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这倒不是多讲究，只是这习惯是上辈子就保留下来的，那时候可不仅仅是一盒擦脸油，很多的瓶瓶罐罐，一层层的擦到脸上，有往脸上贴的也有往眼上抹的，这在她看来十分平常，但是在众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善美，你这日子也太小资了，难怪皮肤那么好。”王珊说道。这话如果放在以前张善美一定没好果子吃，但是现在却是个夸奖人的话，国家都改革开放了，省城里也逐渐开放了很多，甚至还开了不伦不类的咖啡馆和西餐厅。 要说宿舍六个人中，单论五官张彤其实要更出色一些，尤其是那一身出尘的气质，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文学社才子的青眼了，但是如果真要说谁最漂亮，那绝对是张善美，俗话说得好一白遮百丑，更何况张善美本来就是个十足的大美人，佳人早已结婚生子尤其是嫁了个货真价实的弄明，当时不知道多少人扼腕不已。就算是现在仍旧有人给她写情书，表示不在意她的过去。 除了这两个人，另外四个也就是一般，因此都有些跃跃一试。张晓雪更是说明天一定要去买盒擦脸油回来。 张善美跟几个人调笑了几句，实在是没心情，放下帐子躺在床上。很快熄灯，几个人也逐渐安静了，突然孙晴晴说道：“张彤，你磨蹭什么呢，赶紧睡觉了，你不睡我还睡呢。” 张彤跟孙晴晴上下铺，孙晴晴住下铺，张彤上铺，孙晴晴一嗓子之后，果然都安静了。 ☆、第29章 艰难 刘志强见女儿终于睡熟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擦了擦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想起张善美的叮嘱又把擦脸油给孩子抹上，都忙完见孩子仍旧睡得熟这才松了口气。 “你还顾得上擦这劳什子，都是她那个妈作的。”刘大伯娘说道。刘志强到底是低估了女儿的战斗力，这丫头哭起来怎么哄都不行，一连哭了一个多小时嗓子都哭哑了，刘志强实在是没办法，这才把她抱到刘大伯娘这儿来了。 就算是在刘大伯娘这儿也不轻松，一家子人连哄带吓的总算是把孩子哄着了，就连刘大伯娘这常年干农活儿的都觉得有点儿受不住。 “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也不能让孩子总哭吧。”刘大伯娘伸手给刘晓婵盖了盖身上的薄毯子，叹了口气说道。 “这也就是第一天，估计明天就没事儿了。”刘志强说道，这话他说的也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刘晓婵刚才的闹腾劲儿他是亲眼见的。 “你当初要听我的老老实实的娶个村里丫头哪有这么多事儿，你算算这半年遭了多少钱。现在你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怎么顾得过来。”一遇到事儿刘大伯娘便忍不住老调重弹，不过到底是压低了嗓子怕吵醒孩子。 “你说这个干啥。”刘老倔见刘志强不说话，便瞪了老伴儿一眼说道。“要不让你大娘先带着孩子去城里待一段时间，总这么哭也不是事儿。” 刘晓婵别看年纪小，但是性格已经初见端倪，完全随了刘志强，倔的很，刚才嗓子都哭哑了仍旧不停止。 “这哪行，大娘这么多事儿，家里也离不开她。”刘志强一听刘大伯这么说连忙拒绝，刘志国家刚添了个闺女现在现在才几个月大，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刘志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来。要是真做了恐怕得被一个村子里的人捅脊梁骨了。 “那你想咋办？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刘老倔也十分愁，就算是张善美以后大学毕业了也不可能回柳树屯来，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分开，时间长了就算是再深的感情也得淡了。 刘志强的眉头皱的紧紧地，说道：“我在想想吧。”然后就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了。 刘大伯娘还想说什么，却被刘大伯示意不要再说了，这孩子倔现在心里不定怎么难呢，就别给他添堵了。 “今天晚上就睡这儿吧，志英的屋儿空着，你带着晓晓去睡，要不然今天晚上万一再闹起来你也哄不住。”刘大伯娘叹了口气说道。刘志英去年参加高考凭着一股子狠劲儿到真考上了，虽然和张善美不能比只是个中专，但是也算是光耀了刘家的门楣，当时通知书下来那会儿刘老倔都高兴的喝了个大醉。也正因为如此刘志英的屋子正好空着。 刘志强想想便点了点头，时间已经不早了，把刘晓婵抱进刘志英的屋儿，又给她盖好被子，刘大伯娘让刘志强也早点儿歇了吧，便回屋了。 也许是刚才哭闹的太累了，刘晓婵现在睡得格外熟，刘志强便那么靠在炕头的被子上发呆，现在这个受了诸多磨难的男人似乎又陷入了艰难的境地，摆在他面前的路不管是哪一条似乎都看不到出路。 他也会想，如果当初没让张善美考大学会是个什么样子，或者说如果根本没娶张善美呢，随后刘志强又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他其实是一个挺霸道的人，看上的东西不管费多大的劲儿也要弄到手，就算是再给刘志强一次选择的几乎他仍旧不会把人放走。 如果当时没让张善美考大学，不得不说刘志强对这个假设真的有那么一丝心动，留在柳树屯他能把他们娘俩照顾的好好的，他也就不用这么难了，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跟藤蔓一样，疯狂的在刘志强心里生根、发芽、生长，不过很快刘志强便给了自己一巴掌，他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当年他不过十一二岁就敢自己孤身一人去镇上卖高价粮的勇气呢。 是，现在的确很难，但是再难也难不过那会儿，没道理那会儿都挺过来了，现在就过不去了。不就是省城，还真没她刘志强不敢去的地方。 一想通压在刘志强心口半年的心事总算是了了。现在他开始想自己去省城能干啥，自己到还有点儿积蓄，但是去了省城什么都得花钱，村里的工分肯定是分不到了，或许他该找个临时工干干，但是如果是在县城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省城还真不好说。 这么一想就远了，中间刘晓婵尿了两次又吃了两次麦乳精，刘志强把人哄睡，又继续想，不知不觉之间天都亮了。 虽然一夜没睡，但是刘志强的精神还不错。 刘大伯娘见刘志强起了便说道：“起啦，你大伯去地里了，你快去洗洗，一会儿吃饭了。”地里的庄稼就是刘老倔的命根子，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去转一圈，要不然连早饭都吃不安生，这么些年刘大伯娘早就见怪不怪了。 “一会儿你就把晓晓放我这儿，该干啥干啥去，别担心，小孩子哭哭也就没事儿了。”刘大伯娘说道。 刘志强应了，不过还没等他们吃完饭，崔凤兰母女就到了。她不敢进刘家来，便先去了刘志强家，家里的钥匙刘志强早就给配了一把，等到刘志强抱着孩子回来换衣裳发现他们母女俩早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刘晓婵刚在刘大伯家又哭了一通，正缩在她爸肩膀上抽噎呢，崔凤兰见状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把孩子接过来说道：“哎呦，我们晓晓这是咋啦。” 崔凤兰整整带了刘晓婵一年，可以说比张善美还亲呢，毕竟张善美第一次当妈，有时候根本弄不了，很长一段时间刘晓婵睡觉都必须让崔凤兰抱着。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熟人，刘晓婵又哇哇的哭了起来。 崔凤兰照顾刘晓婵早已经十分顺手了，很快便哄得她不哭了，又给孩子换了衣服，洗脸涂擦脸油，知道刚才她什么都没吃，又赶紧让杜桃儿去蒸鸡蛋羹，等喂饱了刘晓婵又把她哄睡着了，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刘志强是真没想到平时毫无存在感的崔凤兰照顾起孩子来这么周到，似乎她一直以来就是个挺没脾气的人，不像大伯娘刀子嘴豆腐心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至于他小时候是怎么照顾他的，刘志强眼里的晦暗一闪而过，时间太久他早已经记不得了。 被刘志强这么盯着，崔凤兰又有几分手足无措，“这是善美教的，说是这时候虽然暖和了，到底是有风，涂一些擦脸油对孩子有好处。” 张善美一直就是个臭讲究，刘志强对这件事儿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过是几毛钱的东西，更何况对女儿是真的有好处，老三家的那个丫头一边一个红脸蛋，看着就邋遢，实在是连自家闺女一个指头都比不上，当然了，刘志强丝毫不承认这里面有自己的觉得所有孩子都比不上自家女儿的傻爸爸心里因素。 “也没啥，我就是，就是担心晓晓哭闹，这孩子脾气大。”崔凤兰顿了顿然后说道：“这不是听桃儿说了王家那孩子那回事儿，我也想着来问问。”后面这话说的到底没底气，声音跟蚊子嗡嗡似的。崔凤兰在刘志强面前一直就没底气提起家里的两个女儿。 “王旭那小子人不错，他爹娘也没啥意见，一会儿我让把王旭叫来你看看，抽空再跟高家两老见个面，要觉得还行就让他家找个媒人把亲先定了，年底就办事儿，俩人岁数也不小了。”刘志强知道她的心思便说道。其实这两年他也想开了，她这么个性子，就算当时留下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到底这是她亲娘，再加上杜桃儿又一直在眼皮子底下晃，杜家那边一团乱，她又是个扶不起来的，刘志强甚至都没跟崔凤兰说一声便把这事儿办了。 崔凤兰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她这大半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没结婚那会儿听家里的，后来跟刘志强她爹结了婚听丈夫的，丈夫没了再嫁一个继续听，现在又开始听儿子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那孩子，王家大哥大嫂人品都好，也不担心他们亏待了桃儿。”崔凤兰连忙解释道。尤其是听刘志强说王家人没意见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王家人不可能看重的是杜家，其实看重的还是刘志强这个亲哥，和张善美那个上大学的嫂子。 “行，就这么着吧，一会儿我就把人叫来。要是没事儿你就先在这儿待两天，晓晓我大娘哄不住。”刘志强说完，感觉有些别扭，“我去告诉我大娘一声。”说完便走了。 后面崔凤兰擦了擦眼睛，这孩子总算是原谅她了，要不然就那么个性子也不会说出求人的软话来。 ☆、第30章 媒人 刘志强出马很快王旭便上门了，对着崔凤兰更是殷勤备至，俨然一副毛脚女婿的样子，崔凤兰更是看着哪哪都好，被王旭哄得简直合不拢嘴。 王旭见崔凤兰满意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看上了杜桃儿了，杜桃儿长得漂亮性子又温柔，王旭一直就想找个漂亮媳妇儿，当时见到杜桃儿第一眼眼睛都拔不出来，后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志强哥这是撮合两人的意思更是心花怒放，一天到晚到刘家来献殷勤。不过事情也不是那么顺利，他爹娘才知道的时候不是那么满意，毕竟桃儿她娘名声不太好，杜家也没个好名声，后来不知道强子哥说了啥，他爹娘一反常态的同意了。现在只要崔凤兰这里没意见，年底他就能娶媳妇儿进门，真真是娶个媳妇儿好过年。 至于杜家，王旭摆摆手表示，他认得大舅哥可是强子哥，关那边啥事儿。大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如果敢闹，他的拳头可不是摆设，他王家也不是好惹的。 见到了王旭崔凤兰这悬了一晚上的心是彻底放下了，一直带着几分苦色的脸色也挂了几丝笑容，女儿的事情解决了，难免又开始惦记起儿子，“强子，要不还是我留在这儿带晓晓吧，你看你这一天忙到晚的，总让你大伯娘帮忙也不是个事儿。” 崔凤兰跟后面的丈夫也没什么感情，毕竟是后来的，再加上杜家人一直对他们母女三个不太好，本来是惦记女儿的婚事，现在婚事定了她又开始惦记起了儿子。 以前刘志强小的时候她不是不想儿子，但是就算是她偷偷的来了柳树屯，刘家人也不让她见，再加上刘志强也十分讨厌她，见到她就跟仇人一般，慢慢的她也不敢往刘志强跟前凑了，后来刘志强帮她教训过杜家人又让她过来照顾老婆孩子，崔凤兰才慢慢的敢在他面前说些话了。 其实在省城那半年如果不是惦记女儿可以说是她过得最轻松的日子，儿媳妇温柔和善，儿子偶尔也能给个笑脸，小孙女又可爱，真真是什么都不换。 刘志强昨天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城里闯荡一番，那么就绝对离不了崔凤兰帮着带孩子，听她这么说，便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着，是继续在杜家过，还是跟着我？”这是刘志强第一次问的这么明确。 崔凤兰见刘志强这么问下意识的双手攥紧，她当然是想跟着儿子过，但是杜家那边老头子起码还有十几二十年的活头，还有两个闺女。她怎么能跟着儿子过。 “如果你想跟着我过，以后生老病死我都养着你，不过这边儿我刘家的祖坟恐怕我大伯不同意你入，如果你不想跟着我过，你把晓晓抱这么大，以后我也给你粮食和养老钱。不过我现在真的难，要是有法子，我还想让你给我带晓晓几年，等善美毕业了再回杜家去。” 崔凤兰听儿子这么说，尤其是以后不能入刘家祖坟的时候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这时候的人们还十分讲究养老送终，如果她跟着儿子以后连埋的地方都没了，再看看旁边吓得缩成一团的闺女，崔凤兰那句想跟着你过得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杜家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再说从来没听过再嫁的能在丈夫还活着的情况下回到前夫家去的，到时候恐怕刘杜两家都成了笑话。崔凤兰几乎都要把指甲陷进手上的rou里面去了，最终还是说道：“我给你带几年孩子，就不拖累你了，粮食啥的你也不用给我，杜家那边总有我一口吃的。” 听了崔凤兰的话，刘志强也说不清自己自己是难过还是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行，我知道了。”便出去了。 晚上因为崔凤兰带着，刘晓婵睡觉比昨天要好多了，不过仍旧有些怏怏不乐，刘志强答应她这几天就带她去找mama，这才露出了点儿笑容，小丫头的眼睛十分漂亮，眼睛很大，一笑却是两个弯弯的月牙，十分惹人喜爱。 崔凤兰和杜桃儿在家看着孩子，刘志强出门去了王家，他决定这几天就送刘晓婵和崔凤兰回省城，因此要把杜桃儿的婚事彻底定死了，让崔凤兰安心。 刘志强也算是王家的熟客，见刘志强来了王旭连忙站起来说道：“强子哥来啦。” 因为还没结婚王旭现在跟着爹娘住在一起，不过王旭的房子已经盖好了，只等着他一结婚就搬进去。 刘志强来了，王家父母也挺高兴，说道：“强子，吃饭了不，没吃就吃点儿。”王家饭晚，现在才吃晚饭。 “不了，我刚吃完。”刘志强也不客气，小时候他们这一帮淘小子在谁家没祸害过。 “叔，婶儿我今儿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为了王旭那事儿。”刘志强说道。“今儿王旭我娘也见了，她也没意见，要是您这没意见是不是让两家认认门？” “强子，不是婶儿不信你，上次你可说了，给桃儿在镇上安排个活儿，我看那孩子也挺好的，就是有点儿单薄，咱们家家底也不厚，要是真下地赚工分”王婶这话说的明白，要是没这个活儿，她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王旭还真不知道有这事儿，听他娘这么说，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说道：“娘，你咋这么说，我，”还没表完决心，就被他爹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再说了，王旭因为小时候淘气没少挨揍，最怕他爹的鞋底子，就算是都该成家的人了他爹一瞪眼照旧害怕。 “婶儿，这你不用担心，我都联系好了，桃儿去镇上的鞋厂当临时工，一个月二十块钱，不过毕竟是临时的比不了正式职工的待遇，不过逢年过节也发rou蛋米面。镇上离咱村子近，骑自行车也不过半小时，挺方便。等五月份就能去上班。” 刘志强当时就知道王家父母并不是那么满意，便许诺给杜桃儿安排个活儿，别看就是个临时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镇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没工作呢，刘志强这次能帮杜桃儿找到这个工作可是赔上了一个大人情，当然这也是凑巧了鞋厂正好有个临时工不干了。 王家父母一听顿时乐开了花，一个月二十块钱可不少了，杜桃儿有这么一份儿工作一家子都跟着长脸，就算是名声上差些，人也不算特别让人满意，但是谁让自家儿子喜欢呢，也就顺了他的心思。 “强子还是你有本事，虚话大娘也不跟你说了，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桃儿嫁到咱们王家来也让她受不了委屈，先让他们认认门，等哪天你你娘有时间咱们两方碰碰头把他俩的婚事商量商量。”王婶说道。 王婶可不傻一口一个你的面子，你娘你妹子，俨然已经把刘志强当亲家了。 “行，婶儿痛快我也不说那些个虚的了，虽说桃儿跟我不是一个爹，毕竟是我妹子，以后咱就是一家人。我妹子那性子婶儿也是知道的，要我说以后您和我叔还是跟着他们两个过，以后有个啥事儿也好教教他们。”王旭是家里的老小，就跟个大孩子差不多，如果不是实在没合适的，刘志强本来也打算把杜桃儿订给他。 “强子，这话你说了算？”听刘志强这么说，就连王叔都不淡定了，以后老人跟着谁住就是让谁养老了，别的儿子虽然也给粮食给钱，但是到底出的少，几乎就没人愿意给老人养老的，因此怕小儿子不好说媳妇儿他们才决定以后跟大儿子住，大儿媳妇儿还好一阵不高兴，毕竟孙子孙女岁数也不小了，他们再过去这房子就有些紧巴巴的。 “我能做桃儿的主，只要王旭和叔婶儿没意见就行。”刘志强说道。 “好好好，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虽然老了，但是还能干个十几年以后还能给他们带带孩子。”王叔十分高兴，顿时觉得这门婚事不错。王婶也挺高兴，又跟刘志强说了说细节，想着尽快把王旭认门的事儿定下。 一直商量到九点多，刘志强才走了。等他走了，王婶儿才一拍大腿说道：“完了，上了这小子的当了，你想想他说桃儿那工作骑着车子就半小时，咱是不是还得给买辆自行车。” 这时候虽然流行买三大件儿但是村里面一般情况下还真不好买，光那票就比登天还难了，别说三件，一件儿都难，现在有辆自行车，简直就跟后世的奔驰宝马差不多。 “娘，你不是弄了张自行车票一直留着呢，装啥装。”王旭见他妈这么说，顿时便脱口道。 “臭小子，谁告诉你我有自行车票，一定是你说漏嘴了，强子心眼儿多的能把你卖着吃了，你这个没心眼的臭小子。”王婶被儿子揭了底哭笑不得的冲着儿子骂道 ☆、第31章 谈话 刘志强和崔凤兰商量了王旭这边认门的日子就定在周五，杜桃儿到王家认门的日子隔三天定在下周一，这两天都是好日子。这时候相亲都是统一的流程，先两边见面，如果有意两边便由两边长辈带着去玩儿一趟，顺便买些东西交换，认了门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办婚事大多是在腊月里，那时候生产队刚分了钱和粮食，也刚杀了猪，是一年到头最富裕的时候，除开这时候连酒席都摆不了，就算是有钱有票也买不到东西。好在这时候不像前几年抓的那么紧了，毕竟改革开放了不是。 商量好了，崔凤兰便回杜家去做准备了，杜桃儿毕竟姓杜，总不能在刘志强这里认门吧，刘志强和崔凤兰商量好了等两个人的认门的事儿完了就回省城去，到杜桃儿办婚事，张善美放假了也不用担心。 一切都安排妥当，刘志强便抱上孩子搭了往省城运菜的车往省城去了。柳树屯儿的地理位置好，去省师范的开车的话也不过两个小时，刘志强到的时候正正好才中午。 张善美他们学校刘志强不知道来过多少回了，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张善美他们宿舍门口，吃中午饭这个点儿张善美并不在，崔景正好看到母女两个，“强子啊，你怎么带着晓晓过来了。” 刘志强闻言苦笑一声，说道：“这孩子太拧了，整天哭着要mama，怕她哭出个啥事儿来，便带着她过来了。”小孩子不记事儿，不过几天不见她便认不得学校这里了，乖乖的缩在刘志强怀里，见他跟崔静说话怯怯的探出一个小脑袋来，雾蒙蒙的眼睛盯着崔景看。 “晓晓，来姨抱抱。”崔景孩子不在身边格外的喜欢小孩子，再加上刘晓婵漂亮又可爱一看到她眼睛都移不开了。她跟丈夫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想要个女儿，只不过现在这个条件根本不敢要，只等着熬过这段时间吧。 “善美应该是去食堂吃饭了，要不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叫她。”崔景接过刘晓婵，亲了两下说道。 “不了，我自己去找她吧。”刘志强说道。 张善美正跟几个舍友在一起吃饭呢，孙晴晴旁边还坐着他的男朋友，王聪虽然没有范大才子名气那么大，但是也是颇有文采，说话也喜欢引经据典。 刘志强抱着孩子进来，还真引了不少人的注目，但是大多人却还是低着头吃饭，这时候的大学生几乎都是下过乡的，能上大学实在是不易，很多人就算是吃饭也要拿本书来看。至于带着孩子过来的更是数见不鲜，有的人还带着孩子来上课呢，那是实在没办法孩子没人带。 大家都是好同志好同学，不需要用有色眼镜看待别人。不过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个别人是不是这么想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