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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嫌恶地退后半步,道:“东西我已经送到了,想来魏夫人应该清楚这是什么。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转身便离开了,走到院门口时碰到匆匆赶来的苏常安,跟他简短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苏家。 苏常安近来与魏氏关系很是紧张,搬去了书房。方才下人来报,说楚将军派人来找夫人,他觉得奇怪,便也起身赶了过来。 元庆并不清楚事情的详细经过,只跟他说将军今日在归元山上遇到了一个妇人,然后关起门来聊了一阵儿,紧跟着便让他送个东西来给魏夫人。 送的是什么他没有说,所以当苏常安进屋看到掉在地上的那根舌头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魏氏和曹mama抱作一团颤抖不已,连话都说不利索,还是苏常安强忍着恶心,让人把那舌头清理出去把地擦干净,她们这才稍稍平复。 苏常安心知事有蹊跷,前院又人多眼杂,便将人带回了后院,这才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氏自是不肯说,但楚毅连舌头都已经送上门了,这事又岂能瞒得住? 她不开口,曹mama自会开口,苏常安不消多时便知晓了事情原委。 他怎么也想不到,魏氏竟会让人刻意抹黑苏锦瑶,恼怒之余心中更多是不解。 “你……你疯了吗?” 他指着她怒声道。 “这也就是楚将军没信,他若信了,你让昭昭怎么办?让苏家怎么办?” 魏氏想说什么,看了看一旁跪着的曹mama,又闭上了嘴。 苏常安见状叫人进来把曹mama带走关起来,又把人都遣走让他们守到院外去,这才怒喝一声:“说!究竟怎么回事!” 魏氏本不想将自己认为苏锦瑶在故意挑拨家中关系的事告诉他,觉得他不会信。 但现在事情败露,无可辩驳,只好说了。 果不其然,苏常安压根不信,还怒不可遏地高声斥骂,说她是失心疯了,不然怎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挑拨家中关系于昭昭而言有什么用?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真想把咱们苏家怎么样,还用得着这种手段?” 楚毅与弘安帝交好,苏锦瑶只需吩咐楚毅一声,让他找弘安帝帮帮忙,随便寻个什么由头把苏家处置了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弘安帝一直对苏锦瑶与苏家的种种不和视而不见,还有意偏袒,就说明他不想让楚毅和苏锦瑶任何一方有过于密切的亲族牵绊。 若是能除掉苏家,让这两人都成为孤家寡人,除了彼此之外再无所依,那必定是他乐见的。 有这么简单的法子,苏锦瑶又何须费尽心思挑拨苏家人的关系,用这种方法来害苏家? 魏氏心说她自然不是为了害苏家,而是为了害我和我的孩子,让我们与你生分。 但这话她不敢说,怕说出来反而让苏常安想到可以撇下他们母子几人,便只能哭诉:“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啊,锦纹他们姐弟几个近来因苏锦瑶那丫头吵得不可开交,还动起了手来!老爷你也一心向着她,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我寻思着,自她回京以来,家里没沾着半点好处不说,还乱作一团!” “如今她只是个县主就这般了,若是以后在嫁给楚将军,成了楚夫人,那还得了?” “所以……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想毁了她和楚将军的婚事,免得她将来得了势,咱们苏家更没好日子过。” 苏常安气的嘴皮直抖:“蠢货,蠢货!楚将军若真信了那道姑的话,你以为就只是坏了昭昭的亲事这么简单吗?” “他与昭昭已相处近一年,对昭昭言听计从,不惜为此背上惧内之名。哪怕别人背地里笑话他仍是家奴做派,他也不闻不问装作不知,仍对昭昭一往情深。” “若是你编排的那番话真让他信了,让他觉得自己被昭昭骗了,那咱们苏家作为昭昭的娘家,能不受牵连吗?” 他说着想起以往的事,呼吸更急。 “前朝宫里那位对昭昭没什么情分,只是看中了她的相貌,最后都因为她没能入宫而迁怒咱们苏家。楚将军对昭昭一片真心,若真是反目成仇了,那咱们苏家只会比那时更惨!” 前朝末帝觊觎苏锦瑶美色,想将她偷偷收入宫中做个没名没分的禁脔。哪想到苏锦瑶却在入宫前破了身,还闹得满城皆知。 苏家因此得罪了这位末帝,若非此事隐秘,不便宣之于口,只怕末帝当时就会处置了他们一家。 苏常安为了保命,送去不知多少金银珠宝,才勉强平息了末帝的愤怒。 饶是如此,最后也被故意刁难,一而再再而三被贬官,最终沦为一个没有实权的五品闲职。 楚毅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心中所好唯苏锦瑶一人尔。 若苏锦瑶惹恼了他,这门亲事保不住了,那苏家难保不会受到牵连,届时送去多少金银财帛怕也无济于事。 魏氏哪想到这么多,此时听他说起才心有余悸。 “可是……可是就算她与楚将军成了亲,咱们苏家不是同样没好日子过?” 虽然苏常安不信,但她是确信苏锦瑶在挑拨苏家关系,有意刁难苏家的。 若让她成了楚夫人,以后刁难起苏家不是更容易? 苏常安见她此时还认为苏锦瑶故意挑拨家人关系,气的丢下一句“冥顽不灵”便甩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