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 三颗小白菜出了餐厅后商量了几分钟,两位男士打算发挥绅士精神,送小丽回家。好在小丽家距离这里不远,三人溜达半个小时就能到,权当消食了。 为了照顾穿着高跟鞋的女生,他们的速度很慢,光闷头走路不说话那多尴尬啊,大熊想了想,主动开腔。 “秋啊,你们这个选秀的全国赛啥时候开始啊?” “应该是八月初……等西南赛区比完了,还得宣传一阵子呢。” 小丽很关心的问:“这么算起来就只有一个多月了,那个龚老师看起来好严格,你能达到她的要求吗?” “没事,努力学呗。”邱秋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我最擅长学习啦。” 邱秋和大熊这对好舍友完全互补,一个是学啥啥都会,一个是吃啥啥不剩。 小丽又问:“那你决赛打算唱什么歌?你英文是强项,还唱英文情歌吧。” “那个……我自己写了不少歌,干爹说会请人给我编曲,包装的成熟一些。”邱秋实话实说。 直到这时,另外两人才知道邱秋居然还会自己写歌。之前邱秋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舞台上唱的都是流行歌曲,哪想到他这些年一直在默默积攒自己的作品,只要一有灵感就写歌,但是因为缺乏自信,所以一直没有当众表演过。 到现在为止,唯一的观众只有干爹一个。 正是因为傅瑞恩一直在肯定他、鼓励他,才让他有了勇气,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唱自己的歌。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说大话,邱秋当即掏出手机,调出干爹给他录的演唱视频。 大熊和小丽作为他的大粉头和二粉头,得到了优先欣赏作品的权利。他们捧着小小的手机站在树荫下,屏气凝神的盯着屏幕—— ——“干爹,你到底有没有在录啊?”穿着居家服的邱秋对着屏幕挥了挥手,他双腿盘坐在沙发上,面色微红,额头一层薄汗,看上去有点点紧张,但是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在呢。”屏幕后,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回复到。 ——“那好,我唱了……”男孩清了清嗓子,手刚放到琴弦上,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赶忙说道,“我忘了报幕了!……《喜欢你》,作词作曲加演唱,邱秋!” ——屏幕后的男声跟着重复:“嗯,秋秋,《喜欢你》。” 屏幕里的男孩傻傻的没有听出男人话中的含义,他熟练的拨弄琴弦,悦耳的前奏随之响起。他眉眼温柔甜蜜,梨涡里盛满思念,仿佛真的在向屏幕外的人诉说爱意。 “喜欢是什么感觉的, 是走过街角的时候寻找熟悉的身影。 喜欢是什么颜色的, 是一把彩虹糖洒到了花田里。 喜欢是什么味道的, 是街边的糖葫芦, 是嘴角的棉花糖, 是货架上的巧克力。 喜欢你, 像春天喜欢阳光, 像夏天喜欢阵雨。 喜欢你, 像秋天喜欢落叶, 像冬天喜欢繁星。 你问我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我会说, 喜欢,就是你。 ……” 一曲结束,屏幕重新变回漆黑,大熊和小丽的两张脸倒映在黑色屏幕上,稍微有些扭曲变形。 他们还想再听一遍,可邱秋已经害羞的把手机抢回去了。他面带期待的看着他们,问:“这首歌怎么样?” 大熊夸张的碎碎念:“糟了,老夫的少女心都被你唱出来了!” 而小丽的眼妆又又又又花了,白瞎了她今天贴在脸上的几张人民币。她听得眼泪汪汪,衷心的表示以后要从邱秋的颜粉变成事业粉,她会努力加油,发展壮大邱秋打尻团,为安利事业添砖加瓦。 他们的表现说明了一切,如果说刚刚龚老师的批评把邱秋的小心脏扎漏了气,那他们的表扬就像气门芯。 邱秋捧着胸口,感觉自己膨胀啦! …… 待送走小丽后,邱秋兴奋的给干爹打电话汇报今天的经历。 不过他很聪明的避开了一些关键信息,只和傅瑞恩说,大熊很喜欢自己的原创歌曲,而他在和大熊吃饭时,偶遇了龚老师。 至于小丽——那是谁?他已经完全忘了前女友叫什么名长什么样了! 傅瑞恩说:“……你和龚老师已经碰面了?本来还想过几天带你去正式拜会呢。” “是啊,龚老师好有范儿啊,不愧是搞音乐的。”邱秋想起那位风度非凡的老师,语带憧憬,“真希望我老了以后,也能像龚老师那么有风采。” “秋秋肯定可以的。”傅瑞恩满意的说,“龚老师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你能和她多学些东西,干爹的钱就不算白花。” “……咦?”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邱秋下意识的捂住口袋里的八百块钱,弱弱的问:“龚老师的学费是……?” “一课时五万。”傅瑞恩含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 “我暂时先订了一百课时。” “……!!!” 一课时五万,一百课时就是五百万!!! 噫!……他现在欠干爹多少钱来着???? 第三十五章 六月底的时候, 各省的高考分数陆陆续续出来了。高考可是足以决定你未来四年在哪里收快递的人生大事, 分数线出后,大街小巷都在疯狂热议, 微博上的大号小号翻出了各省高考题又炒了一遍冷饭。 这些虽然和邱秋无关, 但是和他的好友华翔有关系啊! 关心朋友的邱秋立即给华翔打了个电话, 也不知华翔在忙什么,居然挂断了, 过了三分钟之后重新发来了一个视频邀请。 邱秋很快点了接受, 屏幕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手机里。 只见那人对着摄像头撩起及肩的秀发, 像是洗发水广告那样慢动作甩了甩头, 待全方位展示过自己绸缎般的头发后, 他神气的抬起下巴,开口:“邱贼!你看我新发型怎么样?” 屏幕这头的邱秋使劲揉了揉眼睛,半晌才相信和他正在通话的人确实是华翔。 原本他一头风sao脏辫,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就连空气都能被他墩干净了。邱秋已经习惯了他的夸张造作, 哪想到他突然规矩起来, 整个脑袋重新建了模,不仅头发顺溜了,耳朵上的耳钉也都摘干净了。 他把上半部分的头发扎了个像道士一样的小揪揪,从背影看去,倒还真像个大姑娘。好在他五官硬朗,个头比邱秋高些, 倒不至于错认性别,而且他如果不搞怪的话,表情认真的模样还挺有魅力的。 不等邱秋问他脑袋的事儿,华翔已经抖落出来了:“我大师兄那个老古板,我脏辫刚做了一个多月,他就给我寄了把剪刀!” 华翔这人浪打浪,爸妈都治不住他,但他唯一怕的人就是他大师兄。他属于祖师爷赏饭吃的那种人,自小拜于名师门下,几年前师父病重,病中把几位弟子叫到床前,一人送了一件礼物。 华翔得到了一把铁尺。 华翔自小和他师父感情好,在他师父床前哭的肝肠寸断:“师父我明白了,您希望我为人如这铁尺般规矩,人生前路笔直,一步不能踏错。” 师父说:“翔啊,你想多了,这把尺子是给你大师兄的,你要是早上不起床练功,就让他打你手心。” 华翔的眼泪一下就给吓回去了。 待师父走后,大师兄果然待他严苛,每日督促他早起练功,稍微赖床就要吃铁板炒rou。他们一门师兄弟年岁差距很大,大师兄的年纪都能当他爷爷了。 华翔一次被打急了,顶嘴道:“你和我计较什么!我就不信你孙子没赖过床!” 大师兄气度好,慢条斯理的说:“我孙子在美国读研究生呢,你复读了这么些年连本科都没考上。” ……紫薇当年受的刑是扎手指,他受的这刑是扎心哇。 但越是头顶高压,华翔胆子越大,他假借准备高考的名义在师兄那儿请了假。先叭叭的跑去做了黑人脏辫,又叭叭的跑去参加选秀,他料定师兄不会上网,却忘了师兄的孙子会上。 结果他藏着掖着的小咪咪就被捅破了。 邱秋听完这一切,同情的问:“……那你师兄给你寄剪刀,是想让你自断三千烦恼丝吗?” “不是,”华翔说,“他想让我自宫。” “……你们师门好会玩啊。” 于是如此这般,华翔花了五千块做的纯正黑人原汁原味手工现搓的脏辫,去美发店找了八个david老师才给拆干净。只是脏辫很伤头发,华翔原本头发很长,现在能保留下来的也就刚到肩膀。 他变化这么大,很多对他不熟悉的观众在他换了发型之后就认不出他来了,现在来了新赛区,勉强能刷一波黑马逆袭。 邱秋关心他的表现:“西南赛区怎么样?那可是老牌选秀基地,是不是强手如云?” 华翔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能改换赛区、以种子选手的身份参加西南赛区的半决赛,其中有邱秋百分之八十的功劳。邱秋不是狭恩图报的人,他只想帮帮朋友,自然不会把功劳拿出来说。 华翔不屑的说:“强是强,就是没用到正道上。我是空降兵,又换了发型,节目组没告诉他们我是从其他赛区过来的,他们摸不清楚老子的底细,一个个的赶过来套近乎。” “他们套你话了?” “没有,他们套我人了。”华翔挤挤眼睛,充满暗示的说,“半决赛前那晚,有个唱民谣的女选手半夜跑来敲我门,说要找我喝酒谈心。” 邱秋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是他的话,估计只会在套房里装死不开门吧。“你怎么做的?” “我就说——”华翔忽然嘴角微抿,腰肢一软,芊指如兰,轻挑起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声音细腻,动作娇俏,“——‘jiejie,meimei等你好久了,快进来啊~’” “……” “怎么样?” 邱秋真心实意的夸赞:“华翔,你可真是个妖艳贱货。” 现在华翔已经顺利闯过了西南赛区的半决赛,下周就要争夺进全国大赛的入门卡了。在他来之前,西南赛区原本水平寥寥,大家唱的随随便便,整个比赛暮气沉沉的,网播率很低。 他的到来就像是母鸡群里突然闯入了一只哈士奇,危机感腾的一下就起来了,所有选手都拿出了百倍的精神头儿,比赛时亮点频发,最后擦线而过的那位直接在赛场上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