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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蕊手心冒汗,很快就被秦遇唯紧握,他不在乎她手心里的黏糊,越是发热越是要与她纠缠,沾上她的温热也能感受她此刻的心境。 “阿蕊。” 他轻唤道,盛蕊瞬间扎进他怀中,抱得很紧,她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混合着他的悸动。 “秦遇唯,我有点害怕。” “别怕。” 秦遇唯抚摸她的发,像是怀中宝,一定要好好珍藏不能让人窃取,连觊觎都是大忌。 可他的安慰并没有让她好受一点,如果所有事都会提前,那么秦遇唯呢,他的病,他会在哪个时间段离开呢? 生老病死最是无情,谁又能与死神相抗。 她能重来,秦遇唯也会重来吗? 盛蕊害怕,这一瞬,让她内心深处的遗憾与悔恨无尽释放出来,她恨不得再穿回去将自己扇醒,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她怎么能如此辜负? 秦遇唯如果跨不过那道坎…… 如果跨不过去,“我也会跟来。” 她低声呢喃,秦遇唯附在她耳畔,“什么?” 盛蕊摇头,眼角渗出的泪就此消散,“走吧,回家。” 慌乱的夜,应该做一个好梦来补偿。 盛蕊做梦了。 又回到秦遇唯去世后的日子,她在秦公馆开派对,碰巧,其中一位客人的男伴是秦遇唯认识的医生朋友。 盛蕊不熟,但那位张医生好几次想上前与她说话都被她躲开了。 秦公馆有自己的私人医生,盛蕊结婚前住在盛家,也有专门的医疗团队为她服务。 秦遇唯这人不喜欢家庭医生的做法,他身体健康也没有生大病的时候,小感冒都没见他犯过,强壮的不像个人类。不过张医生来了几趟秦公馆,偶尔碰到盛蕊,她都是喝得醉醺醺不理人的冷漠脸。 盛蕊对张医生没印象,张医生对她印象深刻。 盛蕊三杯香槟入喉,张医生没忍住上前拦住她的去处,脸色微沉,冷冽疏离的声线被秦公馆的轰鸣吵闹衬托的格格不入,“秦太太……或许我应该喊您盛总。” 盛蕊抬眸,冷冷回他,“称呼而已,不用在意。” “只是称呼而已吗?我却觉得盛总挺乐在其中,没有秦总的日子,想必您过得是非常快乐。” 纵然盛蕊和秦遇唯感情不合,但没人敢在他们面前揭穿,盛家什么地位,秦遇唯又是什么身份的人物,只要有人敢说,他能让对方消失的无影无踪,说到记仇,秦遇唯比她更睚眦必报,一旦与盛蕊沾了边,他便会小心眼到极点。 但盛蕊不同,她没有秦遇唯那种骨子里带出的斗气,她不在乎的人从来都不会放在眼里,她想眼前这位张医生也一样。 任凭他怎么戳穿她的面具,她都不会生气,甚至喝了一口杯中酒,醇厚细腻,回味无穷,“张医生,似乎有话要讲,可惜我有点醉了,恐怕听不了多少,请自便。” “你的心真是又冷又硬,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心狠的女人。” 盛蕊再饮一口,有些苦了。 “我与你素不相识,对你的猜测我不做任何评价。” 她保持着好脸色,只是吞进去的酒仿佛在刺她的喉,生生泛疼。 张医生很明显游走在怒气边缘,他压低声线继续,“从踏进盛氏开始,他的身体就在走下坡路,你知道胃病会要人命吗?” 盛蕊不说话,他便一句一句扎在她心坎上,“秦遇唯是我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朋友,他和我一样在中餐厅里打工,但是他的工作量是我的两倍,我家里不缺钱,我只是去体验生活,他不是,他是真的缺钱,我曾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的为难自己,明明他有奖学金,他还跟着导师拿下实验项目,他可以轻松的过留学生活,但他的时间仿佛比常人多了两倍,不眠不休永远在努力,他甚至缩短了课程的学习,两年压成一年,一年再压成半年,他图什么?毕业前教授给他的评价是cao之过急,他走得太快,渐渐地我就跟不上了。” “我规规矩矩毕业,回国,再见到秦遇唯,他已经是盛氏的副总,我总以为他努力拼搏的意义是为做高不可攀的人上人,诚然他也做到了,可惜后来,你们结婚,他就像你身边的一条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没有给他留一点尊严,你甚至把他当成了你的出气筒废物篓,你在深深地羞辱他,而他呢,卑微可怜又可惜!” “如果他不去找我拿药,我们可能再无交集,因为在你们的婚礼上,我对他说了狠话,我说他就是个卑鄙的男人,为了地位与权势宁愿做盛家千金的狗,丢了男人的面子!他却给我拿了杯酒,顺着我的话接,他说他是真的喜欢你,爱你。我说你他吗的放屁,你就是为了权势地位!他笑笑不再解释。” 盛蕊听笑了,几声轻灵的笑声飘来,刺激到张医生,他上前一步,拳头拽的很紧,再说话已然在发颤,“你笑什么,最不该嘲笑他的人就是你!” “我为什么不能笑,正如你所言,他的确是为了权势地位,攀上盛家就是半只脚踏进了豪门,他能少奋斗二十年,这不正是大部分男人的梦想吗?” “你放屁!”张医生激动到动粗口,他额头的青筋都冒起来,“所有人都可以这样说,唯独你不能,盛总,这世间再没有人像秦遇唯那样爱你,你会后悔的,秦遇唯的病是被你逼的,他饮食不规律,多晚都要等你吃饭,你知道他吃过多少冷饭冷菜吗?你知道他为了你吃过多少辛辣忌讳的东西,他是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他在拿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