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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虽然现实挺虐的,但回忆杀挺甜的。

    ☆、第五章

    岑矜和褚再清是a大的校友,只不过不同级不同院,听上去基本没什么瓜葛的两个人。

    但年少轻狂,最不怕的就是没关系,关系都是制造出来的。

    十八岁的岑矜考入a大中医学院时,二十岁的褚再清在a大的临床医学院读大三。

    a大的中医学院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在每年十月份时,都会组织大一新生和大二的办一次联谊会,美其名曰促进新生了解大学生活,而实则是刚上任的师哥们探探刚到货的师妹们的质量。

    联谊会定在国庆节假期后的第一个周六晚上,形式是节目表演和玩游戏。

    岑矜在九月份军训时,由教官选出来做过队伍的标兵,嗓音也不错,班长严爽就直接推荐她去担任主持人了。本来同被推荐的还有一位针灸推拿专业的女同学,但她由于军训时唱军~歌唱得太亢奋了,嗓子哑了,等了一个星期,没好,岑矜就直接确认为女主持了。

    男主持定的是大二的一位师哥,名叫闵祉舟,具有丰富的主持经验,学院里大大小小的晚会少不了他,而且还在校广播站工作。岑矜和他对过几次词,被骂的狗血淋头,要么是因为说话带着a市的口音,要么就是她没把词给背熟透了,稍微打了几个小顿。

    班长严爽和师哥闵祉舟私下关系不错,看着岑矜着实可怜,私下和他提过几次,说刚入学的新生,也不是专业的,要求不要太高,本来也是大家一起玩。原以为师哥会体谅一下师妹,结果闵祉舟急吼吼地说出了这其中的缘由,这下可让严爽也急了。

    原来是因为上一届,闵祉舟入学的那一届闹出笑话了。闵祉舟入学时的联谊会,男主持也是他,但女主持定的是比他高一级的师姐。师姐仗着自己高一级,不怎么把闵祉舟当回事,需要两人一起排练时,她不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就是忙活自己的各个社团活动去了。到了联谊会那晚,原先写好的词,师姐一句没记,就自己在台上瞎掰扯,闵祉舟自然配合不上她。那一场联谊会可谓是一塌糊涂,后来连学生会负责录像的都罢工了,因为完全没录下来的必要。

    可是,这一场丑,如果说就在自家学院内笑笑也就罢了,但好死不死,院学生会为了构建和其他院的友谊,就邀请了其他院的学生会成员过来观看。这个其他院就是临床医学院。

    临床医学院是研究西医的,而中医学院则是专研中医的,本就不大对付,关系微妙,颇有点谁也瞧不上谁的意思。如今他们过来观看,也是因为两院的学生会主~席关系不错。

    在中医学院号称独家的联谊会出了如此大的洋相后,临床医学院回去自然是要吐槽一番的。吐槽的话语不乏是这样一类,一个中医学院选出来做代表的人,结果质量竟然这么差,实在是为他们担忧,还是院的规模太小了,选不出人才。

    临床医学院为什么会谈到规模的问题呢?那是因为临床医学院号称a大的第一医学大院。他们的学生总数是最多的,甚至比有的院多出几倍。

    这样的话语一传十,十传百,基本上是与医相关的几个院都知道了。中医学院也无可奈何,确实是丢脸了。

    因而,又到一年的联谊会,中医学院有了翻盘的机会,那还不得抓紧了。

    严爽知晓了这档子事,在班上也就略微的讲了一下,这下子一群新生可炸了锅了,纷纷表示要争回一口气。

    岑矜这算是知道闵祉舟对她严厉的缘由了,但同时心底的压力也沉了。压根就是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战役,一旦失败,剩下五年别过了。本学院的责怪,外院口中的笑话,都能淹死她。

    岑矜为了排练,国庆长假也没有回家,和她一样因为这个原因留在学校的是隔壁宿舍的苏晓。苏晓学过十多年二胡的事不知怎么地就被班长严爽知道了,严爽在把岑矜给卖了的同时搭上了苏晓一起。他嘴上说得也格外好听,中医搭上中国传统乐器,绝了。

    岑矜一宿舍住的全是本省的姑娘,国庆假加上双休天一起有一个星期,她们就都回去了,宿舍里就留了岑矜一个人。岑矜没胆子自己住,收拾了床单行李,搬到隔壁苏晓的宿舍凑合去了,两人每天一起去院楼排练倒也方便。

    这天,开完班会,两人知道了过往的这茬事。苏晓没岑矜那么大压力,毕竟一个节目只有几分钟,而且选的曲子她拉过成千上万遍,完全不是事儿。而岑矜,她是要掌控整个场面的,一旦一个节奏把握不好,那整场效果就不好看。

    回去路上,两个人各买了一杯红茶,一边走一边聊天。苏晓刚入学就加入了院学生会的生活部,本来文艺部挺想要她的,结果苏晓坚决拒绝,“整天谋划文艺节目哪有检查宿舍卫生好玩。”于是,苏晓就开始了她在生活部当小啰啰的美好生活。

    至于岑矜,可能是军训时晒傻了,接下了师哥塞给她的那张学习部申请表,加入了学习部。他们部的日常生活就是讨论学院近期应该开展哪些学术比赛,而且还对部里成员的学习成绩有要求。目前为止开了两次会,岑矜去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请病假了。

    苏晓心里没放事,挽着岑矜手臂给她讲八卦,“说起来还真是气人,临床医学院他们得意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

    “为什么呀,因为我们学校校草是他们院的呗。”苏晓说着很不服气,翻了个白眼。

    岑矜的眼也亮了,“我们学校还有校草?什么时候评的?”

    苏晓瞟了岑矜一眼,“你们部果然很无趣,部里开会,部长不给科普校史吗?”她清了清嗓子,直视岑矜的眼睛,“科普时间到了,蝉联了a大校草称号两年的人,就是临床医学院的褚再清,目前读大三,临床八年制班的。”

    岑矜喝了口手里的红茶,装作慢条斯理实际很好奇的态度,问道:“哪有他照片?”

    “等着看真人罢。去年联谊会他到现场观看了,听我们部长说今年的翻身仗也必须请他来。”苏晓说着有些不屑,但话语里还是能听出兴奋。

    “他是学生会的?”岑矜问。

    苏晓觑了眼周围,声调低了些,“他不是学生会的。但我们学院有个笑谈,任他临床医学院再大,校草还不是没在院里找到女朋友,所以现在校草在哪个院找了女朋友,那这个院脸上是不是都倍有光。然后我们主~席就...”苏晓说完朝岑矜挤眉弄眼。

    “校草直接跟校花配呀,官方固定搭配。”岑矜记忆里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校花今年保研后就结婚了。”苏晓摊手。

    岑矜默然。校草这种生物她在高中碰见过,一学期换仨女朋友,每天走到哪都引人频频回头,岑矜对他的形容为“sao花一朵”。

    **

    每日有事做的国庆假期过去的很快,岑矜重压之下还瘦了两斤,苏晓听说后羡慕不已。国庆最后一天假,院文艺部部长带着表演节目的人去挑了演出服。

    造型店给岑矜拿了好几套礼服试,都不怎么满意,裙摆长及地的显老,露胸露背的嫌不够学生气。最后,岑矜自己去挑了一件,裸粉色的吊带裙,薄纱的蓬蓬裙样式,上面带刺绣。这件裙子很显白,衬得岑矜肤白如雪,吹弹可破,最重要是裙摆刚到膝盖下,能露出她纤细笔直的小腿。

    可是,这一套衣服恰好是店里最贵的,租一天价格不菲。文艺部部长咬了咬牙,想着是翻身仗,豪气地点头了,就这件。

    苏晓看着这场面,进试衣间帮岑矜拉拉链时打趣道:“你现在就像是旧时的家里倒了霉,需要钱救急,就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送到大财主面前。”

    岑矜扒衣服的手一顿,“大财主...别到时候来朵sao花就行。”

    苏晓哼了一声,“你就等着看,我们部长可是形容为低调内敛。”

    岑矜这时没和苏晓反驳,但回去后,她还是在a大的校园bbs搜了关于校草的帖子。有一点苏晓说的很对,校草很低调。她逛了半天,都只看到一些文字介绍,照片少的可怜。有一个帖子上详细介绍了褚再清,a市人,出生于中医世家,爷爷是国医大师褚孟都,父亲褚豫松为a市军区医院的院长。

    岑矜粗略扫过,开始扒拉照片。点开了好几个帖子,她终于找着了一张清晰的照片,那是一张侧脸照。

    仅有的那张侧脸照的背景是a大的科技楼门口,能看出来是他刚从里做完实验出来,有人叫他,他回头去张望,另有人捕捉到了这个画面。照片里的时间是秋天,科技楼前的梧桐叶都黄了。褚再清穿着白大褂,从领子处往里看,再里面是一件牛仔衬衣外罩深蓝色毛衣,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裤,配运动鞋。

    岑矜抱着笔记本愣神看了一会,他的侧脸很清瘦,颧骨处略突出,浓眉,睫毛卷翘,鼻梁高挺,嘴角微抿,五官十分的立体。岑矜移动鼠标点了叉,关掉网页,眼珠微动,回忆刚刚看到的画面。她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倒是长了一副校草的皮囊相。

    作者有话要说:  褚孟都还有没有人记得?周怀景带着丁苒去拜访过来着...

    看文愉快~看文是看文,现实是现实。

    ☆、第六章

    算得上众人瞩目的联谊会终于来了。

    周六晚,岑矜连晚饭都没吃,就在和闵祉舟对词。都是最后的彩排了,闵祉舟还在给岑矜提这样那样的建议。岑矜被他念叨地实在受不了了,硬气了一回,“师哥,我真背熟了。说话语调我也就是这个调,现在要叫我改真做不到。”

    闵祉舟意味深长地盯着岑矜看了一会,然后低下头,“是我太当回事了,不就是一个联谊会。”

    岑矜撇了撇嘴,碰到个较真的人你还真惹不起,只盼着快点过去就好。

    到六点半,大阶梯教室已经在陆陆续续进来人了。岑矜早前就给宿舍的人占了座,这会她们来,瞧了岑矜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人还是要打扮,矜宝真俏。”

    “别只顾着打趣我,拍照和录像的任务别忘了。”岑矜郑重的交代。早前岑靖波听说她要主持晚会就很兴奋,说着要过来看,但岑矜想想了主题,制止他了,答应会拍照给他看。

    几个人忙点头,宿舍里一个眼尖的却忽然说道:“看那边,看门口。”

    岑矜是背对门口而站的,她又穿着高跟鞋,转身有点不方便,于是问道:“怎么了?谁来了?”

    “校草,褚再清。”

    岑矜蓦地就转过身了,越过人群看过去,她瞧见了那天在网上看到过的侧颜。

    原来真人是长这样的。

    褚再清今天也穿着一件牛仔衬衣,一手插在裤兜里,立在门口别人交谈。没聊两句,他就坐在了靠近门口的那一排位置上。

    岑矜没好意思再看,缓慢地收回视线。那人堪堪值得上校草二字。

    室友们也一直还在偷瞄,但同样不敢火辣辣地盯着他,回过神来,看岑矜还傻站在这,“岑大主持,再过几分钟就要开场了,您还不走?”

    岑矜经提醒,这才踩着高跟鞋,返回后台。闪进后台的前一秒,她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方向。他坐在那,直视着前方,不知在看些什么,但岑矜觉得他的眼神甚是温蔼。

    褚再清是整场联谊会唯一收到正式邀请函的人。邀请函上甚至用大一号字体写着:你不来,我们不散。褚再清看了觉得挺好笑的,去年的他就没打算来,是因为恰巧来中医学院找一位老师有点事,结果就被拉过来了。但他没料到运气那么不好,赶上最差的一次。

    “不知中医学院今年的女主持怎么样?”陈傲的语气里带着揶揄,他坐在褚再清的旁边。

    褚再清没搭他这话,倒是另有一人说道:“刚走进去穿粉红色裙子的那妞你没瞧见?身材看着倒是不错,那一双腿在学校可以评上号。”说完他还竖了个大拇指。

    “我cao,你刚刚怎么不叫我看。”陈傲捶了一下桌子,表情像是很后悔。

    “别遗憾,联谊会开始,她不就出来了吗?”

    褚再清觑了两人一眼,无任何言语。陈傲咧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别端着,褚校草。人家说了这是联谊会,又对你发邀请函,摆明了是在给你介绍对象,所以你看上谁就明了说。”

    褚再清本想回他点话,结果台上灯光陡然打亮,走上来一男一女,晚会开始了。

    “果真这双腿可以。”陈傲啧啧了两声。

    褚再清抬眼看过去,台上的两人说着开场白,女孩儿明显紧张了,声音有点颤,然她的面上还是笑得很自然,仿佛带着一点傲气,要证明给人看她可以。

    开场白过后,表演了几个节目,会场的气氛渐渐上来了。闵祉舟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点,和岑矜说话也温和了许多。

    “下面是重头戏,游戏环节,你千万不能放松了。”闵祉舟说道。

    岑矜简洁干脆的应了一句好。既然是联谊会,当然是玩大过于看了。

    游戏选得有些俗套,主持人从装满姓名条黑箱里,随意摸出来一张,选出人,再由这个人随机说在场观众的座位号某排某位,挑出他/她的搭档,两个人一起表演个节目。当然,如果这个人在场选中的是个同性,就往旁边挪,直到选出的是异性为止。

    秉着女士优先的原则,第一轮是岑矜摸的,黑箱子里的纸条上写的都是院里大一大二学生的姓名,她摸出来了一位大二师哥的姓名条。师哥直接报了邻座女朋友的座位号,于是两人愉快地表演了一个节目,撤了,算是为游戏拉开了一个好的序幕。

    再接下来抽中的同学就别扭多了,选人磨蹭,表演节目羞涩,但好在气氛还是和谐,岑矜融入进去也玩的很开心。

    闵祉舟控制节奏,宣布说是这一个游戏的最后一轮了,由他抽最后一个人。然抽出来的姓名条,让他有了片刻的微怔。

    白纸上印着两个字:岑矜。

    岑矜听着他念出自己的名字也有点慌了,她没料到还有这运气。闵祉舟轻咳一声,提醒岑矜快选人。岑矜扫视了一圈场内。因为开联谊会借的是学校最大的一间阶梯教室,观众又坐的密,她看着觉得眼花,选不出所以然来。她又把目光移回前面,微偏,她瞧见了嘴角带笑正在看热闹的褚再清。

    “我选第一排,左边座位的第二位。”岑矜的声音清越,经过话筒扩音,在大阶梯教室还有回音响起。

    场内有了须臾的嘈杂,安静后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投向了褚再清。

    褚再清没有出现任何的窘迫,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和。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上了台,接过话筒,带着笑意说道:“师妹运气挺不错,但我可能要拉后腿了,我一向就没有艺术细胞。”

    “师哥就挑首你最拿手的歌,我配合。”岑矜握住话筒的掌心在冒汗,可是到了这一步,没有软下去的理。

    褚再清偏头,认真地看向岑矜,移开话筒,然后小声说道:“我挑的你都会唱?”

    岑矜摇了摇头,她当然不是中~华小歌库了。但初生牛犊胆儿肥,她还是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大概大部分我都会唱。”

    褚再清重新举起话筒,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因为来联谊的同学不管是哪个院的,但都是a大的学生,那我们就唱首校歌罢,刚入学的时候都学过。”

    岑矜先瞟了褚再清一眼,再看向观众席。前面几排的同学们脸上的表情都很丰富精彩,有吃惊,但表示意料之中的更多,褚再清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男女对唱了?

    岑矜顿了一下,没提出反对意见,因为人能上来算是给面了,也自己提了要唱什么歌,不错了。就这样,岑矜和褚再清在联谊会这样的场合一起合唱了校歌。想想倒也没多大不合适,这样的活动唱首校歌多和谐,但岑矜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别扭的。

    下半场的主持也完成得挺不错,岑矜没受这个插曲多大影响,就是会忍不住用余光偷瞄褚再清。

    褚再清就更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了,他下台后脸上还是从容淡定的,仿佛刚刚演唱了校歌的人不是他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