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谈枭。” 她突然喊了声,很莫名的。 男人拇指按压她颅骨,“这么煽情做什么?” 乔予笙不接他的话,继续往下说,“你学过按摩吗?” “怎么这么问?”他当她要说什么。 “你手法cao作真熟练。”乔予笙捧住唇,半饷才将后话掷出来,“像学过大保健似的。” 男人眸子轻眯,大保健是什么歪邪的意思,只要是个男人都懂。 “怎么?”某只手,按着按着,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想我来个大保健服务么?” 呸! 乔予笙赶紧抓着他放在锁骨处的两只手,“我累呢。” 和这个色狼一起,完全不能愉快的聊天! 谈枭躺上床,让她脑袋枕在自己腿上,乔予笙倒也听话,什么反抗都没有。 “笙笙。”他食指拨开女人眼角的发丝,“我很喜欢我们现在这种日子。” 乔予笙笑容轻挽,唇角弧度极浅极浅,却显得那般楚楚动人。 她的长相,并无丝毫妖艳,近乎种薄荷般的清新纯净,有些人长得虽美,却仅仅只是美,而乔予笙,会让人看着都觉得舒服。 下月中旬,谈夫人专程为她而来,这个不曾谋面的婆婆,总归是令人有些担惊受怕,豪门贵妇,有哪一个看得起穷人家的媳妇?况且,谈枭和自己的婚姻还是私自做主,乔予笙的担忧不无道理,若真要拖到那个时候,不仅走不了,说不定日子不太好过。 她要想办法,尽快离开。 目前,这个才是重点。 翌日,乔予笙醒了个大早,谈枭手臂压在她胸前,温热的鼻息喷洒过来,挠得她颈部一阵酥痒。 谈枭睡觉有个习惯,总喜欢侧身抱着她,有时候一搂便是一整夜,她连翻个身都觉得困难。 紧闭的落地窗外,大雪一直在飘絮,柒婶拿着大扫帚,老早就开始铲雪。 乔予笙仰躺着,纹丝不动。 昨晚,谈枭母亲要来七号院的事,他没有同她说,乔予笙不知道他是怕自己过多顾虑,还是怕自己紧张,总之,这么重要的事,男人把它瞒下来了。 谈枭睡到十点才起,乔予笙陪他挨到那个点。 眼见两人下楼,柒婶忙把饭菜拿到微波炉热好。 窗外的白雪一层层飘落不停,乔予笙寻着视线往外看,昨晚还坚守在门口的那批人,这会儿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她心跳漏了半拍。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谈枭决定信任她了? 怕被男人察觉,她目光并未停留多久,很快移开。 柒婶把粥端上桌,乔予笙闻到阵清香,“皮蛋瘦rou粥。” “鼻子真灵。” 乔予笙露出笑容,走到柒婶身后将她肩膀搂住,“我最爱你做的这个。” “多吃点。”柒婶眉开眼笑,“厨房里还有呢。” 和乔予笙相处这么久,柒婶越看,越觉得她像自己女儿。 人有时候,某种感情聚集到一块,其实挺念旧,一想到自己要走,毫不矫情的说,乔予笙真还有点舍不得。 很多时候,柒婶给她的感觉,就像姥姥一样,亲切,让人觉得暖和。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管对与错,都会留下自己的执着,她是个普通人,自然不会例外。 这段婚姻,于她而来,一开始就是个错,她不愿将错就错。 080雪人儿 冬,朔风凛冽,割在脸上,更多时候像个刽子手。 一望无垠的白,胀得人眼睛都疼。 谈枭今日没去公司,他吃完早饭便上了楼,说是有几份文件要处理。 乔予笙呆在大厅看电视,眼睛盯着屏幕里放映的广告,她的心思却并不在上头。柒婶勤快,四处打扫卫生,乔予笙瞅眼她忙碌的背景,目光又转向了门口那扇窗。 她敢确定,那十多个人,真的已经不见了。 现在,她是自由身。 握着遥控器,乔予笙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五指间那种力度,连手背突兀的青筋都能看见。 许久,她视线移回,平静的放到电视屏中。 屋外的雪,似乎又妖娆几分。 谈枭办完最后一件公务,他取下防辐射眼镜,背脊朝后靠去,男人两指轻按鼻梁xue,闭目养了会儿神。 尔后,起身下楼。 柒婶正在拖地,谈枭鞋尖踩向大理石地板,在大厅内环视一圈不见乔予笙踪影,他冲柒婶侧影问道,“太太呢?” 柒婶弯下的腰直立起来,她望眼沙发,电视机还开着,“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呢。” 男人去厕所看了看,没人。 谈枭剑眉微蹙,柒婶望见他眸底划过袭戾气,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这回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出去?” 男人一个眼神狠狠丢去,柒婶吓得肩膀一缩。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谈枭折身,大步往门口迈开。 这些日子以来,她听话乖巧,浑身扎人的刺仿若被磨平一般,禁锢她这么久,他觉得,适时为她做些改变,更加能够缓解夫妻关系。 他撤走了人,放任她自由,给了彼此足够的信任。 难道…… 乔予笙真的,那么不值得去信吗? 解禁第一天就耐不住想逃了? 谈枭绷紧面部咬肌,茶色瞳仁烧灼着,攀起抹嗜血的味道。 他拉开大门,步伐飞快! 白雪飘落,被风蚀,渲染成一张硕大的网布,扣下来,把整座城都吞噬其中。 男人踩下石阶,脚跟带起后,一道道鞋印极深,他修长的身影朝前走,积雪在脚下传出阵挤压的咯吱声。 眼帘内,缱绻的花卉,轻盈划过,沾染在他有型的短发上,勾勒出一种唯美的视觉。 谈枭呼着热气,他敏锐的眼锋偏向周遭。 梅花树下,那道白色背影,便这样毫无征兆的闯入男人潭底。 乔予笙蹲在地上,手中不知做着什么动作,看上去,非常认真。 谈枭皱起的眉头展开,像是松了口气。 男人提脚走过去。 乔予笙戴了顶米分色毛线帽,脖子上围了条同色系围巾,谈枭近身才看见她手套中捧着团雪,正在堆雪人。 她一共做了三个人物,两个大的,夹着中间一个还未成形的小的。 男人单膝半跪在空中,同她蹲在一起,“这个是谁?” 他指了指第一个,乔予笙如实相告,“我妈。” “这个呢?” “我姥姥。” 谈枭唇瓣微漾,食指戳了下中间那一坨,“我猜,这个是你。” 乔予笙白他眼,这还用猜吗? 男人嫌弃的挑下眉,“真丑。” 乔予笙不理他,继续把自己的头部做出来,谈枭见她大功告成后,拍了拍手便开始自顾欣赏,他有些不悦,“我的呢?” “你什么?” “给我也做一个。” 她手掌托腮,“关你什么事?” 瞎掺和。 这是她们一家三口,多温馨啊,才不给某男横插一脚的机会。 乔予笙不答应,谈枭哪管这些?他伸出双手,捧住三个雪人中间那个,强行把自个儿老婆挪了出来。 三个雪人本就是手拉着手的,他这会儿把中间挖了,另两个人的手都掉下来了,乔予笙皱眉,“你做什么?” 谈枭把小雪人搬到自己跟前,重新在它旁边堆出个高大的身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应该同我挨着。” “幼稚。” 她赶紧把另两个的手臂接回去。 谈枭把自己的形象树立的很高大,一只手做出来直接放到小雪人头顶霸道的虎摸着,“看,老公罩着你。” 乔予笙,“……” 男人侧过头,左唇浅勾,“般配吗?” 般配,差点给她感动的哭了都。 乔予笙眼弯如月,冲他掷出个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