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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意见啊。”蒲龄低头继续翻书。 “我觉得你有。”宫野看着他。 “没有。”蒲龄把书翻得哗哗响。 “你这哪是看书啊,你撕书啊?”宫野啧了一声,懒洋洋地起了身,“算了不烦你我走了。” 蒲龄目送着他走到门口,然后宫野又折了回来。 “拿两个豆腐干。”宫野说着就把手伸向货架。 “不行,”蒲龄把本子亮出来,“这月你已经超支了。” “......” 宫野把豆腐干放回去,默默揣兜转身。 “等会儿。”蒲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他。 “这什么?”宫野很嫌弃地接过去。 “你没眼睛,不会自己读?”蒲龄问。 “我文盲啊。”宫野很坦诚地说。 蒲龄叹气,有点儿不耐烦:“涂鸦征稿大赛,一等奖五千块奖金。” “哦,”宫野把纸翻来覆去地看,“你从哪儿撕下来的啊?” “你管我从哪儿撕下来的,”蒲龄说,“我就是觉得你可以。” “我什么?”宫野眯了一下眼睛。 “你可以,”蒲龄有点儿不自在地躲开他的目光,“这个比赛。” “为什么我可以?”宫野脸上慢慢有了点儿笑。 “你可以滚了。”蒲龄说。 宫野笑起来。 “神经病,滚吧。”蒲龄转身回去坐下来。 “哎,蒲龄同学。”宫野手臂撑着收银台的桌子,压住了他的地理书。 蒲龄抬眼看他。 “为什么觉得我可以?你还没说呢。”宫野嘴角勾着笑。 为什么要收留方寻。 为什么要和方寻住一起。 你也没说啊。 蒲龄把地理书从宫野的手心里抽出来,没什么表情地继续盯着看,其实什么字都没看懂。 “没为什么,随便撕的,你没兴趣就丢了。” 宫野看了他一会儿,把那页纸折好塞进了口袋里,然后走了。 ☆、21 大雾。 宫野半裸的身体。 蒲龄揉了一下眼睛,宫野的后背在白色的雾气里若隐若现。 他脑子一片空白,伸手去碰。 然后他就醒了。 ...... 蒲龄叹口气,掀开被子,一低头愣住了。 “儿子!” 老妈敲了一下房间门。 蒲龄吓得赶紧把被子盖好:“啊?” “快点儿起床,上学要迟到啦。”老妈说着又走开了。 蒲龄运了半天的气,才勉强恢复平静。 窗户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蒲龄起身用手指抹掉,发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儿,下雪了。 今天是圣诞节,雪下得还挺应景。 “豆浆给你装保温杯里了,哦还有围巾,”老妈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围巾走过来,踮脚缠在蒲龄的脖子上,“脖子可不能冻着,今天太冷了。” 蒲龄笑了笑,故意踮起后脚跟。 “啧,”老妈打了他一下,伸长手臂把围巾给他系好,“我儿子又长高了嘛。” “放学回来量量。”蒲龄说。 “正好,我让胡叔给你做了套运动服呢,量完了把尺寸告诉他。”老妈摸了摸他的脑袋。 “嗯。”蒲龄点头。 雪是昨晚下的,夜跑回来的时候就有小雪子在飘了。 蒲龄踩着毯子似的积雪,往学校走。 有点儿心不在焉,还在回味刚刚的梦。 宫野的后背。 宫野的身体。 ...... 他闭了闭眼,好像每想到一次,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躁动。 很烦。 蒲龄往后伸手摸书包,想拿保温杯喝豆浆。 “拿这个吗?”一只手把他的保温杯递了过来。 蒲龄抬眼,皱了皱眉,接过保温杯。 晏泽笑了一下,跟着他旁边和他一块儿进了校门。 “有事儿吗?”蒲龄盖上杯盖,看着她。 “有点儿。”晏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蒲龄没说话,等着听。 “那个......”晏泽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最近有没有一个......” “晏泽!”薛信大步走了过来。 晏泽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面色灰白,没声儿了。 薛信今天穿得人模人样的,头发还特意用摩丝打扮了一下。 “不是说好今天和我一块儿过圣诞的吗。”薛信牵起她的手,往蒲龄脸上看了一眼,“找他干嘛?” “你脑子里能不能别成天都是那些事儿啊?”晏泽不耐烦地甩掉他的手。 蒲龄没兴趣继续看他俩表演,转身往教学楼走。 晏泽刚刚的问题却让蒲龄有些起疑。 有没有一个。 有没有一个什么? 蒲龄今天来教室算早,教室里都没几个人。 他书包还没放下就看到桌上摆了一个粉色的盒子,盒子里是个苹果,苹果上还贴着一行字。 圣诞快乐。 非常板正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刘小蕊写的。 蒲龄有点儿心累,不是因为是刘小蕊心累,而是因为刘小蕊送了他礼物,他还得还礼回去。 很麻烦。 蒲龄把苹果连带着那个盒子一块儿塞到了课桌里,坐下来拿了本历史书开始目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