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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邱玉平就出现在怡清院门口,眼含薄怒道:“左护法是要搜查我的住处?怎么,这是怀疑是我武林盟绑了左护法吗?” “说搜查未免太严重了,少盟主,我等忧心失踪的风轻,还望你能理解。”傅长乐拱了拱手,礼数十足,可要入内搜查的态度却毫不退让,“你大可派人同我一起,我保证不会动你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但我必须走一遍角落确保风轻不在此处,方能安心。” 见邱玉平不语,傅长乐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而后仿若随意道:“其实我那日在灵堂上待的时间,比邱少夫人还久些,看到的事情,也比邱少夫人做的,要多一些。” 邱玉平显然听懂了这句未尽之语。 他心里惊涛骇浪翻过,理智上他确信当时灵堂内绝没有潜藏的隐匿者,可是又不由自主回想到刚刚的巫情也是这般被打的脸。 听风阁这位声名不显的右护法,到底是如何避过从无差漏的千里蛊,她当时隐在何处,又到底看到了多少? “少盟主,我还是刚刚的那句话,我对你们武林盟的事情不感兴趣。”傅长乐用指节敲了敲轮椅扶手,强调道,“蛊虫也好,取血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只想找到风轻。” 邱玉平最终还是让傅长乐和十三进了怡情院。 这两日武林盟内发生了这么多事,身为主事人的邱玉平分身乏术,最终之让自己的贴身侍卫跟着两人,自己匆匆回了前厅处理事务。 傅长乐遵守承诺,并未动怡情院里的一草一木,只让十三推着轮椅,一路从两人的新房、偏厅走到书房,没放过任何一片角落,还时不时的同守在各房门口的侍卫闲谈上两句话 。 那日晚上在书房内看到的装满蛊虫的黑缸自然早已不见,傅长乐转了一圈,看着挂在墙上的竹笛,状若随意道:“少门主也喜好音律?” 陪同的侍卫格外警惕,紧闭着嘴不搭话。 傅长乐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只是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支与整个书房格格不入的笛子上。 邱玉平的这间书房陈设十分考究,摆件花瓶都是珍稀古器,古画书画皆是大家真迹,武林盟几百年底蕴,在此间可见一斑。 而在这一大堆价值千金的珍奇古玩中,被挂在墙边角上的普通竹笛就显得格外怪异了。 说实话这竹笛的品相十分一般,是那种随处可见大片大片的竹子,制作更是粗糙,就像是随手一折来糊弄人的玩意儿。 可傅长乐却发现这笛身十分光滑,笛尾处更是被磨得没了翠色,这只能是因为有人常常把玩摩挲。 这粗糙的竹笛是邱玉平的心爱之物。 傅长乐在心里得出结论 可这心爱之物却被挂在隐蔽的墙角落,也不知这里面藏了怎样的故事和秘密。 傅长乐移开目光,回头轻声招呼十三:“走吧。” 在怡清院里自然没能找到风轻,傅长乐如此大张旗鼓上门,也只是为了验证心中的一个猜测。 没过多久,分头搜索的影九等人回来,皆沉默着摇了摇头。 “影九,你和十三找机会再去一次邱玉平的书房。”傅长乐指着桌上刚刚画好的示意图,“书桌下正下方偏右三寸,有一块边沿格外干净的地砖,你们试一试,那应该就是开启书房暗室的机关。” 突然被点到的影九一愣:“暗室?你怀疑风轻被关在书房的暗室内?” 傅长乐点头:“□□带着风轻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武林盟的难度不小,再加上当时为了接应我们离开,听风阁的人就等在武林盟外,风扬察觉异常后,第一时间联系他们排查四周,并未发现异常。所以风轻很大可能依旧在武林盟内。” 十三也楞了一下。 他刚刚同傅长乐一起片刻未分开,竟不知她是何时发现的暗室。 傅长乐像是明白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那日晚上看到邱玉平炼蛊的黑缸,瓷缸娇贵易碎,身形笨重,等闲无法轻易挪动。这样大的物件想要藏住并不容易,而怡清院的侍卫谈起蛊虫态度均以厌恶居多,看样子并不知道他们爱戴的少门主私下养蛊,所以那黑缸必藏于书房之内。” 风扬听得心急,这会儿迫不及待问道:“左护法怀疑是邱玉平绑走了阿轻?” “我怀疑所有人,只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唯一的线索就只有迷魂蛊。这事情做的太干净了,在武林盟的地界上,没有人比邱玉平更方便行事。更重要的是,若非机缘巧合,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亦精通蛊术,寻常情况下绝怀疑不到他头上。” 傅长乐回想刚刚在怡清院外不动声色的言辞交锋,顿了顿道:“我拿话试了试他,他倒是没露什么破绽,但现在一时半会儿的我们也没其他头绪,只能从这这头先查起。” 还有一点傅长乐未说,那就是巫情明显知道有其他人能炼制迷魂蛊,却宁可让自己掀棺取血的事情在邱玉平面前暴露,也硬撑着没说。 什么人能让这位冷心冷清的南疆圣女如此维护呢? 傅长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邱玉平。 这位表面上温文如玉,私底下却能将以身饲蛊的武林盟少盟主,到底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如果是的是他,那么他绑走风轻,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