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孝子
“呜哇哇。。。” “生了！终于生了！”伴随着婴儿哇哇的啼哭声，一个兴奋至极、有些粗犷的男声响起。 “终于。。。终于啊。。。等了那么多年了，终于等来我们的孩子，叫他什么好呢？”另一个有些欣慰的女声说道。 “我们老来得子，过得也不容易，希望他的未来有张有弛，不要像我们一样忙活大半辈子，历经艰辛，直到中年才开始有一点安稳的迹象。嗯，那就叫他成弦吧？怎么样，老婆？” “好的嘞，听你的。” 今天成家村迎来大喜，倒不是因为有谁结婚了，而是已过不惑之年的成益萩和沈翠夫妇迎来了他们人生中第一个孩子。 夫妇俩一生辛勤，善于处理邻里关系，乐于助人，经常与邻居打成一片，因而很得村民们的尊敬。只是夫妻二人结婚二十年来，却是一个孩子都没有生下来，急坏了不少人。这一次，终于等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又怎么能让他们二人不激动？ 村民们听闻夫妇两人老蚌生珠，都开始忙碌起来，很多热心的村民甚至亲自登门拜访，主动开起宴席，尽管夫妇百般推辞，但还是拗不过，只得答应。主要还是因为夫妇平日里帮助他们的地方太多了，让他们感觉心里过意不去，好不容易有一个报恩的机会，又怎么能轻易错过。 很快，房间里传来了接生婆和沈翠的声音，听到妻子的兴奋劲，成益萩立马进入，一番对话以及对妻子的安慰过后，很快便把孩子抱了出来。 亲戚邻居纷纷凑上前去，开始赞叹起来，只见其生得唇红齿白，好一个俊俏模样。 “有没有给孩子起名呀？” “那必须的，我叫他成弦。” “成弦？好名字，好名字！” “看现在就这么帅，以后一定是个大明星！” “哈哈，谢谢你啦！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以后一帆风顺，一生平平安安就好。” 由于小成弦长得实在太过于漂亮，成益萩得到了许多赞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顿时又想到什么，立马抱着孩子跑了回去，他可不能将老婆一个人丢在产房里不管。 沈翠先是有些埋怨地看着自己的老公，随后从成益萩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孩子，情不自禁在那张可爱的小脸蛋上吻了一下。 看着老公脸上那无比自豪的表情，她心里也十分高兴，她很清楚，他脸上的微笑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绝对不是因为她为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而是因为这么多年的互相扶持最后还有了自己的孩子，早就把农村的很多传统观念看得非常开了，能够在中年还能产子，实在是一件比任何事情都值得庆祝的喜事。 。。。 “说了多少遍了？！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你们两个实在是太烦了！赶快出去吧！”房间里，成弦对着他的父母吼道，对他们的关心嗤之以鼻。成益萩和沈翠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退出了儿子的房间。 与其他的父母一样，从小成弦就在成益萩和沈翠的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由于是老来得子，相比较其他的父母，他们两个更是对其百般溺爱，从来都是给他好吃好穿，想尽办法不让他受到一丁点的委屈，这也养成了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恶习。 这不，二老刚想劝说他们的宝贝儿子天冷了多添衣服、多吃点水果，就被他不耐烦地请了出去。成弦一个人则是喜滋滋地在房间内看起了学校里一些不良少年给他的小电影，脸上挂着莫名的微笑。 正如许多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一样，父母的劝告总是不放在眼里，反而是经不住同龄人的诱惑，沉迷于一些游戏、电影、书籍中无法自拔。既然得不到休息，也没有投入任何精力，成绩自然而然也就跌落了下去。对于成弦这名原本成绩就不怎么好的学生来说，目前更是在班级处于垫底的位置。 “我都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某天，成弦再次朝着父亲成益萩大声吼着，同时推搡着他，并想将他撵出去。 “可是你的成绩一直再往下滑啊。mama不求别的，只是求求你别再熬夜了，否则你的身子垮掉了怎么办呀？”母亲沈翠苦口婆心地道。 “你又懂什么？既然你们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又不让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呆在这里真的是憋死我了！”成弦极不礼貌地白了母亲一眼，便想出去。 哪知道与以往不同的是，成益萩这次可没有再惯着自己的儿子，而是当着儿子的面在他面前翻出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书籍和电影，向着自己的儿子质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生活？” 成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藏得那么隐秘的书籍竟然会被父亲翻到，又想起来古惑仔电影中的热血场景，狗急跳墙似的道：“老东西！你又懂什么！信不信老子。。。”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音响起，沈翠刚想要劝阻，但是已然来不及，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而从来都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父亲此时竟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成弦一下子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成益萩的脸几近扭曲，他没有想到自己老了竟然生出了如此逆子，也不敢想象自己日后的老年生活，脸部由于极端愤怒而狰狞扭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朝着自己的儿子咆哮道：“滚！你不是想要离开这个家要自己的生活吗！那么就滚出去！能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成弦从小到大还不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成益萩的反应很快便触怒了他，他丝毫没有体会到是自己的不对，大叫道：“呸！滚就滚！你以为老子怕你啊！告诉你，老子早就受够了！信不信老子找人直接剁了你？！”顺手凭借着一股蛮力，竟然直接将成益萩推倒在地上。 成益萩猝不及防，脑袋直接磕在了后方桌子的桌角上，一时间血流不止。成弦见状，竟然连起码的搀扶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一脸不屑地离开了房间，顺手还砰的一声将家里的大门给砸上了。 “逆子。。。这个逆子。。。”成益萩痛苦地捂着还在流血的后脑勺，没去理睬沈翠递过来的纸巾，指着成弦远去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 “小弦是个乖孩子，他还会再回来的。。。”沈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丈夫，刚想去追回离家出走的成弦，却是被成益萩给叫了回来。 “他都已经目中无人了，你以为他还会回来？没把我们给坑死就已经很好了，你还指望他回来？”稍稍回复了一下情绪的成益萩，在说到后半句时却又是忍不住地发脾气道。 沈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将手不停抚摸着成益萩的背部，以示慰藉。 “唉，都是你。。。平时老是惯着孩子，这样下去，你说，他能知道感恩吗？”成益萩一脸埋怨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随后却是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不能只怪你一个人，我自己也有非常大的问题。要不是我疏于管教，小弦他能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说着说着，成益萩不禁老泪纵横，有些绝望地看着外面成弦渐渐远去的背影，任由鲜血浸湿着他的后背。 。。。 “喂！小子！你没钱了？当初我借给你的一万块钱呢？就这么快用完了？小的们，给我狠狠地打！”一家网吧隔壁的偏僻小巷内，成弦被一群小混混给围在其中。 看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恶棍，一脸颓废不堪的成弦哪还有什么抵抗的心思以及做人的尊严？直接跪在地上磕起响头来，一边讨饶道：“豹哥，饶了我吧。。。再给我三天，只要三天，我就一定能将钱还上！” 离开家的这些天，本就没什么自制力的成弦，很快就跟学校内的一些混混，以及社会上的一些三教九流混在了一起。他每天就泡在网吧打着游戏，一日三餐也都是泡面代替，整个人愈发没精神起来，很快便将家里偷来的钱用完了。 没钱怎么办呢？先是问那些所谓的朋友借钱，借钱还不出怎么办呢？那就只能挨打。挨打后为了避免再次被打怎么办呢？只能到外面找一些倒霉鬼偷钱。 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下，成弦的精神愈发恍惚起来，身体也是越来越差，如今的他可谓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废物了！就你这副腔调还能还得出钱？我特么当初真的是瞎了狗眼了把钱借给你！”豹哥哪里管成弦的苦苦哀求，本来身为黑社会打手的他身上就背负着几条人命，哪里会管眼前这个废物的死活，直接指挥手下将他往死里打，以求出自己的这口恶气。 “我真的没有钱啊，你将我打死了也没用啊，除了逞一时之快之外没有什么用，我活着好歹还能还的出钱。。。”眼见豹哥没有停手的意思，成弦下意识道：“我说真的，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啊，家里的两个老东西也只是穷光蛋，我。。。” 豹哥打断了他的话：“也就说你家里还有钱？那你为什么不问家里人要？” 听到豹哥的话，成弦突然像是茅塞顿开，两眼放光，立马道：“别急豹哥，我立马回家把钱拿给你。” “哈哈，恐怕你家里那两个老东西不会那么容易给你吧。这样，我陪你过去，让他们把钱给你吐出来，怎么样？”豹哥道。 “没问题，没问题，谢谢豹哥！”成弦低头哈腰一脸谄媚，哪管自己一会要坑害的是曾经生自己养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