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周放一脸莫名,这又是怎么招惹到宋大爷了? 周放洗完澡本来准备睡觉,结果肚子有点饿,又起来进了厨房。 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冰箱冷冻层有一个半加工披萨,周放家里的烤箱她还从来没有用过,琢磨了半天才把披萨烤上了。 周放转身去吹头发,刚吹了五分钟不到,家里突然就黑了。 这让她诧异不已,这房子可是高级公寓,又不是大学寝室,怎么用个吹风机还断电了? 开着手机电筒,在电路开关那里研究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放弃自己琢磨,转而去向对面的男人求助。 “叩叩叩。”有些忐忑地敲门。 门开了,宋凛一脸不耐烦。 周放意识到今晚宋凛心情不好,两人只要四目相对,他必然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周放心里正嘀咕,宋凛这反常,难道是因为她和霍辰东出去的缘故? “有什么事吗?”宋凛问。 “我家里好像跳闸了,我弄不好。”周放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宋凛看了一眼她大门的方向,很冷漠地说:“叫物业吧。” 周放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不肯帮忙,她也不好勉强他:“那好吧,打扰了。” 转身就要往电梯口走。 周放身上穿着一套带帽子的运动风格家居服,宋凛手一抬,就抓到了她的帽子。 一拎一提,就把周放拉进了他的家。 宋凛紧闭着大门,面色冷峻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把她脸上盯出一个洞。 这男人,完全暴君一个,实在太喜怒无常了。 周放缩着身子背靠着墙,小心翼翼问他:“干吗?” 宋凛气势汹汹抓住了周放的肩膀,还不等周放有所反应,低头就狠狠亲了下去。那动作,那力度,完全像恶狗啃食。 周放被他的动作弄疼了,挣扎着推开他,气愤极了:“你狂犬病发了吧?!” 宋凛还不解气,重重咬了她一口:“我怕你不记得疼!” 小剧场: 小图:你跑过来强抢什么戏啊? 宋凛:接我老婆下班,送她回家。 小图:那你为什么说顺路? 宋凛:要面子。 小图:…… 第24章 周放死死瞪着宋凛,终是明白过来,他的反常来源为何。 她承认,她心里对这个男人是有感觉的,但这感觉,还没有多到可以让他随意触碰她的过去,这是她不想与人述说的部分。 “你想要我怎么疼?你觉得我还没有疼够?” “周放,你根本不懂。” 周放毫不示弱,“我应该懂什么?宋凛,你今天以什么立场生气?” 她强迫宋凛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他:“你爱上我了吗?” 空气里好像有一根绷得很紧的琴弦,已经经不起任何人的撩拨,一碰就要断。 周放直直盯着宋凛,不让宋凛有一丝一毫逃避的机会。宋凛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一直一直,她在等待他的回应,但良久良久,他只是淡漠地回答:“你教我怎么爱?我不会。” 周放承认,她感到一丝失落,但她始终是那个要面子的周放。 她抿唇微笑着,仿佛没事一样回答:“中年男子就是无趣,经不起逗。” …… 之后的一周,周放都在公司加班。忙起来就在公司里睡,不管有意无意,那之后就没有再给自己机会碰见宋凛。 等到她觉得又找回了元气,她才能平静地回到那个位于宋凛家对面的房子。 周放想了很多种再见宋凛的画面,她甚至想好了,应该以什么姿态、表情、说什么话才能维持她的骄傲。令她想不到的是,当她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看见宋凛,却在宋凛家门口,看见了抱着书包蹲在那儿的宋凛的女儿——宋以欣。 十五岁的孩子,再怎么叛逆,再怎么模仿大人,骨子里始终是个小姑娘。不知道她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了。见她可怜兮兮蹲在那,周放也有点于心不忍。 “你怎么蹲门口?没给你爸打电话?” 比起周放的镇定,宋以欣看见她的反应则大了很多。她一蹦三丈高地从地上起来,也顾不得捋平衣服,两步跨到周放面前,一脸要吃人的表情:“你怎么住在这儿?是他给你买的房子?” 这个“他”自然指的宋以欣她爸,宋凛他老人家。 周放觉得她的质问有些好笑,但想想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 周放本是好心,既然宋以欣态度恶劣,她也懒得管她,直接从包里拿了钥匙开门。 周放踏进自己家,刚要关门,就听见门口的宋以欣问:“喂,你家里有没有吃的?” 说话的态度,那叫一个趾高气昂没礼貌,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周放斜靠在自家大门边上,十分气定神闲地看着宋以欣,脸上有淡淡地笑意:“一般讨饭的态度都可好了。” 宋以欣听完立刻变脸:“你说谁是讨饭的?!” 周放努了努嘴,指了指她:“难道你现在不是在讨饭?” “你……”宋以欣正要发脾气,一直饿着的肚子突然长长地叫唤了一声。孩子毕竟是孩子,关键时刻还是懂得服软,她鼓着腮帮子,虽有不服气,还是收了脾气,很是乖巧地对周放说:“阿姨,我饿了一天了,你家里有吃的吗?” 周放慈眉善目地回答:“没有。” 宋以欣再次爆炸:“你耍我?!” 周放闲适地抠了抠指甲:“不过我倒是可以给讨饭的下碗面。” “……” 宋凛近来回这套公寓的频率有点高,高到不管是司机还是秘书都是问都不问,直接把他往这送。 宋凛下车的时候有点异样的感觉,但他还是往这栋房子走了。 从电梯出来,第一反应是看了看对面紧闭的大门,然后回到自家门口,拿了钥匙去开门。 宋凛还没进屋,对面的门就开了,宋凛闻声回头,正好看见周放打发叫花子一样把他女儿推出了门。 “你爸回来了,滚回自己家去。” 宋以欣虽然对她的恶劣语气多有不满,但宋凛在跟前,她没有太过放肆。 宋凛看了周放一眼,她还是寻常的样子,一头微卷的头发蓬松披肩,看上去十分慵懒,她媚眼如丝对他勾唇笑了笑,笑得他肾上腺素直飚。 这女人! 回了自己家,宋凛拎着女儿的书包往里走,他沉声问她:“吃饭了没有?” 宋以欣回到家就直接爬到沙发上躺着,一头绿色的头发格外显眼。 “吃过了,对面那个女人给我下的面条,手艺一点都不好。” “重新给你做点什么?” 宋以欣撇撇嘴:“那女人拿电饭煲下的,一大盆!要不是我饿了,我才不会吃那么多!” 宋以欣有多挑食,作为父亲的宋凛是清楚的。他创业多年,这孩子一直是父母在带,隔代宠,等他把孩子接到本城的时候,这孩子已经被惯得无法无天了。 要不是她叛逆到把宋凛的母亲气到住院,宋凛也不会把她接到身边。 对于爸爸这个角色,他不会,也做不好。 孩子敏感,宋凛的冷漠和粗暴,父母生气时的口不择言,每个人都在她心里或多或少留下过一些伤痕,作为成年人,谁也没办法真正探知这个十五岁少女的内心,多是凭本能行事而已。 他必须承认,这个孩子在宋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爱,变成今天这样,每个人都有责任。 他没想到一贯叛逆的女儿能乖乖跟着周放回家,还吃完了她做的、一电饭煲的面条,这种画面,宋凛饶是再有想象力也完全想不出。心底忍不住有些异样的感觉。 宋以欣打开电视来看,宋凛一看已经九点多了,抢过遥控器关掉电视。 “去洗澡睡觉,几点了。” 宋以欣对于看电视也没有执念,被他一提醒,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去找她的书包。她从书包里拿了一大堆试卷递给宋凛。 “这些是要你签字的。”她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眼睛不自然地转了转:“明天家长会,你记得去。” 宋凛皱眉:“前阵子不是刚开完,怎么又开?你们一学期开几次?” 宋以欣大约也是猜到这话忽悠不过去,只得老实交代:“今天逃课被老师赶出来了,老师喊你明天去学校。” 宋凛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好像成了汽油,而宋以欣则拿了一个火把,正熊熊点燃。他一张一张翻着女儿递过来的试卷,一堆都是三十几分四十分,宋凛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你在学校里到底都干了什么?我给你交那么贵的学费住宿费,你只学会了和我顶嘴?!” 宋凛拔高的嗓音一下子把宋以欣的情绪激到了,她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和他顶撞:“你管我了吗?你就会骂我,你还砸坏了我的手机。你从我出生到现在抱过我几次?你有一天把我当你的女儿吗?除了钱,你给过我什么?” “你看看你的样子?”宋凛越想越生气,扯了扯女儿绿油油的头发:“宋以欣,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早就被人打死了!” 宋以欣伤心地大吼:“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想是你的女儿!” 宋以欣的歇斯底里让宋凛陷入极度的沉默,他刷刷撕了那些碍眼的试卷,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最后冷冷地说:“我送你去学雅思,你给我滚去英国读书。” 宋以欣怎么也想不到她这么大闹了一通,不仅没有得到宋凛的关心,反而让宋凛下了要把她送出国的决心。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能多倔强,一听要把她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跑回房间,拿家里的电话给她mama打电话。 十一位数字宋以欣早已经烂熟于心,她总是在拨,虽然这个号码十次有八次都不接。 电话好不容易接通,刚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声“喂”,宋以欣就已经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妈——你回来吧!我爸有别的女人了,他不要我了,他要把我送到英国去!妈,求你了,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