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贼你个大头鬼！”窦展喝了一大口咖啡，结果buck一个急刹车，他一口全吐了出来。

    “啥啊？”buck捂着后脑勺回头，发现坐在他后面的人也是一身咖啡渍，车里弥漫着咖啡香……

    窦展这回是真急了：“你干什么呢？乱刹什么车？”

    “我不是故意的啊！你看嘛！”

    窦展微微侧身从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出去，发现他们斜前方路边余卓然跟一个男人正从车上下来。

    “那男的谁啊？”buck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那么快就有新欢了啊？”

    窦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进了一家会馆，估摸着是吃饭喝酒去了。

    “快点儿好好开车。”窦展抽了张纸擦衣服，“别管别人的闲事！”

    buck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窦展，撅了噘嘴，心说：呦吼，不让我管闲事儿，但你眼珠子可都快要掉出来了！

    buck敢怒不敢言，乖乖开车回家了。

    窦展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满脑子都是余卓然跟别人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去干嘛？会聊些什么？真的是余卓然的“新欢”吗？

    窦展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立场管人家的事，可他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要说爱，还是有的，说不舍，也是有的，可他也突然觉得自己挺不值的，这些年来，他把余卓然捧在手心里头，生怕那人过得不开心。

    结果呢？现实给他上了最好的一课。

    不爱就是不爱，日久生情那也是分人的。

    窦展自认为自己不比别人差什么，可就是没法让余卓然爱上自己。

    这是他这段婚姻中最大的遗憾跟失败。

    回到家，他脱了衣服泡了澡，忍不住在想，这个时候，余卓然是不是跟那个男人在某张床上拥抱接吻。

    他滑到浴缸下面，把自己没在水里，一直到憋气憋不住才出来。

    洗完澡已经很晚，窦展躺在床上玩手机，突然发现他的手机里连一张他跟余卓然的合照都没有。

    他们为了避嫌，几乎没有留下过任何蛛丝马迹。

    窦展忍不住想问，这些年的爱，就也这样毫无痕迹的被抹去了吗？

    果然，在他们的生活里，没有什么是留得住的。

    《sweet house》第四季正式开始进入宣传期，分了三天公布了三组嘉宾的照片。

    第一组是两个年轻的歌手，第二组是余卓然跟新人演员栾禹，而最后放出来的一组就是窦展跟迟陆文。

    前两组倒还好，到了压轴这一组出来，网上数据直接就爆了。

    与此同时，迟陆文用小号申请创建的“豆豉夫夫”话题的关注者也激增，而作为豆豉夫夫同人文写手的他，当然也又一次迎来了涨粉高峰。

    有人挖出迟陆文的小号最早发的短篇同人文，写两人拍摄宣传照的那篇，几小时就被转发超过一千，甚至有人叫他“预言帝”。

    迟陆文乐得不行，在家抱着电脑兴奋得恨不得跳舞。

    这回是真的火了，作为同人文写手的迟陆文觉得这种火法比他当歌手火了还刺激。

    实在好玩，他恨不得日更十万字。

    节目组宣传期刚好窦展在拍戏，各家媒体都追到片场来了，为的就是趁热乎采访一波。

    窦展笑着问记者：“你们怎么不去采访陆文啊？”

    记者挠头回答：“哪儿敢啊，他不是不接受采访么！”

    “哟，这可就是你们不对了，专挑软柿子捏啊？我可告诉你们，以后我们两人都走高冷路线，你们没机会了！”

    窦展跟记者关系都不错，时不时开的玩笑被记者们写得有意思放出去也能迎来不少好评，有利于他的形象建设。

    窦展不抗拒采访，但也不方便多说，毕竟节目还没播出，而且他一开始并不想跟迟陆文在节目之外也炒作cp。

    但自从第二期录制之后，他有些动摇了。

    毕竟，谁能抗拒得了一个长得好有才华还有趣的人呢？尤其是，窦展正处于感情失意期。

    白天刚经历过被送歌那么浪漫的事，晚上就看见前夫跟别的男人进了会馆，窦展的心起伏太大，难免摇摆不定。

    记者问他：“对迟陆文感觉怎么样？”

    窦展狡猾地回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天晚上这段采访被发到了网上，又传得沸沸扬扬，节目还没开播，cp粉倒是已经不少了。

    窦展的粉丝开心了，自从几年前窦展出柜，他们就一直期待着能早日看见窦展恋爱结婚，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展哥，真的不小了，你们想想，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工作一天回到家，家里除了他连个别的喘气儿的都没有，多可怜，多心酸！”

    当时buck看见这句话就不高兴了：“还有我呢啊！他们真的当我不存在？白瞎我这么帅了！”

    而迟陆文的粉丝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觉得迟陆文人设崩了，说好的高冷白莲花不参加综艺，这次竟然食言了，取关取关，脱粉脱粉，但说归说，真正取关的还是少数，另一派就是欢天喜地敲锣打鼓，火速前去关注豆豉夫夫的话题，顺带关注了一下窦展的微博。

    迟陆文忍了一天，当他看到窦展说对他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时候，眩晕了，忍不住了，必须要发微博了。

    他给kevin打电话：“我不管了，我要发微博秀恩爱。”

    kevin睡得迷迷糊糊的，懒得搭理他便说：“哦……”

    得到应允的迟陆文立马挂断电话，打开微博，@窦展然后加了个害羞的表情，点击了发布。

    官方发糖，逼死同人。

    那个晚上，一部分粉丝吃糖吃得一夜无眠，其中也包括迟陆文本人。

    于是，三更半夜，这位同人文大手又爬起来怒写了一篇《我与窦老师的初恋二三事》。

    第15章 缘，妙不可言。

    迟陆文觉得自己恋爱了，他对kevin说：“你看我，我现在就像是糖心儿的元宵，外皮儿看着没滋没味，但心里头美着呢！”

    kevin为了他愁得都开始脱发了，昨晚上他睡觉，一个失误答应了迟陆文发微博的要求，结果今天倒好，还没睁眼就接到了窦展团队的电话，说他家艺人不炒cp。

    “能别说了吗？”kevin给自己猛灌两口冰水，“你知道人家团队现在怎么看你吗？”

    “嗯？什么？”迟陆文抱着一碗蔬菜沙拉吃得正欢。

    kevin又喝了一大口水，试图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人家说你倒贴炒作。”

    “哦。”迟陆文不在乎，他从来就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只做自己想做的。

    kevin见他这样，悔不当初。

    “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如果不告诉你《sweet house》的事，你就不会参加这档节目，你不参加这档节目，今天就不会沦落到……”

    “你是错了。”迟陆文嬉皮笑脸地抬头看kevin，“佟掌柜的普通话没你这么好，你模仿也模仿得敬业一点好不啦？”

    kevin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

    公司给迟陆文的人设是高冷专业歌手，这下录了这档节目，高冷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了，现在又被贴上了“炒作”的标签，烦都烦死了。

    “我跟你说，搞不好，我这个月要扣钱了，你得对我负责。”kevin翻着白眼算着日期，他还打算过阵子出国玩去，看样子没钱去了。

    “哎呀，钱嘛，都是身外之物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了嘛！”

    “那是你！”kevin快被他气死，“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人生最惨的就是人活着钱没了，我现在就是这样，你的钱是够花，谁跟你说我也够花了？”

    “你要是不乱搞对象，绝对够花！”迟陆文忍不住吐槽，“你每次谈个恋爱都要谈得倾家荡产，放过自己放过钱，好不好？”

    kevin气急，差点一口水呛着。

    “行了行了，逗你玩呢。”迟陆文看着kevin愁眉苦脸的样子咬着菜叶子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kevin哪儿放得下心啊，但这心不放也没办法，迟陆文从来都不听他的话。

    但人家迟陆文能给公司赚钱，就算再怎么气人也还是得哄着。

    再看迟陆文自己呢？他其实也不是心里没数，刚才听kevin说窦展团队打电话来说不炒cp的时候，他是有点儿难受的。

    从最开始拍宣传照到录制节目再到官方宣传，迟陆文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他是真喜欢窦展。

    如果说以前是那种对遥不可及的偶像的爱，那么现在就已经完全进化成了想搞对象的爱。迟陆文心里明白他这个理想追求有点儿太牛逼了，牛逼到几乎没法实现，几乎可以等同于白日梦。但人活一世谁还不能做做白日梦呢？而且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他跟窦展有了亲密接触的机会，努努力，谁知道鹿死谁手呢？就算真的不行，窦展真的不喜欢他，那趁着这几个月录节目，制造点儿美好回忆祭奠自己死去的初恋，有问题吗？迟陆文觉得没问题。

    “王凯文，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多麻烦事儿啊？”迟陆文把最后一个牛油果吃完之后放下叉子，一脸深沉的跟kevin讨论起爱情来，“我就想好好喜欢一个人，这么难吗？”

    kevin正拿着手机想点个外卖，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

    “想听实话？”

    迟陆文点点头。

    kevin放下了手机，坐直了身子，端正了态度，他说：“爱一个人，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但得看你是什么人，你爱的又是什么人。”

    “我是公众人物，所以我得克制。”迟陆文说，“他不喜欢我，所以我更得克制。对吧？”

    kevin看着迟陆文黯然神伤的样子自己也被传染了，但他刚要开口安慰，就听见迟陆文说：“那万一他也喜欢我呢？”

    “啊？啥？”kevin被他这话击中，瞬间变为“黄人问号脸”，东北腔都出来了，“你说啥呢？”

    迟陆文一拍桌子说：“万一其实他也喜欢我，但为了避免别人说我们俩炒作，只好忍耐，我靠，那我们岂不是错过了对方？”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迟陆文一个眼刀甩过去：“你的意思是我没有魅力？”

    “那倒也不是，我是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迟陆文一把拿起叉子，一副要炸碉堡的样子说，“我会控制我自己，但是，我也绝对不允许我们错过彼此。”

    kevin觉得头疼，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就要提前结束了。

    窦展在拍的一部电影原本早就该杀青了，但天气原因，始终无法取景，只好把他的这部分往后推，先拍别人的镜头。

    《sweet house》节目组想着刚好可以趁着窦展杀青让迟陆文去探班，然后献个花庆祝一下，还算挺有意义的。

    跟剧组商量之后行程确定下来，迟陆文一接到通知就开始挑选去探班的服装和鲜花，对他窦老师的思念天地可鉴。

    “可是你知道他那剧组在哪儿不？”kevin有点儿担忧。

    迟陆文哪儿管那么多，他闭关写歌好几天，最近连文都没怎么写，整个人丧得血条都要空了，现在就等着见到他窦老师满血复活了。

    “山里。”kevin说，“树林，去了就得喂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