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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微笑地看着刘某。“听刘董的意思,是克己奉公一心为林氏,对吗?” 刘某觉得话里有坑,但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当然,我刘某一生为林氏兢兢业业,不敢有二心。” 林青浅从公文包里掏出几份厚厚的文件,面上依然带着笑:“啊,那想来这个吃了5000多万回扣的项目,一定不是您经手的了。”她将第一份文件放在会议桌上,示意传阅。 刘某瞳孔急剧缩小。 怎么可能? “啊,还有这个烂尾的项目,上面的公章想必也不是您盖的了。” 第二份文件。 “我无比的信任您,这个诽谤您出轨、sao扰女下属的举报信一定也是假的了,对了,这几十张照片应当也是您的仇家P的。”林青浅将这些都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面色真诚,“您一定要查一查,是谁这样恨您,才炮制出了这些东西呀。” 斗大的汗珠从刘某头上渗出。 他以前仗着和穆华成的关系,在公司里横行霸道惯了。这些事,当时公司也都查过,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他自以为尾巴都清理干净了,没想到连十多年前的案子都被林青浅又翻了出来。 他很快回复暂时的冷静,面上勉强挂上了一丝笑:“小林总,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您不能直接跳过我的议案呀。”他咄咄逼人,“您是不是先解释一下那两个亿的事?” 只要林青浅开始解释,气势就落了下风。 到时候把她扯进两个亿的泥潭里,自己还有脱身的可能。 林青浅笑了:“嗯,对,怎么了?” 诸位董事愣住了。 这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回答。 林青浅淡然地补充:“当时这个投资项目,我是回了总部在诸位董事面前答辩,立下过军令状的,怎么,您要否定诸位董事共同的决策么?” “还有,”她没有再看着刘某,而是环视所有董事,“我说句不好听的,林氏,是林家的林氏。诸位,不过是跟着一起喝汤的,有些是朋友,有些是伙伴,但想要干涉林家自家事,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就算给宋清越砸两个亿、三个亿、四个亿又怎么样?这只是林家家事而已。” “前几十年,两位林总(林之音及林之音父亲)对诸位可谓是宽厚至极,但我林青浅不一样。” 她还是笑着,却带了几丝杀意。 “谁的爪子过界了,就有要被剁掉的觉悟。” “诸位,勿谓言之不预也。” 她起身,面色彻彻底底冷了下来,“散会。” 会议厅大门洞开,早已准备好的经侦警察走进来。 “刘先生,您涉及到几起大额经济案件,请和我们走一趟。” 诸位董事看着刘某如同一滩死鱼一般被带走。又看向林青浅的背影。 有的惊讶,有的欣喜,有的五味杂陈。 宋朝度,是当年和林氏一起打江山的元老级人物之一,此时看着林青浅的背影若有所思。 如果把“定罪刘某、稳住局势”作为副本的话,林青浅无疑是打出了超神结局。 在有那几份文件的情况下,要稳住局势,其实很简单。 只是林青浅选择的方式和顺序,值得深思。 在刘某发难的时候,没有回答,而是跳过话题。 不合规矩,但合兵法。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避开刘某正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一拳打在棉花里,不可谓是不巧妙。 然后是放证据,那几句大阴阳话,着实是戳刘某心窝子。 而最精彩的,恰巧是那不太成熟的、容易被人抓把柄的几句宣告,那几句宣告不仅彻底灭了刘某的气势,还是对自己这些元老的敲打: 不要有侥幸心理。 谁手里还没沾点灰色的收入? 同时释放出了一个信息:她林青浅,要收权了。 宋朝度想着想着,笑了:老伙计,你的眼光不错。 林之音正优哉游哉地在VIP病房里浇着花,林青浅推门而入。 她转过身,看着给自己倒了杯水的林青浅,笑道:“怎么样?” 林青浅润了润喉咙,耸耸肩:“没什么难度。一个被推出来还屁股不干净的蠢货而已,这还要搞不定我还是别接手林氏了。难的是他后面那个人。” 林之音没再看她,继续浇着花:“有怀疑人选吗?” 林青浅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董事会上的面孔,还是摇摇头:“没有。” 林之音也不追问了,换了个话题:“你觉得这次我设的局怎么样?” 林青浅皱着眉:“很奇怪。” “哦?” “如果是我,我不会选择在例行董事会前一天放出消息,还有很多不安分的人因为时间太紧,只是在观望,所以最后也只是推出来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如果多给他们一点时间,恐怕这次可以一锅端。” 林之音失笑:“你胃口还挺大。”她摇摇头,“如果是我,还能一锅端,但这次是你处理,资历太浅了,镇不住。” 林青浅突然明白了,笑着摇摇头:她还总代入自己前世呢。 “我是故意的把时间弄这么紧急的,”林之音做完手上的活,洗了个手,坐在了林青浅的对面,“一是不给他们充足的准备时间,我们以有心算无心,占几分优势,时间拉得越长,其实对我们越不利。第二,虽然这次只钓出来一个小虾米,却也是敲山震虎,震一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毕竟有些人的屁股擦得很干净,一时半会奈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