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你这奴才怎的这么不讲道理，我们夫人可是一品诰命夫人，也是你能阻拦的么？”玉嬷嬷一句话就朝着贵伯喊道。 贵伯笑得淡定：”老奴是仆人，嬷嬷难道就不是么？还是说我一个王府的管家需要嬷嬷来指手画脚？” “玉嬷嬷心直口快，绝不是这个意思。”秦柳氏暗中瞪了玉嬷嬷一眼将她推到一边，十分抱歉的回道。 “主人的确不在家，老奴就不留夫人了，夫人请回吧。”贵伯也不再做停留，转身就要进门。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马车的哒哒声，贵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又转回了头，果然是王爷的马车。他也没管秦柳氏，亲自上前，将马车里的给搀了下来。 “贵伯，这是怎么回事？”凤凌天见府门口还有一辆马车，门口还站着两个妇人，朝贵伯问道。 贵伯小声的讲事情讲给了他。 凤凌天的目光只瞅了一眼就收了回来，就好像没有见到那两人一样，带着贵伯直直的要进府。 “王爷，不知可否方便让臣妇见素素一面？”秦柳氏见凤凌天从马车上下来，心中也明白过来，刚才凤凌天的确是不在府中。 “丞相不是同王妃断绝父女关系了么？夫人如今过来难不成是瞒着秦丞相的？”凤凌天故意的问道。 “这……”秦柳氏显然没想到凤凌天会这样问，她顿了顿，思绪回过来，回道：“王爷，血浓于水，相爷听说素素受伤了，这才打发臣妇过来看望，望王爷开恩，让臣妇见素素一面。” “本王怎么不知道王妃受伤了？”凤凌天呵呵笑了一声，目光冰冷的从秦柳氏身上扫过，惊得秦柳氏竟然后退了一步。 “本王还有事，夫人无事早些回去吧。”说罢，再也不理秦柳氏，王府的大门也关了上来。 看着又紧紧关上的大门，玉嬷嬷拉住秦柳氏的胳膊道：“夫人，我看这王爷不好招惹。” “这天下，有几个人敢招惹他？”秦柳氏悠悠的来了一句。 “那我们怎么办？”玉嬷嬷想，这老爷交代的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 “问题不出在我们，老爷不会怪罪我们的。”秦柳氏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王府里， 凤凌天边走边朝贵伯吩咐道：“以后若是再来，直接不见。” “是，只是王爷，丞相府如今又热络起来，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以前三四年都不见他们来一趟，如今短短的几天内就来了两趟，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 ”走着瞧吧。“凤凌天冷哼了一声，话锋一转，转而问道：”王妃今天情况如何？“ “今天中午有小主子陪着，吃了一大碗饭，下午一直在休息。”贵伯说得很细，差点就要将秦素今天吃了什么菜，喝了什么汤也说出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挥退贵伯，凤凌天走向墨枫居的脚步明显加快了。 “娘亲，你还好么？我把贵爷爷叫进来好不好？”凤凌天走到寝室外面，就听见里面小家伙儿软糯的声音。 “不用，娘亲一个人就好。”秦素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要弯腰穿鞋，却扯动了腰间的伤口。小宝观察的极细，见秦素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一下子扑到了秦素的腿上，小小的身子弯下，要去够秦素的鞋子。 那么小小的一团撅着小屁股弯腰将秦素的鞋子拖了过来，秦素只听到小家伙闷闷的声音传来：“宝宝给娘亲穿鞋子。” 一只大手在小宝动作之前将小宝抱了起来，秦素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小家伙的身上，直到小宝被凤凌天抱到怀里，秦素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走了进来。 “你要去哪里？”凤凌天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小宝蜷缩在他的怀里，都能感受到凤凌天起伏的情绪。 “爹爹，娘亲认床，想回去和小宝一起睡。”小宝胖胖的小胳膊环住凤凌天的，歪着头，声音软软的道。 “你要回去？”凤凌天的黑眸紧紧的攫住那抹素淡的身影，视线中，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不许，你现在身上有伤，等你伤口好了，我就放你回去。”凤凌天直接拒绝。可他怀里的小家伙却不同意了，扭着胖胖的小身子道：“爹爹，娘亲陪你睡，那小宝怎么办？”说着，他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不满的朝凤凌天道。 “你也在这里睡。”凤凌天眉头一皱，想了想回道。 “真的么？”小宝一听，声音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只要跟娘亲在一起，他就不认床的。 “十七那边怎么样了？情况还好么？”秦素见父子俩达成了统一，伸出的脚也收了回去。见她这样动作，凤凌天抱着小宝在床边坐下，将被子又盖到了秦素的身上。 “她没事了。过几天就能下地了。”凤凌天睁眼说白话道，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去看过十七，可他那严肃的神情，根本就没让秦素生疑。 “爹爹，小宝也要下去。”小宝拍了怕凤凌天的背，凤凌天的手一松，他就从凤凌天的身上爬了下来，滚到秦素的身边，脱了鞋子，又钻到了秦素的怀里。 秦素不想面对凤凌天，就抱着小宝闭了眼睛。 母子俩抱在一起，小家伙的脸上还带着满足的微笑，看着这一幕，凤凌天心里竟有些微微的吃味。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心里又是一阵无言。 …… 丞相府。 “老爷，妾身今日并没有进了那秦王府。”秦松的书房里，秦柳氏将今天下午发生在秦王府的事情同秦丞相说了说。 秦丞相笑道：“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乍然如此，凤凌天定然不会让你相见。” “那老爷为何还让我去呢？”秦柳氏坐在榻子边，素手轻轻的倒弄着香炉里的檀香。 “让你去自然有让你去的道理。”秦松笑着回道，脸上是一副老狐狸的狡诈模样，看他那副样子，秦柳氏心中很是明白，他定然又在心中打什么主意。 秦柳氏疑惑的问道：“老爷，妾身不明白，你为何要将素素接回来？” “夫人，欢送世子那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秦松的言语转到了那晚晚宴之上，那么著名的事情，凤凌天为了那女子差点杀了皇上的贴身大太监，京城里这件事早就传开了，秦柳氏自然是知道的。 “妾身知道。”秦柳氏点头。 “那你觉得，凤凌天对素素有没有上心？”秦松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于大众面前表露出自己对一个女人的在乎，这是凤凌天走得最差的一步棋。” “老爷的意思是用素素来拿捏王爷？”秦柳氏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仍旧是维持着一脸的微笑，看起来得体而又温婉。 “夫人看事依旧如此剔透，只是，咱们哪里是拿捏，分明是母亲思念在外的孙女，想要在年前接素素回来住几天。”这话听在秦柳氏的心里有几分冷飕飕的味道，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只是笑着迎合了几句。 “可是老爷，王爷不放人，咱们又该如何？”秦柳氏转而一想，秦松如今被禁足，根本出不去，想来这周旋的事情怕是又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了。 果然，下一秒，纤细的腰被秦松揽进怀里，秦松的笑声顿时响起在耳边，心神一分的时候，他已经将她领口的扣子给解了开来，耳边传来他的炙热的呼吸，秦松诱惑的笑声也响了起来：“夫人，这就看泥的了。为夫出不了府，进宫的事情就看你了。” 第二日一大早，玉嬷嬷带着丫鬟进来侍候，秦柳氏满面春光的从床上起身，玉嬷嬷赶紧上前，一张老脸笑得满是褶子，她恭恭敬敬的朝秦柳氏道喜:“夫人，老奴看，相爷最喜欢的还是您呢，那些该死的小妖精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玉嬷嬷这是说些什么话？你可该好好的管管你的嘴，莫再为这张嘴惹了是非。”玉嬷嬷办事很是利落，偏生这嘴巴没有好好教养，秦柳氏目光凉凉的瞧了一眼，叮嘱了一句。 “是，是。夫人，你今日还要穿这件蓝色的绣花袄子，还是换一件？”玉嬷嬷赶紧转换话题，不想让秦柳氏再继续的说下去。 秦柳氏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回道：“换件庄重的，我要进宫。” “夫人要进宫？”玉嬷嬷对此大吃一惊，这么多年，除了奉旨进宫，哪里瞧见秦柳氏单独进宫过。只是，谁不向往那宫中，若是跟着去了，玉嬷嬷回来以后也有能够炫耀的了。 “你动作快些，别耽误了。”秦柳氏一边叮嘱丫鬟挽歌庄重些的发髻，一边朝玉嬷嬷催促道。 半个时辰后，主仆两人已经到了皇宫之中，秦柳氏跟着太监很是有礼的朝前走，而玉嬷嬷则是左看看右看看，目光中露出明显的歆羡之色。 “夫人在此稍候，我去通报徐总管。”小太监交代了一句，就朝前面的屋子走去。 “嬷嬷，收敛些。”秦柳氏转头看了眼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的玉嬷嬷一句。 “夫人，老奴知道了。”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玉嬷嬷仍旧是收不回视线。 秦柳氏看着她如此模样，嘴角划过冷冷的弧度，不再言语。 小太监不一会儿就回来说道：“夫人，请跟我来。” 徐秀没想到，这位丞相夫人有一天会找到这里来，见到秦柳氏，他也没有表现的多么热切，虽说对方是丞相夫人，可如今也算是落魄之人。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朝秦柳氏道：“不知夫人进宫所为何事？” “公公，我进宫实为求皇上一道圣旨。这临近年关，我母亲听闻素素受了伤，想要接她回相府住几天，奈何秦王府那边一直没有回应，所以才求到了这宫里来。”秦柳氏一点也不遮掩，直接将实话同徐秀说道。徐秀一听，心中一个咯噔，问道：“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接秦王妃回相府？” “是的。”秦柳氏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果然，徐秀下一秒就起了身，叮嘱了秦柳氏几句，这才亲自去跑了一趟御书房。 御书房， “你说什么？”凤凌天正在批阅奏折，听见徐秀那样回道，不禁又问了一遍。 “回皇上，秦夫人想要求一道圣旨，接秦王妃回丞相府住几天，说是老夫人想念孙女了。”徐秀将原话告诉了凤衍。 “哦，找秦素回去啊？”凤衍原本还想回绝，他可没工夫见一个女人，此时听到徐秀这样说，倒是来了兴趣，是关于秦素么？ “是。”徐秀对于皇帝的心思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只是他并不敢表现出来。 “你怎么想的？”凤衍很是突然的来了一句。 徐秀一惊，膝盖一软，立即跪了下去。 凤衍的目光依旧注视在奏折上面，仿佛没有看到徐秀已经跪了下去，他又嗯了一声，声音中已经有几分不耐。 “老奴认为，秦相用心不妥。”徐秀对于凤衍根本不敢隐瞒，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好一个用心不妥，与其说用心不妥，不如说居心不良，不过，朕喜欢他居心不良。传我口谕，就说朕准了。”凤凌天的语气从阴测测瞬间变成了心情大好，惊得徐秀后背起了一身的汗珠。 “是。”徐秀抹了一把身上的汗，弯着腰退了下去。 徐秀走出好远，这才大口的喘着气，又加快脚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秦柳氏。 “皇上果真答应了么？”秦柳氏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样顺利，心中对于昨晚秦松说的话也不禁多了几分相信，果然，她进宫说明情况，皇上就会答应。 “是的，老奴现在就可以陪夫人去传这个口谕。”徐秀肯定的回道。 “那就多谢公公了。”有了徐秀，秦柳氏觉得这次的希望更大了。 …… 于是，几人一行出了宫直接到了秦王府。 那守门的侍卫见又是昨日来的那位夫人，于是按照贵伯叮嘱的回道：“王爷不在。” “你进去通告一下，就说宫里徐秀来传皇上口谕。”徐秀上前，朝那侍卫回道。 那侍卫见徐秀一个太监，且说要传皇上口谕，所以几乎没有怎么犹豫的就进府禀报去了。 贵伯正在打理账目，听说外面来了要传皇上口谕的太监，心中已经了然是谁，于是不慌不忙的朝门外走去。 “徐公公，您怎么来了？”贵伯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老奴是奉命来传圣上的口谕，你让王爷接旨吧。”徐秀昂着头朝贵伯回道。 “王爷这两天一直在八爷那边呆着，您来的不巧，他不在府上。”贵伯一脸认真的回道。 “哦？那王妃呢？让王妃接旨也行？”徐秀心中冷哼了一声，跟我耍把戏？ “不巧，王妃也不在。”贵伯摇头，今日一早王爷就带着王妃去了八爷那里，说是中午才回。“ “夫人，不如咱们就等到中午？”徐秀朝身边的秦柳氏看去。 秦柳氏很是平和的点了点头，倒是身后的玉嬷嬷有些不耐的瞪了贵伯一眼。 贵伯很是淡定的笑着回道：“既然如此，两位就进来等着吧。免得有人见了，说我们秦王府招待不周。“ “你！”徐秀以为贵伯会就此罢休，没成想贵伯却是一脸你们进门等的模样，这口谕不能不传，可明摆着王爷没空，徐秀气急的道：“你们王爷真的不在？” “公公以为老奴骗你，不信你问问你身边的这位夫人，她昨日来的时候，王爷正巧也不在，还是要走的时候，碰到王爷坐着马车赶回来了。”贵伯看了眼秦柳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