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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杜家长不在家,她自己打开炉灶,准备烧火做饭。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去医院了,只知道打他电话,他也没有接。

    宋随意怎么都没有想到吧,在她到花家公司面试的时候,杜玉清一直用视频直播画面,观看了她在花家公司里的历程。这些画面不用说都知道,是徐朗枫发给他的。

    在她面试完以后,徐朗枫和杜玉清通了电话:“我要上去给姥姥汇报。姥姥在上面应该也看了她的入职测试。”

    “你怎么想?”杜玉清的声音问。

    “要我说实话吗?”

    “你说吧。”

    “感觉有点奇怪和矛盾。前面那段回答还好,答出来时,让我都大吃一惊。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眼看穿这玻璃屋的特殊玄机的。后面那段,像她朋友笑的那样,有些儿奇思幻想,过度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过,她曾经拿花成功破除了病人的心病。”

    “真的?哪怕是真的,并不奇怪。不然,去探望病人的话,为什么提倡送花。送花总是能让人心情变的美好起来。”

    “不,不是普通的探病送花,我说的是用花给人治病。你可以去问问秦臻。他原先的心脏情况,是连出院来参加颁奖典礼的机会都没有的,但是,因为她送过去的两朵睡莲,让秦臻的病情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转,我们也才敢让秦臻出来参加宴会。”

    “这么奇妙?”徐朗枫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你们自己讨论吧。”杜玉清冷冷清清的口气,貌似不想插手太多。

    徐朗枫想起了什么,道:“我想要她的血。”

    “不能。”

    “头发都不能吗?”

    “不能。”

    “喂!”徐朗枫听着有些气了,“你不要忘了,我要拿到这些东西并不难。”

    “但是涉及法律和道德层面上的问题不是吗?而且,你要她的这些东西做什么?”

    “这要问你了!是你把她带到我和我姥姥面前的!你是想让我们视而不见?”

    徐朗枫很生气地说到这儿时,旁边忽然插入了一个老人家的声音:“和谁说话呢?杜家的那个仙人?”

    “是。”徐朗枫答。

    “这小子的脾气你到现在都不懂吗?”花老太太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花仙子后代的气势无疑和杜仙人有的一拼,“他那人,从来只会让别人求他,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求别人的。让他自个儿去吧。”

    花家的电话就此挂断了。

    虽然,明知道和那个老太太,以及花家人纠缠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早有预料,但是,杜玉清的脸上蒙了一层阴影。

    实际上此刻他站在秦臻的病房里。

    秦臻回来医院后,一直拿起笔纸照着宋随意送他的两朵睡莲画起了画。他心情如今更加畅快了,因为隔壁那位扰人的副市长终于搬走了。那位叽叽喳喳的宋记者终于也没有再来。

    回头看杜玉清气氛沉闷,秦臻问:“怎么了?”

    由于宋随意帮了自己,秦臻也是很想报恩的。

    杜玉清说:“可以告诉我有关花家的情况吧。”

    只听他这个问题问到了重点,秦臻无可奈何地耸着肩头说:“是,外面一直认为花家相当神秘,所以,不要以为秦家和花家是世交,就能比他人多了解花家。”

    “你都不能吗?”对此杜玉清深感意外。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和徐医生的交情可以说也算不浅,两人算惺惺相惜的同行,对不对?话也说得来。”

    “是,但是,终究只是同行的朋友,学术交流比较多,对各自的私生活不会交流太多。”

    “对,可你绝对想不到的是,连他父亲,因为和花家一点骨血关系都没有的缘故,对花家的了解基本是只限于自己老婆和儿子。”

    杜玉清愣了下:“连自己家亲戚都——”

    “是。不是说是花仙子的后代吗?多少神秘的问题,简直是迷雾重重。”秦臻继续说,“外界现在对花家的了解,只知道花家老太太,以及花家的大女儿,为现在花家集团的总经理。因为这两人由于工作的关系需要经常对外露面,所以被媒体和大众所知。但是,花家究竟有多少个女儿,没有人知道。”

    “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我不知道。徐朗枫的母亲,因为是徐朗枫的母亲,所以我们才知道。但是,徐朗枫从来没有对我透露过花家的信息。徐朗枫的母亲也没有,严守花家自己人的秘密。”

    这个花家够奇怪的,为什么连自己家有多少个女儿都不想向外公布,是为了尽可能保护自己家人的隐私吗?

    对此,秦臻有自己的理解:“杜医生可能不知道,花家公司虽然说做产品,但是,实际上更多的是做专利,做的是专利卖给他人的生意。这样一来,许多和花家合作的公司,不得不被迫接受花家的专利霸道条款。”

    “你这话意思是?”杜玉清眯起眼。

    “花家拥有专利的所有权利,这本来无可厚非,毕竟专利技术本来就属于花家的。但是花家可以任性到随时收回自己的专利权利。比如我们秦家和花家合作的项目,如果花家老太太一个心情不舒畅,把这个专利收回去了,我们的产品不能上市对外销售,这个产品可就废了。损失可谓惨痛。”

    “不是都订有合同吗?”

    “花家宁愿钱少收点,都必须握有专利的所有权。所以专利转让合同,是最长三个月一订合同,需要再续约。”

    没有做过生意的杜玉清,自然不懂生意的道道,但是现在听秦臻这么一说,言外之意已经相当明显。这等于说是,花家用专利绑架的伎俩cao控了多家公司。

    “花家不怕人家不和它合作。”秦臻说到这里脸色严肃到了极致,“这才是它的最可怕之处。别人想找花家的敌手,想找花家的替代品都找不到。况且花家的品牌,已经深入人心,尤其是深受贵族圈子的信赖,其它敌手想打进花家这个圈子基本没戏。”

    杜玉清稍微转念,问:“你们每年向花家交了不少讨好费吧?”

    秦臻听到他这话就笑了:“那倒是没有。花家可以赚取更多的利润空间都不赚,我们送钱有什么用。”

    不接受贿赂的花家,这样听又挺正派的。

    可是秦臻的忧愁完全没有解开:“老太太年纪大了,虽然说下一代有继承人,但是再下一代呢?迟迟没有出现。为什么现在大家如此关注这个问题,正因为很担心再下一代的继承人掉链子了。毕竟花家的影响力太大,会引发很多产业链的震动。”

    ☆、要的是花家不会给的

    杜玉清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屋里开着灯。

    现在没有到晚上,下午阳光正好,这屋的客厅下午朝阳,不会说没有光。

    不是想说这丫头不知道勤俭,只是单纯地觉得反常。

    进到屋里,果真见着那丫头坐在沙发里发呆,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对着电视,电视机却一片黑的。

    “随意。”

    叫了两声,她没有反应,直到他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视线,伸出手拿过她手里的遥控器。

    受惊的宋随意抬头看着他:“杜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电视怎么了?”他拿的遥控器对准电视机按下,开了。

    电视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她这人。

    宋随意别过脸,心口哪儿堵堵的。她不习惯和亲近的人吵架。像上次和他吵的时候,她心里也是难受的要死。

    现在和柳晴各执一词,她这个心头别扭。

    “怎么了?”杜玉清问。

    宋随意不说话,扁着嘴巴。

    不理她了,他转身走去厨房找点吃的。中午他没有在医院吃饭,想着回来再吃。

    宋随意看着他走去厨房,才想了起来,跳起来说:“我煮了面条。”

    他看见了,揭开炉火上的锅盖,里面黑呼呼的一片,煮糊煮焦了。

    怪不好意思的,宋随意走过去抢他手里的锅:“我来刷。”

    “叫外卖吧。”来不及做饭了,倒不是因为他自己饿,他怕她饿到。她现在正养身体的时候,胃被饿到的话,下次怎么再好起来。

    “没事的,我吃了的。”宋随意说,“我给你下面条,很快。杜大哥你先坐坐。”

    杜玉清没有说话,找着手机上的电话。基本上,他从不叫外卖,在医院吃的饭堂,在家里吃的自己做的饭。在他作为医生的观念里,外卖向来不卫生。

    他只能找经常叫外卖的那个人问问外卖电话。

    打去了大哥杜博芮,只因为几家人住的都比较近,应该知道这附近哪儿外卖好。

    杜博芮在家里陪自己闺女杜艺雯小朋友学习,接到弟弟要外卖的电话有些吃惊:“你居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叫过外卖吗?”

    “没有。”杜玉清斩钉截铁。

    杜博芮呵,哭笑不得:“你既然都不喜欢外卖为什么想到了叫外卖。”

    “来不及做饭。”

    杜博芮有些听懂了,他这是为了谁叫的外卖,笑道:“知道你疼老婆。行了。记得那家烧鹅店吗?你说过味道还可以的那家。那家有外卖,你叫它斩半只烧鹅,加两个盒饭,要点清汤,烫点儿青菜,送过去你们那边应该挺快的。十来分钟吧。他们家用摩托车送的,超快。”

    “不然你帮我叫吧,我记不住这么多。”别看杜仙人是学霸,记忆力很好,但是人脑的容量是有限的,对于这些琐事他还真记不清楚,只知道杜博芮那边几句话下来直接可以把他绕晕。

    杜博芮大好人地答着:“好好好,我帮你叫。”说着,让自己女儿去拿电话机打外卖的电话。

    杜玉清顺便问候了句:“雯雯近来怎么样?”

    “还没有告诉她。但是现在小孩子都很聪明,她应该察觉到了。”杜博芮的声音微沉。

    “不高兴吗?”

    “没有,她没有不高兴。”

    “想她mama?”

    “也没有这样说。”

    杜玉清道:“找个心理专家看看吧。”

    “我看她情绪挺稳定的。”

    “情绪太稳定反而是不对的表现。”

    杜博芮沉默,或许在考虑杜玉清的建议。

    宋随意一边刷锅,一边听他们兄弟俩的对话,现在如果没有听见,她都忘了他家里近期发生这么大的事儿。

    心里为此有些惺惺然的。

    杜博芮那边给他打了叫外卖的电话,说了会给他们加急,要他们记得给送外卖的开门,接着挂了。

    杜玉清回头,对着刷锅的宋丫头说:“不用煮了,都叫了。”

    “嗯。”宋随意很不好意思。做老婆,连这点在家里做饭的事都做不好,她觉得满愧疚的。

    眼看他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拉了张椅子坐下,等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