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陆九渊的心
齐麟和哪吒走进道场，这一次陆子并没有在讲儒家，道场中只有一人，正是陆九渊，女人闭目养神，正襟危坐。 似是已经知道了哪吒的来意，整个道场的气氛都已经凝固。 “师长，哪吒请求师长考验。”哪吒抱拳。 陆九渊睁开眼，刹那间，道场化作一片茫茫宇宙，她坐在其中一颗星球。 “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东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上至千百世之下，有圣人出焉，此心此理，亦莫不同也。” “你们若能识破吾的宇宙之心便算通过。” 话音刚落，陆九渊人已经消失，茫茫宇宙只听见缥缈的声音空荡荡的回荡。 这庞大的宇宙之心就是诸子的念头，齐麟和哪吒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陆九渊的道场，只有万念俱灰才可能破掉。 “哪吒！”齐麟对哪吒说了一声。 哪吒会意，踩住风火轮，化身长虹攻击每一颗宇宙的星球。所有星球开始旋转，在银河中高速飞旋，朝着两人轰去。 齐麟和哪吒使出神通，在星球轰击中横冲直撞，将一颗颗星球都轰碎。陆九渊嗯了一声，有点始料未及，她的宇宙吾心每一道念头攻击对方都至少让上古境界的神名都感到举步维艰，可是哪吒的表现似乎完不受影响。 齐麟有造化之躯，哪吒有无垢之体，两人的身体是洪荒罕见，纵使陆子念头也不为所动。 齐麟在王阳明的教导下参透了一点格物致知，是以对宇宙吾心有些了解。 “宇宙无垠，万物渺小。” 宇宙再次膨胀，星球暴涨了几十倍，如果之前还是一座座小山，现在已经变成不周神山，齐麟和哪吒立刻感觉自己是无比的渺小。陆九渊将念头变得更为恢弘，两人置身在无垠的洪荒河流，开始无法控制，被宇宙的乱流拉扯。 “这么厉害。”哪吒大吃一惊，她运转神力都无法抵挡陆子的念头。 要不是考验不能使用攻击法宝凭自身的神通度过，在这种身处宇宙犹如砂砾渺小中，哪吒都想把所有法宝都投掷出来找到一丝存在感。 轰来的星球膨胀到百倍，哪吒陡然感到无力。 一颗星球轰在哪吒身上，哪吒的身体就变得更为弱小，也不知是星球更大了还是哪吒变小了，齐麟一见她是被陆九渊念头所侵，一旦被完吞噬就是被陆九渊逐出宇宙之心，这么一来，考验就失败了。 “心者身之主，意者心之发，知者意之体，物者意之用！”齐麟快速念起口诀，这是这些天和师姐王阳明交流后者传授的‘心意必尽’ 宇宙恢复到原样，齐麟的念头在一颗又一颗星球上穿梭，他只能赶在哪吒被吞噬前尽快找到陆九渊的那颗宇宙吾心。 道场外。 郁香和洪霄像往常一样来到道场准备听师长讲述儒家心学，突然看到杨简、袁燮、舒璘、沈焕四人正围坐一旁，神情凝重。 “哪吒和林奇正在接受师长的考验，你们不可惊扰。”王阳明的声音传进脑海。 走近一看，果然，陆九渊正坐在高台，齐麟和哪吒再其座下，三人目光紧闭，但是哪吒神态有点痛苦不堪，在三人中有一丝法力气息正在萦绕。 这是陆子的念头笼罩缘故。 诸子最大的神通就是念头，不同于其他修士的神念，诸子的神念因为灌输百家之道，其念头宛若十祖的‘道’，极其庞大和强大，这是诸子安身立命，媲美神名的手段。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过去呢。” “以哪吒上古神境，要想过去应该要花些时间。但是林奇师弟就不好说了。”袁燮沉声。 只是刚刚才到四象境，齐麟的本事要想过陆子的念头有些困难。 “这可不一定，我听说我们的师弟和木吒的对弈里嬴了，他的两仪印比我们想的可要高深多了。”郁香笑了笑。 几个同门都看着她，一脸疑惑。 ‘四先生’最近都在潜心修炼儒家心学也不怎么关注外界的事，不过她们是知道齐麟刚入师门才返虚五行境，前些时候突破了归真四象，修为已经算相当弱了。 “大师姐，你这几天不是在给哪吒他们训诫心学吗？您觉得怎么样呢？” 王阳明表情沉静，“都好好修炼，哪吒的考验不是你们该cao心的事。” “嘻嘻，看来是能过了呢。”郁香嘻嘻一笑，她看到王阳明的神态充满自，显然两人考验是没问题。 王阳明的心学实力在郁香看来是众人中最强的，平常和陆子论道也是不分伯仲，被陆九渊称为得意门生，只要得到她的认可，那考验不离十就通过了。 “想不到短短数月，师弟就有通过考验的资格了，这师弟到底是什么人啊。”郁香的问题让在场的众人都沉默了。 …… 茫茫宇宙，无垠无界 齐麟的念头再怎么强横也抵挡不住无休止的进攻，陆九渊的念头源源不绝，凝聚的念头生生不灭。 眼看着在远处一颗蔚蓝的星球上漂浮着女人的身姿，但是无论齐麟和哪吒怎么追赶都始终相隔出一段距离。 “齐麟，这怎么过啊？”哪吒傻眼了，陆九渊的神念远不是王阳明能比，这恢弘的宇宙吾心，她甚至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在王阳明的考验中，她可是最终战胜了王阳明的神念找出了她的本心。 齐麟皱起眉，诸子的境界都在上古境甚至亘古境以上，如果力以赴，他和哪吒也都要吃个苦头，但只是第一次考验，师长不至于毫不留情吧。 “我们两人先联手攻破神念再说。”齐麟决定和王阳明教导时那么做。 哪吒点点头，运转神力。 就见小萝莉三头六臂，法天象地，在宇宙洪荒中高出万丈，星球如一颗弹丸一般大小被她捏在手中，神名的念头天生神力，以她境界也不输诸子多少，体内的莲花之躯流泻无垢白气，捏住的星球就在灰飞烟灭。 万念俱灰！ 那就将所有的念头部湮灭。 宇宙巨人的哪吒很快就将万颗星球统统捏碎，宇宙一片虚无，只剩下了那颗蔚蓝的星球。 陆九渊就坐其上。 看到宇宙再也没有念头生出，哪吒露出兴奋之色：“陆子师长，哪吒可得罪了哦。”说着，她一把抓去，将陆子捏在手指。 齐麟看着这一切都这么顺利暗暗皱眉，陆子的考验会这么简单吗？ 哪吒一把握碎了宇宙中最后一道陆子的念头。 随着星球化为齑粉，陆子的身影也化为尘埃。 “哪吒，看来你的心还不够强大！” 宇宙中传来陆子缥缈的声音。 哪吒恢复成原样，突然之间，黑暗宇宙里开辟出一道极致的闪光，接着宇宙大爆炸，发出颤动的巨响，每一声巨响过后，无数的星球就随即从爆炸里跳了出来，几息之间，不计其数的恒星遍布虚无宇宙，比之前还要多。 陆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最远处一颗红色的星球上。 哪吒傻了。 在王阳明的考验里可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啊。 “师长，你这太赖皮了啊。”哪吒叫道，她明明已经灭掉了陆子的所有念头应该算通过考验了，可是陆九渊神念一动，又再次生出无限的念头，她纵使通天本事也消灭不过来啊。 陆子不作回答，无数的星球旋转着，每一颗星球的念头仿佛在告诉女孩儿——她远远没有找到心学的真正考验。 “法天象地，三头六臂！” 哪吒再次使出神通，横扫宇宙。 但是每一次，无数的念头被哪吒消灭又会在一道闪光，一声爆炸后生出无限的念头来，就算十祖的神名神念都是有极限，可是陆九渊的念头却仿佛无限，从不知疲态。哪吒都快疯了，就算师父太乙真人的‘混沌大道’都没这么恐怖过。 齐麟一直不为所动，静静看着宇宙中念头消灭，生出，不断的消灭，不断的生出。在不断的生灭中，齐麟目如两仪，左目为生，右目为灭。 两仪神瞳看着陆子的念头造化。 “嗯——”齐麟突然明白了什么。 又是只剩下最后一颗灰色的星球，哪吒已经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她的精神意念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喝！” 哪吒再次一拳击破陆子。 宇宙再次沉寂，可是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齐麟！”哪吒将目光看去齐麟，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宇宙吾心，吾心宇宙，原来如此，陆子师长的百家，弟子佩服。”齐麟露出一丝微笑，他飞过去抓住哪吒。 “不要再做无用功了，这些念头都是假象，真正的宇宙之心不是这个。”齐麟说。 “什么？”哪吒不解。 齐麟闭上眼，聆听宇宙的爆炸。 就在第一次犹如心脏的颤动声中，齐麟把眼一开，使出白驹过隙，在虚无河流中穿梭，无数的星球再次跳出，可是这一次，齐麟看都不看，径直朝着那个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飞去。 砰。 砰。 砰。 宇宙的爆炸犹如心跳。 终于在最后颤动声中，齐麟找到了来源。 是一颗弹丸大小宛若灰尘的结晶体，只有当颤动时，这颗结晶才会闪烁稍纵即逝的光芒。 “我们身处的宇宙其实就是陆子师长的宇宙之心，这些所谓念头都不过是宇宙之心生出来的假象，宇宙吾心，吾心宇宙，心脏会跳动，只要找到跳动来源就能破掉师长的宇宙吾心了。”齐麟看着那颗结晶微笑。 身为太乙弟子，哪吒天性聪慧马上明白了意思。 “儒家的心学，居然这么厉害。”哪吒脸色一变，她竟然都没有察觉。 难怪当初王阳明信誓旦旦说心学以后会超越所有儒家，这其中玄奥深不可测，已经真正接近天道。 随着最后一声跳动，结晶再次发光，在这一瞬间，齐麟出手了。 打去两仪印。 结晶砰的一声破碎，顿时，宇宙无数的星球部化为尘埃。 眼前一亮。 齐麟和哪吒顿时脱离了陆九渊的宇宙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