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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慎言吧,不要以讹传讹,逝者已逝,理当尊重。” “嘁。你也太死板了,咱们不过说说而已” “行了行了,回去睡觉吧!” 周围恢复安静。 谢锦看着那几个成群结队搭肩搂背的少年越走越远,心中无奈,怎么什么事什么人都能扯上自己。 这几个犯事者的父亲,他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慕脩临走前,看了一眼谢锦,道:“眼圈都青了。” 谢锦摸了摸眼窝:“是吗?” 慕脩没有再回答,转身走了。 只听他边走边吩咐身旁的赵承德:“传令下去,明日不必急着上山,先好好休息一天。” 赵承德看了一眼谢锦,露出心领神会的笑。 叶里欲言又止,看着谢锦的目光复杂。 眼看已经快天亮了,出了这么一场闹剧,靳安王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有人在暗处就等着他自投罗网了。 暂时应该会按兵不动了。 林鸦跪在谢锦榻前,深深垂头:“主子,是属下失察了。” 谢锦揉了揉太阳xue,道:“你起来吧,此事也并非你之过。” 林鸦沉默起身,显然还是将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 谢锦看向他:“林鸦,抬起头来,看我。” 林鸦懵懂抬头,看向谢锦。 后者眼中血色乍现,瞳孔仿佛蒙上一层薄薄血雾。 谢锦启唇道:“为什么自我回来以后,无论是与你有关无关的事你都要往自己身上揽,你会变成这样,你究竟在想什么?回答我。” 其实他很早就发现了,林鸦变了。 三年前的林鸦是什么人,冷面杀神,朝中贪官以及对手闻风丧胆。 多少人想要花高价从他这里将人挖走 如今却变得敏感多疑,谢锦也许隐约猜到是因为什么。 林鸦双眸混沌片刻,轻启薄唇,神色颓然道:“主、主子,您会出事都是属下疏忽导致,是林鸦没保护好您,都是我的错,林鸦辜负了当初对主子的承诺。” 果然。 谢锦叹了口气,他还是低估了林鸦对自己的依赖。 自己的死对于林鸦来说,恐怕是最大的一个噩耗了。 就像慕脩于宋淮安。 对宋淮安此人来说,慕脩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相连的证明。 可不知不觉间,他忽略了身边许多将自己当成照亮黑暗的唯一光芒的人。 譬如段南 譬如林鸦 大概在三年前他忽然宣布与宫外的人切断所有联系开始的吧 那种天忽然就塌了的感觉 折磨了林鸦无数个日夜,辗转难眠,意难平。 直到宫里传来自己的死讯 林鸦彻底崩溃了 虽仍然在做着自己的本份,却失了前进路上唯一一盏明灯,麻木不仁的向前走。 他怕,怕那人怪他。 谢锦阖上双眸,瞳孔干涩得厉害,他自认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却在这一刻有了片刻想流泪的冲动。 他想用宋淮安的身份告诉他 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好好的。 但是不能了 从那日他欲言又止看来 林鸦大概已经意识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实,而这事段南八九不离十也已经知道了。 真正的宋淮安已经回不来了 第87章 不多时,林鸦逐渐缓过神来,身子踉跄了下:“主子您...” 谢锦睁开眼睛,瞳孔里多了一层血丝,他疲惫道:“林鸦你坐下,你听我说。” 林鸦担忧道:“主子,属下不坐,您没事吧?眼睛好红...” 林鸦颓然垂下头:“若是主子想要问什么,大可直接问属下,只要主子说不要属下撒谎,属下便不会撒谎,为何要在属下身上动用瞳术那等伤身的术法。” 也只有他看到了这个冷面杀神这样的一面。 谢锦闭了闭眼,眼球针刺一样的疼。 果然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远不如他前世的身体能容纳瞳术强大的消耗。 林鸦道:“属下这就去给您打点热水来热敷一下眼睛。” 语落,转身就要走。 谢锦伸手拉住他:“无妨,你先听我说。” 林鸦只得退回来,因为谢锦是坐着,他站着仿佛在俯视谢锦,有些不尊敬。 于是他单膝跪在谢锦面前,手里的袖子还被谢锦拽着,冷硬的唇角微微牵起,道:“嗯,主子您说。” 谢锦还闭着眼睛痛意,没有注意到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以及变化。 空气沉默了会儿。 “对不起。”谢锦说 林鸦唇角笑意一滞,面露惶恐:“主子为何这么说?” 谢锦缓缓睁开眼睛,弯了弯唇:“你就当我在为三年前的不理智决定道歉吧。” 可林鸦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不是。 所以他没有回话。 谢锦松开手:“林鸦,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必把我的死因归咎到自己身上,况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也没有违背你的承诺。” 林鸦抬头望着他,眼底仿佛是破碎的星海。 营帐中灯影错错,外面点有彻夜通明的火把,随风摇曳,映出山间树影婆娑。 须臾后,他声线轻柔,眼神却很坚定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