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兰贵妃笑了笑,便走至赵胤近前,娇声道:“皇上,您可算是来了,臣妾等了您好久。” 赵胤淡淡的眸光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便抬步走上前,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兰贵妃神情略微有些尴尬,但不过转瞬间,面上又恢复成了一派浅笑盈盈的模样,轻声道:“今晚是生辰宴,诸位meimei们不必拘谨。” “是,臣妾谢过兰贵妃娘娘。”众宫妃应道。 兰贵妃笑了笑,便在赵胤左侧下首坐下,卫芷岚轻抿唇瓣,不想与赵胤离得太近,但如今这么多妃嫔都在场,自己也不好拂了赵胤的脸面,便走向右侧,与赵胤比肩而坐。 待两人都坐下之后,兰贵妃笑了笑,柔声道:“皇上,臣妾知晓您喜欢歌舞,今晚特意选了好几种不同的曲配着舞蹈,想必定然能让你高兴。” 赵胤微微颔首,却是没有言语。 兰贵妃浅笑,继而便击掌三声,殿内丝竹之声顿起,歌姬舞女盈盈而出,行走间,香风阵阵,轻舞水袖,端的是体态轻盈,身姿曼妙玲珑。 徐昭仪与李贵人因着脸上仍有红印未消,怕被赵胤看见,影响到自己的容貌,便不约而同齐齐往后退了退。 卫芷岚淡淡一笑,眸光瞧着两人的举动,似是不经意的道:“徐昭仪,李贵人,你们坐在那么后面做什么?怕是连舞蹈都看不清。” 说罢,赵胤黑色的眸光也向两人看去,陡然接触到赵胤的视线,徐昭仪心中既是紧张又是欢喜,连忙便低下了头,恭声道:“回皇后娘娘,臣妾能看到。” 李贵人也连忙低下了头,身子不自觉再往后退了一小步,回道:“皇后娘娘,臣妾也能看到。” 卫芷岚摇了摇头,似有些不赞同的道:“你们坐的太远了,又如何能看得清?” 话落,两人正欲说话,便听卫芷岚又道:“皇上,徐昭仪与李贵人怕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坐在太前面,不妨您让她们往前坐坐?也能看个清楚。” 赵胤薄唇紧抿,幽深的眸光盯着卫芷岚,但见她面上含着笑,似乎真在为徐昭仪与李贵人考虑般,顿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过头,低声道:“既然是皇后的意思,你们两人便坐在前面来。” 闻言,两人心中一紧,本不欲坐在前面去,怕赵胤看到自己如今这副容貌,会感到厌烦,但这是皇上的意思,便是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听,当下便只得低声应了是,往前坐了坐。 卫芷岚浅笑,便不再多言,整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赵胤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依然兴致颇高的欣赏着前方的歌舞。 “皇上,这葡萄可是新鲜着呢,您尝一尝。”兰贵妃柔柔一笑,娇躯便朝着赵胤靠了靠,便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欲将喂进他的嘴里。 赵胤微微皱眉,淡淡道:“朕自己来。” 兰贵妃笑了笑,因着已经人事,眉眼间满是风情,娇声道:“皇上,寝殿里只有臣妾与您两人的时候,您可没有拒绝臣妾呢。” 闻言,卫芷岚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猛然一痛,耳畔似仍有兰贵妃方才说的话久久挥之不去,便连脑海里也浮现出赵胤与兰贵妃在床笫之间动情缠绵的画面;以前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耳热心跳的情话,如今,是否也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过?是否也对着这后宫中所有被他宠幸过的妃嫔说过? 赵胤眉目冷了冷,但却没有再拒绝兰贵妃,抬手便将她搂在了怀里,将兰贵妃娇羞着递到嘴边的葡萄吃了进去。 卫芷岚隐在衣袖里手紧了紧,似乎装作没看到般,面上依然浅笑盈盈,然而尖锐的指甲已是深深刺入了掌心,已是浸出了丝丝血迹,然而她却好似浑然未觉,一双美眸盛满了笑意。 众宫妃瞧着兰贵妃脸上含着笑,极是温柔的靠在了赵胤怀里,心中也是一阵嫉妒,但面上却都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恭贺着兰贵妃,纷纷献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生辰礼物。 卫芷岚从始至终,也没再说话,面上都是含着浅笑,极是端庄贤良,直到兰贵妃将整个身子都倚靠在赵胤怀中,便感觉眼前这一幕极是刺眼,饶是她再如何逼冷静,但情绪也有些克制不住,方才站起身,淡淡笑道:“皇上,臣妾身体有些不适,便先回凤雎宫了,若是因此扰了皇上的兴致,还请皇上恕罪。” 赵胤微微抿了抿唇,深不可测的眸光定定凝视着卫芷岚,良久,方才低声道:“皇后既然身子不适,便不用在这里多待,早些回凤雎宫歇息,朕不会怪罪于你。” 卫芷岚笑了笑,轻声道:“既如此,臣妾便不再打扰皇上与兰贵妃了,今晚是兰贵妃的生辰,皇上定要好好陪一陪兰贵妃才是。” 赵胤没有言语,但黑色的眼睛,却流露出一抹微不可觉的苦涩。 卫芷岚说罢,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大殿;赵胤俊颜淡淡,似乎毫不在意般,便又将兰贵妃往怀里搂了搂,张嘴吃下了她又递过来的一颗荔枝。 待走出了清雪宫之后,夜风清凉,卫芷岚顿感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一时竟愣怔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往前走。 紫兰瞧着卫芷岚此番,不免感到心疼,心知皇后娘娘终究是太在意皇上了,以至于方才在殿内看到皇上与兰贵妃浓情蜜意的一幕,心中定然极是难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上前一步道:“娘娘,夜深风凉,回凤雎宫罢。” 卫芷岚凄楚一笑,也没说话,便扶着紫兰的手,缓步上了凤辇,回了凤雎宫。 这一晚,卫芷岚便在寝殿里枯坐了一夜,没有说话,面上也没有丝毫情绪,也看不透心中在想些什么,紫兰担忧之余,便与宛芙轮流值夜,时不时在寝殿外听听殿内的动静。 …… 次日,天色渐明,紫兰便端着早膳,走进了殿内,将其摆放好之后,便笑看向卫芷岚,关怀道:“娘娘,您昨晚也没歇息,就这么枯坐了一夜,想必是早便饿了,奴婢特意让厨房给您熬了您最喜欢喝的雪耳莲子粥,正好润润肠胃。” 卫芷岚摇了摇头,因着一晚没睡,眉目间隐隐有些疲倦,淡淡道:“我不想吃。” 紫兰笑了笑,又道:“皇后娘娘,早膳还是要吃的,您从小便体弱,若是不用早膳,很容易便伤了胃。” 卫芷岚没有说话,此刻她完全没有心思吃东西,顿了顿,便问道:“皇上昨晚可是歇在了清雪宫?” 闻言,紫兰本不想说,但也知晓即便自己不说,皇后娘娘也是也能猜到,便如实回道:“是,兰贵妃生辰宴结束,众妃嫔都离去之后,皇上便宿在了兰贵妃寝宫。” 卫芷岚似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明明心知自己问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何心中仍是隐隐有些期盼?然而每当自己问出口之后,她的希望总是会破灭。 为何已经过去这般久了,她还是接受不了?仅仅是因为接受不了兰贵妃么?但卫芷岚却明白,这与兰贵妃没有多大关系,只要是赵胤宠幸过的妃嫔,她心中都会感到难过,似乎曾经深爱着自己的男子,已经不在了,如今的赵胤是一国之君,坐拥三宫六院,身边貌美如花的妃嫔,几乎个个比她温柔,比自己更懂得讨他欢心。 “皇后娘娘,您还是吃一点,可不能和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如今这后宫中的妃嫔,几乎都极是嫉妒娘娘的尊贵的皇后地位,您若是不吃,要是伤了身子,岂不正合了她们的意?”紫使劝道。 闻言,卫芷岚眸光微微动了动,紫兰说的话,她心里又怎会不明白?从处罚了徐昭仪与李贵人之后,这些妃嫔虽然震慑于自己的威严,会每日一早便来凤雎宫请安;但卫芷岚知晓,因着如今她与赵胤之间,感情越发冷淡,赵胤也极少踏足凤雎宫,后宫里都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赵胤的宠爱,如今兰贵妃才是冠宠后宫,她这个皇后不过是与赵胤相敬如宾而已,再没有感情可言。 卫芷岚淡淡一笑,便起身在桌前坐下,将紫兰递过来的粥舀了一勺,吃进了嘴里。 紫兰瞧着卫芷岚肯用早膳,即便吃的不多,但也总比不吃来得好,也稍稍安心了些。 待将粥吃完之后,卫芷岚复又站起身,淡淡道:“紫兰,本宫近段时日极少出凤雎宫,感到有些闷,你便陪着本宫出去走走。” 紫兰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只要皇后娘娘肯出去凤雎宫走一走,许是心里便渐渐接受了,这可是一件好事,当即便应道:“好,娘娘您想去哪儿?奴婢便陪着娘娘。” 卫芷岚神色有些惘然,摇头道:“走到哪儿便是哪儿,总不能一直待在凤雎宫。” 紫兰笑道:“好,娘娘已是有三个多月,几乎没有出过凤雎宫了,出去走走也好,可不能闷坏了。” 说罢,便随着卫芷岚一道走出了寝殿,宛芙瞧着两人似乎要出凤雎宫,一时也想跟着卫芷岚出去走走,却被她拒绝了。 卫芷岚明白,宛芙心性单纯,不宜经常在宫里走动,便让她规规矩矩待在凤雎宫打理些事务,这丫头还能做好,但若是要跟在卫芷岚近前,她与秋菊的性子都不适合;唯有紫兰遇事最为冷静沉着,她才是最适合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唯有如此,秋菊与宛芙才不容易犯错,以至于丢了性命。 两人刚出了凤雎宫不久,便见兰贵妃迎面而来,身后跟着十几名侍候的宫娥;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宫装,眉含春色,神似秋水,姣好的容貌含着明艳的笑意,许是因着昨夜承了恩宠,眉目流转间,尽是风情万种,比起往昔,整个人越发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味道。 卫芷岚淡淡的眸光瞧着她,眼里没有似乎没有丝毫波动,但心里却泛起了涟漪,想起昨夜赵胤留宿在清雪宫,心里便感到很不是滋味儿。 兰贵妃走近,便跪地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卫芷岚淡淡一笑,声音平静道:“兰贵妃起身罢,你昨夜侍候皇上,许是身子还乏着,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闻言,兰贵妃柔柔一笑,眉眼间满是娇羞,似是不经意的道:“臣妾已经习惯了皇上伴在臣妾身侧,但皇上起身去上朝了,臣妾也就没有了丝毫睡意,便特意来的早了些,给皇后娘娘请安。” 卫芷岚神色如常,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兰贵妃说的话,浅笑道:“本宫在凤雎宫待得太久,感到有些闷,便不请兰贵妃去殿里坐坐了,若是兰贵妃没有别的事,便请回罢。” 兰贵妃笑了笑,柔声道:“不知皇后娘娘想要去哪里?臣妾可以作陪,娘娘已是有段时日没有出过凤雎宫了,许是对这后宫感到些许陌生,臣妾最近倒是无事,便时常在这宫里转悠,倒也是熟悉。” 卫芷岚面容冷淡,似乎不想再与兰贵妃多言,从之前还未与赵胤大婚之时,她便对沈雨亭没有好感,如今这个女人又颇有心机的成为了赵胤的兰贵妃,想必也是费了苦心,不然赵胤又岂会亲选秀女之时,便直接赐她如此高的位份? 即便这段时日,卫芷岚心中对赵胤有怨,但却不影响她对整件事情的思考,知晓沈雨亭进宫,许是早便蓄谋已久,毕竟先皇在世时,还有意为两人指婚;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卫芷岚能够接受兰贵妃,接受赵胤宠幸她,宠幸这后宫中其余妃嫔,她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有着超前的现代思想,又如何能做到与众多女人共侍一夫? “兰贵妃好意,本宫心领了,但这倒是不用,本宫即便这三个多月,甚少出府,但对这后宫,还是熟悉的。”卫芷岚语气淡淡,言罢,还不待兰贵妃说话,便大步离开了。 兰贵妃见此,不由得咬了咬唇,心中痛恨卫芷岚即便如今已不再受宠,但碍于她尊贵的皇后身份,自己也只能讨好她;而无论自己再如何得宠,但总归不是掌管中宫的皇后,见着卫芷岚,即便再不情愿,自己也要向她行跪拜之礼,言语间也要注意分寸。 思及此,兰贵妃眼里夹杂着一抹嫉恨之色,心知如今皇上即便对自己宠爱,但心里总归还是有卫芷岚的地位,不然也不会被卫芷岚如此冷落,也依然没有动怒,反倒还时不时的去凤雎宫。 兰贵妃向来便遇事冷静,又心机颇深,明白若是让皇上将卫芷岚真正从心中摒除,怕是没那么容易,但自己却不能一直便坐以待毙,总要想些法子,让卫芷岚对皇上彻底死心;毕竟卫芷岚如今对皇上的态度本就不好,而皇上是一国之君,总有自己的骄傲,若是她再添一把火,怕是两人即便有再深的感情,也终会走到尽头。 …… 卫芷岚走了之后,紫兰便陪着她,在后宫里四处走一走,虽是进宫已有大半年,但三个月甚少走出凤雎宫,倒是感觉有些陌生,卫芷岚突然回忆起自己初进宫之时,那时赵胤虽然朝务繁多,但却心里有她,每日无论多忙,也总会抽出时间陪一陪自己,如今他的柔情已给了兰贵妃,给了这后宫中所有妃嫔。 思及此,卫芷岚苦笑,也没说话,便四处走走停停,一双美眸看向周围,但见雕梁画栋,重重宫阙,似乎将自己困在了其中,不知何时,她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被困在了这皇宫;她不是没想过要放弃对赵胤的感情,但每每想起这几年与赵胤相处的点点滴滴,真要放下却又割舍不掉,便只能待在凤雎宫,夜夜孤枕难眠的时候,却听闻他又宠幸了哪位妃嫔,于是便再也睡不着,唯有自己,睁眼到天亮。 ☆、285 示好 “皇后娘娘,您可是走累了?是否要歇一歇?”紫兰道。 卫芷岚摇了摇头,她这几年都勤加练武,即便是走上整整一天,也不见得会累,何况是才走了这么一会儿? 两人穿廊而过,前方便是一处假山,清水淙淙流动,夹杂着清晨的微风迎面吹来,让卫芷岚的头脑越发清醒了些。 不多时,卫芷岚与紫兰便走到了一处宫殿前,如今她们已是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这地方应是在后宫的偏西处,虽是偏僻,但却极是清净。 “紫兰,这宫殿里住的可是皇上的哪位妃嫔?” 闻言,紫兰笑了笑,“回皇后娘娘,这座宫殿里,住的可不是皇上的妃子,据奴婢所知,应是先皇的妃嫔,如今柳太妃娘娘的住所。” 卫芷岚一怔,继而回想起几年前,柳太妃娘娘曾召自己进宫,还赏赐了些她许多贵重物品,以及补药之类,从那之后,她几乎便再没有见过柳太妃,如今回想起来,已是时隔三年,没想到先皇驾崩以后,赵胤对这柳太妃倒还是不错,给安排到了这处宫殿,如此清幽寂静的环境,也是宫里难得的一块净土。 “皇后娘娘,您可是要进去看看柳太妃?”紫兰问道。 卫芷岚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用了,柳太妃既然住在这里,想必也是不喜有人打扰。” 说罢,卫芷岚便欲往前走,然方才走了没几步,殿门便被人打开,发出厚重的声响,只听得身后传来宫人恭敬的声音:“皇后娘娘请留步。” 卫芷岚脚步微微顿了顿,犹豫了片刻,便转过了身。 待宫人走至卫芷岚近前,方才跪地行了一礼,继而又道:“皇后娘娘,柳太妃娘娘有请。” 闻言,卫芷岚容颜淡淡,语气没有丝毫情绪的道:“柳太妃娘娘找本宫可是有何事?” “奴婢不知,娘娘只说请皇后娘娘进殿一叙。” 卫芷岚没有说话,继而淡淡的眸光看向宫殿,清冷的容颜显得有些缥缈,也不知三年未见,如今的柳太妃,可还过得好?卫芷岚轻抿了抿唇瓣,顿了好一会儿,方才扶着紫兰的手,抬步往宫殿走去。 殿内,卫芷岚走进去之时,便见柳太妃正背对着自己,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便转过了身,温和的眸光落在了卫芷岚身上。 卫芷岚面容淡淡,一双美眸也打量着柳太妃,但见过了好几年,比起往昔,精致的容颜已是有些苍老,但整个人依然仪态万千,即便是美人迟暮,也丝毫不影响柳太妃的风采。 “三年未见,皇后娘娘风华依旧。”柳太妃缓缓开口,眸光盯着卫芷岚,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叹。 卫芷岚淡淡一笑,端庄道:“太妃娘娘才应当得起风华依旧这四个字。” 柳太妃笑了笑,“皇后娘娘向来谦虚,你正是双十年华,论风采,这后宫中又有谁能及得上你?” 卫芷岚容色平静,与柳太妃一道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便道:“太妃娘娘自先皇驾崩之后,便一直住在这处宫殿么?” 柳太妃点了点头,“这处宫殿极是清净,哀家在这里已是住了大半年了。” 卫芷岚没有说话,一双美眸看向柳太妃,见她虽是容颜比之以往苍老了些,但精神状态倒还挺好,不由得莞尔道:“想来皇上待太妃娘娘还是不错的。” 柳太妃笑了笑,缓缓道:“先皇的妃嫔,皇上除了待宁妃娘娘最好之外,便是哀家了。” 卫芷岚面容淡淡,心中不禁沉思,按说赵胤的性子,又怎会对这柳太妃如此之好?在他心里,宁妃娘娘便是最重要的了,自己也从未听说过他对柳太妃也这般敬重。 柳太妃淡淡一笑,似是知晓卫芷岚心中的疑惑,又道:“先皇的妃嫔,依着大夏自开祖皇帝便流传下来的宫规,一众妃嫔因着先皇驾崩,也全都殉葬了,皇后娘娘可是在想皇上为何对哀家格外开恩?” 卫芷岚点了点头,柳太妃说的话确实让自己心中感到疑惑,便也没再犹豫,笑问道:“不知太妃娘娘可否告知?” 柳太妃笑了笑,温声道:“皇后娘娘应是不知道,皇上虽是宁妃娘娘所生,但宁妃娘娘却并不是出自陇西李氏,她原是哀家的表妹,也是出自柳氏,自出生后不久,便生了场大病;便是请了无数名医,病情也丝毫不见好转,后来有一云游僧人,他说自己能有法子治好宁妃娘娘,但却不能将她留在西京,于是便将宁妃抱去了陇西,寄养在了一户李氏的富贵人家。” 卫芷岚面色一讶,倒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缘由,难怪赵胤没让柳太妃也为先皇殉葬,继而想到柳太妃之前对自己的好,许是看在了赵胤的情分上,一时间便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