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张猛给乔立冬去电话。 “妈，可能我要退役了，再打几个月就不打了。” 对于乔立冬来说，儿子退役其实就是早晚的事情，之前也安慰自己，可从张猛的嘴里说出来，才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就决定妥协了，看样子伤还是困住了他，有点难受。 “mama知道了，你想好了就好。” 乔立冬有点后悔，是不是当初自己生病的时候不提那件事对儿子的打击就没这么大呢？可仅仅是个念头，想着大嫂说的话，不能这样想问题，不然早晚她得去求徐凉凉回来，这不行。 16号进行的团体赛，张猛发挥依旧不稳定，但至少没有像前一次那样丢人，其实他发挥的算是稳定，可是打不出来分数，那就依然归到于不稳定状态当中，已经尽力了，自己对自己已经放弃掉了，没有任何的冲动和热血，整个人平稳了下来，一潭死水。 比赛打的不是那么顺利，张猛也没做那个拉后腿的人，他坐在下面喝水的时候大屏幕突然扫了一下，他愣了一下。 扭过头去看，现场有那么多的观众，不是大屏幕特写，找一个人何其难？ 自己看着手中握着的瓶子，突然笑了笑，既然死不了那就上吧。 比赛打的有些辛苦，不知道对方是专门研究了国队还是怎么回事儿，打的很棘手。 拿下团队比赛，七天的时间，准备回去，登车，然后去机场。 张猛以为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眼睛出现了一点问题，这也是有的。 当地也有很多的球迷来看球，站在大巴的下面挥手，队长到现在还没上来呢，没办法，人气高呀，从奥运会以后队长简直就是成了男神，万千的迷妹追捧，团团围住。 张猛的脸有些白，越来越白，眼睛看着走向队长的一个人，然后队长上了车，对着外面挥挥手，大巴车缓缓启动。 徐凉凉递了一张纸条，因为看得见他过的很辛苦，这种辛苦并非是因为感情，老师说这个世界上其实能对自己的职业抱有一定的野心的人，都是可以不把感情放在首位的，她相信张猛并不会因为一段感情就有多难受，难受是一定的，但很快就会挥之而去，过的很好，让他过的这样无力的，恐怕就是他的职业了。 作为一个职业球员，伤的太深，她也没什么能力去帮张猛，真的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裹着衣服离开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过的更好一些。 “刚刚我看见一个特漂亮的女球迷。” 娶球迷的也不是没有，长得真的很惊艳的那种，可惜不知道是谁的球迷。 车上的队员有人说了一句。 蔡琰没有看清那是谁，不过队长可是知道的，张猛是带着徐凉凉请过队长吃饭的。 中间休息十天，16号又继续参加比赛，张猛和李铁已经提过了，自己上次是脑子不够清楚，还是想继续打下去的，原本话就没有说死，他当时只是说自己想退役了，现在说想继续打球，也不算是晃点教练吧。 李铁当时拍了拍张猛的肩膀，运动员怕的就是没有斗志。 16号的比赛当中，队长阴沟里翻船，对方的选手战术有些邪门，完全就是复制你打球的套路，把人打的有些措手不及外加崩溃，你打什么球，他回来的就是什么球，可能是这个头开的并不美好，接下来其他的队员发挥的只能说是稳定，却不够完美，打的球拿下分数，场面上却是非常的难看。 陆康和队长一直在对话，告诉他稳扎稳打，不要被对方的战术搅乱，有些急他还不能急，因为一旦他着急，他的队员就都会急，但形式上来说，陆康已经感觉到了，要输！ 这场球绝对不能输，输不起。 张猛上场的时候，基本是没人对他抱有什么希望的，以前在牛掰，毕竟有伤，恢复了这么久状态一直上不来，整个人势气低沉沉的，你指望他活过来，还不如指望小将多上场呢。 球迷不理解，明明队内还有更优秀的小将，天才小将，为什么要将一个带着伤病仿佛被人打败的将军在扔到场上呢？ 除了不停的输球，还会有什么结果？ 坐席上有嘘声，很轻微的一阵声音，是嘘张猛的。 可以说曾经有人因为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讨厌他，伤病恢复不好那就退役，你带着伤打又打不出来成绩，站着茅坑不拉屎。 很怀疑陆康这个主教练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徐凉凉坐在稍后面的一排，是因为看到确定有张猛出赛的消息，她才会跑到这里买了票来观看。 这一辈子她可能就是现在活的最为潇洒，钱都花在这上面了，很疯狂的一件事。 场面上原本就处于弱势，还记得几年前，当时的国队打的就非常不妙，是张猛亲手拉着国队站在巅峰的，那场球打了那么久，好多人都叫他英雄，是靠他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将比分追平然后反超。 徐凉凉的脸蛋上贴着国旗，左右两侧一边一面，跟着赛场里的球迷粉丝打着拍子，喊着加油。 嘘声很快就消息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张猛的球依旧打的不漂亮，漂亮不起来，而且打的让人觉得他很累，对手是让队长阴沟里翻船的那个韩国小将，又是复制的打法，及其被动的局面下，他打什么球对方全部知道，对方打回来的也都是属于张猛的球，比赛开始就很胶着，一开始张猛就是处在被打的地步，陆康拍着手，还是要稳要有变化。 打着打着，就打出来了血性。 自己拿到赛点以后，突然吼了一声，长吼一声，自己给自己鼓鼓劲。 脑子里没有徐凉凉，是的，没有闪过，他知道徐凉凉来看球了，人就坐在看台上，她是个特别一根筋的傻姑娘，对于张猛来说，他一直都认为打比赛比徐凉凉重要，也许这就是惩罚吧，当时在医院他没有出声拒绝，既然都已经选择这样的结果了，还提什么后悔不后悔，他从来不会后悔，在任何事情上面。 凭着狠劲，一球一球的打回去，对方打他反手，他就用反手一球一球的得分。 老子tm的告诉你，什么叫做反手，这样的打法才叫做反手。 张猛的这场比赛，一开始难看的很，打着打着突然场面上就转换了，越打越好看，打到后面，陆康的脸上是彻底放松下来了，只要张猛不崩球，比赛肯定不会丢分，后面再比的话，气势上就得到鼓励了，反手杀，一球两球三球，大力的杀回去。 张猛拿下了比赛，这是他恢复训练之后，打的最好的一场，此时距离他恢复打球已经过去了六个多月，他的脸上都是汗，体会消耗的很多，眼睛湿漉漉的，镜头扫过去，一脸的汗，可能眼睛的部分，大众也会觉得那是汗水。 没有立即拿毛巾去擦而是整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比分的那块牌子，看了很久，就那样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 因为比赛会给球员近距离的镜头，张猛一脸是汗的站在下面看着比分，徐凉凉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向上看看，眼泪从指缝里一点一点流出来，那并不是汗，拍着手，自己强忍着才没有大声哭出来。 除了爱人的身份，他还是一种信仰，当信仰重回赛场。 你曾去过山巅，你曾到过谷底，你是征战人间的英雄，花和荆棘都是你脚下的路，愿你在谷底时仍有清风抚过你的脸，愿你在山巅时不孤不寒。 张猛回来了！ ＊ “你昨天跑哪里去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带教老师看着徐凉凉问，你还敢给我关机？ 小丫头活腻歪了是吧？ “对不起老师，去办了一点私人的事情。” 带教老师狠狠瞪了徐凉凉一眼，不是看不明白她，也知道她肯定又跑去看球赛了，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你前男友难不成是打乒乓球的？不然你失恋以后，你干嘛和乒乓球过不去了？ “把你这兔子似的眼睛给我搞搞好，下次让我在看见你这样红眼病似的来上班，我就戳瞎你。” 老师说话特别的狠，对凉凉基本也不留情，打骂虐待几乎都有，但越是这样的老师，他越是教你真本事，自己做不好被说也没有什么可矫情的，她昨天确实没睡好加上当时看球哭了，今天喉咙都有点疼呢，想着中午开个小差去开点药吃。 在医院里吧，其实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从来没遇到过那种特别奇葩的病人或者家属，大部分都是非常好说话的，对医生还是很尊敬的，可能是她运气真的很棒吧。 待在病房里观察病人的尿液，有些时候也会和病人聊一些家常，徐凉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觉得寂寞，她的人生当中再也没有孤独和寒冷了，她有家人，有jiejie有姐夫，有闺蜜有老师有师姐师兄，还有这么一个病室的老少朋友呢，感觉挺好的，你看过年的时候值班，她还能拿到双倍的加班费，你要知道平时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每一天都安排的满满的。 对了，孤儿院里又有个弟弟念完高中以后上了大学，念的是农业大学，说人人到，哦不，是信到。 写了一封信，其实像是他们这样的孩子，大部分都是非常懂事的，当时弟弟的成绩也不是考不上更好的，但农业大学那边学费非常低，就业前景也是不错的，他自己想给别人省一些麻烦，就这样选了，偶尔会给徐凉凉来一封信，讲讲自己学校里的生活，然后打工赚的钱，偶尔也会贴补到孤儿院里，帮着其他的弟弟meimei念书走出来，念书呢不一定就是未来一定好，但不念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从徐凉凉开始，他们院里已经走出来了好几个大学生，好多高中生，通过自身然后回头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几百块，一千块就能帮着一个孩子实现梦想，凉凉觉得值得，虽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帮得上，帮得了一个就帮吧。 逆着光，对着太阳笑一笑，她的每一天都觉得是这样的温暖。 真好，真棒！ 乔立冬过来t城出差，约了卢萍外面见面，卢萍赶到就开始抱怨，她真的特别忙，不像是乔立冬命这么好。 “你来医院不就得了，让我还跑这么老冤家。”见面就开始数落乔立冬。 太不贴心了，不符合乔立冬一贯的行事风格。 乔立冬找卢萍就是为了徐凉凉的工作，看徐凉凉将来能不能留在这里，为了这事儿专程跑的一趟，为什么不去医院？怕遇上，见到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不太愿意看见徐凉凉。 卢萍听过以后叹口气，其实她觉得那孩子不错，她师弟现在带徐凉凉，一直夸那丫头挺从聪明的，举一反三，最主要的是真的可能是喜爱这个行业，平时休息的时候都是泡在病房里的。 “怎么就分了，怪可惜的，长得好看又稳定的女孩儿不多了。” 乔立冬没有办法解释，胡乱的找了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她在医院里不是挺好的？”“是挺好的，你说你儿子和她分手了我才敢说，前一段时间吧，有个唱歌的，来医院看病，当时我们都纳闷，说那么有名的人怎么跑我们医院来看病了，后来才听说，好像是她儿子，反正资料上显示她是未婚，也许是私生子什么的吧，喜欢我们凉凉，为了追求……” 卢萍讲着八卦。 这事儿已经成迷了，确实资料上百度百科显示的是未婚，但有人看到过好多次那小子来找徐凉凉，样貌上有些相似，说不是儿子，谁信啊。 这个传说中的私生子，就是王子文。 王子文六个姨妈，样貌上都有点相似之处，连他妈算在内，都是美人，王子文的面相又有些取自母亲的容貌，说他像小姨，那也像呀。 乔立冬觉得这样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你看她就说过，徐凉凉未来不会太差的。 “对方应该很好相处吧。” 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我说真的，真的好多人追求，医院里的师兄对她有意思的很多，人长得漂亮不乏追求者，你可想好了，我看你为了她又花钱又费心思的，才和你说，真的把握不住，将来就被人追走了，那我可不管了。” 她这下午还有门诊呢，真的太忙了，也没时间帮着乔立冬去看人，就算是给她一千万，她也做不到啊。 乔立冬哪里是怕徐凉凉被人追，就是有点担心，那样的家庭会不会眼光很高什么的，她家这样，她都对徐凉凉当时不友善呢，希望那姑娘运气能更好一点，不要在遇见事儿了，这样才能和张猛长长久久的分开，不再联系。 “我倒是希望她能嫁的好一些。” 到时候她宁愿多包一份大的红包。 “她有什么不好的，让你这么反对？”这话似乎也说不过去，如果真的不好，那何必忙前忙后呢？ 有什么事情是这么难以说出口的？ “没什么。” 张猛晚上和母亲一起吃的晚饭，他胃口还可以。 “最近累不累？”乔立冬问。 “就那样吧。” 张猛和母亲之间的话不多，确切的说是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以前他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对家里讲的，乔立冬哪怕出差也不会告之儿子，因为怕打扰儿子训练。 给张猛夹着菜，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无从说起，说得多错的也多，到时候在勾起来张猛的不痛快，还是少说吧。 “我看你这脸怎么有点肿呢？” 张猛：“不是脸肿，嗓子有点疼，已经吃过药了。” 是嗓子肿了，然后脸就弄的也跟着肿了，其实他打比赛之前也没有压力，莫名其妙的就上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话不多，一说话嗓子就疼。 张猛其实心里很清楚，他上火的原因，不过说出来不过就是供他人一笑而已，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跨越不过去的坎儿，所有的事情他都能过，他不会不如一个女孩子。 诚如徐凉凉所期盼的那样，她希望他好，盼着他好，他也是一样的想法。 乔立冬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