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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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玉手,缓慢地抚了抚惜儿幼嫩的面颊,却见小家伙似乎已经等急了,皱着小眉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倒是与某个人的模样如出一辙。 她唇畔的笑意加深,这才嗓音淡淡地开口道:“你的将军爹爹不是平常人,他若是想来,本宫也拦不下他。所以此事,你应当问他才是……” 这话一落,不光是惜儿眸光骤亮,连站在一旁,方才还有一些忐忑的十七,内心也是一阵欣喜。 他想也没想,脱口便是承诺:“我自然是想来,但凡是有空,我都是希望同你们母女在一起的。” 然十七的这句承诺到底能不能兑现那便是后话了。 锦绣阁里,一家三口相聚,其乐融融一片。 而此时的长宁殿内,三月的天,却宛如灌入了深冬冷雪,让人直打寒颤。 被临时召来的文武百官,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看殿上那个面色阴沉狠戾的年轻帝王。 “好你个十七!枉朕这般器重于你,你竟敢戏耍朕!” 皇帝手里攥着的那封密函,已经被他揉得不成模样。他神情愤怒,这句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骠骑将军撇下十万大军而不顾,孤身一人不管不顾地跑去平阳公主府邸的事儿,最终还是传入了皇帝的耳朵里。 从旁的一武将,平日里素来敬仰这位骠骑将军,便适时开口为将军说了两句:“将军为我朝出死入生,肝胆相照。末将以为将军决然不会做出背叛皇上背叛朝廷之事。将军将大军留在长安,也许是早有打算……” “早有打算?”皇帝嗤笑,几乎是咬牙切齿。“是早就做好打算,将心思放在朕的皇姐身上了吧!” 旁的人不知晓,皇帝自己又怎会不清楚骠骑将军的那点心思? 只那十七已经隐忍多年未曾提及,皇帝便以为时间久了,他的皇姐早晚也会嫁给世子,十七再不甘心,也该是要放弃了。 孰料! 他竟来了这么一出! 甚至因为他一个人的擅自离开,大军原本两日前便该前往北疆,生生拖到了现在! 而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神色匆匆地赶来,绕过文武众臣就跪在了皇帝脚边。 皇帝皱眉,定睛仔细一瞧,这侍卫可不就是早间他派去公主府,召骠骑将军面圣的那一位吗? 可为何只有他一个?骠骑将军人呢? 皇帝心间忽然涌出了一个想法,这使他怒意更甚,他冷笑一声,危险地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怎的,将军可是不愿过来见朕?” 正跪着的那名侍卫本就冷汗直冒,听了皇帝的这一句,吓得更是浑身发抖了。 侍卫一边磕着头,一边哆哆嗦嗦地开口回道:“回……回皇上,将军、将军说……” 那侍卫表情犹豫,吞吞吐吐,说了半天,竟也没说出个整话。 皇帝面上泛起不耐,冷声斥道:“将军说了什么?你若是不会说话,那朕便让人割去你的舌头!” 侍卫大惊失色,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张嘴扬声便道:“将军说,若皇上不将平阳公主赐予他,他便、他便不出兵!” “混账!” 皇帝暴怒,一气之下将手中书函狠狠砸去地上。 “仗着朕对他的几分宠信,胆敢威胁于朕!如今竟是爬到朕的头上来了吗?” 这一怒喝,在场的人无一不吓得又是一抖。纷纷将头垂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皇帝气极反笑,却是说道:“这骠骑将军许是也不适合带兵前往北疆了,把如意算盘打到朕这里,可笑至极!真当朕军中无人可用了吗?” 此话落下,在场百官面面相觑,皆在猜测皇帝口中所指是谁。 要知道皇帝刚同护国将军关系闹僵,且不说护国将军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此时便是那皇帝,也大不可能落下颜面亲自请护国将军再度带军出征。 正在大家狐疑之际,皇帝却是开口吩咐道:“把骠骑将军麾下那名陆路提督立刻带来朕这里,这次的北疆讨伐,便由他代替将军的位置!” 众人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皇帝方才指的是早年前,同骠骑将军一道儿受了封赏的那位年轻提督啊! 有人心里觉得,那个提督跟着将军有过去北疆的经历,在沙场上据说也是个勇猛强悍之辈,却是一个可用之才。 可就在这时,方才那名替十七说过话的武将,却是满脸的不赞同,皱眉便道:“皇上,请恕末将直言,此事末将认为不妥。” 皇帝蹙眉,将目光扫向他。 武将沉吟了片刻,硬着头皮,却是不卑不亢地道:“末将以为,便是那都督有过人能力,也无法取代将军在此次北疆讨伐中的重要位置。毕竟前次一战,我军以寡胜多,多半是将军一人的功劳。末将还曾听说,那都督年纪尚轻,做事莽撞,曾惹出不少乱子。北疆蛮夷狡猾jian诈,末将恐怕那都督无法担当如此重任。还请圣上三思而行!” 武将道完这一番话,周遭又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心下都在震惊,这人竟有天大的胆子,在这个时候顶撞皇上。 而那皇帝听了,意料之外的没有勃然大怒,反倒是沉默地抿紧了嘴唇,面上阴晴不定。 过了许久,气氛实在诡异。地上跪着的众臣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说几句话,打个圆场呢。那边的皇帝却是忽然开口,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认为,骠骑将军如今,在朕的朝中,已是无人替代的了?” 皇帝的这一句,并未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问的是方才进言的那名胆大包天的武将。 那武将,胆子虽然大,皇帝沉默的时候,他的心也正悬着呢。这个时候听皇帝这样问起,他咬着牙,鼓足了气一股脑说道: “皇上朝中确是人才济济,可恕末将直言,了解北疆地形地势,武艺能同将军一般高强者,莫说宫中,便是长安城上下也再找不出第二人!” 皇帝听了此言,眸光微凝。他沉着脸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抿紧了薄唇,并未出声。 那日,皇帝心思烦闷,晚间没唤任何妃嫔前来侍寝。他一人孤自立在长宁殿中,背脊挺直,浓眉紧锁。换油灯的御前公公前后已经来了两趟,想要提醒圣上该歇下了,又见皇帝面色阴沉,终究没敢开口。 这一夜,皇帝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