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小说 - 历史小说 - 我是宠妾在线阅读 - 第39节

第39节

    站在熟悉却再也没有她身影的房间里。

    痛楚席卷了心中的每一个角落,悔意让人更加绝望。

    黑眸扫过房间里的每一寸,一幕一幕倒映在雁穓宁的脑海中,都是她待过的痕迹。

    闭上双眸,她的一颦一笑是那样的美不胜收。

    婧一,答应我,不要有事。

    第42章

    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此时, 失踪了三个多月的南婧一,正站在厕间的角落里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就在刚刚,秦子冷前来寻她的时候, 她不愿意应声, 接着就有另一道声音将秦子冷拦在了外面。

    “……你忘了我们当初建立镇仙楼的目的了吗!”

    “你救了南婧一若是被瑞王知道,他还会信任你吗?”

    “还是说瑞王知道你救了南婧一, 他承诺事成之后将南婧一赐给你呢!”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人居然也还是那些人。

    南婧一仍记得那次在与天寺厢房外与秦子冷对话的那个女子, 和现在门外正说着话的女子声音一致, 依然是对于秦子冷做法不认同的气愤语气, 更有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至于她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她被人追杀的那天是秦子冷及时赶到救了她,并且将她带到这里来。

    南婧一眸子微沉,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听得越多就越加深心里的怀疑, 而现在则是大概明了了。

    她之所以会在这个小院里与世隔绝了三个多月,并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秦子冷不愿意放她走。

    日复一日,从原来的感激他到后来的陷入怀疑, 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从那个女子提出镇仙楼,她就已经从她的声音中辨认出来她的身份,雁都第一美人——苏漫人。

    苏漫人因为秦子冷喜欢她而敌视她, 可以理解,只是没想到雁都那么出名的镇仙楼居然会是苏漫人与秦子冷一起建立的……南婧一脑海里闪过一幕一幕,最后只剩下自嘲。是她自视过高,秦子冷对她的好也许就不是喜欢原主那么简单呢,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主人——瑞王。

    联想到之前雁帝遇刺一事,雁穓宁差点没命,而瑞王也受了不小的伤,还有如玉怀孕的事情,以及与南家甚好的忠义侯秦子冷,刹那间南婧一就觉得有些作呕了。

    世人都以为瑞王对皇位有多么无动于衷,现在就可想而知他对皇位有多么的热忱,可见瑞王的心机之深。

    而她被人追杀都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至于是瑞王下的手还是其他人暂且不得而知,只是秦子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她,而是在变故后将她救到这里禁闭了起来。从苏漫人的言语中,南婧一也知道秦子冷救她的举动应该是出于私心,只是这并不能抵消她在这里三个多月来的心焦,即使他是在保护她。

    外面现在会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不说她也能想象得到。

    南爹、大娘她们,还有二哥三哥会有多难过……雁穓宁也找不到她……

    想到这里,南婧一的心就丝丝地痛了起来,摇了摇头,双手扶着自己七八个月大的肚子,重新将思绪放回了门外。

    “小漫,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秦子冷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更是有些不耐烦。

    苏漫人却是因此刺激了脑子里的弦,有些歇斯底里了,“南婧一的肚子都那么大了,你想当她孩子的爹,你倒是问问她答不答应啊!”

    “小漫,适可而止吧,我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情!”

    “呵呵呵……你终于承认了。”苏漫人眼底透着恶毒,蛇蝎美人也不过这般吧。

    她冷笑道:“她南婧一有什么好的,瑞王已经奏请皇上让宁王去解决宣城瘟疫,她也许就要成寡妇了呢,你开心了吧,就快得偿所愿了啊。”

    而南婧一在听到她说的话后,瞳孔一缩,站得发麻的双腿往后倒退了一步。

    厕间里头忽然传出的一声动响,让苏漫人回归理智,与秦子冷对视了一眼,厉声道:“谁?出来!”

    秦子冷脸色有些僵硬地看着厕间的出口,下意识地希望不是她。

    南婧一慢慢地推开门板,缓缓地走了出去。

    外头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加之清新的空气让她更加的清醒。

    苏漫人在看到竟然是南婧一,心里涌出了痛快之意,觉得刚刚的怒气都忽然消散了不少。

    她抬了抬下颚,勾起唇角对秦子冷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既然她不能得到他,那就一起孤独终生吧,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恶意满满只是令秦子冷皱了皱眉宇,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会被打动也不怕被伤害。

    也只有眼前几步逼近他的女子才会令他动容。

    他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婧一……”

    南婧一嘴唇微启,“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子冷面色温和地看着她。

    他不说话,那她就当做是默认了。

    “你放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南婧一垂着美目低声说道,并未再问其他,只是脸上拒人千里的冷然到底让秦子冷内心长叹一声。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他转过身看着远处,对她说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情景吗?那个时候你总是跟在我的身后,像只小尾巴似的。”

    南婧一配合他的怀念,却一口切断了美好,“小时候的无忧无虑的,哪里会知道长大后的面目全非。”

    秦子冷回过头,脸上是对她的宠溺之色,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笑道:“我以为那个时候的你是喜欢我的。”

    他温柔爱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望向南婧一,“婧一,你知道我喜欢你。”

    南婧一的心有过一瞬间的触动,不为别的,只为小时候,原主那颗最纯真的心。

    敛去内心的想法,她抿了抿唇抬眸回视他,“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会疏远你。”

    秦子冷闻言轻轻地笑了,“就那么爱他吗?”

    南婧一的秀眉无意识地皱了一下,她不知道有多喜欢才算爱,从她愿意为雁穓宁生儿育女开始,她就知道,就是那个人了。

    “他是我的夫君,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只喜欢他……”

    秦子冷不自觉地握紧了手,这几个月来她对他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他的心不由得阵阵抽痛。

    也许得不到又放不开才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吧。

    “子冷哥哥,我叫你一声哥哥,念在我们曾经友好的份上,念在我爹我哥哥他们……你放我离开好吗?”

    “好……”秦子冷看着她,艰难地应下。

    “谢谢你,子冷哥哥。”南婧一的脸色一下子明媚起来,声音透着些许激动,“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我们等下就走!”

    “婧一,你可不可以……也试着喜欢我?”像是用尽了力气,秦子冷开口问住了转身的她。

    南婧一脚下的步伐一顿,“……对不起。”而后不作停留地离开。

    “婧一……”秦子冷低喃,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底悲伤一片。

    ……

    南家人和雁穓宁始终不放过任何可以找寻到南婧一的消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势必要将她的下落调查出来。

    不止如此,关于南婧一为何会遭到追杀,他们在这三四个月里,终于通过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还原了真相。

    自从雁金贤伤残后,并未找到幕后刺伤他的人,他虽然未卸下太子之位,但他无缘为皇位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实。

    雁金贤和皇后一致认定是雁穓宁派人所为,便设计接洽了宁王妃云彩蝶,从她手中得知那天她们去与天寺祈福的时间和路线,再派杀手去杀害南婧一,为的就是让宁王承受失去爱人与未出世孩子的痛苦,也断绝宁王有南家支持的后路,打击拥护他的一派臣子,最好造成内乱。

    一切真相大白,但派人刺杀雁金贤一事并非雁穓宁所为,这其中是否被陷害已经不重要。

    宝贝闺女/小妹被当成踏脚石遭受这样的伤害,南家人恨啊,对于雁穓宁也有了迁怒之意。

    而雁穓宁悲痛欲绝,自此化悲痛为力量,以雷霆手段破坏了雁金贤和皇后到处的势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

    天乌黑着,频频下着雨,冰冰冷冷。

    云彩蝶站在院中,任由雨水落在身上,望着刚刚一丝脸面都不给自己,而散发煞气冷漠离开的孤然背影。

    她的笑轻飘飘的,一切尘埃落定,她方才明白这个男人真的不会爱她,即便此时他的心千疮百孔为的也不是自己。

    哀莫大于心死。

    到头来,她付出了那么多,下场却是终身都出不得皇庙,一辈子孤寂一生,却不是与青灯相伴,而是与那些被皇家遗弃变成了恶魔生生可以将人撕碎的女人……

    皇庙那么可怕的地方啊,有几个女人可以善终,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走出蝶苑的雁穓宁一颗心空荡荡的,下意识地想起婧一,想起身旁再也没有她的温暖,眼角的一滴泪与雨水并融。

    ……

    若说,有谁在这当中得了渔翁之利,当属瑞王了。

    正好这个时候宣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瘟疫灾害,雁扬瑞利用这个空档,建议派雁旭康前去赈灾历练。

    雁穓宁强烈反对无效,唯有自动请缨替弟弟康王前去。

    宣城的沛关是大雁与外贸易必经的商路,此时却瘟疫告急,大雁经济急剧下降,是以朝廷上下都万分心焦。雁帝命雁穓宁三日后带着太医与药草速去。

    最后会与他同去的人还有钱如风。

    雁旭康都要哭了,虽然心里为三哥的举动感动不已,可他并不想三哥为他担上这事儿。

    事已至此,雁穓宁将宁王府托付给他,还有南婧一下落的持续搜索……

    临出行前,南家人到底替南婧一前来相送。

    这个让他们家闺女/小妹爱着的男人,南家人虽然迁怒,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知理的。

    谁也没有看到,角落里一个大腹便便,身材却仍旧窈窕,着一身朴素却难掩清丽容颜的女人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细腿一跨便到了路中央。

    雁穓宁高骑着骏马,不过余光中出现的身影就让他心间瞬间一窒。

    身体一跃人已经到了女人的面前,接着南家人也迅速移了过来。

    雁穓宁以为自己在做梦,黑眸动都不敢动一下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害怕一个不察她就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