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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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剪子说着就向我看来,我冷冷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后面的那些人交给我。” “哈哈,可真是狂妄,一个连入气境都没到的小子,大言不惭要跟我们几十号人打。”一群人嘲讽起来。 我从豆丁的身旁将他原本握在手里的银箭拿在手中,猛然刺穿自己的手掌,疼痛撕裂,鲜血直淌,潮水一般的黑色小字从伤口中溢出,数不清的符文从皮肤之内浮现在体表,形成一圈又一圈光轮。 我的心中燃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嗜血冲动,我渴望着杀死我看见的所有人,我转身看向此时一脸惊骇地看着我的神蛇教众人,如同从暗夜中走出的死神。 嗖! 一只弩箭划出一道声响向我射来,只是还没到我跟前就骤然弯曲,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 “怎么可能,他身上明明没有一丝道气,这是什么邪门之法?”有人惊叫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手中的弩箭射向我,弩箭全部停滞在半空中,速度更快地折射回去,顷刻间神蛇教的弟子倒成一片,其余人纷纷拔剑向我刺来。 我握住其中一个人的剑尖,身上黑色的秘文顺着剑身传向来人,那人瞬间面色发灰,抽搐倒地。 其余人见此情景,转头就跑,我上前追击一路砍杀,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每一个人临死前眼中都露出无边的恐惧,有的人谩骂诅咒我,有的人跪地求饶。 被弩箭射穿的那些人并没有这么容易死,道门中人可以利用道气疗伤,护住心脉。 我将这些人一剑一剑地大卸八块,剁成rou酱,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而不远处山坡上的司徒南和张剪子正打得不可开交,司徒南身为神蛇教的长老,年近七十,功力非凡,张剪子虽然身怀武道德经,但毕竟只要四十来岁,而且是半路出家的道门中人,甚至入道门的时间比我都大,武道德经必然没有练全,能和司徒南打成平手已经不易。 司徒南见我将他带来的手下尽皆以无比残忍的手法杀死,对我身上的变化眼中也露出惊惧之色。 司徒南怒吼一声,将打得他节节败退的张剪子一掌震开,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手上道火点燃,咻的一声,一道红芒射到天空炸开。 “叫帮手?”张剪子哼了一声,一拳轰向司徒南,司徒南掌心和张剪子的拳头对接,啪的一声骨断筋折,倒飞出去。 张剪子乘胜追击,一脚踢向司徒南的头部,司徒南双手格挡,被踢得在地上旋转,撞在山石上。 司徒南一只手抓向山石,一颗巨大的石块被举起,扔向张剪子。张剪子一拳轰出,石块碎裂。 石屑纷飞之中,司徒南手持匕首刺向张剪子的心脏,张剪子伸出手抓向司徒南握剑的手,猛然一折,司徒南当即发出惨叫,被张剪子一脚踢在脑袋上,飞出七八米远,耳中流血。 司徒南说道:“武道德经不愧是专门克制道门之法的武学。” 司徒南边说边退,躲进荒野树丛,而这时候,四面八方的草丛里都传来动静,像是有很多人都在赶往这里。 张剪子并没有继续追击,他回头看着我此时的状态说道:“我们得快点离开了,不然神蛇教的人过来就没法走了。” 我皱着眉头,生死簿带给我的能力也让我察觉到了有很多人向这里赶来。 我看着地上安静如初的豆丁,心中对神蛇教的人生出无比恨意,我想起当初在浮屠岭第一次体会到这种黑暗力量的时候,看到李富贵用自己的血液想要救活虎子,边在手中聚集一股黑色的符文,压入豆丁体内。 可是豆丁并没有半点反应。 生死簿拥有控制他人生死的能力,可是并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豆丁的心脏已经被破坏,当初虎子之所以能活,更多方面是因为李富贵的血将他的肌体修复完整,而且虎子体内已经全部流淌着李富贵的血。 我感应到自己灌入豆丁体内的符文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丝转生的迹象。 豆丁是真的死了,我从没有像这一刻渴望着看到李富贵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小豆丁还有救。 身后,无数的箭矢射来,张剪子大惊失色,他捡起地上的一把剑,一剑横扫而出,箭矢纷飞,折断一地,可更多的箭矢飞来,无处可挡。 我握着拳头,双眼已经完全是黑色,我发出史无前例的怒吼声,脚尖离地,缓缓地从地面被越来越多的符文拖起来。 接着一股绝强的震荡波铺散八方,像是汹涌的潮水,更像是利刃,周围所有的野草树木全部折断,箭矢坠地。 张剪子在我的脚下护住豆丁的尸体,远方数百个赶来的人都被拦腰斩断,就算是山石也被斩成两截,其余人纷纷趴下,躲过一劫。 而逃到远处的司徒南吓得惊骇欲死,一脸疑惑地向我张望。 我五指成爪抓向司徒南,隔着数百米的距离,司徒南整个人立马被吸过来。 司徒南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的纸人,口中念咒,咬破舌尖往纸人身上喷了口血,接着大呼道:“恭迎教主降临!” 白色纸人的身上轰然燃烧一团火焰,一个身穿红色大氅袍的老者出现,他的袍子上绣着一条金色的蛇,头发花白,一直拖到腰后。 老者的身上燃烧着火焰,一掌向我轰来,我以掌对之,轰的一声被震飞出去,撞在山坡上,身上的黑色秘文明灭不定,我口吐鲜血,很快黑色小字如潮水般退去,隐匿在皮肤之内。 “糟糕。”我暗中叫苦,这时候已经是极限了。 司徒南向红袍老者说道:“恭迎教主道身降临,属下办事不利,还望教主赎罪。” 红袍老者身上散发光晕,他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些许诧异,屈指微弹,想要取我性命,张剪子挡在我的身前,一拳轰了过去,蹭蹭蹭被震退七八步。 “你是神蛇教的教主?”张剪子满脸惊骇地问道。 红袍老者说道:“不错,将你身上的《武道德经》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神蛇教教主的功力果真是让人望而却步,看样子是想挑战五大至尊的存在才苦寻武道德经吧,想要经书容易,自己去拿吧!”张剪子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本古书扔向空中。 神蛇教教主抬头看向空中,意念微动,古书就飞到了他的手中,他迅速打开经书,却发现经书上一片空白。他狠狠地哼了一声,手中的经书顷刻间燃成灰烬。 而山坡上的我们已经不见,正往药王山深处逃走,张剪子背着豆丁的尸体,我紧随其后。 我看到他嘴角溢血,显然刚刚神蛇教教主的一击让他受了不轻的伤,而我也由于刚刚动用了生死簿禁忌的力量身体空乏,没有多少力气。 “张大哥,你带着小豆丁的尸体横向逃走,我从这个方向向秦岭十万大山走,我们都受了伤,你还背着小豆丁,这样我们会互相拖累的。”我说道。 张剪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他说道:“若是还能活着,你这种自残自己获取的力量已经不能再用了,已经引起神蛇教的注意,而且你头发已经白了,猜得不错定然是耗命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和张剪子告别,朝药王山的深处跑去,我回头看着豆丁趴在张剪子的身上,心痛至极。 “神蛇教的人你们记着,只要我不死,神蛇教就势必不得安宁,你们将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你们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发誓。” 第093章 药王洞 眼看着我和张剪子逃走,神蛇教教主并没有追过去,司徒南向神蛇教教主请示该如何行动,神蛇教教主说道:“眼下我只是道身降临,纸人烧完我便消失,张剪子被我打伤,去了北方,分一拨人去追他,你带人沿着这条路追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太古怪,不能放过。” 司徒南问道:“他刚刚用的是什么道术,明明身上一点道气都感应不到,可连属下都不是对手。” 神蛇教主说道:“没有道术会让一个普通人瞬间成为道门高手,那种力量源于黑暗,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 司徒南说道:“杨三千身边有个人叫常言道,这个小子和杨三千死去的儿子的年龄相仿,而且眉眼也稍有几分像,加上他体内藏着这么诡异的东西,会不会是杨三千那个已经死了的儿子,当年生死簿的传闻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神蛇教教主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可能,那个年轻人二十多岁还没入道门,杨三千和瑶池圣女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让其身怀奇宝而不入道门,即便我们不杀他,让别人发现他的古怪也不会留他性命。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司徒南想了想说道:“据他自己说,好像叫郭怀义,他的父亲叫郭道真,绰号郭瞎子,听他的口气,这个郭瞎子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人。” “姓郭的高手,郭瞎子?”神蛇教教主疑惑道。“从没听过有这么个人,回去之后我会让人查查,你现在带人去追这个郭怀义,猜得不错的话,他动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太多倍的东西,已经离死不远了,跑不动的,能活捉最好,死了也要把人头提来。” “是,属下遵命。”司徒南恭敬说道,面前的纸人已经烧尽,神蛇教教主的道身消失不见。 此时的我已经逃到一处破旧的庙宇前,我累得躺在草丛里,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本来从清凉山逃到药王山的路程就要几十里,一路上都是荒草险地,我和豆丁几次都被绊倒,最后累得没力气说话,而那些神蛇教的人都是修炼出道气的人,并不会像我们一样累。后来再加上我动用生死簿,耗费大量的生命精元,导致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脑袋里面昏昏沉沉,实际上在和张剪子告别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一旦被发现那就必死无疑了,我不想拖累他。 想到小豆丁已经死了,我不由地眼睛又湿润起来,心里难受。 我在破庙前昏睡了十多分钟,突然被隐约传来的声音惊醒,我连忙起身,躲在草丛之后,看见一群人正在远处走来,为首的正是司徒南。 只见司徒南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纸鹤,口中念着道诀,接着朝手中吹了一口气说道:“帮我去找一个受了重伤的年轻人,应该就在不远处。” 司徒南话音刚落,纸鹤就左右张望起来,接着扑扇着翅膀飞起来,绕着司徒南飞了两圈,他似乎是在辨别方向,接着远远地向我这里飞来。 “司徒长老的纸鹤寻踪之术定然是发现了那个小子的藏身地,我们快跟上。”神蛇教的弟子说道。 一群人跟纸鹤向我走来,我心中大急,纸鹤寻踪之术我在清凉观听常先生讲过,其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招魂术将附近的小动物的精魄召唤来,放入纸鹤之内,纸鹤就会对附近它生前熟悉的地形进行查探。 据说这一道术出自古代一个姓吴的道门大尊之手,他创出这一道术本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对后世造成多大影响。这一道术本来就好学,很多人都会花时间去联系这一道术,据传有人将这一道术练得出神入化可以同时控制数百只纸鹤去帮自己寻人,追杀敌人的话根本躲都没法躲。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纸鹤向我飞来而无能为力。 这纸鹤飞到我的面前后像是在打量着我,它看到我身上到处都是血,不知道是出于怜悯还是它根本就没看见我,它扑扇着翅膀飞向了另一个方向,把司徒空他们都引走了。 纸鹤落到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身上冒着白烟,紧接着就着起火来,化成灰烬。 我连忙从草丛里出来,想绕着身后的破庙朝山下跑去。 不远处的司徒空说道:“人应该就躲在附近,你们到处找找,这破庙应该就是药王庙了,几十年失修,没想到荒废成这样。” “司徒长老,这药王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宝贝?”一名神蛇教的弟子问道。 司徒南说道:“你想多了,药王庙在世俗的十年浩劫中被一抢而空,里面丹书药典,茶具药罐砸的砸烧的烧,就连药王的塑像也都被砸毁,地下挖了三尺,里面的隔间也都被推开,生怕当年药王藏着什么好东西,就算有好东西也被一帮蠢民毁了,哪还轮得到别人。” 司徒南说着就朝药王庙已经塌毁的前门走去,我躲在靠近山坡靠墙的位置,隐约都听见墙后几名神蛇教弟子在药王庙里走动的声音。 “看看那边有没有人,依据纸鹤的判断,那小子应该就在附近才是,我听到那边有水流的声音。”司徒南的声音传来。 一名神蛇教弟子突然伸头从破口的墙缝中钻出来,离我只有半尺距离,他看着药王庙外的山坡说道:“外面的山下好像有个瀑布。” 这名神蛇教弟子说完就把头缩了回去,一群人的脚步声响起,像是要从药王庙的两端过来,我连忙跑下山坡,这里虽然荒草遍布,但是稍微留心一点也看得到被人踩过的痕迹。 我跑到山坡下方后,远远地看见司徒南等人站在我之前站的墙边,司徒南看着被踏过荒草痕迹,让人立即追击。 我跑向瀑布流淌的地方,那里都是鹅卵石一样的大石头,人走在上面根本留不下痕迹,四处已经没有任何藏身之地,我折断一根芦苇,借着芦苇丛的掩护逃向瀑布。 我冲入瀑布之中,躲在水幕后方,可司徒南他们很快就跟了过来,司徒南和两名神蛇教弟子都冲进水幕。 一般的瀑布之后都会有人站着的地方,甚至瀑布后面都有山洞,最为有名的就是花果山,庐山的瀑布后方也多有山洞,供游客旅游时体验山洞探险的乐趣。 神蛇教的人进入瀑布后方后看见山洞,几人立马进入山洞查看,过了一会儿几人又出来了,司徒南说道:“奇怪了,竟然没有。” 司徒南刚要走出瀑布水幕,一名神蛇教弟子指了指水上漂浮的一根芦苇管,当即抽出背在身后的剑一剑刺向水中。 我看到了水面上的人影晃动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可水中的动作迟缓,我根本来不及闪躲,被一剑刺入肩胛骨上,鲜血直流,我猛吸一口气沉入水底,肩胛骨被刺穿,疼得浑身痉挛,可我即便受了这么重的伤,生死簿也没有被激发。 站在岸上的神蛇教众人看着芦苇管浮上来,并且瀑布上的水花被染红了一片,都露出笑意,司徒南兴高采烈地说道:“果然就在这里,今天我就让你死在水潭里!” 司徒南说完招呼所有弟子都味道瀑布下方的水塘旁,我隐约地看见他们搭着弓弩,心道这次是死定了。 咻咻咻的弩箭入水之声,钉在水潭四周的石壁上,一只弩箭擦着我的腿部划过,带出一抹血花,我拼命地向下游去,可是当我看到水潭的底部时,险些被吓得将口中的气呛出来。 水潭的底部正有一个人死人,张牙舞爪地向我看来,他身上的rou已经腐烂,眼睛空洞,嘴巴张得老大。而他的整个身子都被一条黑色的水蟒缠裹住,水蟒也早已经死亡,身体表面的花斑都被泡得飘起来,看起来很是浮肿。 这个死人的身上穿着的是旧时代的军装,在他的左心房的位置还别着一枚伟人的勋章。 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被泡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有腐烂,我连忙脱下衣服,想要给这个人穿上,将他浮上去,让神蛇教的人以为我已经死了。 可是我拖着他的胳膊往上拔的时候他的胳膊突然被我拉断,水蟒将他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 咻咻咻! 又是一只只弩箭飞射下来,我的小腿上当即被弩箭射穿,我疼得向上游去,而且我已经闭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