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一旁的顾辰逸淡淡回答道，“剧组其他成员已经先过去做准备工作了。” “那你怎么还在，你作为导演不用跟着过去主持大局吗？” 不知怎么，顾辰逸变得有些吞吞吐吐，“我，因为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晚一天过去，正好就跟你一个航班了。” 童婳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 第11章 011 顾辰逸被童婳的那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这男人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浑身上下就差没写“我很别扭”这几个字了。 童婳慢吞吞地跟在顾辰逸后头，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 “上次的事情，可能我的语气不太好，我跟你道歉。” 上次等童婳走了以后，jack和贺原把他好好说了一顿。 jack——“女孩子的脸皮都是很薄的，跟她们说话得注意语气。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自个觉得好像这话很正常，可人女孩子就不这么想了。既然接下来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你还是趁早跟人家道个歉，省得影响日后的拍摄。而且她拒绝了我的邀请，肯定也是因为你，我是被你牵连的。” 说到底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不然按照他的江湖地位，根本不会有人拒绝这个诱人的机会。 就算是当年的影后姜榕，不也是明里暗里，委婉的表示过好多次想让他帮忙拍几组照片。不过姜榕那种长相的不是他的style，他拒绝了。 贺原——“不管，不管，你必须道歉，你怎么可以凶我的女神小jiejie呢！” 商量半天得出的结论就是jack带着大部队先走，他跟童婳一起过来，在路上的时候赶紧找个机会跟童婳把这个心结解了。 贺原则自告奋勇地表示自己要跟顾辰逸一块，到时候如果气氛非常尴尬的时候，他还可以帮忙调节调节。 顾辰逸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总算是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虽然童婳似乎已经不在意了，看见他的时候还笑得那么灿烂，不过顾辰逸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她道个歉。 然而回应他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莫非还在生气，顾辰逸暗自想着，难道是他的态度不够诚恳，人家不接受？ 顾辰逸忍不住往后看了看，哪里有童婳的影子。 贺原也不知道在和童婳说什么，两人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而他跟童婳至少隔了好几米的距离，那句道歉童婳能听见才是真的见鬼了。 这个贺原有时候真是……还振振有词地说自己是来帮忙的，他是来帮倒忙的吧。 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让他跟着来的，就算他是投资人，就算他再怎么死皮赖脸都不应该同意的。 算了，跟她道歉的事情还是另外再找时间吧。 正跟女神小jiejie聊得正嗨的贺原突然觉得面上一凉，整个人突然激灵了一下，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看他，但往前看了看又什么都没有发现，胆子一向就不怎么大的小贺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朝童婳那里靠了靠。 谁知道还没挨到童婳呢，就被一旁的何叶顶开了。 何叶可是观察这个小贺总半天了，仗着自己长了张娃娃脸，老往童婳跟前凑。 王澜因为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和她们同行，但在走之前王澜可是特意跟她交代过的，要保护好童婳，不要让别人占她便宜。 何叶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就算眼前这位是她垂涎已久的小贺总也不行。 这小助理看着人不大，怎么这么有劲啊！贺原偷偷摸了摸被她胳膊肘顶痛的胸口，靠着一股男儿气概，默默把眼泪憋回眼眶。 “你也要跟着我们去？”见贺原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候机厅，童婳忍不住出声问他。 “我当然也去啊。”贺原急了，童婳该不会以为他只是来送机的吧，“我是投资商啊。” “这样啊……”傻孩子，就算是要玩也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嘛，真闹不明白这些有钱孩子在想什么。 贺原觉得女神小jiejie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饱含深意，被何叶顶过的地方更疼了。 童婳看着已经坐在那里的顾辰逸，再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号，确实没错。 怎么办，好想申请换座位。这是谁定的票啊，把她和顾辰逸放一块，何叶和贺原却在他们后座的后座，怎么想的。 顾辰逸见童婳迟迟没有动静，还以为是自己挡着她了，她进不来，于是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难道他也不乐意看见自己，打算申请换座位去了。 这下童婳就更不高兴了，虽然说这两者的结果没什么差别，但她自己去申请和顾辰逸去申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她可以嫌弃顾辰逸，但顾辰逸就是不可以嫌弃她。 顾辰逸站起来侧了侧身子，“进去吧。” “啊？哦。”算了，换什么座位，反正睡一觉也就到了。 童婳倒是想睡，就是边上的顾辰逸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怪难受的，“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上次试镜的时候，我可能对你语气凶了点，不好意思，我跟你道歉。” “……”童婳倒是没想到，他这纠结了半天是为了跟自己道歉，但心里的那股闷气倒是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我根本没生气，那件事情我出门就忘了，难道在你们心里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童婳这种人啊。 “那就好。”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顾辰逸跟她道歉了，心里的小疙瘩没了。 但这戏又是一定要拍的，童婳觉得自己应该趁热打铁，赶紧跟这位导演打好关系，毕竟接下来可是要相处好几个月的。 “那个，顾导。”童婳也没干过讨好的别人的事情，这到底该怎么开头啊！ 何叶跟她说过这位顾导严谨又不苟言笑，拍马屁估计是行不通了，她得好好想想。 “嗯？”顾辰逸转头看她，“什么事？” “……”顾辰逸无可挑剔的侧颜看得童婳一愣，她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我忘了。”没想到她也有被男色迷惑的时候，以后一定要加强定力，看来她的高冷叽的确是一去不复回了。 傻呆呆的样子看得顾辰逸心情都好了，笑着说：“那就记起来的时候在跟我说吧。” 顾辰逸的相貌向来出色，只是稍稍带一点笑意，眉梢眼角都被沾染的分外清隽生动。 “你居然也会笑。”童婳这话脱口而出。 “你的这个问题好奇怪，主要是人都会笑的。” “可他们都说……”童婳不再往下说了。 也对，在这个圈子里以讹传讹的事情多了去了。当初王澜可是跟她科普了不少圈内秘辛，不少内容都是严重刷新了她的三观。比如某对众人眼中的模范夫妻其实早就已经各玩各的了，诸如此类。 所以说虽然有时候别人说得煞有介事，就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但也不能全信。 “我想起来我要问什么了。”童婳赶紧转移话题。 “嗯。”顾辰逸示意她说。 “要是我演得不好，你可不能说我。” 第12章 012 “要是我演得不好，你可不能说我。”这是童婳为了转移话题，半开玩笑的说出来的。 “当然不可能。”顾辰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不明白童婳怎么能问出这么不切实际的问题来。 “……”你要不要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就是意思意思地思考几秒钟也好啊 他接着说道，“我既然是这部作品的组织者和领导者，那我就一定会做好自己的该做的工作。如果明知你演得不对还由着你演，那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对你的不尊重，对作品的不尊重，更是对观众的不尊重。真要是这样，那这电影根本就没拍下去的必要。”这话说得可就有些严重了。顾辰逸不笑的时候本就有几分淡漠和疏离，这会看起来就更难以相处了。 顾辰逸的四个不尊重这么迎面砸过来，差点没把童婳砸懵。 她就提了这么个小要求，居然还能把这整部电影都给推翻了？ 好吧，就算她的这个要求的确过分了，难道就不能好好跟她说吗，用得着这样一副她好像罪大恶极的样子吗。 从未被人这样说过重话的童婳不由得感到有些委屈，突然间很想问他一句，“如果换做问这个问题的是姜榕，你也会这么不假辞色地回答她吗？” 但转念一想又把这个问题咽了回去。问个毛线，弄得好像她是在吃醋一样。 童婳决定不要理顾辰逸了，她侧了侧身子，将头侧靠在椅子上，佯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完毕的顾辰逸正等着童婳表态，却发现沉默又充斥在了两个人中间。顾导后知后觉的发现，童婳好像又不理他了，难道他有哪里说错了吗？ 顾辰逸突然想到jack曾经对他说过，“女孩子都是敏感又脆弱的，跟她们说话一定要注意分寸和技巧。当你和女孩子的交流陷入沉默以后，那就说明你又说错话了。当然我指的不是你的观点错了，而是你的表达错了，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换种委婉的方式把你想说的表达出来。” 末了，jack又补了一句，“你再不改改你这老古板的性子，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孤独终老啊。”的确，在导演顾辰逸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演员和非演员的区别。若是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效果，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现在他和童婳就是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应该就是jack说的那种情况了。 换种委婉的说法，“我的意思是说，在拍戏过程中如果你演得不好，我不会骂你，我会跟你好好沟通与交流的。” 如果jack在的话，大概要连下巴都惊掉了。顾辰逸这哪里是换个委婉点的说法，这简直就是把中心思想也给换了啊。在他那里能享受到这种温声细语待遇的貌似只有之前某部电影里客串过的小童星吧。 童婳听了，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你刚刚说的没错，我这个要求的确过分了。” “是过分，不过你想明白了就好。”顾辰逸觉得童婳还是很孺子可教的，没有死缠烂打也没有无理取闹。 “……”要换做一般人，就算知道对方说的过分，应该也不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吧。 所以说，还是让沉默来得更猛烈一点吧。 原本童婳只是想看看窗外的风景消磨时间，但看着看着就真的睡着了。因为身体的缘故童婳从小的睡眠时间就比同龄的孩子长，但睡眠质量又比别人差，稍有动静就很容易惊醒。她的房间永远都是隔音最好的那一间。 但是自从听高僧的话进入演艺圈以后，她已经好久没睡个好觉了。很多时候拍得都是夜戏，住在宾馆的时候房间隔音又差。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童婳居然在环境相对嘈杂的飞机上睡着了。 连着几天的困倦一同爆发，睡得自然沉。 然后她是被人推醒的，“童婳，醒醒，我们快要到了。”顾辰逸也是好笑，前一秒还跟他说着话，下一秒就睡得人事不知，连毯子都是他替她盖好的，看起来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主。 没心眼的小姑娘睡得这么沉，当心被人抗走卖了都不知道。 童婳还迷糊着，白嫩的小脸蹭了蹭柔软的毯子，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家里，听着有男声叫她还以为是她爸爸，冲他撒娇，“爸爸，我还想再睡一会。” 爸爸？至今还是单身的顾导被这一声亲昵的爸爸叫的不由得笑起来，还真是睡迷糊了，爸爸都能瞎认，不过他这样算不算是占了童婳的便宜。 虽然这样的童婳看起来更软萌无害，小脸睡得红扑扑的，但确实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了，“别睡了，我们快下飞机了，再睡就只能把你扔在机场了。”顾辰逸说着又推了童婳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