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她微微一笑，跟着施荣起身，有礼地道：“不好意思，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有机会见面的话再说好了。”

    在封家人眼里，她就是真正高贵的豪门小姐，压根儿瞧不上他们的，跟以前封擎任何一个可以随意弄到手的男人女人都不一样，这样的话，封擎在面对她的时候就不会太放肆，也不敢太放肆，他会把她当做女神一样捧得高高的，为了维持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而无所不用其极。

    迟晚不是说了么，封擎这人呀，最好面子，为了他自己的尊严，他是什么都敢做的。

    离开茶舍包厢坐到车里以后，她对着施荣道谢：“谢谢先生。”

    施荣瞟了她一眼，“不谢。”

    虽然就是眼前这人给了自己新生，但迟晚见过他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更多时候，传达施荣意思的是那个彪悍的季五。在施荣面前，迟晚非常拘谨，这男人气场太强，没看见就连在商界打滚几十年的封父都在他面前流冷汗了么！

    迟晚是很怕施荣的。

    施荣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没跟迟晚说话，这段日子，为了引封擎上钩，迟晚会住进他的房子。房子特别大，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为净。

    封家人送别施荣跟迟晚以后，又回到了包厢里长谈。封擎表示对迟晚很满意，封父封母见儿子这么上道，心里也很高兴，于是一家三口就如何攻略迟晚从而提升封家又进行了一轮热烈讨论，等到谈话完毕之后，仍旧意犹未尽，封擎满心飘飘然。

    要是能娶到迟晚这样的女人，那实在是太好了！他现在都快五十岁了，还有个儿子，这换作普通人家的姑娘都不一定看得上，但封家人很自信，没有看不上他们的，只有他们看不上的！

    谜之自信，大概是死皮赖脸也要喜欢封擎要跟封擎在一起的严寒赋予的吧。

    一家都被严寒惯坏了，不知个天高地厚，觉得就数自己最牛，其实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够看，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封擎觉得，只要拿下迟晚，施董事长还能说不？而且他有捷径啊，迟晚喜欢他儿子，这不就是他的一大助力么！

    八字还没一撇，封擎已经开始幻想跟迟晚结婚后，封家更上一层楼，更多的人崇拜自己尊敬自己讨好自己的情景了。而只有把更多的人踩在脚下，让他们仰望自己，封擎才能忽略内心深处那对于自己性取向的自卑。越缺什么越爱炫耀什么，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大概脑补也是一种病，无药可治的病。

    那天晚上，严寒的心又凉了一次。要是迟晚知道他这缺钙的心凉了，大概会啐一口，呸，一天到晚作妖。

    封擎回去的时候，烛光晚餐自然早就凉了，因为今天见到了迟晚，有了美好的前景，他兴奋地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结果一进家门看到桌上放着的已经凉了的饭菜，一愣，半天没想起来是什么事要这么隆重。

    封靖晚上吃过就睡了，所以家里静悄悄的，也没人等门，封擎皱了皱眉，回到卧室，床上没人。他掏出手机打严寒的电话，通了半天没人接，也不知是到哪里去了。

    如果放在以前，封擎肯定会立马去找人，但今天他不想，因为他要一个人好好想想，明天该用什么理由去食品屋见迟晚，顺便约她。主要是他跟儿子的关系越来越冷，不知道那小家伙愿不愿意帮忙。

    ☆、第4章 7

    出乎封擎的意料，儿子很愿意帮忙。问他为什么，封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说：“因为我很喜欢迟晚姑姑，想要她做我的mama。”

    封擎听了，大喜过望，连忙教儿子如何如何说话，如何如何配合自己，否则的话迟晚姑姑就不能做他mama了。在封擎心里，儿子虽然聪明早熟，但也不过是个普通孩子，又能聪明到哪里去？

    从未关心过封靖的成长的他怕是死都想不到，在迟晚的教导下，他的儿子智商的高度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他要把封靖当做普通小孩子来看的话，那么未来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一个父亲却不了解自己的孩子，说出来也真是可笑。

    迟晚的食品屋仍然开着，第二天下午放学后，封靖一如既往地来了，娘俩先在亲热一番，封靖就把封擎交代他的话都跟迟晚说了，一字不漏，连语气都学的像模像样的。迟晚听得都笑了，她知道封擎利欲熏心，但没想到会贪婪到这个地步。

    封靖说完话后盯着迟晚出神，他已经不记得mama长什么样子了，但他知道，决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且mama只比爸爸小了一岁，爸爸今年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mama看起来却这么年轻呢？他听到爷爷奶奶的对话了，mama现在的身份……是才二十四岁吧？人类真的可以冻结时间，重新变得年轻吗？

    对于儿子的困惑，迟晚并没有解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答才能让封靖满意。谁知道她到底是怎样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有时候照镜子，她自己都会失神，镜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吗？她明明已经很老了，可先生却仿佛给了她新的生命，让她可以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瞧，曾经认识她的人，曾经在一起上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见到她的时候不都认不出来了？这感觉挺奇妙的，因为他们都已经开始逐步走向成熟与衰老，而她则依然年轻美貌更胜从前。

    大概到了八点左右，封擎来接封靖了，他一进门就用非常不好意思的态度告诉迟晚，因为工作繁忙所以他来晚了，打扰到迟晚吃饭真是不好意思。迟晚微微一笑，说了句没关系，又摸摸封靖的头，说：“我很喜欢点点，封先生不来接他的话也可以。”

    没有一个母亲会愿意跟自己的孩子分开，要是封擎能早一天消失那就再好不过了，迟晚这样想。

    封靖坐在迟晚身边，显得格外乖巧。封擎听迟晚这样说话，觉得有戏，就试探性地问道：“那施小姐不知道有没有吃完饭？”

    “不用那么见外，你叫我迟晚就好了。”

    “好，那你叫我封擎。”封擎露出一个笑容，他实在是算不得一个英俊的男人，但胜在气度与架势，以及强壮的身材和显赫的家世。但在迟晚面前他不敢造次，因为对方比他更有钱。“吃完饭了没？”

    “还没有呢。”迟晚很是大方的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跟点点吃了点饼干，冰箱里没有食材了，我又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店里。”

    “那，我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吃顿晚饭？”

    “吃晚饭呀？”迟晚有点犹豫，但封靖却扯了扯她的衣角，眼巴巴地说，“我想吃迟晚姑姑亲手做的饭。”

    迟晚迷失在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立刻答应了：“好的。可是超市离这儿挺远的，而且厨房也太小了……”

    “那就去我家做吧！”封靖睁大眼睛，很是期待地仰着脸望着迟晚，然后又去看封擎，“行吗爸爸？”

    封擎简直要在心里给儿子点赞了，他这会儿晕头转向的，人家都是带着儿子不好找老婆，他这儿子简直神助攻啊，当下点头如捣蒜：“只要你迟晚姑姑不嫌弃就可以。”

    “那好吧。”迟晚无奈地笑了。“我们先去超市买菜，然后去你家做饭，吃完饭我再回家，好不好？”

    她这话是对着封靖说的，态度语气都是无比温柔，封擎看着看着，心底涌上一丝嫉妒，觉得小孩子太好运气。

    三人进了超市，封擎推着推车，封靖坐在里头，双腿垂在外面，迟晚则在一边挑选食材。封擎尽情感受着四周的目光，他那可笑又巨大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迟晚长得很美，她的美是很特别的，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今天她穿了件白色的裙子，乌黑的长发微微打着卷儿，五官精致，美丽动人，超市里来来往往不管男女，经过迟晚身边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再回头看一眼。

    这么漂亮的女人，未来将会是属于他的！一想到这个，封擎就激动的要命，他简直恨不得大声吼叫，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美丽的女人是属于他的！

    迟晚对于封擎的虚荣心已经有了认识了，她专心挑选食材的时候，封擎突然说了一句：“迟晚，你看，咱们三个……像不像一家三口啊？”

    闻言，迟晚似笑非笑，昨天才相亲，今天第一次一起吃饭还是沾了封靖的光，结果封擎却问她他们三个像不像一家三口？简直笑掉人的大牙，他自我感觉还可以再良好一点，见过不要脸的，不要脸到了封擎这个地步也是难得。

    迟晚但笑不语，以前她还是封擎老婆的时候，经常带着点点来逛超市买东西，那个时候点点也会坐在购物车上。她曾经很遗憾封擎总是那么忙，都没有时间陪他们母子，但现在这男人却有空了，而且还会说甜言蜜语，所以那些其实并不是封擎没有，不过是他不给她而已。

    以前站在封擎面前，迟晚总会忍不住面红心热，但现在她看着这个男人，觉得对方是那么卑劣和自私，她看得清清楚楚，好像透过了他体面的皮囊看到了肮脏败坏的本质。

    没有得到迟晚的回应，封擎也不以为意，反正他对迟晚是势在必得，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哪里有他这样的大叔知冷知热，他坚信，拿下迟晚这样的小丫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超市的一路上，封擎都享受着那种欣羡嫉妒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男人，他们的目光在迟晚身上黏的越久，他就越觉得畅快。跟迟晚在一起太有面子了，哪里像是跟严寒，两个人出来，还得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看穿关系，而且严寒虽然好看，却也并不是特别出色，跟迟晚一比那可就差远了。

    别的不说，就为了这带出去有份儿，封擎在短时间内都不会对迟晚放手。

    买完食材后，封擎开车回家。这几年来，严寒经常闹脾气，大多数都是跟封靖有关的，他一闹脾气吧，就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两三天，封擎已经习惯不管他了，反正他总会回来的，要是真闹的不行了，他就说两句好话去找去哄，但现在，封擎觉得，严寒闹脾气也不是什么坏事。

    结果一回家，玄关的灯一开，就看见严寒站在客厅微笑地等着他。

    今天严寒穿了一身非常年轻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整个人的气质又很温润，乍一看还以为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呢！他脸上本来是带着笑的，可一看到封擎身后的迟晚，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是认识迟晚的，之前去接封靖的时候见过，严寒本来是想做桌好菜跟封擎好好谈谈，确认一下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没想到灯一开是这么个景象。

    他分明看见了封靖眼底的嘲笑与恶意。

    “这位是……”迟晚先开口问了。

    “哦……他，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这几天暂住在这儿，呵呵。”

    严寒想，自己之所以不解释，也许就是想听听封擎会怎么说吧。结果他又一次失望了，更可怕的是，他还必须僵硬地微笑着，来应对这尴尬的一切。那明明是他相识了二十年的爱人，为什么他却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

    “是这样啊，这么多菜，我应该不用献丑了吧？”迟晚不好意思地说。

    封擎笑道：“没什么，还是坐下来一起吃吧，吃过饭我送你回家。”

    严寒僵硬了一会儿，突然捂住了肚子：“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吃，我回房休息会儿。”

    “没事儿的吧？”关心他的不是封擎，而是那个情敌，她甚至担忧地走过来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医生呀？”

    “没关系，迟晚，过来吃饭吧，他自己就是医生。”他的爱人这样说。

    迟晚就走了回去，只是还时不时瞄严寒一眼。严寒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他从没觉得自己是那么多余，即使当年封擎的老婆还在的时候，他也没感受过这样的绝望与伤心。当下，他慢慢离开了客厅，他不敢再待了，他怕自己会冲上去质问封擎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可是眼睛看不见，难道耳朵也能听不着吗？严寒坐在卧室，听到楼下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向来讨厌他不跟他说话的封靖笑的那么开心……他努力了六年都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如今却轻轻松松地就属于了那个叫迟晚的女人。

    ☆、第4章 8

    自此，迟晚成了封家的常客。每天放学后封靖都会到食品屋来，然后等一会，封擎就会来接孩子，借着接孩子的机会与迟晚套近乎，但严寒还住在家里，封擎是不敢总把迟晚朝家里带的，不知不觉地，他心中对迟晚和严寒就有了比较。

    迟晚年轻，严寒却也四十岁了，迟晚漂亮，那种漂亮是严寒的清秀无法掩盖的，迟晚还有钱，她出身的家族是那样强大，最重要的是，迟晚她是个女人。

    封擎这么多年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他糟心烂肺惯了，早就忘了良心两个字怎么写。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能为那人一掷千金，厌恶一个人的时候就看他哪儿都不顺眼。

    这天晚上，封擎很开心。

    为什么呢？因为迟晚答应了他的追求。虽然没直接松口愿意跟他交往，却终于肯答应两人从朋友做起了。回家的车上，他都吹着口哨，感觉非常好。

    可这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封靖却一脸严肃地问了：“爸爸也想要骗迟晚姑姑吗？”

    “什么？”封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像是以前骗mama那样，也要骗迟晚姑姑吗？”封靖又问了一遍，明明是个孩子，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冷淡和理智。

    封擎看着儿子的眼神，突然从得意忘形的心情中脱身而出，是啊，他还有个大麻烦没解决，严寒。

    “这样对迟晚姑姑不好吧？”封靖像是没注意到父亲的脸色变得凝重严肃，仍旧自顾自的说着。“迟晚姑姑的哥哥很有钱也很厉害，如果迟晚姑姑打算嫁给爸爸的话，她的哥哥一定会对爸爸做最严谨的调查，那样的话，爸爸以为跟严寒叔叔的事情能逃得过？还是说，爸爸仍然想脚踏两条船？”

    就在封擎被封靖说的心慌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突然这么犀利的时候，封靖扑哧一下笑了：“电视剧里头出轨的人都吃亏了，爸爸，你可得想清楚啊。我想要迟晚姑姑当mama，不想要严寒叔叔在我们家。”

    封擎也知道，但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养条狗二十年也有感情啊，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他身边男人女人无数，却惟独只有一个严寒是他的最爱。要他放弃严寒，他真的不愿意，也不舍得。

    本来他的想法是跟严寒商量商量，他会把严寒安置在外面，仍然跟他做情人，只不过是为了前途娶迟晚，这样的话，两全其美，不是最好的么？可是他突然想起父母说的话，严寒……心眼太小，万一他想报复他或者是把事情给捅出来，那他该怎么办？

    封擎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觉得现在的严寒还是可以被自己敷衍和哄骗的。这个问题让他一直闷闷不乐，回到家后躺在了床上，也仍然心里不高兴。

    严寒就在这时翻了个身，趴在了他身上，眼睛水汪汪的，很明显是在邀请他。平时严寒性格保守内向，很少主动，这些年来基本上只要他一主动，封擎就跟吃了x哥似的，如狼似虎，非折腾的他不能下床不可。这阵子严寒也是怕了，他现在众叛亲离的，为了跟封擎在一起都跟父母断绝了关系，而父母早就生了弟弟，对他早已心灰意懒。他现在什么都没了，封擎就是他的命。

    自从那天迟晚来过，封擎就越来越冷淡，本来一个星期怎么也得做几次的，现在除非他主动，封擎甚至都不碰他了。严寒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是再这样被动的话，说不定封擎就会再一次被抢走。

    可封擎却没什么兴致，他只是推开了严寒的手，将他放下，然后翻个身背对严寒，若有所思。车里儿子的话给他敲了个很大的警钟。封家虽然有钱，但跟施荣还是没接触过的，人家那等级，他跟人一比就像是虾米跟鲨鱼。但也听过那人的名头，手段毒辣不讲情面，如果他真的想脚踩两条船，施荣准能挖出来。到那时候，怕是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封擎不愿意放弃迟晚。迟晚太好了，简直完美，他怎么也不舍得。同样的，他也很舍不得严寒，这人跟了他二十年，期间他背叛结婚生子……严寒始终不离不弃，他甚至为了他连家人都不要，远走他乡来到这里扎根。他要把他给抛弃了，严寒还不得自杀？

    但人生在世，有些东西就必须得放弃。封擎太懂这个了，难道说他就不喜欢他的前妻吗？那个女人聪明漂亮坚强独立，他追到手也花了一番力气，但和严寒比起来，他选择了严寒，所以前妻就被放弃了。而现在，他必须要在迟晚跟严寒之间再做一个选择。

    如果放弃迟晚，那么他也许会错失一生中最大的高度，失去最大的机会，但那样他能跟严寒永远在一起。可如果放弃严寒，他能得到迟晚，从而和x财团搭上线，将封家再提升一个等级，他能挽回儿子的心，能让爸妈不再担心，出门在外也可以不必担惊受怕，忧虑别人会知道他跟严寒之间的事情。他会成为人上人，被所有人羡慕嫉妒，他能呼风唤雨，到他真正强大起来，能够跟施荣抗衡的时候，他甚至还可以把严寒给找回来。

    但如果他放弃了迟晚，那是永远都找不回来的。

    封擎有多纠结多选择困难，迟晚一点都不想知道。因为自打这个局开始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走向。

    封擎是一定不会选择严寒的。

    严寒再是他所爱，也过了这么多年，封擎这种人，没有什么比利益对他更重要了，严寒算什么？不过他养的一只乖巧听话的宠物而已。

    所以她老神在在的等待封擎找她。有她做诱饵，点点煽风点火，封擎放弃严寒不过是眼前的事儿。而在这之前，她得做点什么。

    因为昨天夜里封擎的拒绝，严寒一直心神不定，做手术的时候甚至都走神了，一上午一台三个小时的手术，结束之后，他还是浑浑噩噩的。

    下午就出了大事。

    上午他做引产手术的那个孕妇，竟然大出血，没多会儿就死了。这下家属不依开始来闹，在医院门口打了横幅，咒骂医院黑心害了他们家女儿的命。

    这年头医闹的太多，严寒又向来技术医德都高，所以院长根本没把事情朝严寒身上想，立刻就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后，提议将尸体进行法医解剖，那家人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