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钟老爷子沉着脸，看着钟凡琳的目光仿佛像刀子一样犀利凌冽：“有求于你！你吃钟家的住钟家的，没有钟家，你什么都不是！现在，倒和我说起求字了！这就是你的教养么！” 钟凡琳如果说还有什么在乎的事的话，那恐怕就是她早逝的父母了。钟老爷子这番话，虽然疾言厉色气势十足，却是半点没有唬住钟凡琳。她定定的看着钟老爷子，面无表情：“父母早逝，可多亏了老爷子教导有方。” 钟老爷子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哪里见过小辈这么忤逆他的？听了这话，他就有些端不住那张佛爷一样端庄的老脸，可想起自己的目的，只好忍了下来：“你可真是个孝顺的。” 钟凡琳微微扯了扯嘴角，就算是笑了。她转过头，看到了钟熙眼底闪过的野心和嫉妒，突然福至心灵。上辈子，那个被钟熙抢走的未婚夫，似乎就是姓孙。皱了皱眉，钟凡琳有些不喜，可想了想上辈子自己的死也不过是钟熙在钟家的推波助澜下作的孽，一时间也就放开了，只当自己多了个试药的小白鼠。 回了房间，钟凡琳打量着能带哪些东西去孙家治病。 “咄咄”门被敲了两下，便有人推门进来了。 钟凡琳没有回头，反正能记得来她房间的人不多，现在这个时间的，恐怕就只有钟熙了。 “凡琳，你去孙家能不能带上我？” 钟凡琳回过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期待恳求的钟熙，有些惊奇。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有些不像钟熙了。 钟熙见钟凡琳久久不回答，有些急了。这世家之中，她就看中了孙家的二儿子，可他竟然得了病，能让钟老爷子去请钟凡琳的病，恐怕都不是什么小病，要是孙二少爷有个什么万一…… 钟熙拉住了钟凡琳的衣袖，急急地问道：“能不能嘛！” 钟凡琳把自己的衣袖扯出了钟熙的手里，脸色淡淡，手里继续翻查着房里的东西：“不能。” 即使自己不会迁怒孙二少爷，可不代表自己是个泥人脾气，随钟熙捏圆搓扁。上辈子的仇，注定了这辈子她不能和钟熙和平相处，那么既然如此，自己就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和她虚以委蛇。自己可以不对她以牙还牙，可也绝不会傻到把那伤人的刀递到钟熙手里方便她刺自己一刀。 “为什么！”钟熙被钟凡琳顺着惯了，听到拒绝，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都忘了带上她那贤良和善的面具。 钟凡琳被钟熙的声音闹得有些烦躁，冷声回道：“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我不想再帮你的忙了。” 钟熙愣了愣，回过神来。反思了这几日自己的举动，她发觉自己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这些年钟凡琳对自己有应必求，自己都快忘了，钟凡琳是个多倔强的性子了。自己这几日对她大呼小叫了许多次，恐怕是惹她不满了。 这么想着，钟熙就有些慌了。在钟家这样的地方，没有了钟凡琳做自己的后盾，光光有个圆滑性子是远远不够的。钟凡琳决不能和自己翻脸，至少在自己找到一个有力的夫家之前，决不能和自己翻脸。 钟熙虽然是个女人，可是比一般的男人要当机立断的多。一个可能得了重病的男人，和一个能给自己带来巨大利益的堂姐，钟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道歉：“凡琳，这些日子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你知道我只是担心你的。你回来的迟了，我给你准备些夜宵去。” 钟凡琳打量着房间，听到这话，拒绝道：“不用了，我不吃。” 钟熙连忙对着钟凡琳摆出一副谅解的面孔：“好好好，那你忙，有事就找我。我不打扰你了。” “恩。”钟凡琳随意的点了点头，听着钟熙关门的声音，这才舒展了眉毛。 叹了口气，钟凡琳郁闷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这些年自己一直痴迷于药膳，这房间空荡荡的，半点值得带走的东西也没有。要是想要把自己研制的那些酱料带走，恐怕老爷子第一个不答应。 不耐烦想那些，钟凡琳甩了甩手，便准备起了明天到孙家要用的东西。 整理着药材，钟凡琳若有所思。即使上辈子有些双耳不闻窗外事，钟凡琳也是知道孙家的。孙家是药材起家，在药材一面说话很是有几分分量。而钟家虽然是药膳世家，却早就衰落了不少，在众多事情上还要依仗着孙家的药材。可以说，两家是互利互惠，而互利互惠之中钟家又有几分依附孙家的意味。 上辈子，老爷子想把钟凡琳嫁给孙家二少爷，恐怕就打着强强联合的主意，想要让钟家重回往日的光辉，稳占药膳世家的首位。垂下眼，钟凡琳扯了扯唇角，想起上辈子自己被钟熙陷害后钟老爷子果断的放弃，也只有冷笑几声了。 ====***==== 孙家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两个儿子之中，常被众人挂在嘴边的，那个受宠的二少爷，而孙大少则仿佛是个透明人一样，很少被提及。所以当钟凡琳看到一脸阴鸷的孙大少孙明正时，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 孙明正也很不耐烦，在他看来，那个娇气的弟弟整天出幺蛾子，也就爸妈喜欢宠着。想起弟弟的受宠，孙明正眼神一暗，看向一脸呆愣的钟凡琳也没有了好脸色：“跟我来。” 钟凡琳看着孙明正干脆利落转身的背影，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了，也没多想，就沉默的跟了上去。 “呵，看到我那好弟弟时，你可别吓一跳。”孙明正的语气嘲讽，似乎有几分苦涩。 钟凡琳眨了眨眼，看着孙明正冷硬的表情，犹豫的回答道：“谢谢。”虽然这人在怀疑自己的医术，做出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可不难看出他在委婉的给自己提醒。这个人，似乎并不坏。 二少爷孙明阳的房间采光很好，进了门，就能感受到阳光的暖意，衬得整个房间都明亮了起来。钟凡琳看向了床边，那里坐着两个中年人，大约就是钟家二老了，都是一副心疼焦急的样子，看到了钟凡琳，就连忙招呼着，半点余光都没有留给孙明正。 钟凡琳看到孙明正冷笑一声，就侧着身子给自己让开了一条路。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孙明阳时，钟凡琳就明白了，孙明正说的“吓一跳”恐怕还是委婉了的。 ☆、第3章 上辈子，钟凡琳对孙家二少爷有所耳闻，而对这位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少爷，钟凡琳记忆最深的就是他那被人津津乐道的英俊脸庞了。在钟家，不乏有人暗地里对着孙家二少爷孙正阳发着花痴，夸张点说，可以说是“一亲芳泽便死而无憾”。虽然钟凡琳至死没有见过一次孙正阳，可也知道他是个绝对的帅哥。 可是，看着现在躺在床上神志不清，脸上满是溃烂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更是发红发紫发暗，哪里还能看得出俊美的模样？就是轮廓，也不再棱角分明，而是臃肿不堪。 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悲剧不外如是。 叹了口气，钟凡琳细细的检查起了钟正阳的身体。 只是简单的把脉，观相，钟凡琳做起来却格外的有美感，指尖拨动，仿佛能跳跃出华丽乐章。 收了手，钟凡琳细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望向了孙正阳， 他的身体很虚弱，还发着低热，大约是病得久了，钟正阳手上没有几分力气，可他依旧勉强用脸蹭着枕头，可见他脸部必然奇痒无比。询问了孙正阳近日摄入的食物，钟凡琳摇了摇头：“孙正阳以前身体就不好，体虚。这一病，你们就慌了手脚，也不管是什么药膳，凡是带个补字的全给他灌了下去。”叹了口气，钟凡琳接下来的话就重了：“你们总以为补药就是好的，可要是补药能治百病还要药膳师做什么！大热大补的药材，往他这虚的不行的人嘴里倒。你们是嫌他死的不够快！” 听了是自己害的儿子，孙夫人心都快碎了。她死死的捧着心口，赤红着眼看着钟凡琳，哽咽着问道：“钟小姐，我们阳阳有救么！都是我害的阳阳啊，要是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说着，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厥了过去。 孙家家主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心底虽然怨愤孙夫人见识短扯后腿，可也不忍见她这么自责，只沉沉的叹了口气，便搂住了孙夫人，免得她倒在了地上。 钟凡琳最不爱看这些人哭天抢地的模样。病的不重时，总是爱自己吃些滋补的药膳，就以为能包治百病了，等到病重了，才后悔不迭，可这天下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 孙夫人余光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浑身突然来了力气，她直起身子，慢慢的走到了孙明正的面前，而后，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响亮，那巴掌的力度，和孙夫人纤柔的身材绝不匹配，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钟凡琳看着孙夫人浑身发抖，红着眼举着手定定的指着孙明正，声音尖利到歇斯底里：“是不是你！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买的那些药材，我们阳阳怎么会这样重病不醒！” 孙明正歪着被打偏的头，忽然笑了起来，而后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来，他眼神阴鸷的盯着自己的亲生母亲，阴森森的说道：“要是我想害他，那我直接下毒不是更快。让你看着你最爱的孩子被你喂下□□，才是对你最大的残忍。你看，我多懂你，我知道你怎么样才会崩溃，才会歇斯底里。要是我想让他死，那有千百种方法。你想让他死么？mama。” 孙夫人看着孙明正脸上被自己指甲划伤的伤处，一道道红痕在那一片肿胀上格外明显，她愣愣的看着孙明正的眼睛，突然后退了一步：“疯子。” 孙明正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孙夫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即使是那句疯子，也仿佛是云烟一般悄然散去不留一丝痕迹。 “够了！”孙家唯一还称得上冷静的男人低声喝道。他看了看自己的长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虚脱一般的妻子，闭了闭眼，望向了钟凡琳：“正阳还有救么？” 钟凡琳点了点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清官难断家务事，对于别人的家务事，还是半点不沾身才好。而且，这一家人之间的关系，也太错综复杂了些，恐怕其中的关窍一点都不比钟家那些勾心斗角的人少。 不再多想，钟凡琳要来了干净的纱布细细的将孙正阳脸上的伤口清理干净，这才拿出了自己之前研制成功的清心酱来。清心酱是钟凡琳得意之作，可外敷可内用，最大的功效，便是清心降火，对于孙正阳这样中了热症的人最为有效。打开了清心酱的罐子，便飘出了一阵沁人的芬芳，钟凡琳拿着小木棍仔细的在孙正阳的脸上涂抹着，之后，又拿着个勺子剜了一勺清心酱喂近了孙正阳的嘴里。 犹豫了一下，钟凡琳还是没有给孙正阳其他部位敷药，虽然不敷药会好的慢一些，可这酱料量并不多，可禁不起她这么奢侈的用法。想着，钟凡琳便将那罐子清心酱交给了孙夫人，嘱咐她每日给孙正阳敷药，而这罐子酱料每日三次，每次三勺，外敷内服，再加上茹素，想必孙正阳的病症很快就能好起来。 孙夫人心存怀疑，正要开口，却听到孙正阳虚弱的声音：“仙女jiejie……” 钟凡琳看着孙正阳半睁着眼睛，眼睛雾茫茫的一片没有焦距，手上却使劲抓住自己的手，嘴里还迷糊不清的叫着什么仙女jiejie。有些无奈，轻轻一用巧劲，钟凡琳就从孙正阳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对着孙夫人一点头，便想要向孙家众人告辞了。 孙家家主见了自己儿子清醒，自然不会扣留钟凡琳。他心底也有几分惊异，说实在的，他早已做好了二儿子夭亡的心理准备了，毕竟那几个老资格的药膳师过来后，都断定不下重药，自己的儿子是绝不会醒过来了。可用了重药，正阳能不能撑过来也是五五之数。而五五之数，也是个乐观推测…… “等等！”孙家家主突然出声，“钟小姐你救了正阳，我无以为报，只是正阳现如今这样子，虽然清醒了，可……” 钟凡琳皱了皱眉，不乐意听这些有的没的弯弯肚肠的话。 孙家家主意识到了这一点，简单利落的说道：“希望钟小姐能留在孙家几天，孙家会提供钟小姐一切药材。只要钟小姐有需要，即使是正阳病症所不需要的药材，孙家也会提供。” 画外之意，就是拿无限量供应的药材来换一个安心了。医术式微的年代，诸多药材都已经绝迹，除了那些大山里土生土长的药材，药材的来源更多是那些药材商们的培育。可惜，栽植的成功率实在低下，除了一些常见药材，大多数药材都是千金难得一见。 钟凡琳想了想，始终没有能敌过药材的诱惑，决心回钟家一趟便留守在孙家。孙家家主自然不会拒绝，钟凡琳便顺顺当当的回了钟家。 短暂的低沉不能对钟凡琳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想起将要得到的那些无限量供应的药材，她实在是太高兴了，一向严肃的脸上都挂满了笑，恐怕连瞎子都能知道她的开心。而钟熙不是瞎子，她对钟凡琳的开心看的一清二楚。 钟熙想起钟凡琳今日的行程，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今天很顺利么？”钟熙心底是有答案的，若不是治病顺利，钟凡琳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 钟凡琳心情不错，也愿意搭理钟熙了，她点了点头：“不错。” 钟熙见状连忙乘胜追击，旁敲侧击道：“那孙家二少爷的火毒症是不是好了？我就知道你医术高明……” 火毒症，钟凡琳挑了挑眉，自己这好堂妹怎么知道孙正阳的病症的：“重病，毁容。” 钟熙心底一沉，失了往日的沉稳：“能治么？脸……” 钟凡琳笑了笑：“毁容了他也还是孙家少爷。至于病，自然是能治的。”钟凡琳的话说的语焉不详。 钟凡琳在路上有仔仔细细的想过上辈子的事情。到了现在，她才把一切串清楚，钟熙和孙正阳的缘分，恐怕是她自己拱手送上的。上辈子自己制出酱料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它的用途，钟熙手里有了酱料，又知道了孙正阳的病根，自然就得了孙家的好。之后再想发展出什么，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而这辈子，自己不愿傻傻为钟熙铺路，她自然就无路可走了。 钟凡琳想明白了，觉得有些无趣。女人，总归是靠自己才最稳妥。你看，钟熙一直靠着自己，一旦自己不愿意帮着她，那她就无计可施了。 听得钟凡琳的话，钟熙的心终于沉到了地底下去。钟凡琳的意思是——毁容了么。 钟熙是个心性敏感的，她身为钟家直系孙女，可却没有药膳一面的天赋，要不是她父母还健在，算能讨老爷子喜欢，她自己又是个圆滑不得罪人的性子，恐怕她在钟家的日子比钟凡琳的还要不如。这样的境遇，造成了她迫切想要抓住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心情，以前她抓住了钟凡琳，得到了在钟家稳固难撼的地位。之后她，想抓住的就是孙正阳。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在钟家一辈子，在榨干钟凡琳的利用价值之前，她必须找到自己的退路。而对她来说那条唯一的退路就是——婚姻。 可是……毁容。 钟熙这么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毁容的丈夫？ ☆、第4章 想到了钟凡琳的能力，钟熙看向了钟凡琳，脸上是难以遮掩的期待：“孙二少长得可是特别帅气，毁容了多可惜。凡琳你一定能治好他的吧！” 钟凡琳不置可否，也不管钟熙的欲言又止，转身进了药房就砰的关了房门。 钟熙脸色有些难看，可想起钟凡琳的本事，又怕打扰了她研制药膳，让孙二少爷延误了病情。纠结的不行，钟熙一时间在门口直发愣。 她不过是个没有什么天赋的直系，以往是靠着钟凡琳才在这天赋至上的钟家挤出一片天地来，可成年之后，见多了钟家那些女人的遭遇，她渐渐明白自己的命运恐怕只有联姻一条。可纵观那些世家少爷，没有一个是她能看得上眼的，唯一能看得上眼的孙正阳却是她配不上的。她想拼一拼，孙正阳却毁了容……难道命中注定她要认命！ 钟熙脸色发青，一时间惶惶然不知所措。 钟凡琳是能治好孙正阳的，而且那些疤，也就看着狰狞，并不是什么难以祛除的陈年老疤痕，在涂了清心酱之后自然会消失无踪。 可是这一切，钟凡琳并不想告诉钟熙。她实在是腻味了钟熙那副贴心meimei的样子。她清楚的知道，钟熙现在之所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不过是因为至今为止，钟熙所有的凭仗都是她的药膳天赋。可要是钟熙知道了孙正阳的真实情况，千方百计的和孙正阳有了关系，一旦她和上辈子一样有了男人做撑腰的，那钟凡琳可以预见以后的日子是多么显而易见的麻烦重重了。 钟凡琳又制成了几瓶清心酱，送到了孙家。 到了孙家，钟凡琳又见到了孙正明，孙正明的神态很奇怪，仿佛放下了些什么东西一样，不再是和以往一样的阴鸷悲哀，他冷淡的看着钟凡琳，静静的把她带到了孙正阳的房间之后，就这么淡淡的倚在门框上，看着孙正阳和父母和乐融融的样子。 钟凡琳不由得多看了孙正阳一眼，走进了房间，她受到了孙家老老少少极大的热切欢迎。尤其是孙夫人，看到了钟凡琳，几乎要掉下眼泪来，要不是撑着她的贵妇面子，恐怕下一秒她就要扑到钟凡琳面前感激倜傥了。 “醒了。”钟凡琳看了看孙正阳的脸部和身体，淡淡的拿出了清心酱来，“涂在他伤口的地方，能祛疤。” 钟夫人眼睛一亮，连忙接了过来，看着孙正阳的脸一脸怜惜，当下就涂抹了起来。 而孙正阳则是一副惊喜的样子：“是你救了我么！” 钟凡琳看了看孙正阳没有说话，她并不认为自己救了孙正阳，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 孙正阳咧开嘴笑道：“我快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仙女jiejie，一定是你！” 钟凡琳挑了挑眉，没有接话。她想自己明白了为什么孙家夫妻两都喜欢孙正阳了，这个男人有着许多人都没有的天真和纯真，只要看到他的笑脸，就能感受到阳光。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钟凡琳摇了摇头，叮嘱道：“如果想要不留疤痕，就每天三次外敷，餐后内服。如果需要，我会帮你做些药膳。” 孙正阳咧着嘴笑着，眼底全是爱慕和向往：“谢谢你！” 对他的目光有些不适，钟凡琳点了点头，可有可无的应了。 突然，门口进来了一个人。看向了来人，钟凡琳的眉头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