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儿子身子已经大好了，额娘无须担心，功课还跟得上。”恭敬地答道。 才十岁就如此稳重，相信自己十岁的时候好像每天在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同学有父母疼爱，有漂亮的衣服，有各种零食，果然是不能比。 一起用过晚膳之后瑾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着进宫以后自己该怎么表现？ 自己现在是宫里分位最高的皇贵妃的侄女，稍有差池就可能让后宫那些人把对皇贵妃的仇恨记到自己头上。在这个皇宫里太低调容易被人轻视，太高调会让自己死的早。 那就平时恭顺谨慎，偶尔小小的刷一下存在感就好了。反正自己平时也只是在学习，不出门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想清楚之后瑾宁将精神力延伸到皇贵妃的院子，此时正在和心腹桂嬷嬷在说着什么。 “嬷嬷，你今天看本宫这个侄女如何？” “娘娘，老奴看着是个懂事的，可以放心调*教，到时候不管是给四阿哥还是给宗室都是娘娘的助力。” “既然有用那就要尽力调*教一番，你安排人下去吧。要不是本宫身体不争气，要是有个皇子，现在也不用担心佟家往后怎么办了。” “娘娘还有四阿哥，那可是从小在您身边长大的，皇上如今除了太子，最受宠的就是四阿哥了，这可是看在娘娘的份上。皇上心里记挂则娘娘呢。” “到底不是亲生的，你看他几年前还不是悄悄打听乌雅氏那个贱婢，指不定心里怨本宫碍着他们母子了呢。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也就只有太子，其他的阿哥哪能跟太子比。你以为本宫喝的那些补药是什么，还不是皇上怕佟家出一个皇子威胁到太子的地位，特意给本宫准备的。本宫悄悄地停了药调理，所以怀了小八，但是我的小八还是让人给害了。”声音陡然拔高，竭嘶底里地痛哭。 “娘娘，此事不可再提。皇上对您圣恩优渥，万不可因此让皇上对您心有芥蒂。那起子小人，竟然敢害八公主，必定会有报应。” “报应？要是真有报应，宫里就没几个能活的了。本宫自会帮小八报仇，她不是心心念念她的儿子吗？我就让她的儿子和她离心，让她也尝尝失子之痛。一个贱婢，竟然也敢？” 听着这些，瑾宁觉得一阵心寒，皇宫的人真是会演戏。白天的亲切和蔼，转身就换了一个嘴脸。 想着白天的夫妻恩爱，父慈子孝的一幕，真真是膈应人，丈夫给自己女人下药，母亲挑拨孩子与生母的关系，孩子表面孝顺体贴，背地悄悄打听生母，小妾暗害养母的女儿。 真是一出狗血伦理大戏，自己现在还在这趟浑水中，真是郁闷。只能见招拆招了，谁让自己没地位没权势，看来修炼还是不能落下。 第9章 给太后请安 早晨。皇贵妃给瑾宁拨了梅香、墨兰两个贴身宫女和郑嬷嬷，在梅香和墨兰的伺候下瑾宁来到了主厅。今天是瑾宁进宫来第一天，需要认认人，还需要由皇贵妃带着去皇太后那里请安。 在众妃嫔给皇贵妃请过安之后，瑾宁悄悄地打量着大厅了莺莺燕燕的一群人，倒是没有后世的电视剧里的夸张。 皇贵妃下首是惠、荣、宜、德四妃，惠妃和荣妃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容貌并不是很秀美，只能说是有满洲姑奶奶的大气和端正。宜妃和德妃教年轻一些，一个是明艳动人，一个是清丽淡雅，果然是宠妃。 “听说皇贵妃的侄女进宫了，都说侄女肖姑，难怪娘娘要把人藏起来了，这么可爱娇小的人儿，可是怕臣妾们吓到您的宝贝了？”宜妃爽朗的开口道。 “你这张嘴啊，被你一说还成了本宫的不是了。来，这是本宫的侄女，佟瑾宁，六岁。瑾宁过来给各位娘娘们见礼。”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瑾宁的手，把她引到众人面前。 “瑾宁请各位娘娘安。”瑾宁看着坐着和站着的几十位花花绿绿的妃嫔，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感觉真是头疼，只希望今天的请安能顺利结束，不要出什么岔子。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荣妃突然开口道，“听说你开始学汉学了，咱们满洲姑奶奶就是要有姑奶奶的气质，别学那起子柔柔弱弱的汉女，整个一个狐媚样。” 荣妃的话让在上首的皇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瑾宁是她的侄女，荣妃的一句狐媚就是在说她们佟家的教养有问题。而且皇贵妃本身就是喜欢汉学，气质偏柔弱型，荣妃这一句话就差指着鼻子骂她学汉女，狐媚了。 皇贵妃看着荣妃淡淡地开口道“皇上提倡汉学，荣妃这话是对皇上有不满了？且姑娘家多学点，知道尊卑有别，不然在这皇宫中目无尊卑，可是大忌。” 一句目无尊卑将荣妃刚才的行为隐晦的点了出来，再把荣妃对瑾宁的不屑曲解成对皇上的不满。看来在这皇宫中每个人都不简单呢。 瑾宁静静地在一旁垂首不语，充当木头，看着这场戏，感觉以后的路要难过了。这回虽然是皇贵妃驳斥了荣妃，但是得罪荣妃的帐肯定要被算在瑾宁头上，至于其他的人看起来也不是善茬。 一旁看戏的惠妃笑着说道“这丫头看起来虽然柔弱，但是还是个知礼的，看来深得皇贵妃的真传啊。” 看似夸奖的一句话，但是却肯定了瑾宁的柔弱，要是这话传出去，以后瑾宁可就难找到好的人家了。柔弱可不是说明身体不好嘛？那子嗣方面可能就会有碍，而且这个柔弱和之前荣妃说的不是相吻合？不就是说佟家的人就是柔弱、狐媚？ 看着荣妃和惠妃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想给佟家的女儿坐实了柔弱的形象。皇贵妃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原来宁儿柔弱啊，难道是本宫这个做姑爸爸的记错了？本宫好像记得上回皇上跟本宫夸张宁儿骑射俱佳来着。看来可能是荣妃和惠妃的消息比本宫和皇上灵通。” 在后宫消息灵通，而且比皇上的消息还灵通，这一旦传开被皇上知道那可是会引起皇帝忌惮的，到时候荣妃和惠妃肯定讨不了好。 闻言荣妃与惠妃脸上一僵，随即惠妃开口道“既是得皇上夸奖骑射俱佳，那看来瑾宁格格的骑射想必是很好的，连皇上最喜欢的三公主都没能得皇上夸赞骑射俱佳呢。” 三公主是荣妃所生，是早期活下来为数不多的女儿，很得康熙的喜爱。惠妃这是见既然不能坐实佟家女儿柔弱，那就挑起三公主和佟家格格的矛盾，自己只要坐着看戏就好了。 瑾宁向前福了福身子，道“谢惠妃娘娘夸奖，额娘见奴婢调皮，所以让奴婢早些学习，以期能板正奴婢的性子，万不敢和公主相提并论。倒是听说皇家的公主都是气度非凡，尊贵无比的。” 皇贵妃闻言点点头，六岁的幼童没有因为别人的夸奖而得意忘形，还能谦虚地摆正自己的位置，看来是个聪明的。 不等其他人说话，皇贵妃直接道“好了，时候到了，去给太后请安吧，别耽误的时辰” 一句话结束了这场口舌之争，四妃除了德妃从头到尾除了请安没说过话之外，其余三位真是各有特色。 宜妃爽朗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荣妃自诩资历老，对于后来居上的皇贵妃不满，经常直接对上皇贵妃；惠妃地位仅次荣妃，但喜欢在后面挑起别人的矛盾，坐等渔翁之利；让人看不透的就是德妃，一直沉默不语，仿佛与世无争。但是从包衣一路爬到妃位的人，怎么可能与世无争呢，这心机让人胆颤。 瑾宁刚进宫，要给太后请安。至于太皇太后，身体不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所以一般都是去太后的寝宫请安。 皇贵妃是坐软轿去的，由于瑾宁只是一个臣女，所以只能跟着皇贵妃的软轿走路去。心里一直庆幸自己练武，身体不错，不然光早上的请安，和妃嫔说话时小心翼翼，现在还要走路去太后的慈宁宫，脑力和体力的消耗都很大啊。 跟随皇贵妃给太后请了安，瑾宁安静的待在一旁，不问道自己绝不说话。 太后看着在一旁装木头人的小小身影笑着说道“哀家听说佟家的格格进宫了？过来让哀家看看。” 瑾宁行了一礼，“奴婢佟氏瑾宁，请太后金安。” 看着这带着婴儿肥的脸一本正经请安的模样逗笑了平日里甚为无聊的太后，开口道“这小小的人儿倒是挺可爱，平日里哀家无事，你倒是可以经常过来陪陪哀家。” 太后从蒙古来，当皇后时不得先帝宠爱，先帝龙驭殡天后便很少出慈宁宫的门，此时看到瑾宁可爱又懂事的模样，心下很喜欢，便开口要瑾宁经常来慈宁宫玩耍。 “太后不嫌弃瑾宁，瑾宁当然求之不得，只希望太后不要恼了瑾宁天天来慈宁宫蹭吃蹭喝。”瑾宁调皮道。 太后听闻调笑道“哟，看来你是冲着慈宁宫的点心来的，那我可得交代好桂嬷嬷，要定时定量，可不能让你占了便宜。”说完咯咯笑着。 “太后，您就看在瑾宁逗笑了您的份上，赏些好吃的给瑾宁吧。特别是这奶豆腐，好好吃。听说还有奶茶也好喝，瑾宁可得好好讨好您和桂嬷嬷，下回就有好吃的了。”瑾宁像一个好吃的小孩对着太后卖萌道。 皇贵妃见太后对瑾宁很喜爱，心里很开心，装作无奈的样子开口道“这小丫头，像我承乾宫没给你吃的一样。哎，见到了太后，连我这个姑爸爸也要靠边了。” “哈哈，哀家看这丫头是看书了慈宁宫的点心，当然连你这个姑爸爸也要靠边了。”太后戏谑地看着瑾宁。 瑾宁低头像是害羞道“瑾宁才没有，瑾宁很喜欢太后和姑爸爸，比喜欢点心还喜欢。”说完还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再次逗笑了太后和一众妃嫔，纷纷顺着太后和皇贵妃夸赞瑾宁可爱乖巧。 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这是有什么事让皇额娘这里这么热闹啊？在门口都能听到皇额娘的笑声了呢。” 原来是康熙，众人纷纷向康熙行礼。 “还不是这佟家的小丫头，这俏皮话一溜一溜的，在跟哀家讨好吃的呢。”太后笑着说道。 康熙看了一圈屋子里的妃嫔，然后目光落到瑾宁身上，感兴趣道“这都说了什么？” 皇贵妃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皇上听闻笑着对瑾宁说“小丫头，看来把你宣进宫里还是对的，看朕的爱妃和皇额娘都很开心啊，来人，赏。” 转头对太后说“要是皇额娘喜欢这丫头就叫她经常过来陪你，有个人说说话解闷。” “那哀家可得准备好些好吃的才行啊。”太后笑道。 “能得太后喜爱是瑾宁的福气，瑾宁可得来勤快点，多沾些，不然福气都被别人沾去了，不就亏了吗？而且瑾宁很好奇江南和草原是什么样子的，据说江南是天街小雨润如酥，草原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是这样吗？” 听着瑾宁的话，太后想起了以前在草原的日子，阿爸阿妈，还有成群的牛羊，怀念道“你这小皮猴，真是调皮。是想跑出去玩了吧？哀家好多年没回去了，骑着骏马在草原驰骋的感觉让人怀念啊。呵呵，有机会宁儿可以去看看，还可以吃到刚才念叨的好吃的。” “那下回出巡把小丫头带上，不过前提是你得把太后和皇贵妃哄高兴了。”康熙在一旁说道。 听到这瑾宁眼前一亮，可以出去玩，这古代她只逛过京城的几条街道，不知外面是什么样子。可以跟着皇帝出巡看看外面，还可以离开皇宫是求之不得的。 瑾宁马上谢恩“谢皇上恩典。” 康熙又和太后聊了几句之后就回去忙国家大事去了，皇帝一走众妃嫔也没了兴致，太后便让人都退下了。 太后平时对于后宫的阿哥格格都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开口表达对哪一个孙子孙女的喜爱，这会对瑾宁的态度让后宫的嫔妃很惊讶，心里猜测着难道是皇上的意思？看重佟家的格格？ 有子女的嫔妃则是心中微微不满，自己正经地孙子孙女没见太后喜欢，怎么就对一个臣女如此关注，难道只是因为是皇上母家的关系？ 这一次请安瑾宁获得了太后的喜爱，但是也在无形中被后宫的嫔妃悄悄地记在心里，让瑾宁在皇宫里的生活更加跌宕起伏。 第10章 算计 在之后的日子里，瑾宁每天去皇贵妃处请安，隔两三天去太后出请安，其余的时间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待着修炼、学习女红、看书，不曾踏出承乾宫门半步，也没有逛过事故多发地御花园。 皇上和四阿哥来到承乾宫她是能避就避，这一个月下来竟没有再遇到过，对此瑾宁感到很满意。 这天瑾宁像之前那样来到皇贵妃处请安。由于皇贵妃虽然是目前后宫分位最高的宫妃，但是毕竟不是皇后，所以也不用后宫的嫔妃每天来请安。只是后宫嫔妃到太后的慈宁宫请安时需要由皇贵妃领着。 今天并没有其他的妃嫔来，等皇贵妃洗漱好后，瑾宁给皇贵妃请了安。 看着眼前乖巧的小人儿，皇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自己的这个侄女很聪明，而且有自知之明，会审时度势。但是却不喜交际，入宫那么久，出了承乾宫和去给太后请安的慈宁宫，竟没再去过其他的地方，连御花园都不曾去过。每天窝在她的房间里看书、做女红。 一般聪明的人容易骄傲，更别提一个六岁小儿，但是她却始终谨言慎行，真是不知道在佟家是怎么过来的。而且从这段时间观察来看，对于自己，对于佟家始终是恭谦守礼，却无亲近之意。 皇贵妃似无奈地开口道“宁儿进皇宫有月余，竟不曾拜访过其他妃嫔，也不曾去御花园看看，真不知道你这皮猴怎么坐的住。” “姑爸爸，宁儿在家时便是这般，宁儿喜欢看书，不喜欢动弹。” 听到皇贵妃的话瑾宁马上回答道，出了承乾宫看到其他的妃嫔需要行礼，看到皇上和阿哥们更是麻烦，还有其他看不到的陷阱，她才不要出门。而且自己确实更喜欢修炼和看书，有时候偷渡空间里的书出来换个皮继续看，可以学到很多。比对着那帮唧唧喳喳的女人整天比首饰，比儿女，比皇上的宠爱有意思多了。 “前些日子内务府进了一批新料子，你帮本宫送到各宫去。听说昨儿十四阿哥身子不渝，本宫准备了些药材，你替本宫去一趟永和宫，看看十四阿哥怎么样，是否奶娘伺候得不精心。”皇贵妃看着自己侄女状似走神的样子，淡淡地开口。 瑾宁一听，这是要自己去送东西。也知道最近自己总窝在房间里不出门也算宫里的一大奇葩了。估计皇贵妃为了让自己出去溜溜才让自己去各宫跑一趟。 但是十四阿哥不是才几个月吗？药材应该也吃不了吧？看来这趟自己是跑不了了，瑾宁只好应下。幸好还有郑嬷嬷和梅香几个宫女。 “宁儿知道了，一定会送去的。” 问了郑嬷嬷，自己只用去四妃的宫殿，其他的自有人会送去。 瑾宁带着人去了荣妃的钟粹宫、惠妃的咸福宫、宜妃的翊坤宫，在荣妃的钟粹宫被荣妃小小的刺了几句，话里话外就是瑾宁像汉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话还不能对瑾宁造成什么影响，也就当做没听见，顺利的送完东西就走人了。 惠妃并没有多说什么，收下东西，赴宴几句就打发瑾宁回去了。 在宜妃的翊坤宫见到了才五岁的九阿哥，正是玉雪可爱的年纪，但是眉眼中的傲气却掩盖不住，对瑾宁很是好奇，还邀瑾宁有空过去玩。 瑾宁快到德妃的永和宫时，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地从永和宫往外走，神色有些慌张，并未注意远处的瑾宁等人，那个小太监瑾宁在承乾宫见过一回，难道是皇贵妃的人？ 瑾宁感觉事情有点蹊跷，遂展开的自己的精神力覆盖永和宫。现在瑾宁的精神力尚未能从承乾宫延伸到四妃的宫殿，实在是离得有点远。附近的宫殿也是一些分位较低的妃嫔，也没太关注。 为了不直接对上永和宫的事，瑾宁借口自己走了那么久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便在附近的亭子里坐下。 永和宫 德妃一脸慈爱的抱着十四阿哥，期间时不时拿旁边的拨浪鼓来逗他，一边和在一旁伺候的心腹嬷嬷说道“本宫的十四一看就是一个有福气、孝顺的孩子，那些奶娘需要敲打一下了，不然本宫的十四怎么会着凉。” “奴婢遵命。”老嬷嬷看着德妃和十四阿哥一副母子温馨的样子，犹豫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