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早前，莫俊杰就从莫闹那里知道何浅浅和苏扬离婚的事，看着面前这个还不到五岁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小小的心里知道些什么。想着，莫俊杰心里有些酸酸的，伸手将苏小呆抱在腿上，亲亲他的脸，“那小呆怪苏扬吗？” “不怪。”小呆摇摇头，小手轻轻拍在自己刚拆了石膏的腿，“小叔叔看，小呆都不疼了。” “好孩子。”莫俊杰还想说点什么，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才转身去开门。 “叶大哥，你来了。”门外提着购物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叶辰。早上莫闹给何浅浅打电话的时候，就让莫俊杰给叶辰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吃饭。 莫俊杰拿了一双拖鞋给叶辰换，顺手接过他递来的东西，让人进来。 叶辰跟在莫俊杰身后进屋，才刚走进客厅，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苏小呆在朝他招手，“叔叔，小呆在这里。” 前段时间，小呆从滑梯上摔下来受了伤，何浅浅和苏扬闹离婚，根本无暇照顾小呆。除了莫闹，一直都是叶辰在帮何浅浅忙上忙下。所以，看到叶辰，苏小呆总觉得叔叔是来陪他玩的。 “小呆在玩什么呢？”叶辰走过去坐在苏小呆的身边，和所有人一样习惯性地摸摸他的脸。 小呆开心的举起车子，“玩具车。” 叶辰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拍拍莫俊杰的肩膀，“俊杰，你过来陪小呆玩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等叶辰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门后面时，莫俊杰才靠着沙发后背，轻撇头看着失落的苏小呆，“小呆呆，叶叔叔是来看你干妈的，我们两个是被抛弃的孩子。” 苏小呆听不懂莫俊杰的话，只是巴巴地看着他，“小叔叔，叶叔叔不和我玩，你和我玩吗？” “当然。”莫俊杰接过苏小呆的玩具，折腾起来。 叶辰走进厨房，何浅浅正在洗菜，莫闹刚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已经切好的rou，回过身正好与叶辰正面相对，她笑着打招呼，“叶辰，你学校不是有事吗？忙完了吗？” “这不是有好吃的嘛，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尝鲜。”叶辰顺手接过莫闹手里的rou，撩起衣袖，洗过手，“我来帮忙。” “叶辰来了，莫闹你把饺子馅和一下，我去给小呆泡牛奶。”何浅浅听见声音也回头打招呼，叶辰站在莫闹的身边，目光一直追随在莫闹的身上。她赶紧将洗过的菜交给莫闹，适时地抽身离开厨房，给两人腾出空间。 等何浅浅离开，面对叶辰，莫闹忽然感觉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尴尬，她掩饰地轻咳一声，走到厨房的最里面准备动手和饺子馅。 “莫闹。”叶辰看着一直低垂着脑袋的莫闹，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嗯？”莫闹应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有事想和你说。”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素静的脸，心里一动，身侧的手缓缓地抬起来，轻轻地将她滑落在脸侧的碎发撩起，只是修长的手指才刚触摸到那柔顺，莫闹便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他的手。 她大概能猜到叶辰要对自己说什么，清秀的眉紧紧地皱起来，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一旁，面向叶辰，“叶辰，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叶辰收回落空的手，“好，那你先说。” “我谈恋爱了。”和每一次谈恋爱一样，莫闹都会诚实地告诉叶辰，也和每一次一样，叶辰的双唇都会紧紧地抿着。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向着身后的厨台靠过去，轻声问道：“你喜欢他吗？” “嗯。”莫闹点头，她多希望叶辰能明白。 “是徐墨离？”他问的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 “嗯。”莫闹应道，她并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但是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伤害到朋友的感情，特别是叶辰。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值得更好的女子与之相配。 有些话，说开了，对彼此都好。 有些话，说开了，即使不能再做朋友，她的心里是为他好的。 安静了许久，叶辰才抬起头，黑色的双眸里透着一丝淡淡的落寞，他看着她说：“我喜欢你，莫闹。并不会因为你喜欢别人而放弃对你的喜欢。” “叶辰。”莫闹打断他，“以前我总是骗自己，只要我不提，你就不会再喜欢我。那时候，我是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根本没想过你的感受。叶辰，你……” “莫闹，你并不可以剥夺一个人对你的喜欢，同样你也不能阻止我继续喜欢你。我说过，不会因为你喜欢谁而放弃喜欢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叶辰不让莫闹再说下去，也打断了她，声音拔高了一度。 他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厨房。却看见出现在门外的莫俊杰，他手上拿着杯子，硬是挤出一抹艰难的微笑。 叶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莫俊杰同情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走到莫闹的面前，“姐，这不是你的错，爱情都是自私的。” 三人行（2） “莫闹，你并不可以剥夺一个人对你的喜欢，同样你也不能阻止我继续喜欢你。我说过，不会因为你喜欢谁而放弃喜欢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叶辰不让莫闹再说下去，也打断了她，声音拔高了一度。 他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厨房。却看见出现在门外的莫俊杰，他手上拿着杯子，硬是挤出一抹艰难的微笑。 叶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莫俊杰同情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走到莫闹的面前，“姐，这不是你的错，爱情都是自私的。” 莫闹微微拧眉，她还未从叶辰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中回晤过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房门的方向看，等莫俊杰接了一杯水以后，她才珊珊开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叶大哥出去我就进来了，嗯，就刚才。”莫俊杰抿了一口水，“怎么还没回过神？” 莫闹捏捏跳个不停地右眼皮，整个人意外地有些浮躁，心烦意乱，“你说，叶辰会想开吗？” 莫俊杰想了想，“目前，暂时不会。你也别想了，总得给人一个缓和期，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忘记一个人估计很难。” 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男女之间那点事，从电视剧中大概能了解一些。叶辰喜欢莫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可能让他一下子说放手就放手的。 莫俊杰学着长辈的样伸手摸摸莫闹的头，“别缩着脖子躲在厨房里了，我忘记告诉你，徐大哥也来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和叶大哥打起来了。” “哦。”莫闹点点头，表示明了。片刻，待莫俊杰转身的时候，猛然一惊，上前抓住莫俊杰的手，将他拉回来，“你说谁来了？” “徐大哥，徐墨离。”怕她听不清，莫俊杰把字咬得干净利落。 莫闹摸着额头，“他怎么也过来了？” 莫俊杰又漫不经心地喝着水，“他有给你电话，你没接。他就给我打了，问我你在哪里。” 莫闹紧了紧抓住莫俊杰的手，“然后，你就让他来了？” 莫俊杰摇头，“没有，我只是告诉他叶大哥也在，他就来了。对了，苏扬大哥和他一起来的。” 苏扬也来了？真是不该来的都来了。莫闹在莫俊杰的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两下，瞪了他一眼，才急匆匆地出了厨房。 果然，客厅里的氛围格外地异常，应该说是十分地紧张。除了餐桌上坐在苏扬腿上的苏小呆，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不停地在房间各个角落来回看。因为开心，嘴里叽叽歪歪在说话，说的不清楚但是苏扬一直在低声附和着。 何浅浅坐在他们的对面，一边揉着面皮，一边对她挤眉弄眼。顺着她视线的方向，莫闹在沙发里看到两个男人。 他们面对面坐着，脸上都没有一丝表情。锐利的双眸都在对方的身上，来回的打量。 “干妈，你看苏扬来了。还有，妖精叔叔也来了。”突然一声奶音在客厅里响起，孩子的声音不仅吸引住莫闹的视线，也同时将客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就连她身后出来的莫俊杰也背靠着墙看她。 听见苏小呆那声“妖精叔叔”，徐墨离皱着俊眉，嘴角抽抽。视线却由始至终都落在莫闹的身上，她身上围着围裙，倒显得几分贤淑。 莫闹看着从苏扬怀里探出半个身子的苏小呆，艰难地抿了抿唇，微微颔首和苏扬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缓缓地侧过身看着沙发里的叶辰和徐墨离，“大家都来了啊，等会儿一起吃饺子。哦，对了，我忘记拿饺子馅了。” 说着，她人已经回到了厨房里，她关上门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拌饺子馅。心里本来就慌慌的，这下更是手忙脚乱起来。 将切好的白菜和rou搅拌在一起，伸手去拿油瓶，刚触碰到瓶子手便被人轻轻地握住。 她猛地抬头，徐墨离那张脸，竟然在她的面前放大。 他握着她的手，连同油瓶，拧开盖子，往rou馅里倒。因为他的靠近，她的后背正好贴在他的前胸，他微微低头，脸颊便与她的轻碰在一起。 “刚刚你和叶辰在这里待了很久，是吗？”清扬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颈间，痒痒的，暖暖的。 莫闹看了他一眼，才说:“也没有很久。” 徐墨离熟稔地咬住她的耳垂，“整整五分钟。” “……” 他说:“我吃醋了。” 他的声音竟然真的有些伤感，低沉而又暗哑，让莫闹忍不住张口解释道:“我们并没有什么，叶辰对我很好，可我一直都将他当作好朋友。” 她的坦诚，让他很开心。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因为她侧过身子，与厨台隔开了一段距离。他一手顺势绕到她的身前，轻搂住她的腰，低垂着头吻了吻她的发尾。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这样的话？”莫闹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人，从他的桎梏里出来，娴熟地往rou馅里加各种作料。 徐墨离没有再上前，而是退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就是喜欢我，你看我的眼神和他们的都不一样。” 莫闹停下手中的动作，回首看他，弯着嘴角得意洋洋。 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忍不住好奇道:“有什么不一样？” “你看我的时候……”徐墨离说着，故意拉长了声音，身子微弓着，整个人凑到莫闹的面前，黑色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她，“眼神很炙热，就像这样。” 莫闹愣了片刻，她用沾了油的手，轻轻地抵在徐墨离的薄唇上，在他自然地抓住她的手时，浅笑着说:“我当然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美的男人。” 徐墨离脸上的笑容，毫无意外地收敛起来。忽然想到一件事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是你教小呆叫我‘妖精叔叔’的吧？” “嗯，聪明。”莫闹诚实地点头，正准备逃出厨房，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徐墨离的手很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两人紧密相贴，连动弹的空间也没有。莫闹放弃挣扎，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习惯性地伸手掐徐墨离腰上的rou，“外面还有人呢，赶紧出去。” “不要。”他孩子气的摇头，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想着坐在客厅里的叶辰和苏扬他们，莫闹总觉得他们这样有点偷情的味道，赶紧劝着徐墨离，“徐墨离，听话。” 因为着急，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娇弱，又有点无奈。反正，徐墨离极为欢喜，扬着嘴角乖顺地答道:“好。” 等徐墨离松开自己，莫闹才端着一盆rou馅准备出去，还没走到门口，便被徐墨离接了过去。他说:“太重了，我来拿。” 莫闹懒得和他争，便让给他拿了。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三人行（3） 阳台上，叶辰兀自抽完一支烟，苏扬才从客厅里走了出来。他双手撑在扶手上，淡淡的打量着叶辰，“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抽烟？” 叶辰将短短的烟蒂捏在手指间，深沉的目光从苏扬的身上掠过，恰好移到客厅里。徐墨离和莫闹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眸光微微一闪，他没有说话，也是笑笑沉默。 顺着叶辰的视线向他刚刚看过的地方看去，苏扬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将手中的烟蒂泯灭，随意地扔进了垃圾桶里。叶辰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咧开嘴，脸上的笑容有些迟钝，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再次抽出一支烟，问苏扬，“学长，要来一支吗？” “不用了，我早戒了。”苏扬看着叶辰重新点燃第二支烟 ，抿了抿唇，又说道，“抽烟有害健康，还是少抽点。” “嗯，我也很少抽。”叶辰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客厅，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苏扬陪着他站了一会儿，才听到他悠悠地问自己，“听浅浅说，你不在律所上班了？” “嗯，打算转行了。”苏扬伸了伸双臂，神色淡然。 “做什么？” “投资，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是个做生意的料。”苏扬回答，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室内的人，大家都在围坐在餐桌上包饺子。何浅浅正面对着他，握着苏小呆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包饺子。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他的注视，原本低着头的人，忽然抬起头来，与他相视。他的脸色更加柔和，冲着她舒然一笑。何浅浅愣了一下，继续低下头。 叶辰点点头，“挺好。”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等叶辰将第二根烟抽完，苏扬才轻轻地扯了嘴角，开口说：“不好意思，之前对你的态度并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