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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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延斩钉截铁打断他,目光灼然而坚定。 “我不会娶妻。” 只要阿喻需要,他会永远陪伴左右;就算阿喻以后不需要,他也会远远看着、守护着。 这话他深埋心底,不必拿出来说。 冯二笔瞪着眼,所有的话都被堵住。 他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亲眼见过霍延对殿下的照顾,他又觉得这样挺好的。 只要殿下开心就好。 楼喻洗完澡,换上棉质短袖上衣和长裤,趿着拖鞋出来。 热水蒸腾后,他的脸颊上洇染出淡淡粉色,眸色清澈水润。 世子殿下穿着短袖上衣,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臂,在烛光晕染下,淡去白日的威严沉肃,呈现出几分雍容闲雅的气韵。 霍延目光在他手臂上停留一瞬,又赶忙避开。 “二笔,你自去歇息。”楼喻吩咐道。 冯二笔深知自己多余,便奉命唯谨,恭敬退下。 屋内只剩下楼喻和霍延两人。 霍延低首看地,楼喻不由笑看他。 “我在浴室听到了,你说你不会娶妻。” 霍延坚定颔首:“不会。” 能与眼前这人两情相悦,已是三生有幸。 他不在乎其它。 楼喻走到他跟前,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明亮的眸子望着他。 随后吻过去。 噼里啪啦的雨声渐渐消失在耳边,玻璃罩中的烛火安静地吐着火舌,原本冷清的新宅骤然被灼热的温度填满。 楼喻闭着眼,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闲适与安定。 少年人哪里经得起撩拨? 卧室门被外力推开,撞到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榻上的凉席逐渐沾染上热浪。 莹白的肌肤透进眼底,霍延含糊叫了一声: “雪奴……” 楼喻乍然清醒,推开他,咬牙切齿道:“你叫我妹矗俊 微弱的烛光下,他愈显莹白。 上涌的情意冲昏了某人的头脑,他看不见楼喻的瞪视,只看到杵在眼前的雪色。 骤然欺身而上。 再次唤道:“雪奴。” 而后痴痴笑起来。 楼喻羞到失去理智:“不准叫!再叫你去给我睡沙发!” “好,我睡沙发。”霍延应道。 虽然他不知道沙发是什么。 楼喻愣了一下,忽然又噗嗤笑出来。 总觉得从一个古人嘴里听到这个词,相当有喜感。 他一笑,霍延便也跟着一起笑。 楼喻察觉到他不对劲,遂道:“你去洗澡,我有些累,先睡了。” 他确实困乏到不行,无力再招架霍延的热情。 霍延自是心疼他,立刻退离,低哑着声音道:“好好休息。” 轻步离开卧室。 翌日一早,楼喻醒来时,冯二笔和霍延已备好早膳等候。 雨还未停。 楼喻心中略有不安。 他匆匆吃完早饭,便赶去总衙,向吕攸确定庆州的河堤是否稳固,水位是否超过警戒线。 得知一切尚在可控范围内,他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营中上报,段衡有急事求见殿下。” 楼喻问:“他现在人在何处?” “尚在军营。” 楼喻颔首:“那就带他过来。” 不久后,段衡匆忙而入,恭敬行礼后,直截了当道:“殿下,下官见这雨连续不断,心中实在难安。” 楼喻心头忽地一跳,“你是担心湖州?” “殿下英明。” 段衡见他反应这么快,虽讶异,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接着道:“下官不知湖州是否也下着暴雨,不过依过往年月来看,汛期时湖州的确容易发生水患,殿下可否派人……”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有人来禀:“殿下,湖州有急报!” 楼喻和段衡对视一眼,心中皆升起不祥的预感。 “入内详禀!” 来禀报的是杨广怀。 他刚收到湖州送来的信件,信是沈鸿写的。 “殿下,沈鸿来信,言湖州大雨,恐堤坝有失。” 信从湖州送来尚需时间,或许沈鸿写信的时候湖州还没出事,但现在却说不定! 楼喻当机立断:“传急令至湖州,命沈鸿、方焕尽力稳固堤坝,阻截水患!着李树、周满率庆军听其指挥,务必将河水牢牢拦在河道里!” “是!” 杨广怀立刻领命下去。 楼喻又转向段衡,郑重道:“段知府,你是湖州的父母官,对湖州的情况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现在我命你即刻赶往湖州,力保百姓安危,你可愿意?” 段衡感动莫名,热泪盈眶。 “属下愿往!” 楼喻又道:“你带上裘光一起。湖州府的驻军目前更听你二人指挥,我希望你们能够调动他们共同抵御水患!” “谨遵殿下令!” 段衡忍不住落下泪来。 “别担心,我会迅速安排物资运往湖州,有这么多人在,湖州不会有事的。” 楼喻以为他是因担心湖州安危而哭,遂温声安慰道。 却不料,段衡突然俯身跪地,行稽首大礼。 他不是因湖州而哭,他是因湖州有这样的英主而哭。 湖州经历过那么多磨难,却不曾拥有强有力的后援。 乍然碰上楼喻,仿佛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后盾。 楼喻愣了一下,随后坦然接受。 段衡走后,楼喻立刻下达命令。 “征用市面上所有麻袋,全部运往湖州!” “纺织厂暂停一切活计,全力纺制麻袋!” 所有人都动员起来。 这厢,段衡和裘光冒雨快马赶往湖州府。 湖州的河段弯道较多,常有泥沙淤积,河床逐年抬高。 但堤坝建设一直跟不上。 连续几日暴雨,湖州境内的河道水位暴涨,已经超过警戒线,要是再往上涨,恐怕就要漫堤了。 一旦有哪一段堤坝不坚固,被水力冲垮,那等待湖州的,将是一片汪洋。 沈鸿和方焕这几日忧心如焚。 他们试图向湖州的老百姓征用麻袋、木头之类的用具,用来预防河流决堤,但湖州的老百姓不怎么信任他们,不是很配合。 他们只好向李树和周满等人求助。 周满心比较细,他见这雨一直不停,心中也隐有不安。 总不能殿下让他们驻守湖州城,到最后交一个洪水泛滥的湖州城上去吧? 他便做主道:“我先带人砍些木桩,沈大人既然已经写信送往庆州,就不必太过担心。” 沈鸿拱手道谢。 于是,湖州老百姓眼睁睁看着庆军冒雨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