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余文笙却急的拍门,大叫:“陆少爷!陆少爷!!” 陆璟琛将她的照片细细地整理好,拢成略厚的一沓,珍重地放进口袋里,再将相簿放回原位,最后起身向四周望了一望,当看到墙上挂着的艺术照后,湛澈的眸里瞬间发光,亮汪汪的倒映出小女孩甜美的笑脸。 于是,等余文笙拿着钥匙回到房门前,面前的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响,陆璟琛面色沉静地走了出来,两手抱在胸前,用风衣护着他再眼熟不过的艺术照,飞快的下楼。 第51章 【被抓】 驾驶室里, 晕黄的灯光笼着四周微亮, 暖气不断充盈着,车窗上蒙着一层淡白的薄雾,外面却是寒冷,密集的雨丝划在车窗上逐渐汇成水流, 无声无息地流淌下去。 保镖正跟陆天成通话,汇报完毕后就收起手机,只听“咔”的一声, 有人拉开车门急急地坐进来, 转过头,陆璟琛紧紧地抱着什么,方方正正的像是很坚硬,从领口露出半截平整的边缘,而他抱着它, 又抬手隔着外衣轻柔地摸了一摸, 湛亮的眼睛望过来。 保镖心下明白,立刻发动引擎。 车子刚转一个弯,朝着巷口驶过去的同时,余文笙急匆匆地从院门里跑出来,冲着车子大喊:“等等!别跑!!!” 可是那车已经驶到极远处了。 夜色深浓, 绵绵细细的小雨冲洗着沥青路面,粼粼的映着两旁路灯,泛着细碎澄黄的光,马路上车辆较少, 陡然一阵急促的鸣笛声,但见一辆救护车在稀疏的车流中飞速穿过,蓝色警示灯在不断闪烁。 那样响亮的警报声,近得就在耳畔,林淮恍惚以为是在梦里,渐渐地清醒过来,眨了眨眼。 四处全是雪白,明晃晃的白灯照着眼睛霎那刺痛,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皱起眉头,想伸手蒙在眼皮上,结果手心一紧,旁边传来惊喜的叫声:“林子!” 是母亲的嗓音。 林淮不由得一震,忙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母亲满脸泪水,含着泪的双眼里却又透着笑意,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你可算醒了,林子。”他有些发怔,随后打量起四周的环境,便对上急救护士那陌生的面容,对他微微一笑,一身雪白的医袍,鼻端下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林淮惊得坐起身,却起的太快,脑中涌上一阵强烈的眩晕,身子晃了晃,引得林母慌地又叫道:“林子!” 他扶住额头,等到慢慢地恢复过来,看向母亲:“妈,我怎么在这里?” 林母一听,心头就“轰”地窜起怒火,气的脸色发白,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一下他的脸,气道:“我也想问你!有人跟我打电话说你晕在咱家小区门口,要我赶紧过来,救护车也是他打的,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淮一言不发地坐在那,终于想到什么,唇边勾起淡淡的冷笑。 想一想也知道是陆天成的指示,这次陆璟琛过来,他知道儿子不会打架,亲自安排好手套和铁棍,手套是以防儿子留下证据,应该还告诉了他不要打得太狠,所以自己伤的并不重,不像上一次被陆璟琛死死地掐住颈脖。 雨总算停了。 医院楼里灯光通亮,轿车缓缓地停靠在马路边,保镖走下车,来到后座车门前拉开车门,就见一抹修长的身影端正地坐在真皮椅上,车旁的路灯亮着温黄的光,淡淡的光线倾斜着洒照进来,镀着他白衬衫的领口,半截瓷白的颈项纤长又干净。 他抬起脸,隽秀的眉目间浸着薄凉的雾气,眸色清冷,先看了一看保镖的脸,再看他的身后全是人,果断摇了摇头,护紧了怀里的艺术照。 保镖笑道:“余小姐也来了。”说完,便往旁边一让。 一瞬间仿佛是晴天霹雳,直劈进头盖骨,炸的他全身猛然僵硬住。 可是一切都晚了,眼前已经出现她的脸,长发被盘起来,衬得巴掌大的脸儿莹白娇美,杏眸盈盈的望着他,昏暗里扑闪着灵动的流光,等打量完他脸上的伤口,她忽的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往外扯。 “呜!!” 他疼的发出沙哑的惊叫,刹那间慌乱的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小兽,薄唇紧紧地抿住,眸里泛着湿软的水光,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又不敢反抗,耳朵被她用力地往车门外扯,牵着脑袋都歪过去,身子却还倔强地定在座位里。 余青气的咬牙切齿,点了点头,额角细密的青筋抽起跳来,冷笑道:“有能耐了啊,敢背着我出去打架,要是我这一觉睡到天亮,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会打架。” 平时看起来又乖又软,没想到凶起来还挺有骨气。 他低着脸,半垂着的长睫毛轻轻地颤抖,那样俊美的轮廓,此时柔软的显出无辜的神色,可望着她眸里雪亮的光芒,能笔直照进心底,令他不禁心虚地又微微挪开视线,把头低了低,呼吸渐急,像是头发都耷拉下来。 她看他这个样子,两边额角的青筋跳的更快,真是一个拳头砸在棉花上,说不出的气闷,于是深吸一口气,捏着他耳朵的手松开:“下来。” 他听了,又转过脸,湿亮的眼眸在灯下熠熠发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看她秀眉紧皱,是真的动了怒,便不敢再挣扎,低低的“嗯”一声,向车门那边挪过去,最后下车站到她的身旁,低头凝望着她。 她这才发觉他两手护在胸口前,用风衣掩着一块方方的硬物,就伸手去拿,问:“这是什么?” 陆璟琛松开手,任由她将东西拿了出来,当她看到是自己小时候的艺术照后,惊诧的抬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拿我的照片做什么?” 他看向她手中的艺术照,再看她杏眸睁得许大,路灯散发着晕黄的光,莹莹的笼着她明澈柔和的眉眼,他眨眨眼睛,眉梢溢出雀跃的气息来,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拥进怀里,薄软的双唇贴住她的唇,极温柔地啄一口。 感受到唇上的柔软,携着淡淡薄荷的清香,她蓦然怔住,接着小脸一红,连忙抵住他的胸口往后推了推,这还是在大街上,她努力绷着脸一把捧住他的脸颊搓揉两下,质地细腻滑嫩,唇边忍不住泛起小涡,漾着细碎清甜的笑:“跟我去医院!” 他听了,有些委屈的把嘴一抿。 因为要带他去医院做全身检查,余青便把艺术照放到后座的皮椅上,结果他不肯,吵闹着硬是要把艺术照抱进怀里,用风衣捂得严严实实,像是孩子固执地要保护心爱的宝物一般,生怕被人偷走,最后她直接说:“你要是不放回去,我晚上就不跟你一起睡了。” 他就瞪着她,眨眼间两眼通红,她也倔起来,抬起下颔,眯着眼冷冷的斜看着他。 许久,他才丧气的把头一垂,不情不愿地将艺术照放回到皮椅上,再脱下风衣,盖住照片,夜晚较白天要冷很多,晚风轻轻地拂在脸上铺开刺骨的寒意,带着潮湿的水汽,她眉心蹙的更深,又拿起那件防风衣二话不说给他披上。 陆璟琛连忙摇摇头,伸手又要脱,她就捏住领口用力地拢在一起,一脸严肃:“听话,别感冒了!” 她一板着脸,他彻底不敢动了。 医院大楼门前人来人往,他紧紧地牵着她,不自觉向她那边更依靠过去,一路挤着她向前走,他对生人向来抵触,之前来医院是因为要找她,顾不得别人,让保镖近身也是为了方便办正事,这会看见周围都是人,攥着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加大气力,却硬气的并不看她。 余青的唇角往上一扬,其实心里早已经消气了,微弯的杏眸里闪着晶亮的笑意,看他紧绷着脸。 好在晚上来医院的人并不多,陆天成早前便联系好医生,他只得耐着脾气听那医生的指示做完检查。 晚上十点半左右,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医生告诉他们说并没有大碍,只是有一些外伤,她才松了口气,打电话跟陆天成通报一声就准备回去,保镖替他们去拿药,提着塑料袋走在最前面。 原本送她过来的车子已经回到别墅,只余下这一辆车,陆璟琛来到车门前,第一件事是拿起艺术照抱在怀里,等她坐进去,他才紧巴巴地坐到她身边,这次并没有把她抱到腿上,或许还在生气。 余青轻咳了一声,盯着前车窗,唇角含着狡黠的笑:“回去以后,你就抱着照片睡沙发。” 第52章 【怨气】 陆璟琛愣了愣, 刷地一下瞪大眼睛看过来, 不敢相信她居然骗他,明明说好只要配合她去医院,就不会有惩罚! 他气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恶狠狠地瞪着她, 胸腔里森冷的怒气肆意地冲撞着,牵的鼻子一酸,眼眶涌起灼热的湿意, 渐渐地漫开泪水, 忽然她看过来,一时间耳边只剩下低低的引擎声,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飞快地划过,那澄黄的暖光,映入车内明明灭灭的闪烁着。 见他瞪着湿润的眼睛, 目光像是在无声的控诉, 她忍不住一笑:“生气了?” 他把脸又别过去,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得端端正正,濡黑的眼睫毛也低垂下去,鼻梁挺拔, 下颚的肌肤绷着微紧。 她无奈的叹气,抬手轻柔地戳了一戳他的脸,他立即鼓起腮帮子,更觉得委屈, 就听她轻声说:“骗你的,谁让你不乖,偷偷溜出去跟人打架,你有想过我有多担心你么?”当看到他脸上伤口的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胸口猛然迸出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过去,心尖揪的死紧,疼的连胸腔都要炸开来。 “林淮他参过军,要是他真下狠手把你打残了,你让我怎么办!” 他愣了愣,目光又重新落在她的脸间,她的眼睛已经通红,紧抿着嘴,冰凉的指尖就着他的脸捏两下:“你这次让我很生气,虽然不会让你去睡沙发,但这几天都别想再碰我,好好地反省反省。” 其实是盆骨疼的厉害,都是第一次,她依照着以前看过的小说,磕磕碰碰地好不容易成功吃掉他,自己忍着被撕裂的疼痛,结果他太过生猛,什么也不懂,缠着她就是一顿重重地冲撞,食髓知味地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以至于下床的时候,完全站不稳,她便想趁着这次机会休息两天。 此时此刻,她明澈的瞳仁里倒映着泪光,澄澄的显出他的脸,透着安静专注的气息。 陆璟琛却猛然怔在那里,眼眶也变红了,心无法控制地抽紧,绷着尖锐生冷的疼,泛白的薄唇颤了颤,眼眶涌起一阵热意,默默地垂下头,抱着她的艺术照更紧了紧。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陆夫人听见引擎声,早早地赶过来开门,陆天成陪夫人站在台阶上看他们下车,天花板嵌着小灯,雪亮的光线照着阶下陆璟琛的身影,漆黑的风衣,衬得他肤色异样苍白,侧脸上显着大片淤血,触目惊心,陆夫人吓得惊叫道:“阿琛!!”往前急走两步,迎上他。 他却置若罔闻,兀自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东西,径直绕过他们走到玄关处,余青刚走上台阶,手里拎着一袋子药,陆夫人转而来到她面前,担忧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余青笑了笑,视线越过她投进客厅里,他换好拖鞋后大步向楼梯走去,于是再望向陆夫人,轻声说:“没事的,夫人,或许他是太累了。” 陆璟琛回到房间里,先打开大灯,再去浴室,将艺术照小心地放到洗脸池台上,拿起旁边抹布打湿,拧干了,轻快地擦拭起艺术照,最后拿卫生纸迅速裹上一层,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随即拉开衣柜最后一层抽屉。 里面摆着整整齐齐的冬衣,他捏住衣服一角,往上一抬,下面是淡黄色卡通毛巾,中间绣着小黄鸭,还摆着一支粉红色圆珠笔,他再把艺术照放进去,还有口袋里她的一沓照片,都放进去,用衣物压得实实的。 余青进来的时候,卧室内空空的没有一个人,窗前一大幅洁白的布帘,空调正吹着暖风,拂着帘摆轻盈盈地曳着一丝弧度,四周安静下来,隐约响起水流冲洗的哗啦声,嘴角不由勾起,将塑料袋搁到床头柜上,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眼前是一排丝质的白衬衫,被熨的平整笔挺。 她唇边的笑意更深。 陆璟琛洗完澡,特地穿上她最喜爱的大狗睡衣,站到洗脸池的镜子前,看着镜里的自己。 四下不断萦绕上热蒸气,他双眸蕴着薄亮的水意,满盈着期待,两颊粉红,抬起手,摸一摸胸前毛茸茸的白“肚皮”,唇角忍不住弯了弯,随后去开门,却没料到她就站在门外,陡然迎上她含笑的目光,微微怔住,立刻紧绷着脸气呼呼的绕过她去床头,脱了拖鞋,钻进被褥里,将清瘦的背脊对着她。 余青一挑眉,倒想看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陆璟琛用褥牢牢裹住自己,没有她在,甚至连旁边的床位都是冰的,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像硬生生地堵着什么,旁边是她的枕头,幽幽地飘荡来温暖的香味,双眼忽的一亮,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枕面,再搂入怀里,把脸深埋进去。 这独属于她的味道,顺着鼻息一直沁入骨血中,焚着血液沸腾起灼热的气泡,狂乱地叫嚣起来,怦然绽开一阵颤栗,浑身的肌理也跟着轻颤。 他满足地闭上眼,忍不住贪恋地深深吸气。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浴室的门“咔”的一声,他吓得一抖,连忙将枕头放回去,继续绷着脸,闷闷地哼了一哼。 四壁静悄悄的,她一直走到床边坐下,弯下身凝望着他的侧脸,他已经闭上眼睛,仍旧绷着背脊对着她,只听她温柔的嗓音,携着阵阵甜香,轻轻地拂着他的脸庞,酥痒的发麻:“小琛琛,不要不理我啊……” 他身下毛茸茸的大尾巴倏地一紧,被她捏在手里扯了扯。 他睫尖微不可察地一颤,还是不肯动,她就将被子掀开一些,狡黠地咬住他的耳朵,轻轻地吸吮,看他整个人难耐地颤抖起来,脸越发地红,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轻柔的唤着他:“小琛琛,琛琛……” 他猛然就转过来,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瞪着她。 而她一双微弯的杏眸里,蕴着明亮的笑意。 宽大的白衬衫帖着少女细美玲珑的曲线,不盈一握,那领口敞开着,露出白皙细薄的锁骨,有晶莹的水珠向下滚落,顺着白嫩凝脂的肌肤游移,衣摆下两条纤长的玉腿,缀满嫣红咬痕,像是被狼犬反复撕咬,旖旎诱人。 她娇美的小脸抬着,杏眸清透,温温软软的漾着水光,小巧的红唇弯起,身后柔软的长发一直垂在纤细腰间,发梢微蜷,慵懒而平添了一番妩媚。 “终于肯理我了。” 他的喉结难耐地滚动一下,眼底的高热瞬间暴涨,火烧火燎地几欲要将她烧穿,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痴狂,随着她的凝睇,耳边悄无声息的,只有他的心一下一下重重地撞着肋骨,砰咚砰咚的响,就要跳出来。 他腾地起身向她凶猛地扑过去,狠狠抱住了她,她却是早已料到,一抬手毫不留情地抵住他的脸,只听啪的一声,她平淡的声音说道:“该涂药了。”一手勾起床头柜上的塑料袋。 卧室里余下一片静寂。 陆璟琛怔怔地凝视着她,神情是猝不及防的错愕,眼睛还是通红,面颊也浮有动情的薄晕,双臂搂着她的细腰,见她兀自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药,像是极认真的查看着,他喘着粗气,抱起她的腿窝猛地一抬,将她整个都搂到床上。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根本不受影响,打开药盒拿出一支药膏,任他紧紧抱着她,脸贴上她的脸开始黏糊糊地磨蹭,往上又撞了撞她,难耐地前后磨动起来,喉咙震颤着,发出断断续续,带着几分凄惨的呜咽和喘息声。 余青唇角都在颤抖,细细地弯起一丝弧度,心下已经笑得乐不可支。 她咳了两声,勉强地绷住脸皮,转过头,正对上他一脸乞求的模样,眸里蓄起nongnong的水雾,身下惊人的guntang磨着她,实在忍不住,凑过来吻在她的唇边,随后脸颊一凉,被她的手心抵住推了推。 她推开他的脸,佯装的很是冷淡,用指尖沾一点乳白的药膏,涂在他脸部的淤血上,轻缓地抹平开,正色道:“这几天林淮和我爸走的很近,他也是听林淮说了什么,才想过来接我。” “他本来就不支持我们两个,现在你可倒好,把人林淮给打了,回头这些事再被我爸知道,给他刷好感度就更难了。” 陆璟琛完全不想听她说这些,巴巴地凝睇着她,又可怜地“呜”了一声,额头抵住她眉心蹭了蹭,她指尖还沾着药膏,另只手扶牢他的脸,继续认真地给他擦药:“撒娇也没用,这两天你就老老实实的睡觉,我现在全身又酸又疼,得好好休息下。” 他一听,眸子转瞬亮的发光,仿佛身后毛茸茸的尾巴都绷得尖尖的,格外兴奋。 余青给他擦完药,才将药膏放到床头柜上,忽然腰间一紧,被他打横抱起来平放在床中间,跪在她的身边,两只爪子捉住她细白的胳膊,温柔地揉捏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