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话落,郑大学士便将老皇帝方才所说的一番话,又以南伽尔语复述了一遍。 闻言,卫芷岚秀眉微挑,虽然也是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闻心中仍是感到震惊,方才郑大学士翻译成的南伽尔语便正是她在现代所学的英语。 却是南伽尔国使者笑了笑,蓝色的眼睛璀璨明亮,笑着摇摇头道:“皇上,东方不仅地大物博,山川风光秀丽,西京更是繁荣昌盛,我这一路行来,可是领略了一番东方瑰丽的景象啊,心中甚是欢喜。” 说完,南伽尔国使者身边的翻译官,便又将他方才所说的一番话,以汉语又复述了一遍。 语罢,老皇帝朗声大笑,似是心情极好,笑道:“使者谦虚了,南伽尔国也是物产丰富,朕听说前两年还挖出了两座金矿,这金银珠宝更是数不胜数,国力又岂可小觑?” “金银珠宝好是好,但却比不上大夏的丝绸茶叶,还有纺织业,都是我们国家及其稀缺的。”南伽尔国使者面色谦虚,因着深邃且又立体的五官,依着卫芷岚的审美,面容看上去倒也是一大帅哥。 闻言,老皇帝笑道:“西夏与南伽尔国向来和平,几百年来便很是友好,如今使者历经大半年方才来到西京,还带来了大批金银珠宝,朕实在甚是感谢!” 南伽尔国使者笑了笑,继续道:“皇上,东方繁荣昌盛,我此次前来,也是奉国王之命,西夏泱泱大国,国王希望能与南伽尔国缔结友好,两国之间来往互惠互利。” 语罢,老皇帝朗声大笑,颔首道:“南伽尔国君王之愿也是朕心中所想。” 闻言,南伽尔国使者笑了笑,蓝色的眼睛也充满了笑意,似是晶莹璀璨的蓝宝石,极是好看。 忽而,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南伽尔国使者又笑看向老皇帝,缓缓道:“皇上,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皇上可否如愿?” 老皇帝淡淡一笑,精明的目光看向南伽尔国使者,笑道:“使者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南伽尔国使者笑了笑,一双蓝色的眼睛看向在场坐着的所有人,便收回了视线,缓缓道:“传闻西夏泱泱大国,博学之人数不胜数,尤其是西京,更是才子甚多;我有几个问题想提问,不知在场的人可否有人能答上来?若是有人能回答正确我所提出的问题,那么我将再次献上大批金银珠宝。” 闻言,老皇帝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僵,一双精明的眼睛闪过淡淡的厉光。 在场的所有人,但凡是有点眼色力的,都看到了老皇帝脸上的神色变化,但因着听不懂南伽尔语,却也是不知道两人方才的对话内容。 倒是卫芷岚秀眉微挑,轻轻勾了勾嘴角,神情似是丝毫不觉得疑惑。 不远处,燕昀与云慕轻自是看到了卫芷岚淡然如水的神色,便是不用问,他们也心知卫芷岚应是听懂了南伽尔语,心知不禁同时感到疑惑,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云慕轻依然面容寡淡,似是身在局外一般,眸中神色平淡无波。 燕昀唇角依然含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好整以暇的眸光看向最前方,细细观察者南伽尔国使者与老皇帝两人脸上的神色。 直到过了良久,老皇帝心中沉思片刻,方才笑道:“好,便依使者所言,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老皇帝心知,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南伽尔国使者的提问,毕竟人家从远渡重洋,从西方远道而来,不能因此而拂了使者的脸面,更不能拂了南伽尔国的脸面。 更何况如今在场坐着的人除了朝中大臣以外,还有许多饱读诗书的贵族公子小姐,以及皇室中几位王爷,具都是博学广识。 若是不能答应南伽尔国使者的要求,便会显得西夏无人,竟连回答南伽尔国使者的提问都不敢,若是传出去,也未免是件好事。 闻言,南伽尔国使者面上不禁有些欣喜,起身单手放在胸前,微微倾身行了一礼,笑道:“如此便多谢皇上了,国王早便听闻西夏人才济济,为此很是欣赏,便派了我前来;一是为了和平,希望两国能继续缔结友好关系,二是因为国王很是喜欢东方文化,便出了几道题,希望能有博学广识之人回答,若是提问的问题回答正确,便再次献上一批金银珠宝作为感谢。” 语罢,老皇帝笑了笑,朗声道:“国王的心意,朕明白,使者若有什么问题尽管提便是,在场大臣不少,博学之人也是不少,朕相信定然会有人能回答出你所提的问题。” 说完,老皇帝便站起身,精明的目光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方才朗声笑道:“众爱卿,方才使者说是有几个问题想要提问,你们在座的所有人,若是能正确问答出使者所提出问题的答案,南伽尔国便会再次送上一批金银珠宝,朕也会有所奖赏,众爱卿可是听明白了吗?” 闻言,在场的人似乎有些意想不到,但仍是齐声回道:“回皇上,臣等明白。” 老皇帝淡淡微笑,便转过身对着南伽尔国使者,笑道:“使者请提问罢。” 南伽尔国使者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言,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似闪动着耀眼的光芒,顿了片刻,方才笑道:“有个人在沙滩上行走,回头为甚么却看不见自己的脚印?” 说完,郑大学士得到老皇帝的暗示之后,心中想了想,便立即将方才南伽尔国使者所提出的问题,给翻译了一遍。 语罢,御花园静默无声,唯有冷风刮在脸上,直到过了良久,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答问题。 老皇帝见此,不禁脸上闪现一抹怒气,然而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低沉着声音道:“众爱卿,难道你们没有人能回答南伽尔国使者所提出的问题吗?” 闻言,在场的人除了大臣,便连一些贵族公子小姐也不禁将头低下,这问题他们一时半儿竟没想出来答案,且因着南伽尔国使者提出的问题,可是关系到西夏的脸面,也自是关系到皇上的脸面,若是回答错误,岂不丢脸? 是以,在场的人几乎没有那哪个人敢去冒这个风险。 郑大学士见此,不禁也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也仍是没有想想到答案,毕竟他身为大学士,但却过于迂腐,对于问题总是喜欢以最稳妥的方式来回答,却没想到南伽尔国使者所提出的问题,却有些刁钻了。 御花园陷入沉寂之后,在场的所有人瞧着老皇帝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心中都不禁你捏了一把汗,却又不敢吭声。 却是卫芷岚心中震惊,一双美眸似是不敢相信的看向南伽尔国使者,久久不能平复激烈跳动的心。 卫芷岚此刻怎么也没想到,南伽尔国使者所提出的的问题,竟是这般熟悉,充满了现代化,方才若不是自己还清醒着,她真的便要以为自己又穿越回了现代。 直到过了许久,卫芷岚微微敛了敛情绪,方才镇定下来,心中仍是感到不可思议,不知为何在遥远的西方,且还是在古代,南伽尔国使者竟能提出如此现代化的问题,又怎能不让她感到震惊? 卫芷岚秀眉微挑,轻轻勾唇一笑,心中已是了然;这南伽尔国使者方才所提出的的问题,不就是现代的脑筋急转弯么? 便是卫芷岚的笑声极其轻微,但因着御花园陷入了可怕的静默,还是能让人清楚的听到她的笑声。 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齐齐转过头去,目光全都看向卫芷岚。 这其中也包括赵煜赵恒赵岩以及燕昀云慕轻沈雨亭燕楚莹金羽公主等人,细细观察着卫芷岚脸上的神情。 “岚丫头,你为何突然发笑?可是想到了答案?”老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精明的眸光笑看向卫芷岚。 “回皇上,芷岚确实是想到了答案。”卫芷岚站起身,神色悠然,不紧不慢的道。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不禁心中大惊,卫芷岚的话顿时便激起了千层浪,谁都不曾想到她从小体弱,常年闭门不出府的柔弱小姐,竟然有勇气敢回答南伽尔国使者的提问。 这可是关系到国家脸面,以及皇室脸面的事情,若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有人期待,也有人看好戏,还有人幸灾乐祸的,人人心中想法不一,但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倒是燕楚莹,眸光不屑的扫了卫芷岚一眼,轻蔑的勾起嘴角,似是不相信卫芷岚真能回答出南伽尔国使者所提出的的问题,心中等着看好戏,再一想到卫芷岚若是回答错了,可是丢脸丢大发了,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却是沈雨亭,倒不曾如燕楚莹那般,她向来冷静,也比燕楚莹多些脑子,心中自是知晓,依着卫芷岚的性子,向来便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若是她既如此说,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想必心中已是有了胜算,当下心里不禁隐隐有些不安,不由得将手中的帕子攥得更加紧了些;若是卫芷岚真的回答出了南伽尔国使者所提出的问题,怕是她的才名便会冠盖西京,自然便会夺去了自己的光芒。 且之前因着卫芷岚在皇上六十岁寿宴上已是展示了绝世无双的琴艺,便已是令不少人刮目相看,如今若再次在晚宴上夺了风采,怕是以后她的盛名便会传至天下;想到此,沈雨亭心中不禁感到紧张,眸光眨也不眨的盯着卫芷岚。 “岚丫头既然已经想到了答案,便不妨说来听听。”老皇帝笑了笑,眸光看向卫芷岚时,似很是期待。 话落,在场的人也很是好奇,眸光全都紧紧的盯着卫芷岚,等着她的下文。 卫芷岚淡淡一笑,心中沉思了片刻,含笑的眸光方才看向南伽尔国使者,慢悠悠的道:“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倒着走的;便是没有倒着走,那么他回头看不见自己的脚印,是因为他是仰着头,并没有看沙滩,如此便自是看不到脚印。” 闻言,在场的人不禁恍然大悟,倒是没想到问题的答案竟然如此简单,方才他们冥思苦想,还以为南伽尔国使者远道而来,所提出的问题必然很是厉害;却没想到剑走偏锋,有时候冥思苦想仍不得其解的答案,只需要想法稍稍刁钻一点便能解出。 卫芷岚话音刚落,南伽尔国使者身边的翻译官,便将她的原话给复述了一遍。 顿时,南伽尔国使者面色似有些欣喜,如蓝宝石般的眼睛,看向卫芷岚时更是带着一抹欣赏,赞道:“东方果然是有大智大慧之人,却没想到竟是一名女子,此问题答案正确。” 闻言,老皇帝朗声大笑,似是心情极好,眸光笑看向南伽尔国使者,缓缓道:“使者,岚丫头虽然身为女儿身,可却一点儿也不输于男子,你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朕相信岚丫头定然能够回答出来。” 说完,老皇帝含笑的眸光便又看向卫芷岚,似是隐含着期待。 南伽尔国使者笑了笑,蓝色的眼睛看向卫芷岚时,也含着一抹欣赏,继续道:“人人都有个朋友,乌黑的头发乌黑的头,月下灯前陪着你,就是永远不开口。” “影子。”卫芷岚扬眉浅笑,慢悠悠的回答,这脑筋急转弯便是在她小学时,自己就很是感兴趣,自是难不倒卫芷岚,却不曾想到竟然在这古代,不知怎地竟还流传到了西方。 闻言,南伽尔国使者面上一阵激动,继续道:“一个住这边,一个住那边,说话听得见,从小到老不见面。” “耳朵。”卫芷岚秀眉微挑,想也不曾想便直接脱口而出。 话落,在场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仍是继续等待着南伽尔国使者的提问,期待着卫芷岚的回答。 此时,燕楚莹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卫芷岚竟然真的回答出了南伽尔国使者所提出的问题,不仅心有不甘,一双美眸似是不可相信般,心中很是嫉妒。 沈雨亭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顿时,心便凉到了骨子里,一双美眸看向赵胤,却见他俊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然而眸光看向卫芷岚时,却隐隐含着几许柔情;沈雨亭心中更是感到挫败,几乎连站也站不稳。 倒是燕昀云慕轻赵岩金羽公主几人,也很是期待,眸光紧紧的盯着卫芷岚,静听南伽尔国接下来的提问。 “火烧东海三层楼,不见火光见烟头,无脚能在海里走,走遍南北各码头。”南伽尔国使者又问,蓝色的眼睛很是期待的笑看向卫芷岚。 “轮船。”卫芷岚神色悠然,不紧不慢的道。 “上边草,下边草,中间藏颗黑葡萄,白天开门忙工作,夜晚关门就睡觉。”南伽尔国使者继续问道。 “眼睛。”卫芷岚速度极快的回答。 南伽尔国使者此时脸上的神情,已不能用激动来形容,欣喜道:“衣裳有绿也有红,钮子藏在心窝中,酸甜可口营养多,维生素有好几种。” “大枣。”卫芷岚笑了笑,接着回道。 闻言,南伽尔国使者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如蓝宝石般的眼睛看向卫芷岚时,满是欣赏,笑着赞道:“东方果然是人杰地灵,没想到女子也能如此博学广识,竟然能正确回答完我所提出的所有问题,实在是令人佩服之至,我要在此代表国王向这位小姐表示钦佩。” 说完,南伽尔国使者微微一笑,便往前走,待走至卫芷岚身前,方才单手放在胸前,微微倾身行了一礼。 在场的人见此,不禁心中大惊,实在没想到,南伽尔国使者竟然代表国王对卫芷岚行如此大礼,一时间,各种心思很是复杂。 老皇帝瞬间也沉了沉,脸色,然而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面上依然有着淡淡的笑容。 卫芷岚心中也是感到惊讶,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因为碰巧知道脑筋急转弯,又见着方才南伽尔国使者提问,竟无人敢出面回答。 想到这关系到西夏国威,虽与她无关,但却总关系到永南王府,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这才站出来回答问题,以此解了燃眉之急,却不曾想到竟受了南伽尔国使者代表国王行的如此大礼。 “这位小姐知识渊博,实在是让我感到佩服,泱泱大夏,果真是人才济济。”南伽尔国使者笑了笑,便面向在场所有的人,语气含着一抹赞赏。 说完,他身边站着的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忙又将南伽尔国使者所说的话,翻译了一遍。 “使者夸赞了,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卫芷岚浅笑,眉目间依然是一派高傲自信,似乎在场的人,便是看到她这种从内到外散发出的自信,便能无条件让人信服。 卫芷岚方才说话时用的是英语,自然在在场的人听来便是南伽尔语。 顿时,便如平静的湖面,惊起了千层巨浪,不禁让在场的人面色大变,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眸光紧紧的盯着卫芷岚,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西京朝野之中,众所周知,只有郑大学士才会说南伽尔语,也只有他才能听懂南伽尔语,自然这次便在皇上身边担当重用。 却没想到卫芷岚这个从小体弱,这些年一直便养在深闺里的娇弱小姐,竟也能听懂南伽尔语,竟然还能用南伽尔语与南伽尔国使者对话,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自从卫芷岚用了英语与南伽尔国使者对话之后,御花园顿时便陷入了一片死寂,在场的人便如石化了般,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大事,心中很是震惊。 方才卫芷岚能泰然自若回答南伽尔国使者所提出的问题,便已经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如今更是让人心中震惊,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卫芷岚竟能如此博学广识。 赵胤俊脸上神色浅淡,黑色的眸光似是隐含了几分笑意,单手晃着杯中酒,心中似是在沉思。 燕昀心中似有些惊讶,方才卫芷岚回答南伽尔国使者所提出的问题时,便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冲击了,却没想到这巨大的冲击一波接着一波;竟是让他感到很是震惊,心中也不禁好奇,岚meimei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云慕轻俊秀的容颜依然寡淡,然而心中却也同样感到震惊,然而面上神色却并未表现出来,向来淡然如水的眸光,看向卫芷岚时,似是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不过片刻,便消散无踪。 南伽尔国使者面色也感到很是诧异,然而震惊过后,如蓝宝石般的眼睛却很是欣喜,连忙笑道:“这位小姐,您竟然会说南伽尔语?” 闻言,卫芷岚点了点头,浅笑道:“会。” 语罢,南伽尔国使者笑了笑,感叹道:“东方不仅有秀丽的山河,古老的文化知识,还有令人羡慕的丝绸茶叶,以及博学多识的美女,我此次前来,实在是不虚此行。” 卫芷岚盈盈浅笑,似是不经意间问道:“使者远道而来,便在大海上都航行了好几个月,想必定然是见到了许多奇闻趣事罢?” “是的,我历经大半年的时间,的确是见到了许多事,大海无边无际,令我感到心胸宽阔,似乎一切烦恼的事情,只要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所有令人感到忧心的事情便也变得微不足道了。”南伽尔国使者笑了笑,眉目间尽是看透世间一切事物的了然,竟有种身在世外,不理红尘之感。 闻言,卫芷岚笑了笑,继续道:“使者此次前来,悟出了许多道理,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使者此番果真是收获颇多。” “小姐真是知识渊博,泱泱大夏不愧是强国,竟能有如此博学广识之人。”南伽尔国使者笑着称赞。 卫芷岚浅笑,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问道:“请问使者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