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快，请林小姐进来吧。”徐王氏笑着说道。她还是在林沛菡小时候见过她的，其实也有些担心，天保那里不怎么喜欢这个未婚妻，如果这孩子不行，她倒是想顺了儿子的心思。自家那就是个天魔星，如果再娶个不怎么稳当的，俩孩子的日子可怎么过。儿子都是娘的心头rou，虽然徐谨之说不喜欢这门婚事的时候把他骂回去了，但是到底是存了那么一两分心思。 王心柔心里也是那么一提，这是未来的妯娌，可以说在婆家除了婆媳关系这妯娌关系是最重要的了。 不众人心里怎么想，等到林沛菡进来众人都是眼前一亮，长得真是好，关键是那股子稳重劲儿，屋里这么多人都在打量她，竟然没有丝毫失态，脸上也平静的很。徐王氏这么一看心里就有了几分满意。是个好孩子。 林沛菡先给徐夏氏行礼问好，然后又一一见过了徐大太太徐王氏，徐二太太徐梁氏，以及伺候在一边的王心柔。一举一动显然都是受过严厉的教导的，就王心柔看，自从进来到现在这位林家小姐连嘴边的笑容都没有变化。 她以前也托娘家人打听过这位未来弟妹，只知道是在保定长大的，受的是旧时候的教育。现在一看她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古代的仕女图。只是这样笑不露齿，行不摆裙一举一动都严守规范的女孩子，不知道会不会适合自家的小叔子。 不管别人怎么看，徐夏氏倒是觉得这孩子很好，尤其是收了林沛菡送的鞋子和抹额之后，现在的女孩子们跟他们年轻的时候可是差远了，以前的女孩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都得略通一二不说，女红管家也都得精通，看看现在这些女孩子们，整天讲究什么自由平等把老祖宗的规矩都丢了。 她看了看鞋子上面细密的针脚和精致的绣花，再摸了摸林沛菡指腹上面微微的一层薄茧就知道这孩子在刺绣上面是下过苦功夫的。 老太太十分满意，拉着林沛菡很是说了好大一会儿话，无非是说说家里的情况再回忆一下徐老太爷和林老太爷生前。王心柔一直在盯着林沛菡的一举一动，整整半个多小时这位林小姐坐在那里几乎动都没动过。后背挺直，双手交握在前，不仅如此也丝毫没有四处打量，不管是谁跟她说话都挂着微笑一一回答，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饶是王心柔心气儿高，她也不得不佩服，当初她第一次见徐家长辈的时候虽然有家里人跟着，但是仍旧紧张的不行，连声音都是抖的。 徐夏氏年纪大了，跟林沛菡说了一个多小时话，脸上便露了倦色，其实她能跟林沛菡聊上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错了，平时就算是几个出嫁的孙女回来也说不了这么长时间，毕竟她已经是八十岁的年纪了。 见老太太累了，徐梁氏十分善解人意扶着她去休息。当然了也是给徐王氏一个跟未来儿媳妇儿说话的机会。 果然等婆婆跟弟妹走了以后，徐王氏也放松了一些，示意林沛菡坐到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早就想见见你了，只不过你一直都在保定，咱们娘几个一直没什么机会见，以后离得也近了，你多来家里玩儿。家里有你嫂子还有几个meimei跟你年纪都差不多，打打牌，看看电影，跳跳舞什么的，顺便给我这老婆子也解解闷儿”徐王氏对林沛菡也很满意，只是又有些担心，天保那小子自小就闹腾，又喝了几年洋墨水，恐怕还是喜欢安娜安妮那样的女孩子一些。不过看看林沛菡的那张漂亮的小脸，又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 “看母亲您说的，平时出去很多人多说您跟我不像婆媳反倒像姐妹，您都是老婆子我成什么了。”王心柔笑着说道。 “当着沛菡你也没个正形儿，小心沛菡笑话你。”徐王氏嗔了王心柔一眼，笑着说道。 “不会的，嫂子这是把我当自家人呢。”林沛菡说道。 见林沛菡这么懂事儿，徐王氏拍拍她的手说道：“咱们家就天保和天佑两个，只要你们以后都好好过日子不闹气，我呀也就知足了。”徐王氏现在已经是快六十的人，所期盼的无非也就是如此，当然了还有孙子，只是一来林沛菡还没嫁进来，王心柔又有些敏感，她便没说这话。 看了看天儿也不早了，外面舞已经热闹了起来，徐王氏便说道：“好了，我也不拘着你们，小年轻的都去外面玩去，心柔招呼着你meimei些。” 林沛菡听徐王氏这么说，起来行礼，跟着王心柔走了出去。 ☆、第13章 徐安娜 徐谨之的未婚妻要过来，这是徐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因此见王心柔领着一个女孩子过来，徐家四小姐徐安娜，五小姐徐安菲，六小姐徐安妮都迎了过来。 今天的寿星四小姐徐安娜和六小姐徐安妮是徐三老爷徐德寿和三太太张贝莉嫡出的姑娘，因为两人只有这二女，平时也是当成眼珠子一般对待。徐德寿和张贝莉都是新派的代表人物，两个女儿从小就开始上洋学堂，之后读的也是贵族女中，英语说得简直和母语一般流利。现在两个女儿一个十八，一个十六，之所以拖到现在还不定亲据说是徐三太太打着把两个女儿送出国的注意。 五小姐徐安菲是徐二老爷的庶出女儿，跟徐安娜姐妹比起来就要差很多了。不过因为徐家这一代子嗣单薄，所以她虽然在两个同龄姐妹的衬托下黯淡了一些，但是仍旧过得还不错。 “大嫂，这是密斯林？”徐安娜问道。她穿着一袭大红色的长裙，脚上蹬着一双亮面的高跟鞋，显得气势十足。徐安娜的长相随了张贝莉，个子高挑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红裙整个人娇艳的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也许是刚跳完舞的原因，她头上还有些细碎的汗珠，更是增添了一丝妩媚。 徐安娜现在正处于人生最好的年纪，活的张扬自我，就算在容貌倾城的林沛菡面前也丝毫不显逊色。在这偌大的舞池里，她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是啊，这就是林小姐。”王心柔对着林沛菡温柔一笑说道：“沛菡，这位是四meimei安娜，这位是五meimei安菲，这位是六meimei安妮。说起来你跟四meimei年纪一样大呢。” 林沛菡跟三位徐小姐点头示意，徐安娜也微微一笑，林安菲倒是极有礼貌的说道：“林jiejie好。” 徐安妮上下扫了林沛菡一眼，不管是她的打扮还是头发都觉得不是那么满意，发型老土，旗袍更是去年流行的样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呢，不过那张脸倒是很漂亮，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惹人生气。 徐安妮因为是嫡出又是老幺的原因，在家里格外受宠，因此也就格外的不懂人情世故，直接说道：“密斯林，你这种打扮可是很土的，这里的任何一位男士都不会请你跳舞。” “anni，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这不是一个淑女应有的表现。”徐安娜一听徐安妮这么说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训斥道。 王心柔也有些尴尬，刚才婆婆刚交代了她要好好招待这位未来弟媳，结果小姑子上来就给人弄了一个大难看，如果是脸皮薄一些的，恐怕当场哭出来都有可能。不管怎么说小姑子是隔房的，而这弟妹却是亲的。如果她看着林沛菡被欺负恐怕婆婆那里也会有意见。 “沛菡，你不要介意，六meimei说话历来就是这个样子，她不是有意的。”王心柔急忙拉着林沛菡的手跟她解释，不过却诧异的发现她脸上的微笑都没任何变化，似乎刚才徐安妮说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徐六小姐说的是，不过沛菡已经是定了亲的人了。”林沛菡说道。定亲的人了，别人请不请跳舞又有什么关系。 徐安娜见林沛菡这幅样子，眉头皱的更深，如果她刚才还是为meimei语言不当而皱眉，现在则是加上了几分对林沛菡的忌惮，就算是再有教养的一位女士也不能在这种奚落之下保持淡定，由此可见这位密斯林很有城府。 “anni，你应该给密斯林道歉。”徐安娜说道。相对于有些任性单纯的徐安妮，徐安娜受到的才是最正宗的淑女教导，她学多门外语，学插花，学交际，学跳舞，甚至连怎样当一个妻子都得学，即将毕业的徐安娜觉得meimei刚才表现的差极了，就算是她说的话是事实，但是这位密斯林是二哥哥的未婚妻，得罪未来的嫂子显然不符合她所受的教育。 徐安妮见jiejie衣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眼红红的跟林沛菡道了歉，直到徐安娜点了头这才擦着眼泪跑了。 “密斯林，再次向您道歉，anni她被惯坏了，我会告诉学校的老师惩罚她，母亲那里也会训诫，还望您能够原谅。”徐安娜对着林沛菡行了一个淑女的礼节说道。 饶是林沛菡上辈子已经认识徐安娜很久了也不得不感叹，徐家这位四小姐真不愧被称为北平社交界最尊贵的名媛之一，尽管很多人在家事上面超过她很多，但是这种风采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就算是她的亲meimei，在她身边也被衬得黯淡无光。 林沛菡是准备以后到徐家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的，因此就算是徐安娜不道歉她也不会多在意，上辈子就因为一双裹了的脚她受到的奚落比现在不知道要难听多少。 “四小姐多虑了，六小姐单纯可爱，沛菡怎么会生她的气。”林沛菡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说道。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对徐安娜说道：“这是贺四小姐芳辰的礼物，还望喜欢。”这是林沛菡专门为徐安娜挑选的一款胸针，她并没有听别人的建议买一款香水，徐安娜有多挑剔她是知道的，与其送香水还不如送这个。 徐安娜当然不会当着林沛菡的面拆开礼物，接过之后笑着跟她道了谢。 “你看看你们两个怎么客气成这样子，以后都是一家人。沛菡应该是比四meimei要大一些，也就随我称呼她为四meimei好了。至于安娜也不用密斯林密斯林的叫，称呼一声林jiejie就好。或者一句二嫂子也是可以的。”这就有几分打趣的意思在里面了。她也是为了调和一下刚才被徐安妮搞得略显尴尬的气氛。 林沛菡脸上适当的露出几分羞涩，从善如流的称了徐安娜一声四meimei，又叫了一直在旁边当布景板的徐安菲一声五meimei。 徐安娜是这场舞会的主角，仅仅是在这寒暄几句，就有不少男士过来邀舞了，她对几人抱歉一笑，接受了一位男士的邀请，跟一只彩蝶般满场飞舞，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四meimei一直是十分受欢迎的，你看见那位穿白色礼服的小姐没有，她是安娜的好友，陆氏洋行的千金，跟四meimei一样都是十分出彩的人物。”王心柔知道婆婆让她带着林沛菡出来玩玩儿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让她多认识一些人，因此王心柔倒是十分尽职尽责。 林沛菡顺着王心柔的眼光看去，只间一位着白裙的小姐也在翩翩起舞，林沛菡认识她，这位陆小姐是少数可以在徐安娜的光彩之下不掉色的女孩子之一。过两年和会和徐安娜一起被称为北平四美。 之后王心柔又给林沛菡介绍了几个出彩的人物，不过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是徐安娜他们这个圈子的，“二叔那里也有自己的圈子，这就要等以后他带你去认识了。”其实这也不是王心柔的圈子，她只能给林沛菡简单的介绍一二，至于以后怎么样还得全靠她自己。 林沛菡容貌出众，旁边跟着的王心柔和徐安菲也各有千秋，因此几个人虽然在圈子外面，也会有人上来邀舞。见林沛菡都拒绝了，王心柔笑着说道：“其实也可以下去玩儿玩儿。”说完以后她想到林沛菡很可能不会跳便掩饰性的说道：“如果不想跳，你在这陪我说会儿话也是好的。”到时对着旁边的徐安菲说道“安菲下去跳吧，小姑娘家家的多玩玩儿，有你林jiejie在这陪我就好了。” 相对于下去跳舞，徐安菲倒是宁愿陪着王心柔和林沛菡，但是她也不好反驳大嫂的话，等到再有人过来邀舞的时候便顺势下场了。 “夏儿你去外面看看你们二爷回来没有，如果没回来找几个听差的去他常去的地方找一找，这个臭小子，别以为躲着不见这门亲事就能作罢。”徐王氏对林沛菡满意了，就想让儿子见一见，结果本来他应的好好地现，在舞会都要结束了还不见影子，真是把徐王氏气的不轻。夏儿见太太发怒了便连忙跑出去找，腿脚利索的很。 只不过徐谨之今天显然是要惹徐王氏生气了，直到林沛菡来告辞他也没赶回来，就连出去找人的几个听差的也都不见了影子。徐王氏心里气的不行，但是面对林沛菡的时候还得笑着嘱咐她时常来玩儿。 林文准备的车停在徐家门口，林沛菡一出门就上了车，要说今天今天没和徐谨之见面最淡定的估计也就是她了，因为她知道那位爷估计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到她。而她也是这样想的。 就在林沛菡上车的时候徐谨之的车迎面而来，两辆车擦肩而过，因为灯光的原因，林沛菡没看清徐谨之，但是徐谨之却把她看了个一清二楚。下了车以后看到门口的王心柔，徐谨之隐忍再三仍旧忍不住问道：“嫂子，不知道刚才那位是哪家小姐？” ☆、第14章 知道 王心柔见徐谨之一脸期待眼里都蹦着火花，存心逗逗他便说道：“你问这干嘛，今天不是说了让你早点儿回来，人家林小姐都走了，看母亲不削你。” 王心柔为人温和，对待下面的弟弟meimei都有几分长嫂如母的感觉，因此徐谨之虽然才回国不久，但是对王心柔却不见外，见王心柔打趣完他就往回走，连忙小跑着跟在后面说道：“好嫂子，好嫂子你就告诉弟弟吧。” 眼看要到屋里了，王心柔停住脚步说道：“傻小子，我亲自送出去的，你猜是谁，刚才看见了没有，后悔了吧。”如果是徐安娜他们的客人也不会让王心柔亲自出来送。 徐谨之不傻，相反还聪明的很，王心柔把话一说完就明白了。他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想想穿越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不过饶是早就下定决心把那次的一见钟情当成一场艳遇的徐谨之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梦幻般的笑容，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概就是这个了。谁能想到他一见钟情的对象就是未婚妻呢。 虽然他冷静理智的不去打听不去寻找，但是那张脸那双眼仍旧时不时的出现在梦里。 “好了，别在这傻呆呆的站着了，母亲正在屋里等你呢。”王心柔也是从年少慕艾的时候过来的，见到他这幅表情还有什么不知道，不过想到林沛菡，王心柔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种仅仅是对容貌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好嫂子，您先别进去，跟我说说林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呗？”徐谨之跟在王心柔后面谄媚的说道。说起来他今天真的是有事情耽搁了，本来只是在刘子墨那里打听些事情，但是不知道怎么让他知道今天他未婚妻要来徐家了。刘子墨也是个人来疯，还专门把李展鹏几个叫了过来，几个人非得过来凑凑热闹。 不管徐谨之怎么说，他们都不让他先回来，要么他不回，要么一起回，徐谨之几次想逃跑都被逮了个正着，这还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把他放回来了。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姑娘的模样你看到了，人也温和，一看就是个有规矩的。”王心柔说道：“以后你可得好好待人家，要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嫂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才认识她一天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徐谨之假装不满的说道。 “二爷，太太让你进去呢。”夏儿出来对着徐谨之做了一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说道。 徐谨之这下也不在外面跟王心柔打哈哈了，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坐在徐王氏身边。 “你这个臭小子。”徐王氏看似很大力的拍在徐谨之身上，不过却一点儿都不疼，只不过徐谨之仍要做出一副躲藏的样子“哎，妈，妈，别打了，别打了。” 徐王氏别看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贵妇做派，但是早几年被这个小儿子气的没少动手，所以在徐谨之面前也是个暴脾气，不过如果让她真动手却是不可能的，说起来也就是嘴上厉害。 见母子两个感情交流的差不多了，王心柔才进来说道：“母亲您不知道刚才谨之正好跟沛菡走了个对头，可惜沛菡没看到他，这小子看人家看的可是眼睛眨都不眨，现在一定也悔着呢。” “我跟你说，沛菡这孩子我今天也见了，是个好孩子，你给我收敛一点儿以前的臭脾气，也别光想着玩儿，好好跟这孩子处。如果再没个正形，看我不让你老子削你。”徐王氏说道。不过当着王心柔，她到底没再说什么。“好了好了，你也在外面玩儿了一天了，回屋去歇歇，一会儿你祖母知道你回来了也得找你。” 徐谨之应是，顺势就走了出来，外面徐安娜的舞会还没有结束，一群男男女女正跳的热闹，他觉得自己心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美的几乎要飘起来。上辈子他活了三十多岁也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见徐谨之走了，徐王氏才拉着王心柔过来说道：“来，心柔过来坐，你看沛菡这孩子怎么样？”徐王氏没个闺女，这几年她跟王心柔婆媳相处的也算是融洽，因此知心话也能跟她说两句。 “我觉得沛菡这孩子挺稳重的，您刚才没见安妮当着她的面就说她老土，我听了都觉得尴尬，但是她的脸色连变都没变。”王心柔把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徐王氏。 “我觉得也是，你看刚才当着你祖母、二婶和我们两个，那孩子也大大方方的，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些小家子气。”徐王氏以前最怕的就是那孩子不行，上不了台面，现在看来还是老爷子眼光好，这孩子被教的不错，也够资格当他们徐家二奶奶。只是想到那孩子连个新式学堂都没上过，完全是按着旧时候的规矩教导的，也不知道跟自家那个混世魔王能不能好好的相处。 “您也别太担心了，您刚才是没看到，谨之看着人家的背影眼睛眨都不眨，还一个劲儿的跟我打听，看来也是喜欢的。”王心柔安慰道。 “那小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沛菡长得那么好，他看着喜欢也正常，就怕他新鲜那么几天，以后又觉得不好了不肯好好过日子。”徐王氏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挺喜欢沛菡那孩子的，谨之那性子你也知道，今年都二十二了还没个正行，整天想着玩儿，娶一个懂事儿的媳妇也能照顾照顾他。要是找一个安娜安妮那样子的我才真cao心呢。” 徐安娜、徐安妮虽然在整个北平都是出了名的名媛，但是真正居家过日子的还是稳稳当当的好。毕竟现在社会虽然开放了，但是平常跟着男人们出去交际的那都是姨太太们做的事情。不过时代如此，现在的男人们都喜欢这样洋派的小姐。 “您也别担心，现在沛菡也来了北平了，以后就多多请她来家里坐坐，这感情啊都是处出来的。慢慢的两人也就亲热了。当初我跟慎之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再说有您教着，还怕教不好？”王心柔说道。 “但愿吧，在天保身上我这心可是都cao碎了，还是你们两个让我省心。”徐王氏拍拍王心柔的手说道。 见婆婆这么说，王心柔心里一暖，随即又有些涩的慌，她攥了攥手心，感觉到手心里的疼痛才好了一些，“母亲，我娘家那里有一个远方表妹，今年十八岁，长得也是珠圆玉润的，我想着让她来陪我住几天，您看呢？” 听王心柔这么说，徐王氏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是个懂事儿的，只不过想起长子的态度徐王氏拍拍王心柔的手说道：“你也不用着急，你和慎之都还年轻，当初慎之也是我在你爹三十岁上头生的，再说你们还有文文。” “母亲，”听徐王氏这么说，王心柔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也不瞒你，你父亲本来是打算给慎之纳个姨太太的，不过我问了慎之的意思，他十分坚决的拒绝了，既然他不愿意我也不做这个恶人，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赶紧给我生个大孙子来我就知足了。”徐王氏说道。老大两口子都是省心的，偏偏在儿女缘分上太浅了一些。 王心柔听说是徐慎之的意思，心思又是甜蜜又是酸涩，她一直都知道徐慎之是一个好丈夫，既然他这么想，就算是遭再多的白眼她也愿意“我听母亲的。” “好了，赶紧把眼泪擦一擦，咱们去你祖母那里看看。”徐夏氏眼里就只有孙子，对于嫁进来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的王心柔早就有意见了，以前要不是徐慎之陪着连个好脸色都不会给她。现在是徐谨之回来了老太太高兴这才对谁都笑呵呵的。不过如果看到王心柔这幅样子心里也得膈应。 听徐王氏这么说，王心柔连忙把泪逼回去，徐王氏又让夏儿拿了个热毛巾过来给她擦擦脸，俩人这才相携去了徐夏氏那里。 还没进徐夏氏的屋子，就听见了里面的笑声。“一定是天保在这，要不然你祖母可不会高兴成这个样子。” 果然，俩人进去一看，徐老太太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林沛菡给她做的抹额和鞋子正在给孙子显摆呢。徐谨之陪坐在一边，俩人都十分开心。 “你们娘儿两个也来了？快过来坐。”徐夏氏声音洪亮，看着中气就很足，跟前段时间徐谨之在大不列颠重病的消息传回来以后几乎去了半条命的样子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正跟天保说沛菡的事情呢，你们跟她待的时间长，也跟天保说说。这孩子被刘家那小子截住了没赶上，现在正后悔呢。” ☆、第15章 护短 “小姐，怎么样见没见到未来姑爷，徐家太太对您好不好。”兰儿虽然跟着林沛菡去了林家，但是却一直在门房里面待着，就连林管家都是由徐家的一个二管家陪着，因此徐家的人怎么样，对林沛菡的态度怎么样，兰儿通通都不知道。 “几位太太都很温和，大嫂对我也很好。”的确这辈子的见面比上辈子要好多了，上辈子是赵含娇母女陪着她去的林家，结果两人一进徐家就去跳舞了，还和徐安妮姐妹闹了很大的不愉快。林沛菡本来就心里不安稳，结果见赵含娇母女给自己弄难看又是急又是气，连带着她婆婆太婆婆对她的第一印象都不是太好，觉得太过小家子气，竟然被一个外室拿捏。 还有一点当初她和徐谨之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第一次去徐家的时候，也许是觉得她长得还不错，徐谨之尽管脸上带着不乐意，但是仍旧上来邀请她跳舞，不过她不会跳舞，结果可想而知。 “你看这是老太太给的镯子。”林沛菡笑着给兰儿看她手上带着的一款白玉手镯，晶莹剔透，一看玉质就很好，林沛菡皮肤白皙戴在手上格外好看。相对于现在流行的那些晶晶亮的首饰，林沛菡还是喜欢这些老东西。这镯子是徐夏氏从手上摘下来直接套在她手上的，徐王氏和徐梁氏给的都是红包在她她随身的手提袋里面。 “小姐您带这镯子真好看。”兰儿见林沛菡心情不错便说道。她心里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小姐怎么样反正昨天晚上她紧张的一晚上都没睡好。索性今天一切都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