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钟水月说完,目光精锐的打量女子。女子在证据面前依旧是淡定从容,此刻已经退去那弱柳扶风的媚样,变得有几分嚣张和异常的沉稳。 由此可见,这女人的确非同一般。 女子拒不承认到底,“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有证据就抓我,但是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些什么。” 钟水月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些土。因为你听到外头传言,那些流脓的人伤口有乳白色的液体,这些液体流到地上连蚂蚁都烧焦了。但尸体是拿不来的,你很坚定的以为尸体都被烧了,所以只能采集泥土。那些尸体的毒脓水渗入泥中,能在泥土里找到毒液,你就可以继续研究那个比你下毒还厉害的人用的什么毒了。” 女子依旧不做声。 卫长风立刻开口,拿出更多证据,“之前本官审问你的时候让周立下去。他去了趟后衙,问了那些计划中被火烧之人的家属。那些人当中根本没有一个叫阿城的。且公堂上审问你的时候,暗处都躲了不少百姓,他们听了你的口音,的确跟那老汉的口音一样。这世上有一种功夫叫易容术。你身材娇小,即便不佝偻着背一样可以装成老人家。但你不想装女人,而是装男人,这样不容易被认出来。但是男人得有喉结,你没有,所以只能低着头尽量不让人看见,又担心万一被人看见会露出破绽,所以故意为了块湿毛巾,看上去好像很怕热的样子。而且这一点却是最有力的证据!” 说到这里,卫长风狠狠的加重语气,并且顿了顿,目光紧眯成一条缝,立刻让钟水月进去。 钟水月故意手持软玉九节鞭,眯着眼,学地痞流氓的模样靠近那女子。那女子见此果然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双手环胸,往后倒退,并恐吓。 “你,你,你干嘛?别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喊非礼了!” 钟水月哈哈大笑,手里的鞭子拍得更响了,“大姑娘,我也是女的,怎么非礼你?” “你,你这是要动私刑!若是上头那些大人知道了,看你如何交待!”女子见一计不成又换了一种说法。 这个说辞还合情合理一点,但钟水月依旧jian笑连连,瓜瓜鼻子,满不在乎。 “你怎么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丰收节来临 “我这一鞭子下去,你就死了。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再说了,像你这种外地女子,在本县没有登记名册,杀了你也没人过问的。还有一个便是最重要的一点,朝廷讲究官官相护,只要我们家的大人几番巧言善辩,又有钦差大人相互,你恐怕还没来得及上告,已经成了诽谤朝廷命官的恶人了!所以嘛,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钟水月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女子。那女子情急之下,立刻掏出银针飞射出去。 钟水月和卫长风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武功,幸好天生警觉性极好,才躲过一劫。这一次钟水月也不敢掉以轻心,直接用武力解决,女子武功不算太高,比钟水月还低,所以成功被抓。 随后钟水月轻轻扯开她的衣领,将整个白嫩嫩的脖子露了出来,果然在白嫩的脖子上看见红艳艳的一块,范围是一圈,有毛巾那么大小。这就是因为长期用湿毛巾挂脖子引起的,这点那女子应该跟清楚一些。 钟水月做到这里,就停手了,而后出了牢门。那女子将无从抵赖,无话可说了。 “没错,这一切就是我做的。”女子捂着脖子,抬眼又动人又倔强的望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又嚣张的笑意,连带着鼻腔里都有一种冷哼。 “哼,是我做的,那又如何?恐怕普天之下,没有我,你们根本解不了毒。而且这种毒已经入体有段时间了。推算日子,明天丰收大节之上,也该发作了。所以你们也没时间去找别的大夫解毒。”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卫长风嘴角同样扬起嚣张的笑意,想来这是他的地盘,别人都可以这般嚣张,为何自己不可。 卫长风抬眸一扫,冷而威严的扫向那女人。 但是女人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侧着头,不去看他们,似自顾自的在说。 “不是威胁,而是交换!以我的命交换全城百姓的命。大人若是不同意,恐怕这座城很快就会成为空城,到时候你这个县令就形同虚设了。” “还说不是威胁!你这摆明了就是……”卫长风略微有些气急败坏,就连鼻腔里也满满都是火辣辣的怒火。 但是说到一半钟水月飞快的打断了,眼神示意其保持冷静。 “你为何要下毒?难道你从来都是这种人?”钟水月问。 那女人回答的倒也是坦诚,并没有隐瞒,“不是,我只是在比赛罢了。丰收大节的比赛项目中,似乎并没有医术对决,没办法,只好以这种方式参加。我下毒量很轻,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节日当天毒发,到时候若是没有任何人破解,我就赢了,自然也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但是没想到这些百姓太贪得无厌了。施茶时就千万交代,每天只能饮一次。一定是他们贪便宜,折回买了好几碗,所以才这么快毒发。” “比赛?你这样的比赛方式倒是挺新颖的。”卫长风冷冷讽刺道。 那女子并不在意,淡淡吐露,“我也只是想参加比赛而已。无奈比赛项目并不是我说了算,只能出此下策了。好了,大人莫要再多说废话了,民女担心,再这样下去,那些本来还有命活的人都变成了没命鬼了。要不要这么做,还请大人尽快做主。” 卫长风想了想,这姑娘若是真能把那些人治好,那就是无人死亡。既然无人死亡她就不是杀人凶手自然可以免去死罪。这点主自己还是做得的。 于是卫长风答应了,“好,只要你能把他们治好,死罪自然可免,但是活罪难饶。姑娘觉得呢?” “好!”那姑娘答应的爽快。 于是连夜,姑娘写下了方子,卫长风派人去抓药。经过一夜的处理,那些昏厥的人终于有了好转,至于那些也已经中毒的百姓但还没毒发的,也都给了解药。 这几天的惊心动魄也总算告一段落了。 连夜的努力,让卫长风有些精疲力尽,所以当翌日的朝阳冉冉升起时,他还趴在县衙的桌子上打呼噜。 钦差大人和丞相大人今早才收到消息,已经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到卫长风这个样子,就猜到这件事昨天就已经发生了,可他却让手下今日告知。 所以丞相大人当即绷起脸,看见卫长风时故意冷咳嗽了几声。 卫长风听见咳嗽声,清醒了不少,抬起头才发现两位大人都来了。赶紧整理了衣服,过来迎接。 钦差大人倒是体恤下官,知道丞相此刻脸色不好,就来打圆场。 “长风啊,虽然本官知道你晚上不报,拖到早上是担心打扰了我们几个。不过嘛,日后这种事还是提早上报比较好,省的落人把柄带来麻烦。” 钦差大人说完,抬眼瞧了一眼丞相。丞相大人脸色越发冰冷了,卫长风知道言外之意,立刻明白了。 “下官,谨遵钦差大人教诲。” 说罢,领着两位大人去大牢。此时,钟水月已经在大牢里了,托卫长风的嘱咐,给女子开了一些治脖子上红疹的药,煎好了,端过来。 还是那句话,卫长风觉得女人之间说话做事比较方便,所以让钟水月过来。 钟水月刚把药碗端过去,两位大人就来了。 卫长风轻轻使了个眼色,钟水月立刻给两位大人行礼,之后站在卫长风身后去。 丞相看了一眼牢里的女子,已经身边的药碗,好奇问了问,“这是怎么回事?” 卫长风道,“下官看这位姑娘脖子上有红肿,命人煎药治病。” 丞相冷哼,“你倒是对女人挺关心的。” 卫长风低着头,明面上恭敬,暗地里嘴角上扬略有不满,“大人此言差矣,下官身为父母官只是爱民如子罢了。” “好一句爱民如子啊!”丞相嘴里这话充满了讽刺,不知原有的人听了也能听出几分意思。 钦差大人一旁扁扁嘴,对他很是不满。 但之后也没再计较这些,卫长风恭恭敬敬回禀了来龙去脉,证据确凿,可以定罪。 第一百一十六章 比赛开始 “还不能吧?”丞相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冷对着卫长风,“不是说还有一位儿子嘛。如果说这位姑娘是易容成老汉,那么那个儿子是从何而来?” 卫长风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这件事,他早就调查清楚了,“大人放心,这件事下官也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些个所谓的儿子,不过是这位姑娘绑架了乡民罢了。她每到一个地就随便找一个乡民扮演自己的儿子。巧的是,其中一位儿子正好在县衙内,他也是贪杯,喝了不少,导致中毒昏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下官这就带大人去瞧。” 卫长风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钦差大人和丞相跟着出去了。一行人来到后衙,里头的确住着很多村民。 这些村民都是昨晚中毒差点死了的人,也是明面上被烧死的。这件事钦差和丞相也都不知情,卫长风动作实在太快了,即便是在大街上做,也没有让他们发现。这里,不得不说他动作快,同时,这些衙役的人基本上已经对他有了好感,肯听从了。 想到这里,钦差十分满意的笑了,丞相倒是一直绷着脸。 果然,人群里,一位较为年轻的年轻人道明了一切,“没错,那天有一位老汉给了我一锭银子叫我扮演他的儿子。我想不用出力还能赚到大钱,就答应了,没想到是做这种坏人的勾当。要是如此,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做的。大人,草民知道错了,还请大人恕罪。” 那草民说完,连连磕头,泪流满面。 卫长风并不责怪,叫他起来,到一旁静养了。 随后卫长风简单介绍了昨晚行动的计划,钟水月猜到这种下毒之人身性狂妄,所以故意捏造更惨的中毒症状。让此人以为又有高手下毒,毒比她还厉害,到时候他一定回来看。 于是假装把人都烧了,在大河塘县曾经有一家客栈有一条密道,如今那家客栈被火烧了之后并没有修建任何建筑。所以卫长风就在这里上演一出好戏。 一旦大火起,就让这些人进入密道,之后摆出几个人偶当诱饵。因为火很大,不论从什么角度,都看不清里面的动静,所以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瞒了过去。那条密道是通往城郊树林的。 他们又从树林辗转回了县衙。 听到这里,钦差大人连连拍手叫好,对卫长风和钟水月同时投以赞赏的眼光。 “高,实在是高。本官还以为只是卫大人聪明机智,没想到身边的钟姑娘一样是大才之躯。本官还真是小瞧了你,若你是个男儿身,真想把你引荐给朝廷,这样国家又多了个人才,哈哈哈!” 钦差大人的笑都快溢出来了,神情也是很得意很自豪,眼睛故意眨了眨挑衅似的看向丞相。 丞相此刻脸都铁青了,一言不发,双手靠背,出去了。 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那些病者家属也来县衙接人了,他们知道卫长风的一系列计划之后,无不赞叹叫绝,同时越发奠定了好官形象。 那女子也受了罚,呆在大牢里足月思过。 ……转眼到了丰收大节当天,果然来了很多人。邻县的,本地的,甚至还有很多人千里迢迢赶来。 丞相代表朝廷,自然是坐在最显眼的地方观赛,钦差和卫长风对面而坐,族长以及各位长老则是坐在台下首位。 其他百姓们则是找空座,没空只能站着,当然自己拿了凳子的就舒服多了,不用站。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今日的裁判,以手里的纸为准。得到纸张最多的人就是胜利者。 在有人宣布完比赛规则之后,第一轮比赛就开始了。 这轮比赛比的是画。自古以来作画的文人多不胜数,很多人都看过各色画卷,自然对这种作画比赛不是很大兴趣。 尤其是丞相而言,什么好画没见过非要跑这么大老远看几个草民作画,能有多好?所以,比赛刚开始,丞相就表现出几分不重视。 竞争者在上头画的起劲,他在一旁优哉游哉的喝茶,看也没看一眼。 钦差一直在观察丞相的动静,这一眼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只是没说破。倒是卫长风跟百姓们看的大饱眼福。 随着一声,“哇——” 所有人的眼前都亮了,原来今天的作画比赛真的非同凡响啊,难怪族长并没有取消这项比赛。 只见的上台比赛的几位,其中一个下笔如有神,转眼之间,一幅画就成了,之后又飞快的做第二幅。人们看不见台上到底画了什么,只是被他手里提笔的速度吸引。 “哇,这速度,简直神了!”百姓们赞叹不已。 刚说完,半空中如瀑而下一卷长画轴,作画之人在将毛笔扔到一边不用,直接将砚台笔筒甚至桌子泼上墨,扔到白纸上摆造型。等到砚台再拿起时,画卷上就有了一个墨色的东西,但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所以才引得百姓们猜测不断。 “他,他这是疯了吧,没见过这么做画的?” “是啊,是啊,他这是要画什么?不会是来自取其辱的吧?” “我看未必,能这么大胆在台上表演的,定然有些真功夫,等画好了再说吧。” 几个人都觉得此人说的有理,也就不再乱加猜测,静观结果。 而要说起来,两位参赛者都是费尽心思,不说画如何,就论作画的手法特别而吸引。相反,另一位在两位选手右边,不起眼的位置的作画者,就显得寻常不已。 跟常人一样,静静的坐着,安安静静小心翼翼作画,该如何如何,斯斯文文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