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听说在一座废弃的厂房内，发现了一只肛/门受伤，情绪激动的野犬。 坐在车上，莉莉还担心南絮第一次活动，会不太适应，细心给它讲解了许多的经验和安定狗狗情绪的办法。 一行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协会负责人保罗已经在现场了，叉着腰对着受伤的狗狗无计可施，看到大家带着东西来了，就像是看见了希望。 “莉莉，那只狗的右腿处伤口感染，我们必须得快点争取到手术时间，否则它可能会失去那一只脚了。” 现场的气味有些浓重，南絮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很难以想象这只狗狗被人关在了这样的地方，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南絮先拿去了水和食物，从笼子里递了进去，起初狗狗无动于衷，保持警惕，后来还是禁受不住身体本能的需要，开始舔舐起了水来，渐渐地，喝完水又试探性地闻了闻地上的食物，下一秒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瘦成皮包骨头的狗，南絮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但又瞬间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一群人是多么的伟大，他们每天都在做着这样的事情，没有酬劳，只是单凭一份爱而已。 “你们看，它在试着站起来！” 吃饱喝足的狗狗，想着起身过来感谢这一群人，可是受伤的腿，让它当即又跌坐了下去，南絮忽然举手自告奋勇道，“让我来试试帮它吧！” “嘿，goodboy，你可以的。”南絮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检验它是否在这短暂时间内接纳了自己，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样的行为是有一定的风险性的，毕竟这样受到过虐待心理上有阴影的狗狗，可能会在陌生人的接近下，发起攻击。 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莉莉都为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絮相信它不会咬自己，因为现场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狗狗的说话声，“谢谢你的食物和水！”所以她才敢大胆的朝它伸出手去，安抚它。 在南絮触碰到它，抚摸着它的脑袋时，所有人都万幸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南絮对它说，“我们要带你去包扎伤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呢？” 狗狗没有说话，而是舔了舔南絮的手心，以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意愿。 协会里还有一个叫斯蒂文的人，他的工作就是拿着摄影机记录下每一次的救助视频，然后放到ins上，让全世界的人们都看到，呼吁人们一起来保护我们人类最好的朋友。 狗狗被救助出来了，协会里负责简单处理伤口的过来赶紧给它的右腿消毒，上药和包扎，南絮站在一旁安抚狗狗的情绪，却被莉莉拉着看了看它的肛/门处，居然已经有些腐烂流脓，她捂住口鼻，差点作呕，什么人干的，真是禽兽不如。 狗狗显然痛苦极了，大家也只好简单处理作罢，将它给抬到了车上，直奔市宠物医院，这里的医生都有些害怕他们了，因为每次他们送来的猫猫狗狗，毛病问题都太多了，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做手术，太费力了。 “医生，它的肛/门为什么变成这样？” “据我经验所知，应该是被爆/菊了。” 从来都只在新闻上见到，有饥渴难耐的男人会去侵犯邻居家鸡舍里的母鸡，或者母猪，这只狗显然是公狗，真的是涨见识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南絮正在被一次次地刷新自己的世界观。 紧接着狗狗做了呼吸麻醉，开始做手术了。 南絮问，“被救助之后的狗狗会被送去哪里？” 莉莉说，“一般会在网上发布消息，会有好心人士来领养的，要知道，用领养代替买卖才是最好的爱护它们的方式，不过你不用担心啦，我们协会的名气已经比以前大了，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询问，有没有能够领养的猫猫或狗狗，选择多了，我们自然也会从中挑选更有能力更有爱心的人，来优先领养。” 南絮点点头，这种办法甚好，只是在国内，这样的组织似乎少之又少，稍微做的多一点，还会被在网上讽刺，“你们这些爱狗人士怎么怎么样…” 几个小时之后，麻醉药效过，狗狗转醒了过来，因为身上的疼痛，也不敢过多的动作，只是乖乖地躺在那里，一边呼吸一边舔着鼻子。 因为这一次的成功，南絮更加地不后悔能够加入到这个大家庭中来，斯蒂文说，他的拍摄工作要一直等到这只狗狗顺利康复，进入了新的家庭之后才会结束，这样也等同于一次救助的圆满成功，即使到了目前的这个阶段，也只能说做是，成功了一半。 晚上约好了去莉莉家开party，庆祝南絮的第一次活动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客厅里放着激荡的音乐，跳着舞喝着酒，聊着天，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谁知，莉莉忽然捂着肚子脸色大变，整个人痛苦地都跪在了地板上，南絮第一反应便是阑尾炎，因为她的症状是她见过的。 大学时候，章檬是她的室友，那时候也是因为阑尾炎，还是她陪着去的医院。 南絮二话不说，当机立断，扶起了莉莉，“走，我带你去医院。” 斯蒂文冲了过来，“我有车，我送你们过去。” 其他人都很担心莉莉的情况，但是莉莉却摆着手逞能说，“我没事的，大家继续玩，玩的开心，等我去去就回啊！” 上了斯蒂文的车后，莉莉更加地痛哭起来，捂着腹部几乎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南絮猜测道，“我怕是阑尾炎发作了，莉莉，你可能要去做手术了。” 一听要做手术，莉莉吓得嘴唇都在颤抖，“手术，这么严重吗，我以为吃点药就好了。” “没事的，只是个小手术而已，不用担心，章檬大学的时候也做过，当时也是我陪着去的呢。”南絮尽力得安抚着她的情绪。 斯蒂文开了导航，马上定位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 到达医院后，莉莉匆匆忙忙被一帮护士给推走进了急诊室，南絮也算是松了口气，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踱着步。 斯蒂文扶了扶眼镜问道，“南絮，你需不要水，我下楼去买一些上来？” 南絮摆摆手，“不用了，医院这里就有水，如果你还有事情的话，你可以先走，我在这里陪着她就好了。” “没关系，回去也是喝酒玩乐，莉莉是我的好朋友，我应该和你一起流下来。”斯蒂文坚持说。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妇女端着热茶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走过，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这边，紧接着进了一间病房，病房里的男人刚刚睡下，妇人将水杯放在了一旁，说道，“儿子，喝了药再睡吧。” 景湛动了动眼睛，却只是翻了个身背对过去，不说话。 薛凯莉在儿子病床旁坐下，“你何必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我看啊，那个女人压根就不在乎你，你也不必那样一直心心念念着她了。” 景湛依旧固执的不说话。 薛凯莉叹了口气，“我刚才，好像在医院里看见南絮了，她和一个外国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景湛的身子僵了僵，只是询问，“我不相信。” 薛凯莉耸了耸肩，“相不相信由你，总之呢，你不治好你的眼睛，你就永远不可能靠自己的本事，去把她给追回来。” 兴许是她的话起到了刺激作用，景湛扶着坐起身来，说道，“我喝，我喝药。” 薛凯莉微微一笑，她才不管自己刚刚看到的是谁，一点都不重要。 第40章 当动物们开口说话40 手术后的莉莉被送进了普通病房, 麻醉药效过, 渐渐转醒。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南絮, “我...怎么样了，仿佛睡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你没事了,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只需要好好静养等伤口恢复就行了。”南絮说。 莉莉点了点头，面色还是有些苍白, 和她平时的活泼不大一样, “我感觉好困啊...”她眨了眨眼。 “那你再睡会吧。”南絮帮她掖好了被子，忽然之间, 莉莉抓住了她的胳膊，“南絮，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知道, 我现在就回去做, 然后再过来看你，顺便给你带一些能吃的流食。”南絮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她现在这样了, 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 还有那群没有吃饭的猫猫狗狗们。 安置好莉莉后，南絮这才同斯蒂文一同出来。 两个人准备回莉莉家一趟，路过一间病房门口的时候, 南絮忽然顿住了脚步，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出了歌声，而这声音的主人, 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似乎是从手机里录音播放出来的，就连斯蒂文也听出来了，想要小声提醒她，南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悄悄的走上前去，推开了半遮掩着的门，果然，是他。 下一秒赶紧后退，“南絮，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赶紧拉着斯蒂文大步离开了这里。 “絮絮....”听见南絮声音的景湛扶着墙壁走出来，在病房门口撞见了回来的薛凯莉。 “外面这么冷，出来做什么。”薛凯莉又将他给堵了回去，径直走进去，关掉了他的手机录音，“都分开了，还听那个女人干嘛。” 景湛回到了病床边坐下，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失了魄，这一刻，他忽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配合治疗，只有恢复了正常人的能力，才能够凭靠自己，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哪怕当面跟她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之后她哪怕还是选择不接受自己，他也真正心甘了吧。 “南絮...” “嗯？”南絮回过神来的时候，斯蒂文已经主动帮她系起了安全带来。 “刚刚医院的那个男人，你认识吗？”斯蒂文问。 南絮沉默了，忽然又笑了，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跟他说好了。 “没关系，这是你私人的事情，你可以选择不用告诉我。”斯蒂文说完，开始发动了车子。 纽约市永远都是那么繁华，南絮不自觉望向了窗外，幽幽道，“斯蒂文，一个男人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嘛？” 斯蒂文浅笑了，“当然不会，至少对于我来说，我不会，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肯定说，也许那个人有苦衷呢，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但愿如此吧，就像李爱丽那日对她所说的那样。 往后的每一天，南絮都会照常去医院照顾莉莉，给她送吃的，莉莉说，这段时间她就像自己的mama一样，虽然她俩年龄相仿，但是在照顾人方面，她格外的细心。 后来南絮问了才知道，莉莉的父母都不在纽约，而是远在北方的加拿大工作，平日十分繁忙，因此这一次小手术她也懒得将他们给麻烦回来了，再说了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说道这里莉莉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笑容有些苦涩，“也许我说了，他们也不一定能有时间回来呢。” 每个光鲜亮丽的孩子背后，说不定藏着无尽的心酸，就像莉莉一样，尽管生活无忧，一个人住着大别墅，但是每个夜晚，偌大的房子里的冷清，也是只有她一个人能真切感受到的，所以她才养了那么多小动物陪伴自己。 景湛的病房，南絮每天都会路过几次，每次都会透过外面的窗户看上两眼，他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里，每当看到这里，总是会不忍心，不忍心离开，想要进去抱抱他。 可是内心里总是有一根固执的弦不让自己去那样做，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该那样简单的便和好如初，还是要等她心里的那颗疙瘩化解吧，这需要时间。 南絮的微信公众号上，每天更新她在美国的所见所闻，以及在协会里的活动照片，每天的生意照旧，维持她在美国的生活没问题，甚至还有很多余下的。 有一天，她忽然收到了章檬的电话，这段时间因为太忙，一直没能联系她，她以为是章檬要过来了，谁知，确是一个不小的噩耗。 “南絮，你在那边还好吧？” “嗯，我还挺好的，莉莉对我很好，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南絮，我今天打给你，是有件事情...” 听着章檬沉重的语气，南絮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我家里人那边有什么事情了？” “不是，南絮....是那只橘猫它....”章檬欲言又止。 挂掉电话，南絮当即订了最早的一张回国的机票。 由于通知及时，第二天到章檬家的时候，恰好是菊花去世第二天，章檬用精致的盒子装着它的尸体，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南絮有些不太敢相信，在景湛家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菊花，就这样突然一下子就没了，章檬喃喃道，“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医生说，它是寿终正寝，一辈子没病没灾吧。” 南絮眼眶有些湿润，过去的种种回忆涌入了脑海，那个初见时，在宠物商店小小的它，那个活泼可爱的它，那个在他和她生活中度过了五年的它。 还是离开了，离开了这个世界。 南絮依稀还记得，还是那个梦，菊花跳到她眼前的那个梦，把她的生活改变了，什么东西都是存在的时候，拥有的时候，理所当然不去在乎，直到失去了，才突然意识到，才突然不适应。 “檬，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它可能无法安度最后的日子。” 第41章 当动物们开口说话41 菊花被埋葬在了南絮mama家楼下的花坛里, 她有想过给景湛一个信, 说一声, 毕竟这些年，菊花一直跟着他, 总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有权利知道。 章檬知道她所犹豫的，主动夺过她的手机来, “南絮, 你先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