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话语之间端的是火星四溅,说不出的冷冽之意,风岭对视回去,眼中也是不避不闪,薄唇却是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三十六章箭羽 今日风岭身穿着一身紫色披风,倒也的确不是一时兴起,的确是打算伪装成慕流苏的模样让他们不至于一眼就察觉到镇北军这边主将不在的事情起了疑心罢了,而除此之外,他也是存了心思想要试探试探这北燕的将领们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谁曾想到这些个蠢货竟然还真的上了当了,尤其是孟添此人,当真是如同荆棘门搜集的这些消息一般,只是是个狂妄自大又目中无人的蠢货罢了。 这人口口声声说着慕流苏是个名不副实的蠢货,自己却是率先愚蠢的将他看作了慕流苏,当真不知道是谁蠢得没救了。 最可笑的是,孟添的这一句话,压根儿就没有引起北燕大军任何人的怀疑,他们心中似乎是对孟添有着一种茫然的信任,如今也已经是完全将他当成了慕流苏了。 风岭心中冷冷一笑,想着北燕大军原来也不过是如此孤陋寡闻罢了,此次燕楚两军交战的确是有些来的匆忙,他们没有想到大楚这边会派镇北军这支军队前来,所以并没有去了解慕流苏的真容,这话说着倒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但是认不出面容也就罢了,竟然他们连那与自己对战的敌军将领的实力都摸不清楚,未免太过贻笑大方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凭着慕流苏的功夫,如此近的距离,若是由着她慕流苏动手,只怕这一长箭就不是洞穿这个叫阵之人的心脏,害得他坠入河中,这么简单了,只怕是长箭透体,连穿三人也不再话下。 他已经是很明显的在诱导他们了,只可惜这个蠢货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估摸着是这些个北燕将领们仗着自己手中十万军队,太过猖狂太过目中无人才导致了如此结果。 其实风岭此次倒是冤枉了北燕军队的诸多将领了,像孟添这么谨慎的性子,自然不可能没有想过对慕流苏大力探查搜索过她的消息,只可惜慕流苏是近半年才声名鹊起的大楚新秀,由于如此年轻便功勋昭著,所以也是免不得得了一些年轻人的嫉妒与不服。 北燕和大楚关系近两年来关系如此之僵,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消息能够轻易摸清楚这位少年将军的长相。所以孟添所问话的人,多是一群通敌卖国的jian细之人。 这些人的心思本来就不正,所以话里话外都是对慕流苏的吐槽和不屑之意,正所谓三人成虎,这也便造成了孟添心中对慕流苏也是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依靠自己老爹才得到如此成就的印象。 再加上大楚会派出慕流苏带着一支在大楚朝廷之中,被称为匪兵的东郊校尉营出战,也是让孟添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大楚军队竟然会如此儿戏的在燕楚一战之中,派出慕流苏这个少年将军出来应敌,慕流苏和镇北军来得突兀,而他们北燕只有一天的时间来进行布局所谓的出其不意的战术,这也是再次导致了目前不得不搁置下对慕流苏的诸多查探,而是将这件事情寄托到了昨夜被他派遣出来,到镇北军军营之中打探消息的八千人身上。 只可惜孟添又没有想到,此次回到他们北燕营地之中的所谓的打探消息的一群人,其实是慕流苏带着六千多的镇北军将士们伪装出来的,慕流苏说的话自然无一不是在误导孟添和燕长风,只可惜孟添那个时候却在惦记着沪城的船只,而没有仔细听进,这也就导致了他对慕流苏完全处于一个认识盲区。 在他心中的慕流苏就是一个依靠自家老爹木横的有意吹捧得到了诸多成就,可能有一些小本事比如舞刀弄枪啥的,但是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谋算能耐的人,而此时此刻,不知道,以智谋取胜而只知道指挥着人们射箭的风岭无疑就符合了他心中对慕流苏人设的认知。 见着风岭脸上倨傲而又“故作镇定”的面容,孟添脸上的狰狞笑意越发深了些许,果真是老天助他,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已经是一一占尽,再加上这与他对战的少年将军还是如此一个不知谋划不懂策略的蠢货,他一瞬间便是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了。 想到这里,孟添便是直勾勾的与风岭对视,那眼中的挑衅和轻蔑之意已经快要溢出眼眶,瞧着他这般模样,分明就是想要等着“慕流苏”下令,然后看一看这位“少年将军”被打脸后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的神色了。 而风岭自然是不舍得让孟添失望,她那一双与孟添对视的桃花眸子带了几分锋利之意,也懒得与这北燕之中威望颇高的,什么狗屁副将军多话,半点不啰嗦的直接高高的抬起了右手,随后他的手猛的往下一劈,分明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但是却带着说不出的凛然之意。 “镇北军听令,”随着风岭的手这么力道凌然的直直劈下,一侧的菘蓝也是豪不犹豫的猛然喊出声来:“放箭!” 随着菘蓝的这一声令下,接近两万多镇北军士兵齐齐拉动了手中弓箭,不过是一刹的时间,便见着那流沙河境上,漫天的箭羽如同蝗虫过境一般,齐齐朝着那一百艘船上的十万北燕大军齐齐汇集而去,银白色的长箭在天空之中闪耀着耀眼光泽,银光熠熠,映射得人睁不开眼。 原本还表现得极为镇定自若,或者可以说是表现得极为猖狂自负的众多北燕将士们却是在这万箭齐发的一刹之间,立马便是变了脸色。 原因很简单,因为镇北军这边的人马分明就是压根儿不足二万人,最多也就一万七八千的人数罢了,但是如今射杀过来的箭羽却竟然密密麻麻的看不到丝毫缝隙,似乎是他们头顶整片天空都笼罩在了这一片银色箭雨之下,瞧瞧那般场景,哪里像是只有一万七八千的长箭,分明就足足有四五万多支长箭那么多。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射箭回合,就已经看得他们所有北燕大军齐齐,感到有些头皮发麻了,很显然,这是个镇北军当真是有一手极为厉害的箭术的,这些人射箭的时候,分明就是一只弓上搭了两到三支的长箭。 原本以为不过是区区两万人,应当极好对好对付的北燕大军,见着这般场景也是一瞬间便慌了手脚,方才被孟添下令护在船只外围的盾卫军也是立马将那些个盾牌齐齐围在了众人身边,用尽全力想要将北燕的诸位将士们连带着自己保护得水泄不通。 然而他们便是发现自己想得似乎有些太过简单了,第一波四五万支的箭雨之后,很快便是第二波同样支数或者说是更多的的箭雨,密密麻麻的朝着他们射击而来,这般密集得宛若海浪袭卷而至的恐怖箭雨,让他们除了用盾牌护住自己周围之外,压根没有半丝还手之力。 孟添和燕长风以及诸多的北燕将领,原本都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容满面的等着看这镇北军中的两万人垂死挣扎的,谁曾想到,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射箭回合,便如此厉害到让他们不能轻视。 孟添缩回了头,隐藏在北燕将士们的盾牌护卫之下,满脸的笑容都已经僵硬在脸上了。不是说东家上位也只是一群不服管教,不听指挥的废物军队吗,听说不过是个人本事强了一些,至于那劳什子军容军纪,看起来也实在是不忍直视才对。 但是如的场景今怎么和他所接收的消息完全不一样,这镇北军哪里这是什么废物无能的痞子军队,瞧着这训练有素,整齐无二的进攻方式,实在是让诸多军队都为之汗颜不说别的,只说这镇北军方才的一手出神入化的射箭之术,便已经足胜过了这天下数不尽的军队了。 若非是他们知晓度和仪式诸多困难,而准备了数不尽的护盾,只怕这一阵子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下,他们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饶是如此,如今他们北燕军队被这两万人逼得不得不动用所有的盾牌,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模样,也的确是丢光了,北燕军队的面容了,两万人对上十万人,即便是在船只之上,也不应当这般毫无还手之力才对。甚至若是别的水情况下,他们完全可以用长箭互相射击回去,只是如今根本就不可能了。 莫说船头的方便射箭回去的最多也不过是一万多人,更糟糕的却是如今这个情况,他们但凡只要露出一个头来,绝对会被这数不尽的箭雨射得头浆四蹦便是。 如今也不要想着什么还手之力了,唯有在这船头之上,先用这盾牌好生护着,然后等着镇北军这边的箭羽用完或者是他们的船只抵达了流沙河岸边之后,才能再下船冲锋杀敌进行反攻了。 想到这里,孟添和燕长风的脸色更是齐齐的变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来了,他们二人悉数想着是要通过这燕楚一战建下大功立下大业来着,本来一切的筹谋都没有脱离他们的预料才对。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他们竟然会被两万镇北军在船上弄的如此狼狈,实在是让他们以后都无颜面对这十万北燕大军了,若是之后回了京城,恐怕也少不得有人会拿这件事情来调侃笑话他们二人。 而他们先前所想的要以损少胜多赢得漂亮的战术,只怕今日也是不得不要泡汤了。 别说如今这密密麻麻的箭雨,免不得会损失了不少盾牌甚至是会让他们北燕大军不少人受了伤害,便是待会儿他们不得不离开护盾下船的时候也是一个极为困难的挑战。 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时间,恐怕也是但损失了不少人马,关键是人家还没有北境大军的十万军队相助,就能损失他们北燕大军这么多人,实在是让他们这十万北燕大军丢光了脸面。 而今日出了这件事情,哪怕是这两万镇北军,最终还是折损在了此处,被他们北燕大军全军覆没,只怕这个天下也不会少的给了他们一个美誉之名了。 整整十万人,对上两万镇北军,还有那已经可以预见的折损数量,还算屁的个赢的漂亮,就差没有说一句以多欺少了,实在是有些太不光荣了。 孟添和燕长风两个人的脸色沉下来之后,本来还想着不要被这些箭雨钻了他们这些个护卫的漏洞,导致他们误伤了自己,一心想着要再躲一会儿,然而两人便是发现了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孟添凝神一听,这才发现那保护在他们周围的护卫盾牌之上,似乎并没有长箭撞击的声音,但是耳边的钉钉框框的撞击声音确实也是不绝如缕,可这声音如果不是从盾牌之上传来的,又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呢? 孟添左思右想都没有想的明白,但是极强的听力却是让他们感觉自己并没有听错,所以他越发是凝神细听,因为那长箭之声的确不是从盾牌之上传来的,似乎是……脚底下?! 这个认知让孟添的脸色瞬间就古怪了起来,原来这些个人用了如此多密密麻麻的长箭射击过来,潮州声势浩荡的不得了,结果却是一箭都没有射上船只,而是悉数射到了他们脚下的船身之上。 觉察到这件事情,孟添本来还阴沉的脸色一差也是欢喜了起来,他的心中也是轻松了不少,他就说镇北军这区区不足两万的人马怎么可能都有这么厉害的剑术,竟然能够无一例外的全部射出两到三只的长箭来。 原来到头来这些个镇北军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虽然这些个被凌空射击而来的长箭的支数的确是数量极多,但是竟然没有一支箭是射到了他们身上的,瞧着不过是在乱射罢了。 如此一来,孟添便是极为自然的认为这分明就是射箭技术并不如何,却又是想要撑住场面而不得不做出这么一般一箭多发的模样。 想到这里,孟添的脸上顿时洋溢出狂喜之色,因为狂喜之意,让他瞬间便忘了分寸,极为失态的高兴得大叫了出来。 “北燕的将士们!不要怕,镇北军的人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他们根本就射不中咱们,你们听一听,那长箭设计的地方根本不是在咱们身上,而是射到了水中或船身之上,咱们不要被这些人给迷惑了,趁着他们如今弓箭之上搭了两到三支长箭,还不能射准的时候,赶紧拿开盾牌,反攻!反攻!快点反攻!” 燕长风和那些个北燕的诸多将士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孟添如此失态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是懵圈了,但是因为孟添在他们军中的确威望极高,又加上镇北军先前损失的那么多人马,让他们也是瞬间便是相信了孟添的话。 燕长风和北燕的众多将士们都跟着孟长风所说的话,侧耳凝神细听,果然是听着那些个长箭但真是没有一支箭射到了他们的盾牌之上,而是窸窸窣窣都全部射落在了水中和船身之上,水花四溢的声音和船只叮咚的撞击声才会如此之大。 燕长风身为一国皇子,此时此刻,自然正缺他来下这最后一道命令,鉴于他对孟添的了解,此刻也是没有半分怀疑的立马下令道:“传本皇子口令,听孟副将的话,趁着镇北军如今弓箭之上搭了两到三支长箭不能射准的时候,北燕的将士们立马把盾牌拿开,对镇北军进行反攻!” 燕长风一令下达,所有的北燕将士们当真丝毫不犹豫的把盾牌拿开了—— ☆、第三十七章漏水 其实孟添和燕长风能够如此迅速的下达这个命令,实在是因为看在了这是个镇北军手中拿着长弓搭了两三支长箭的样子,觉得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射不准,要么就是将现在的箭射出来之后,重新搭上一只长箭,或者说是立马撤去一只长箭,变为一支。 但是无论哪种方式,始终都需要费上一定时间,而这么一点时间,若是被他们北燕大军抓住了机会进行反攻,想来也是能够射杀了几千一万人的,如此一来,只需要将同样的方法反复两次,想来便可以将这两万的镇北军悉数团灭了。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等他们这些个北燕大军撤去了那些个护在他们身旁的盾牌之后,尚未来得及将手中的弓箭举起来,对着镇北军射过去,便见着镇北军的所有人将那原本还瞄着船身的长箭微微移了移,似乎是在调整准心。 瞧瞧那模样,似乎与孟添想得有些不太对符合,然而还没有等孟添反应过来,镇北军手中捏着长箭的手指,便是猛然一松,五万多支长箭朝着北燕大军猛的脱弦而至。 这一次,所有人都清楚的发现了这些个镇北军压根没有瞄错方向,这次是直直的朝着他们这些站在船只上的人射了过来。 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去找护卫盾的盾牌,可是他们方才收起来,即便是如今拿起来,也根本不能若先前那般围成一个是铜墙铁壁水泄不通的完整防卫了。 密集的长箭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不断的离弦声音带着遮空蔽日一般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过境一般撕裂长空,银白色的箭矢在日光之下折射出要耀眼的光泽。 北燕的船只之上,忽而齐齐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不的嘶吼惨叫之声,那声音一浪盖过一浪,直直往耳朵之中灌了进去,整个声音不绝如缕,分外渗人。 而除了这些惨叫声外,还不断有箭矢没入rou体之中的“噗嗤”声音,以及众多数不尽的扑通落水的声响,俨然就是这些长箭射入到了那些北燕士兵身上后,不知是那巨大的惯性,还是因为自己被长箭射得无力而失去了重心,导致他们齐齐跌入了水中,带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空气之中忽而弥漫开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原本一百艘船只之上,站得整整齐齐的十万北燕军人,此时凌乱的如同一堆散泥一般,所有人或或是跌倒在船头,或是跌落水中,或是四处逃窜,总之一眼看上去,实在是狼狈至极。 数不尽的人胸膛之前都已经插了一支直挺挺的长箭,血色从胸膛之中流淌出来,整个人顿时也看见的目光涣散,或是晕倒或是直接一箭射中直接死了过去。 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万箭穿心而至,这北燕大军的十万人便已经折损了约莫四万多的人数,即便是这四万多的人数当中,并非是有人都已经死绝了,但是他们被如此这是搜搜势不可当的长箭射中,没有了战斗力是丝毫不用再去怀疑的事情。 无数北燕将士坠落河中,他们胸膛中流出来的血红鲜血染红了大半的流沙河水,孟添和燕长风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两个人双眼赤红的看着这些悉数坠落在河水之中的人,眼中满是怨恨惊恐以及种种不可置信的神色。 事到如今,他们也是对镇北军的计谋再清楚不过,原来这些人并非只是射不准长箭,而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诱他们,将盾牌拿开来着,而他们就是趁着拿开盾牌的这一点时间对他们发起猛烈的进攻,使他们损失惨淡。 “盾卫军,立马归位,快将整个军队护住!”孟添几乎是含着血泪吼出这一句话来的,先前两个人因为,坚定的认为镇北军无能,所以脸上一副兴奋之色,谁曾想到这才不过些许时间,他们整个人的面容就变化如此之大了。 燕长风也是随着孟添的这一声吼叫,朝着他的方向直直看了过去,那一眼中埋藏着火冒三丈的愤怒之色,很显然,是这一下损失的几万人已经让这位皇子殿下对他信赖至极的副将失了信任之心。 孟添心中也是知晓这件事情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本来只是想要借着镇北军拿箭的机会反攻的,谁曾想到倒是被镇北军们所欺骗,趁着他们北燕军队移开盾牌的时候,对他们杀杀大开杀戒,如今十万人转眼就已经损失了数万多人,的确是太过丢脸之极。 燕长风会如此愤怒,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他也觉得有些冤,怎么也没有想到镇北军竟然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竟然假装不会射箭到诱导他下令身边之人拿开盾牌,才这么一个疏忽,就导致了自己手中折损了这么多的人,实在是让他气大至极。 而孟添此时此刻也是不敢再和燕长风对视了,毕竟这是一国皇子,而他方才做的一个错误决定,也的确是让他们北燕大军损失了这么多的人,燕长风虽然在众多皇子资质平庸,但是也是如他一般,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 经此一事,只怕燕长风也是恨不得将他的头给拧下来了,为今之计也不能和这位皇子对上,只能想办法去弥补方才的损失了。 孟添如此想着,便是对着整个北燕大军大声下令道:“将士们不要慌乱,盾卫队立马归位,有着咱们精心特制的盾牌,在镇北军总归是无法再伤了咱们的人的!” 其实经过方才一事,许多的北燕大军此时对孟添这位副将其实也是已经丧失了信心了,不过此时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没有别的人下令,也就只能听从指挥了,再说现在这个情况也的确需要盾牌,所以他们也是来不及发作,立马将盾牌归重新举起来,去阻拦那即将射击过来的箭雨,想要将那些个长箭给挡在盾牌之外。 只是这一次他们又失望了,那些个长箭却是又一次的没有朝着他们盾牌上射击而来,而是齐刷刷的盯着在了船只上或者是河水之中,再次带起了好大一片的水花之声。 孟添听着这船只身上传来的叮咚声响,还有水花四溅的声音,脸上也是涌起再也无法克制的怒火之意。这是个镇北军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竟然能够花费如此多的箭羽只为设下一个计谋让他们有一刹的掉以轻心,难不成大楚这边的武器竟然是已经充足到了可以这般随意浪费的地步吗?! 暂且不说他们如今是不是浪费了这些箭羽,便说如今镇北军同样是没有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中,仍旧是对着船只水面射箭,假装成不能射准的样子,这些人难不成当真以为他孟添是死人不成,都已经上了一次当了,他难道还会上同样的当吗? 孟添越想越气,他将眸光一转,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镇北军,尤其是看向了一身银白色战甲,身披紫色战袍,在他眼中以为是慕流苏的风岭身上,气急败坏的斥骂道: “混账,难不成你以为本副将还会相信你们的阴谋诡计吗?如此计谋用了一次便也罢了,难不成本副将还会蠢到相信你们第二次吗?!” 然而镇北军的这些将士们,却是连一个眼眸都懒得施舍给孟添,他们人就是手中拿着长箭,手起手落,便有无数箭雨纷飞出去。 整个镇北军中也就只有风岭懒洋洋的朝着孟添的方向看了过去,他手中拿着一只长弓,捏着一支箭羽,将那长弓挪动了些许,朝着孟添的方向瞄了瞄,孟添便是立马吓住了,将自己的脑袋极为迅速的缩回了那些个盾牌之中,不敢再如此猖狂的露出头来问话。 风岭见着孟添被吓成了如此熊样儿,唇角也是露出一抹笑意,瞧着委实是风情万种,但是那一抹笑意中的讽刺之意落在孟添眼中,却是恨不得将他给生生撕烂了。 “将士们,不要慌乱!这镇北大军总不可能还有那么多只长箭,等咱们到了这流沙河的岸边,剩下的大军齐齐出动,岂能应付不过这区区不足两万人的镇北军呢?!刚才的确是本副将被这一群狡猾至极的人给骗了疏忽所致,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下了这船只,一直咱们北燕陆军的实力的实力,这大楚边境谁还有任何人可以敌过咱们?!” 孟添的这一句话说的是气血沸腾,几乎是已经将自己的声音歇斯底里全部吼叫了出来,虽然方才已经折损了四万多那损,死得死伤得伤掉河的掉河,但是如今这个局面的确需要稳住,所有人也就只能听着孟添的话,全然处于一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盲目听从状态了。 本来孟添从始到终的决定,其实都没有什么错误之处的,包括他在沪城那边特意安排制造了防火的船只,取代了这些个船阀的这个方式也是只有用的,如果今日过来的是这些船阀,只怕他们十万大军都得埋葬在这流沙河中。 如今在这船只之上,虽然已经有不少人受伤死亡,但是到底还是有足够多的盾牌能够护着他们剩下的人马安全抵达大楚境内,正如孟添所说,他们北燕这边本来就是擅长陆地作战,只要过了这流沙河境内,他们也必然有信心能够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将这不足两万的镇北军给剿灭干净, 届时,也算是给这些方才因为孟添被镇北军诱导一时疏忽而导致死亡的将士们报仇雪恨了。 想到这里,被镇北军的这些个箭雨弄的丢魂落魄,惊恐至极的北燕大军一时之间也是不再若方才那般哭丧着脸了,他们满脸恨意的举着盾牌,一边防止着镇北军对他们的再次进攻,另一边也是不得不派出人马,从那盾牌的间隙之中尽量的举着长箭,想要射击回去。 但是若是想要在盾牌之前之后射箭,露头自然是一件不可少的事情,如此一来也是增加了反攻的难度,只是他们如今快要抵达河流沙河的边境河岸了,也是不得不这样的来护送他们这些人即将登陆。 而当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想要拿着长箭进行反攻射击的时候,他们之中却是有人忽而惊慌至极的吼了一声,“怎么回事?这船只怎么这么多水?难不成是沉船了?!” 这人一声惊恐的吼叫之声顿时惊呆了整个整个船只上的北燕大军,军中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恐慌之中。 所有北燕大军都是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脚下看了过去,果然发现,原本还高高浮在水面之上的船身,此时真的已不知不觉的向着他们脚底下的流沙河沉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