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自己的手就握在她的手里,他痛得忍不住发颤的时候,触到她的手心,软软细细的触感,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她脸上的东西洗掉了之后真是好看了很多,林启渊看着她忙前忙后地倒水倒药,屋子里蜡烛只点了一盏,并不是很亮,更显得她温柔似水,林启渊心中十分受用,淡淡开口:“母亲有没有说起你的事?” 第二十九章 徐越听到他这样关心自己,心下动容,便把自己带着剑来林府,然后之后种种的事情都说了给他听,一五一十地说完,徐越带着恳求的语气:“我们徐家实在受了林家许多恩惠,我也不知老太太此后会如何安排……” 林启渊盯着她看,他心里清楚这以后的事情说不定还有许多牵扯,但如果徐越肯的话,他自是愿意留她,于是便对她说:“你既已是我房里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将来,就一直待在我房里。” 徐越呆呆的,没有说话。林启渊继续说道:“我不会亏待你,当然如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不知为何,徐越忽然发了痴,她忽然问道:“那将来,若是别人亏待我呢?” 林启渊看着她的眼睛,答道:“人来到这世上,都会遇见许多亏待,你若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来找我。” 这,应该已经是他给过女人的最大承诺了。世上变数太多,林启渊的心中从未有过爱情,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王远容,林启渊也只是说,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现下,他说不清自己是何种情绪,只是觉得也许这样做才是对的。 徐越笑笑:“多谢您,只是,我还是希望可以跟我爹娘回到坝头村,过从前的日子。您说,可以吗?” 林启渊有些失落,但还是答道:“当然可以,我会跟母亲说。” 停了一停,林启渊又盯着她的脚问:“脚上的伤好了吗?” 徐越低低答道:“已经好了许多。”说完,两人彼此默默无声。 第二日,孟氏来见林启渊,见他醒来,好了许多,忍不住夸赞了徐越,徐越只笑笑,等了半晌,终于听见林启渊跟孟氏提起自己。 “母亲,我此次回府,怕是要一直待下去了,徐越也不必再呆在我身边伺候我,不如就让他们一家回去吧。” 孟氏看着徐越,却悠悠说道:“我知道你嫌弃她身份低微,但是我已经问了如辙,这个丫头在你生病的时候伺候得不错,我看不如就把她纳进你房里好了,你偶尔还是用得着的。你要是喜欢那漂亮的家世好的,另娶就是了。反正是妾,不在乎几个,你的正妻是远容,这个你记住就好。” 这个世界,妾就是很便宜的东西。难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就是一个便宜的妾室令人差遣么?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幸被变卖了,那自己的爹娘还怎么在林府呆下去?徐越微微抬起头,看向林启渊。 林启渊感受到她的眼神,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偏过头去,对着孟氏说:“母亲执意如此儿子无话可说,那就把徐越纳进我房里,儿子也会好生对她。” 徐越心下如敲鼓一般,若说林启渊是真心喜欢上了自己,那简直是扯淡!原本指望他大发善心,却没想到,他也是一个视女人为玩物的东西! 孟氏听到林启渊这样说,有些责怪地道:“你是何等的人物,她又是什么人,怎么轮得到你好生对她,把她纳进来是为了服侍你的,若是她做的不好,让你和远容不满意,你们只管发落了出去。” 徐越握着自己的手心,只觉得愤怒。 等到孟氏一走,林启渊说了半晌的话又觉得很累,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躺下,却见徐越仍旧跪在下方,他不由得心里有些不悦,冷声问道:“你起来。” 徐越哀求道:“求大少爷……” 话到喉咙处,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当初来到林府的时候就是决意无论如何都要救自己爹的,就算变卖了自己,也绝不后悔,如今,正是她要还债的时候。 徐越一抬头,正看见林启渊一双眸子冷得让人发颤,徐越眼神凄楚,强自镇定下来:“我们徐家既受了林家恩惠,若说来日偿还,确也不知何年何月方能还得起,大少爷既瞧得起我,日后我也必定好生伺候大少爷,只是……” 这样的境地,她还有条件,不过,只要她肯留下来,有条件便有条件吧。林启渊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徐越,身子瘦弱,窝成小小一团,他一抬手,温声道:“你过来我身边说。” 徐越看看他,恍然无措,原来马青口中善良仁义有勇有谋的大将军,也不过是个有着好家世好身份可以随意差遣女人的男人。 她站起身来,脚踝处有些痛,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林启渊的床榻之下,她正欲跪下求他,林启渊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床边上坐着。 “你不必再说,我知道你要说何事。你怕我保全不了你爹娘和meimei,意欲求我准许他们回家去?” 徐越点点头:“我留下照顾您,我爹娘和meimei还是回去得好,望大少爷恩准。” 林启渊淡淡说道:“我不愿意将来你思念家人的时候怪我。” 徐越咬着唇,这人欺人太甚。然而林启渊话锋一转:“我会着人安排,给你爹娘和meimei在城中买一处院子,以你的名义开个粮店,由你爹娘打理,你若是想他们了,便派人把他们接到府里,我会跟母亲说好,不准为难你们。你觉得如何?” 林启渊胸有成竹,这样的恩惠,给这样的女子,她一定会感恩戴德,然而徐越只是没有情绪地低头向他道谢:“多谢大少爷。” “你不满意?”林启渊觉得奇怪,外加一点生气,他甚少为一个女人cao心这么多。 徐越撑起一个笑:“能这样安排,已经是很好的了。多谢大少爷。” 林启渊见她笑了,才作罢,伸手去揉她的脚踝:“脚上还疼罢?我不该把你扔到地上,不知道你们女孩儿家的身子是这般柔弱。” 他的大手捻到她细细的脚踝上,又把裤脚卷起来,露出一截细腻白润的小腿,林启渊愣了愣,道:“每日里记得换药,早些好起来。” 徐越低低答道:“是。” 徐壮从城外拉菜回来后,听说徐越已经跟着大少爷到了府里,心里一下子吊了起来,不停地问周彩凤:“闺女可曾受了什么欺负?有没有与你说起?” 周彩凤笑着答:“一切都好,她回来时也只是匆匆跟我说了几句话,毕竟如今她是大少爷的人了。” 徐壮抽着烟斗,叹口气:“只怪我这辈子没有出息,若不是我的病,她又何至于到大少爷的房里去,现如今身份不明不白,定要受人指指点点!就算以后做了妾,也少不了受气!彩凤,若不是我这辈子这般潦倒,松子和月也不必都是这样的遭遇啊。” 他自从大病一场后脾气好了很多,可却整日里埋怨自己,周彩凤渐渐地听得不耐烦。 “咱们的日子是越过越好,这全是月的功劳,我就信她能照顾好自己,也不会是个吃苦的!” 这话一落,没想到几日后徐越当真送来了好消息,说是大少爷要纳她为妾,并给徐家爹娘买了一处院子以及一个,随时可以搬进去。徐壮担忧地问:“大少爷何时娶正妻?可有了人选?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越听到这话,想起王远容,而后安慰爹娘道:“诸事大少爷自会安排妥当,他对我是不错的,爹娘你们尽管放心。” 周彩凤听到这话,笑吟吟地说:“我就知道,我的闺女是个惹人疼的,前儿个我就听大少爷房里的小丫头说了,大少爷还亲自给你换脚上的药,这不是真的心疼吗?虽说是妾,娘也放心了。人这一辈子,在哪都是过活,既是当下一切平顺,那就好好地过吧。” 徐越也点点头:“能到如今,已经是我们的福气。” 徐越在爹娘的屋子里跟着meimei睡了几夜,白天的时候去林启渊的房里伺候他。林启渊渐渐能够站起来走动,白天大多在看书,有时候要徐越帮着研磨写几幅字。 林启渊的字不错,平日里也极其安静,甚少说话,只是偶尔瞥徐越几眼,徐越渐渐也看得懂,他是要她扶着走动或者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