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我?”夏雨柔不怎么自信地指指自己。 “那是你老公,当然由你去说。” 夏雨柔优柔寡断,“我……我跟他说什么啊?” 令蔓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当然是让他立马停止拆房子啊!” 夏雨柔一味吞吞吐吐,“可是……这要怎么开口啊?” “这还要人教?”令蔓服气,关键时刻真是恨她这个妈扶不上墙。 “你就这样说啊。”她不得不一字一句地教她,“我们结了婚,我妈就是你妈,我老家就是你老家,现在有人要拆你老窝,你能同意?” 夏雨柔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太咄咄逼人了,不合适。” “你在这个家就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 夏雨柔眼眉低垂,犹豫不语。 令蔓拍拍额头,“行吧行吧,你不肯跟他说,我来跟他说总行吧?” 令蔓在客厅坐着,干等了一下午。 李俨时有要事缠身,忙到晚上□□点钟才回家。 拆迁的事上午他已经在电话里听李倬云说了个大概,此时见到令蔓在等自己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把令蔓叫到书房里,两人详谈。 李俨时开门见山地说:“蔓蔓,我很抱歉,你老家的那片地目前正在实施一个很大的工程,具体涉及商业机密,我不能透露太多。我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工程在一年之前就开始策划了,当时我还不知道要征用的那片土地也包括你们的家,如果我知道的话,这个方案从一开始我就不会通过。” 在家里李俨时丝毫没有李总的架子,跟令蔓说话也仅仅是长辈与晚辈商量事情的口吻。 这也使得令蔓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李叔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老家有没有不拆的可能性?” 李俨时没有说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这只是普通的小工程,我立马叫他们停工。但这个工程已经找了十几个合作方,投资超过两百亿,如果我单方面毁约,亏损将会不可估量。” 令蔓一时也沉默了。 两百亿,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即使是财大气粗的李家,也负担不起这样的亏损。 她知道商场无儿戏,在巨大的亏损面前,这样的一点割舍是值得的。 可回想起白天外婆哭得声嘶力竭的画面,她还是于心不忍。 令蔓做了最后的请求,“李叔叔,那里不仅是我的老家,还是我妈的娘家,更是我外婆和外公生活了六七十年的地方。自从外公死后,那个老房子就成了外婆唯一的寄托,今天早上挖土机要来推房子的时候,外婆直接躺在大门前面,要跟房子同生共死。我恳请你能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既能降低损失,又能保住房子。” 令蔓一番话,又令李俨时陷入沉思,连声叹气。 世间哪得双全法? 即使如此他还是答应令蔓:“蔓蔓,你先回去吧,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尽量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令蔓也不想逼得太紧,就此告辞,“好的,谢谢李叔叔。” 担心外婆的状况,令蔓连夜赶回老家。 所幸李倬云已经将她安顿好,早早睡下了。 令蔓着急地问:“她怎么样?” 李倬云说:“没事了。” 令蔓又看向门外:“那些人呢?” “赶走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听他这么说,令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夜深了,两人来不及聊太多,第二天李倬云还要早起回学校报道。 没多少时间睡觉,他们抓紧各自回房休息。 跑了三趟高速,令蔓的腰果然吃不消。 第二天起床时,腰疼又发作了。 李倬云在门口等人,见令蔓撑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他上前问:“你怎么了?” “……腰疼。”令蔓满面愁容地说。 李倬云想了想,说:“我来开车吧。” “不行。”令蔓绕开他,往主驾驶走去,“你又没驾照。” “谁说我没有?” 李倬云掏出个小本本,眉飞色舞地在她面前扬了扬。 令蔓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从哪里搞来的?” 李倬云按捺不住的得意,“这个寒假考的。” 不容她多疑,李倬云已经抢先一步坐上主驾驶的位置,“赶紧上车吧,要迟到了。” 令蔓:“……” 李倬云的教练是哪位?令蔓真要送个厚礼隆重感谢一番。 经过一个月的专业指导,不如说是管束,李倬云狂傲不羁的车技总算是收敛了许多。 没再把令蔓颠得上吐下泻的。 到了学校,李倬云轻车熟路地停好车,自己拿行李下来。 他冲令蔓抬抬下巴,“走了。” 令蔓也从车上下来,“不用我陪你去报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还要人陪。” 令蔓笑笑,又说:“李倬云,昨天谢谢你。” 要不是当时他态度霸道,比铁壁铜墙还管用,没准老家那房子真的保不住了。 “下次我请你吃饭。”令蔓真诚邀请。 李倬云不屑地挑起眉毛,“我又不是你meimei,不吃你那套。” 令蔓心感遗憾,好吧。 又听李倬云说:“如果真的想报答我,有空跟你外婆学一下糖打蛋的手艺,回去做给我吃。” 说完,他将车钥匙甩给令蔓,帅气地转身挥手,“走了。” 又是这么干净利落的告别。 令蔓看着李倬云大步走远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 令蔓不知怎么对李倬云临走前的那句话上心了。 某天闲来无事,她真的像模像样地做了一份糖打蛋。 自己吃完之后觉得味道还不错,立马又做了一份。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兴奋劲,令蔓装好保温盒,开车大老远送到李倬云学校去。 出发前想起他那几个室友,她又去超市采购了两大袋男孩爱吃的零食。 李倬云正在上体育课,让令蔓到cao场上找他。 天气逐渐转热,篮球场上热爱运动、挥洒汗水的人影又多了起来。 令蔓看着男孩子们矫健活跃的身姿,眼珠子都快跟不上他们奔跑和投篮的速度了。 哇... 哇哇...... 好厉害啊。 心里不住这样感叹着。 “喂。”突然有只大手在面前晃了晃,挡住她全部视线,“看够了没有?” 令蔓抬起头,对上李倬云不满的脸。 他指控她,“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像什么?” 令蔓眨眨眼就,“像什么?” “猥亵未遂的怪阿姨。” “……” 去你的! “来找我干什么?”李倬云翻了个身靠在栏杆上,神情惬意地说。 因为他刚才那番形容,令蔓有些不悦。 她有意将保温壶往身后藏,“路过罢了。” “路过?”李倬云低头瞥见她手里提的一堆吃的。 欲盖弥彰。 他对小女生这种口是心非的小情绪既不能理解又看不惯。 更何况令蔓也不是小女生了,还装。 一阵恶寒。 “那你去人民广场帮我买只炸鸡啊。”李倬云说。 “啊?” 令蔓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