工的消息,不少人都心动了。 老百姓们可没那么多讲究,得知药厂里头都是女工,管事的也都是女的,根本不用担心旁人碎嘴,前来报名的人顿时就多了起来,这可把做报名登记的两个人给累坏了,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陆安珩拿着报名名单瞅了瞅,发现已经有将近三百人来报名了,这可真是超出了陆安珩的预期,陆安珩对此表示很满意,对接下来的发展抱有极大的期望。 另一边,孙辛夷的工作也有了新进展。 在今年飘下头一场雪的那天,孙辛夷接到了来自第一个陌生人的剖腹产手术申请。 第91章 手术之难 这一户人家在城西最偏僻的巷子中,孙辛夷领着几名女弟子,跟着心急如焚跑来求救的产妇丈夫一路狂奔了许久,总算是气喘吁吁地到了产妇的家。 孙辛夷还好,毕竟平日里也会上山采药什么的,好歹也算是锻炼身体,体力还过得去。几名女弟子就不行了,艰难地跟在他们两个飞奔的大男人身后,跑的差点断了气。这会儿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几名女弟子全都双手捂着腹部,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原地,一步都挪不动了。 见女弟子们这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孙辛夷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得该给她们加一门体育课,好好锻炼一下身体。动手术,那可是体力活,绝对的身体心理双重考验,要是体力跟不上,那估计手术就得出大问题了。 不过这会儿也没有时间给她们磨蹭,见她们将气喘匀了,孙辛夷立即催着她们做消毒措施,自己则一马当先提着医药箱往产房冲。 却被一个面相刻薄的大娘从产房里头跑出来给拦住了,这大娘人长得瘦小,嗓门儿却特别亮,左手叉腰,右手食指几乎要戳上孙辛夷的鼻子,黑着脸吼道:“不准进!天底下哪有男人给产妇接生的道理?我说不准进就是不准进!” 可怜产妇的丈夫跑了个半死,好不容易请来了大夫救妻儿的性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亲娘折腾得头疼不已,连忙上前劝道:“娘,阿青正在里头为我们陈家添丁呢,产婆都说她是难产,再不动手术,怕是要一尸两命了。您就让一让,请孙神医进去吧!” “不行!”大娘满面怒色,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接着嚷嚷道,“那是你媳妇,您能让她被外男瞧了去?那我们陈家就得被人戳脊梁骨,还要不要做人了?我刚刚可是进去跟你媳妇说了,今天就算是她真的撑不过去死了,我也不能让她这么丢我们陈家的脸!” 又迁怒孙辛夷,恨恨地骂道:“也不知你安得什么龌龊心思,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想着给产妇接生,真是个下流胚子!” 说完,这大娘还万分嫌恶地对着孙辛夷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说实话,孙辛夷长这么大,还真没受过这样的侮辱。这年头儿可不像后世,医患关系紧张得不像话。现在大夫这个职业,可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再加上孙大夫的医术好,孙辛夷出师后医术也不赖,又对患者怀有仁义之心,碰上那家中实在困难的病人,孙辛夷有时还会倒贴几副药钱,先救回病人的性命再说。 是以孙辛夷这么多年来听到的赞美之词已经不知有多少了。这会儿竟然被一个大娘如此折辱,便是孙辛夷性格再温和,心里也有几分不悦。 要不是顾及产妇和孩子的性命,孙辛夷真想扭头就走,懒得搭理这等无知蠢妇。 然而产妇的丈夫明显扛不过他的泼妇娘,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站在一旁当隐形人的当家人做了决定,沉声道:“老婆子,让开,请大夫进去。” “不行!真要让他进去了,我们全家都不要做人了!” “你闭嘴!产婆可说了,阿清肚子里怀的,可是个带把的!要是我孙子被你这个蠢妇给耽搁了,看我不打死你!” 一听这话,大娘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弱了下来,面色纠结地看着孙辛夷,挣扎了许久,最终咬牙道:“行,我让你进去。不过你可得听清楚了,不管我儿媳妇怎么样,你可一定得把我大孙子给保住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孙辛夷的脸色登时黑如锅底,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大夫治病救人,能救则救,不分男女贵贱。” 刻薄大娘被孙辛夷给噎了一回,正要开口骂回去,孙辛夷已经领着几个女弟子径直走入产房了,差点没把大娘给憋死。 不知道是不是和陆安珩这个运气爆表的家伙待久了,孙辛夷也蹭了一点陆安珩的欧气,这一回的手术竟然也格外顺利,没碰上什么突发状况,顺溜地将胎儿取了出来,也保住了产妇的性命。 绝对是一场万分成功的手术。 就是这胎儿…… 一旁的产婆将哭得正响的胎儿洗净抱出去后,外头等着的产妇公婆顿时全都黑了脸,还在产房里头整理手术工具的孙辛夷几人都听到了方才那位大娘洪亮的嗓门,“什么?是个女的?你之前不是说,看着她那肚皮尖尖的样儿,绝对是个男孩吗?快点说,我大孙子呢?这赔钱货我们可不认!” 产婆也被这泼妇不讲理的样子给气了仰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将裹好了的女婴放在她怀中,不冷不热地道:“我当初可没保证说你家一定能生个大孙子,只是说看着像是男孩。胎儿还没出生,谁又能说得准呢?” 再说了,就你这刻薄样儿,没孙子多正常呐!产婆方才可是将这大娘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心说这样不把儿媳妇的命当回事的恶婆婆,真是苦了儿媳妇了。 这么不积德,活该没孙子! 然而大娘可不这么想,见孙辛夷几人将医药箱收拾妥当从里头出来了,大娘的枪头顿时转向了孙辛夷一行人,唾沫横飞地嚷嚷道:“都怪你们,把我好好的大孙子给弄没了!我早说了不准你们进,这下好了,给我接出个赔钱货,有什么用?” 莫名躺枪的孙辛夷觉得自己真是冤枉极了,心说自己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把婴儿的性别给变一变的?这锅背得可真冤。 跟着孙辛夷做了全场手术的几个女弟子全都一脸煞白,强撑着没在产房吐出来,出来后也在努力遏制自己正在造反的胃。 结果一听大娘这不讲道理的话,几人都顾不上自己的恶心感了,纷纷皱眉看向这大娘,不悦地开口道:“这位大娘,我们当大夫的,是来救人的,怎么到了你嘴里,我们还得必须让产妇生下个男婴来啊?合着我们除了救人之外,还得当个送子观音呐?” 这话怼得挺漂亮,但是她们却低估了大娘的无耻程度。一听她们这话,大娘更是来劲了,指着她们几人一脸嫌弃地道:“不就是你们这三个丫头片子把我的大孙子给吓跑了吗?三个丫头片子全都跑进产房,阴气这么重,可不就把我的大孙子变成了个赔钱货么?” 这强词夺理的,真是让人槽多无口。三个女孩子气得面色发白,偏偏又碍于自己的好修养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能暗自憋气。 孙辛夷也不好做出和个无知蠢妇计较拉低自己档次的事儿,一时间也被气得半死,却又无法给自己找回场子。 见状,大娘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正要趁胜追击,好把孙辛夷他们的诊金给赖掉,却不成想,从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对着她冷嘲热讽了一句,“这么说来,想必大娘您年轻时,没少让娘家赔钱。毕竟在您看来,女子都是赔钱货,那您这个老赔钱货可比您这刚出生的孙女赔得更厉害呐!” 这话说得可真犀利,孙辛夷几人顿时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刚刚动完手术的疲惫感都消失了大半,纷纷抬头看向门口,便见陆安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裘,神情冷淡地站在门口,在飞舞的雪花映衬之下,恍若谪仙一般。 屋内众人纷纷看得一呆,还是见惯了陆安珩盛世美颜的孙辛夷最先回过神来,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诧异地开口道:“阿弟,你怎么来了?” 陆安珩微微一笑,学着姜锦修那群人的装逼做派,万分优雅地踏进了屋内,轻描淡写地回道:“听闻你带着弟子前来出诊,我便过来看看。” 部分人的骨子里,大抵是欺软怕硬的怂包。陆安珩跟着元德帝那群顶级大佬混久了,身上自然而然也有了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只是他平日里行事跳脱,让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一层而已。 这会儿陆安珩气场全开,又有从姜锦修那里学到的最佳装逼姿态,分分钟碾压全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大人物。 方才还泼辣不已的大娘顿时安静如鸡,对陆安珩刚才讽刺她的行为完全不敢多说一个字。 陆安珩也没搭理她,走到她身前看了看刚出生的小女孩,掏出两个小银镯子,放在小婴儿的襁褓中,笑道:“谁说我们小姑娘是赔钱货的,这不一出生就给自己挣了银子吗?” 小女婴似乎也明白陆安珩这是在帮她,嘴巴微微咧了咧,看着极是可爱。 陆安珩见状,眼神更为柔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嫩脸。 再次抬头看向孩子这个不讲理的奶奶时,陆安珩的表情又变成了一片冷漠,冷冷地看着她道:“这手镯可是我给小家伙的嫁妆,你要是敢打什么歪主意,当心我直接让你吃顿板子!” 嗯,受元德帝影响,陆安珩一威胁人,下意识就想到了打顿板子。也就是装逼说说,吓一吓这个刻薄大娘而已。 好在陆安珩正经起来,气势还挺能唬人的,至少镇住这个没啥见识的泼妇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一听陆安珩这威胁的话,大娘抱孩子的动作都谨慎了几分,连忙小心陪笑道:“是是是,老妇谨遵贵人之命,绝不敢乱动心思!” 陆安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孙辛夷笑了笑,温声道:“走吧,没事和蠢货置气干嘛呢?先干正事要紧。” 第92章 转变 陆安珩冷不丁地装回逼,配上他那张颜值爆表的脸,效果那真是杠杠的,完全让人不敢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就连早就和陆安珩混熟了地孙辛夷,猝不及防下碰上了装逼的陆安珩,这会儿也愣住了,傻乎乎地就跟着陆安珩身后回医馆了。 出了产妇家,陆安珩立即就恢复了常态,略微活动了一下肩颈,感叹道:“装模作样吓唬人,还挺累的。” 亏得姜锦修他们成天都这么装逼,真是有毅力。 孙辛夷几人就这么看着陆安珩原本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俊俏少年郎形象轰然倒塌,顿时都有些无语。尤其是那三个女弟子,本来被陆安珩方才气场两米八的霸气行事给镇住了,再加上陆安珩的颜值又很能打,分分钟就要变成陆安珩的迷妹。 结果没想到,刚有要变成迷妹的趋势,偶像就直接把他的包袱给扔了,秒变逗比。三个女弟子的内心真是有点复杂,看向陆安珩的眼神格外纠结。 陆安珩对此浑然不觉,倒是对方才的手术很是好奇,忍不住问孙辛夷:“手术如何?你这几个女弟子可是头一回上手术台,表现得怎么样?” 一提到手术,三个女弟子的脸色登时又是一白,瞬间就在脑海里回放了方才那血腥的一幕幕。三人互相看了看,齐刷刷地又开始捂住了腹部,觉得自己的胃又有要造反的趋势了。 孙辛夷立马就来了精神,方才被泼妇无理纠缠的郁闷也散了去,连忙道:“手术很成功,这个产妇的情况与你阿姐当初不大一样,还好我侥幸将她们母女给救回来了,真是祖师爷保佑!” 能救下两条人命,陆安珩自然也很是高兴,想了想后世各行各业都得写点总结反思什么的,陆安珩觉得孙辛夷现在也很有必要将这个案例给记录下来。 于是,陆安珩便认真地对孙辛夷提了个建议,“你回去之后,不若将方才手术的过程全都记录下来。什么时候进的产房,产妇的情况如何,从哪里动的刀,产妇的表现如何,中途又出现了哪些情况,都可以一一记录下来。老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仔细回忆一遍,说不定还会另有一番收获。” 这话没毛病,孙辛夷听得不住点头,已经下意识地在脑海里回想整个手术过程了。在复原手术的过程中,孙辛夷觉得自己好像对剖腹产手术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顿时便加快了脚步,恨不得马上飞奔回府做笔记去。 没走几步,孙辛夷又忽然转头,认真地看着自己这三名女弟子,沉声道:“你们方才也看到了,给产妇做剖腹产手术,不但要自己能稳得住,冷静地给产妇开刀取子止血缝合伤口,还得面对来自产妇家人种种不讲理的闹腾。你们也都是被长辈娇养着长大的,能否吃得了这个苦,受得了这份委屈?” 这个问题很现实,三名女弟子方才被那个大娘扣了口黑锅确实感到委屈,想到自己日后还要面对这样战斗力爆表的不讲理泼妇,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正如孙辛夷所说,她们在家也是被宠着长大的,这么多年连家人的一句重话都没听过。这会儿碰上一个泼妇,救了她儿媳妇的性命还要被她埋怨,也确实让她们有点心寒。 不过,三人又同时想到了劫后余生的产妇,还有那个在大家的努力下,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健康女婴。几人又觉得,相比起两条鲜活的人命来说,来自泼妇的那么一点点不愉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