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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洛昀终是低了头,退了出去。洛清的张扬跋扈他不是没见识过,小时候他想要洛清的一枚玉佩,那玉佩是侯爷偶然得了的,前皇后的贴身之物,珍贵得不得了,只是父亲给了洛清,他便去求着自己的母亲,侯夫人见洛清才十来岁,便想着哄哄就行了,让她送给洛昀,洛清不肯,侯夫人便那母亲的身份压着她,非让她送给自己弟弟,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洛清含了冷笑,一把将那玉佩摔得粉碎,天真无邪地看着洛昀,“喏,你不是喜欢吗,给你啊。”

    自那以后,洛清跋扈的性子只增不减,莫说洛昀了,连侯夫人也忌惮她。

    见洛昀走了出去,洛清才含笑看着秦典卿,“知道这醉仙花什么来头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典卿已经知道自己创了大祸了,难怪刚才洛昀叫她不要承认,如今看来,也只能抵死不认了,“卿卿不知此花,但她确实不是卿卿摘的。”

    先下,芸生已经知道自己背了黑锅了,她连忙辩解道,“夫人,奴婢绝没有碰过此花!”

    洛清扬起手掌,示意芸生住嘴,“我公公,也就是郑国公,私下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爱花草,这醉仙花本不是中原之物,只产于西域,去年我公公千里迢迢去了西域,只为求一些种子来,精心培育了一年才开了这么区区一簇,秦小姐,你可知此花有多珍贵?”

    “夫人……”秦典卿双唇有些发白,她拢了拢披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确实不是卿卿摘的,不信、不信您问如香!”

    如香冷不丁被叫到,她嘴微张,看了看秦典卿,又看了看洛清,连忙说道,“确实不是秦小姐摘的!”

    “啧啧。”洛清看着湖中仅剩的几支花,满脸怜惜,“公公自在这月弯湖里培育了醉仙花,便日日都来亲自料理,如今成了这副模样,那可怎么办啊!”

    洛清说的话与秦典卿和如香的话完全不搭边,她俩迷茫地看着洛清,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说。”洛清突然指着芸生,说道,“你来说说,当时怎么回事儿。”

    芸生沉了气,语气平缓地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秦典卿立即就抬高了声音,“你胡说!”

    她用指尖指着芸生,涨红了脸,哪里还有平时娇弱的样子。

    洛清回头看了老太君一眼,老太君只淡淡说道:“如今郑国公夫人抱病在床,郑国公府的事情全由你打理,该怎么处置你说了算,不用过问我。”

    洛清笑着点头,看向秦典卿和芸生。

    秦典卿听见老太君话里话外竟然放任不管的意思,不由得一阵后怕。刚才她将事情推到芸生身上,也是想着老太君平日里十分喜爱她,或许会帮着她说话,可是她忘了一点,芸生平日里也是贴身伺候着老太君的,且有一身好本事,是别的丫鬟比不得,万一老太君她……

    “是谁摘的都不要紧。”洛清见两人表情各异,便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这醉仙花珍贵美艳,却也不是人人能养,它的花茎有剧毒,但是碰过的人,所碰之处的皮肤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溃烂流脓。到底是谁摘的,一会儿看看谁的手溃烂了便知道了。”

    “啊!”原本正出神的秦典卿,被洛清这一番话吓得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看着颤抖的双手,眼里全是无尽的惊恐。

    ☆、滚床单!

    洛清看着秦典卿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脸色如同死人一般,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而一旁的芸生,反而坦然地站着,浑身虽湿漉漉的,却不见狼狈。

    “草包,这么不经吓。”洛清笑着站了起来,走到秦典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摇头说道,“母亲的好侄女儿,你说这醉仙花该怎么赔呢?”

    原本洛清在说这花茎上有剧毒时,芸生便心存疑虑,而如今她更是明白了,洛清不过是在吓唬秦典卿而已,芸生便更坦荡荡了。

    “会溃烂……”秦典卿被吓昏了头脑,还没反应过来洛清实在糊弄她,只一心担心着自己娇嫩的双手会不会毁了,玉珠般的眼泪立刻就滑落了下来。

    老太君见状,不忍地别过了头。

    “秦小姐别念着你那双手了。”洛清绕着秦典卿走了一圈,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你只说说,这名贵的醉仙花,你要怎么赔呢?我瞧着你全身上下穿的戴的都是侯府的,莫不是要侯府也帮你赔了这醉仙花吧?啧啧,可惜你姓秦不姓洛呢。”

    “夫人!”秦典卿打了一个冷颤,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指着芸生说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是芸生她摘的!如香可以作证!”

    如香早在洛清吓唬秦典卿的时候就缩到了边上去,此时更是不会再站出来了。

    “秦小姐。”芸生冷冷地看着秦典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请!自!重!”

    “真是死鸭子嘴硬。”洛清此时有些不耐烦了,拂袖走了回去坐下,用手撑着脑袋,说道,“真是个蠢货!你只说说,你要如何赔这醉仙花?”

    秦典卿望向了老太君,却见她微微有些出神,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求救的眼神。

    这洛清……到底还是不是定远侯府的女儿了!出了这种事,可大可小,可她非要把事情往大的方面闹,再珍贵的花,难道还能让郑国公和定远侯撕破脸不成?

    秦典卿定了神,便抬起头看着洛清,还未发话,老太君却开口了,“清儿,你莫要为难秦小姐了,她是咱们侯府的客人,万事都好说。”

    “那……”洛清扬眉看着秦典卿,“秦小姐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秦典卿听老太君一句“秦小姐”,立马就赶紧一盆冷水被当头泼了下来似的,都怪自己太不争气,竟然让洛清一吓便露了马脚,如今老太君定然觉得自己品行不好,不愿再袒护自己了了。可是……表哥曾告诉过她,洛清的嚣张,连老太君都束手无策,但她对别人倒是温和,唯独对侯夫人和表哥母子俩,势同水火,恨不得处处刁难她们。这些年来,老太君和侯爷都已经习惯了,想着只要不闹出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看来洛清连自己也视作眼中钉了,今天一定是要好好折磨自己一番了,否则,作为定远侯府出嫁的女儿,不仅不帮着自己娘家说话,反而咄咄逼人地质问自己,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夫人。”秦典卿想了想,如今能搬出的救兵就只有自己的姨母了,而表哥,一定是去找姨母了。“卿卿……”一句话还未说完,她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老太君皱了眉,说道,“芸生你快看看,受了这么久的凉,许是冻着了!”

    芸生闻言,走过去掰开了秦典卿的眼皮,又摸了摸她的脉,看着她紧紧闭着双眼,叹了口气,“许是呛了水,但并没有大碍。”

    这时,一个丫鬟忽然凑到洛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洛清听了轻轻一笑,对身后的老太君说道:“秦小姐既已经犯了事,我便做主打她四十板子,到时候公公那边也好说。”

    “胡闹!”老太君虽对刚才秦典卿诬陷芸生的事情感到寒心,但一想到四十板子绝对会要了这个小姑娘的命,便有些不忍,“她哪里能受得住?”

    “那二十板子好了。”洛清挑眉,反正她今天就是不会放过侯夫人的侄女儿,对旁边几个小厮说道,“你们赶紧的!”

    老太君看着洛清,沉默不语,这么多年了,这个孙女儿不敢一点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给自己母亲难堪,但说到底,清儿仇视侯夫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连谦儿和铮儿都不再冷脸对着她了,清儿却依然与她势同水火,只要横起来,那是谁也拦不住,就像现在一样。

    此时芸生已经换了干净衣服过来了,但看见秦典卿被按在凳子上挨打,还是吓了一条,走到吉烟身旁悄悄问道:“这是怎么了?”

    “嘘!”吉烟对着芸生做了个手势,把她拉到一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二姑奶奶又要和侯夫人干上了,这么多年,侯夫人就没占过上风。”

    “唔……”芸生配合着吉烟点头,看来二姑奶奶这样对秦典卿确实是公报私仇了,不然,以郑国公的气度,还真能把秦典卿怎么样不成?不过听着秦典卿的惨叫,还真的有些瘆人,想到她刚才诬陷自己,芸生又一阵后怕,古代真的是……处处是陷阱啊。

    随着秦典卿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彻底没了声,芸生算是确认了,这次她是真的晕死了过去,哦不,应当是在她装晕时听见洛清的命令,便已经吓晕了吧,不然她怎么可能都不曾挣扎一下。

    板子刚打完,侯夫人便带着一种奴仆赶了过来,见秦典卿晕死了过去,臀部以下部位血淋淋的,老远看上去便骇人,她立马瞪大了眼睛,扑了过去,立在秦典卿身前,偏偏倒倒地,指着洛清,厉声说道:“你把卿卿怎么了!”

    因刚才把其人都遣走了,现下都是定远侯府的人,洛清也不怕丢脸,站起来端庄得体地给侯夫人行了礼,这才笑吟吟地说道:“给母亲请安了。”

    侯夫人一回头见一同落水的芸生也在一旁,但却好端端的,换好了干净的衣裳,唯独自己侄女儿被人打得不省人事,便认定了是洛清害的,她便气得哆嗦了起来。平日里对自己不对付便罢了,现在连她的侄女儿也要迫害,当真是一点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卿卿犯了什么大错值得你这样对她?”侯夫人看着脸上没了血色而衣裙却被血染红了的秦典卿,便觉眼前这个女子歹毒极了,容貌与她讨厌的女人一模一样,好像那女人这么多年一直阴魂不散似的,“她不过是不认识那花罢了,你好歹还是定远侯府的女儿,竟就这样针对你的娘家?”

    “母亲您错了。”洛清依旧笑得灿烂,看到侯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顿时便舒服了,“女儿不是针对娘家,女儿是针对你啊。”

    “清儿你!”老太君虽已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但她依然气得不行,洛清要怎么处置秦典卿是她自己的事儿,但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婆家这样对自己母亲,还要不要名声了!“你还有没有规矩!”

    洛清平日里是极孝顺的,但是只有这个时候,她会违背自己奶奶的话,“母亲的侄女儿犯了错,我也知道秦小姐家底微薄,所以我便做主打秦小姐一顿板子算是给个教训,这样在公公那里也好交代一些,母亲觉得呢?”

    “胡闹!”侯夫人一听便怒了,这郑国公可是她的亲家公,就算是她侄女儿犯了事,那也好说,可是因此挨了打,还是被自己女儿下令打的,那不是让她颜面扫地吗?

    “你!你!”侯夫人指着洛清,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洛清分明就是算好了的!在郑国公知道之前便打了秦典卿,因为洛清明白,那什么醉仙花再珍贵,郑国公爷不可能小气到和一个女子计较,她洛清分明就是想她难堪而已!

    “好啦。”洛清像是完成了重任一般,长呼了一口气,“女儿这便去和公公说说此时,不过母亲放心,人依旧罚过了,公公定不会再追究了。”

    人郑国公本来就不会追究好吗!侯夫人气得仰倒,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遇上了洛清,可真就是秀才遇上了兵,根本没法和她讲理!偏偏自己又不能把她怎么样,而老太君和侯爷又从小宠溺她,常常看着自己吃亏也只是安慰几句莫要与小孩子计较。可如今她将自己侄女儿打得半死,也要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洛清款款离去了,老太君合眼连连叹气,最后说道:“罢了,回府吧。”

    吉烟与芸生对视一眼,这是还未开席,就要回侯府了?

    老太君看着侯夫人气得就快要站不稳了,但心里还是袒护着自己孙女儿,一想到逝去的前儿媳,便更觉得自己儿子当初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貌美如花,温柔体贴的妻子不去好好珍惜,非要和恬不知耻的女人勾搭。静和郡主也是伤透了心,同意了让洛雍将眼前这个女人娶进门,却没想到,这女人却叫人将自己怀了身孕的消息透露给了静和郡主,她一时受不了刺激,动了胎气,难产而死。所以老太君也明白,洛清这个样子,也是因为自己生母的原因,于是多年来一直便摆出一副管不了的样子,算是让她出一口恶气吧。

    “儿、儿媳陪着母亲回去。”侯夫人觉得自己脸面已经丢尽了,无法再待在这郑国公府了,于是老太君便让吉烟去告知洛清和郑国公一声,便叫了人抬着昏死过去的秦典卿回了侯府。

    老太君伤了神,简单用过午膳便独自在里间念经,而据说侯夫人回了齐悦轩,摔了满屋子的东西,还打了好几个丫鬟,随后洛昀回来后,又发了一通脾气,整个侯府都鸡犬不宁的。

    是夜,芸生服侍了老太君歇下后,才回了自己屋子。

    只是刚走到门口,她便发现门角边有几点血迹,还未凝固,像是才滴落上去的。芸生一愣,小心翼翼地推门,看了屋子里一眼,没有任何异样,再踏了一只脚进去,另一只脚还没跟上,便被人从一旁捂了嘴,迅速扯了进去。芸生吓得就要叫出声来,可一转身看见了眼前人的模样,声音便堵在喉咙口出不来了。

    洛铮穿着一身夜行衣,蒙面黑布挂在耳边,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捂着腹部,芸生看不清他表情,但看着情形,还有扑面而来血腥味儿,不用想也知道,门口的几滴血是他的了。

    “三少爷?”洛铮放开了芸生,芸生连忙退了几步,见他已经快要站不稳了,便顾不得那么多,扶着他坐了下来,“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止血。”洛铮靠着椅背,虚弱地说了两个字。

    芸生虽满脑子疑惑,但她知道洛铮夜里带伤出现,定是不能被人知道的,于是立马转身拿了干净的布来,前世虽是中医,但伤口也包扎过不少,芸生仿佛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只觉得眼前这个就是她前世千百个病人中的一个,三两下便解开了洛铮的衣襟,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现下是如何的出格。

    “这……”芸生看着洛铮腹部偏右的刀伤,吓得捂住了嘴,这伤……好惊险!差一点就伤及了内脏,那时,恐怕洛铮便是华佗在世也拉不回来了,“三少爷,您这伤口很深,要请大夫来好好看看啊。”

    “不用请大夫,我相信你。”洛铮说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全力,可他见芸生不解地看着他,便不得不再解释道,“我受伤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

    芸生沉默一阵后,说道:“可是,奴婢这里没有伤药,您的伤口必须消炎。”

    “去惊绿堂。”洛铮忍着极大的痛苦,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直接去找阿九,,千万不能惊动了任何人。”

    芸生看着洛铮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起身往惊绿堂去了。

    她不知为何洛铮受了伤口直接来了自己这里,而且谁也不能知道却让她知道了,再联想到洛铮之前对自己做的种种,芸生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洛铮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一路想着,芸生觉得大脑快要炸了一般,洛铮给她的感觉太飘渺,只身份上,就远远将两人隔了千里,不知他到底在图个什么,何苦费了那么多心思来对她好?

    走了许久,总算到了惊绿堂。芸生见门外许多护卫守着,又想到了洛铮的话,不由得有些心虚。

    正踌躇着,阿九便出来了,芸生见他满脸焦急,便赶紧拦住了他,“阿九!”

    “芸生姑娘?”阿九显然不想与芸生多寒暄,只想着去看看三少爷怎么还没回来,可是芸生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三少爷叫我来拿伤药。”

    “什么!”阿九听到“伤药”两个字,心便凉了半截,“三少爷受伤了?”

    芸生点点头,低声说道:“事不宜迟,快点。”

    阿九心里算着芸生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但还是立马跑了回去拿了许多伤药,用一个普通的食盒装着,半信半疑地跟着芸生走了。

    从小门进了致远堂,眼看要到了芸生住的屋子,阿九却停下了,“这不是下人住的地方吗?三少爷怎么会在这里?”

    芸生无奈地打开了门,说道:“三少爷就在里面。”

    阿九狐疑地看了过去,脸色一变,立马冲了进去,“三少爷!”

    “小点声!”洛铮见阿九来了,悬着的心放下了一般,而阿九见他受了伤,已经虚弱地快要睁不开眼了,便也不再多问,知道芸生会些医术,连忙将伤药递给了她,待到芸生给洛铮上了药,才问道,“怎么回事?”

    洛铮嘴张了张,却实在说不出一句话了,芸生连忙对阿九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是便发现三少爷已经在这里了。”

    阿九想了想,心里明白,三少爷今晚只说有事要出去,却穿了夜行衣,他便知道定是凶险的事情,一定是行事途中受了伤,支撑不到惊绿堂了,便到了最近的致远堂,可……为什么要来芸生这姑娘的住处?

    “三少爷的伤可有大碍?”阿九见洛铮已经不说话了,心里担忧极了,他是知道的,明日他奉了主上的命令要陪三皇子去视察河州的旱灾情况,若是这幅样子,到时候可就交代不清了啊。

    “目前看来并没有伤到内脏,但失血过多,还需多观察几天。”芸生见洛铮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那我这就带三少爷回去。”说着他便要去背洛铮,芸生还来不及阻止,洛铮便“嘶!”了一声,吓得阿九连忙放了手。

    “你这样会撕裂刚包扎好的伤口的!”芸生上前检查了一下洛铮的伤口,幸好还没撕裂。

    阿九挠了挠脑袋,“那怎么办?”

    “这里……”洛铮突然睁了眼,“今晚我先在这里歇着,阿九,你出去躲着,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

    芸生一听洛铮要在这里待一晚,皱了眉头,可心里也明白,他如今的状况确实不适宜再移动了,“三少爷您先休息,奴婢看着这里,定不会让别人进来的。”

    语毕,阿九便与芸生小心翼翼地将洛铮抬到了床上去,给他盖上了被子。看着阿九走了出去,芸生从内锁了门,拿了个垫子就坐了下来,抱着双膝,两眼清亮地看着地面,洛铮看着她,干涸地双唇微微笑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便不知原因,也会保护他。

    闻着被褥上熟悉的味道,洛铮竟觉得伤口不那么疼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