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验尸
姜武是第二天早上，被仆人发现死于房中。所以他的身上，就只着有里衣。叶言的动作，才进行一半，门口就传来某人不怎么耐烦的嗓音： “验尸是老四的事儿，也需你亲自动手？难道你以为，你比老四更在行？” 叶言手下的动作半分未减，头也不抬，懒懒回应：“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到的。” 刚说着，就又利落退下姜武的底裤。 “你到底知不知羞的？”东方汐一把掰过对方的脑袋，置气不小：“你又不是仵作，你知道该怎么验尸？” 叶言冷眼看着前来碍事之人，轻描淡写叙述：“我不是仵作，但我看过的尸体，不下五千具，且各种各样死法的都有。所以，我不觉得我想要看尸体有什么不对？更不知道，有什么好羞耻的？” “你——”东方汐气急，竟一时语塞。“好，就算你要看尸体，你脱他衣服干嘛？老四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姜武的身上，没有其它外伤，是中毒身亡。” “大人，四爷一定有跟你提到过，人死之后，有些伤不一定会立马浮现，而是要几天之后才会出现。” 转念一想，理由不太恰当，才又继续：“六爷说过，他给七爷的毒药，用在人身上，会浑身发痒，出红疹。试问我不脱死者的衣服，又怎么断定，他身上是否有六爷说起的红疹？” “强词夺理！老四早就检查过，姜武身上，确有少数红疹。” “大人，您自己也说，是少数红疹。那到底多少才算是少数？不看清楚，我怎么知道，四爷口中的少数是怎么个概念？到底是几颗疹子？几十？还是几百？” 说出这样蹩脚的借口，叶言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在对方愣神的当下，径直拂开那双禁锢自己脑袋的手掌，回头过去，继续观察。 视线游走间，死者大腿内侧的白色痕迹，引起了叶言的注意。只这手才刚探出去，还未触及到死者的大腿，就被一手强扯过去，伴随着愠怒之声，直冲耳膜：“你又做什么？” 叶言无可奈何叹出一口气，直视对方，把话挑明：“东方大人，我现在只想尽快破案，还苏梓默一个清白。若大人是想帮忙，就请老老实实呆着。如若不然，就请大人出去。” “你叫我出去？”东方汐只觉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无懊恼，“我凭什么出去？今天我还就偏不出去，看你能查出个什么名堂？” 对方发起小孩儿脾气，双手环抱于胸前，站立一旁，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 “你继续啊！我倒是要看看，光凭一具尸体，你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叶言才懒得理会对方的“无理取闹”，伸手扯了扯有些松垮的手套，才又继续用力，掰开死者的大腿…… 东方汐心下憋气，一张脸青一阵红一阵，几乎是咬牙出声：“你到底看够了没有？这小子平时就爱去那种乌烟瘴气的烟花场所，没什么好探究的。” 叶言充耳不闻，继续观察。看了前面，又要看后面。 “大人，能否帮个忙？” 怪只怪这姜武实在是太沉，她一个人根本就翻不动。 “哼！”明明气得牙痒痒，但又不能拒绝。上前一步，不无嫌弃动手帮忙。“你到底想看什么？” 见着对方注意力一直在死者的隐私部位上徘徊，他就浑身发毛。 叶言依旧没有给出明确回应，要么“嗯”，要么连“嗯”都没有，全副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尸体上面。 半响，眉头蹙起，稍显疑惑。 东方汐正欲开口过问，谁知对方又作出如下令人咂舌的举动：双手掰开死者的后庭。 忍无可忍，就要发难，下一秒视线却又不觉一滞。 “大人可知姜武有断袖之癖？” 东方汐稍显尴尬别开视线，冷声回应：“我怎么知道？本大人从不过问下属的私事。” 就眼前的状况看来，这姜武怕是一个双性恋。罢了，这些都不重要。 叶言微理了理头绪，才平静总结出声：“从尸体的‘磨损’程度看来，死者死前，定与男性发生过那种关系。由此说明，苏梓默并不是姜武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人。这其中，还有第三者存在。” “就算是姜武和男人那啥，也不能否认他死于中毒的事实。” “大人，姜武是中毒身亡，这点毋庸置疑。但他到底是因何毒而亡？恐怕，四爷并没有细说吧！好，先不谈姜武死因，就说这案发现场吧！ 虽然我还没有去过现场，但我听路悠然说起，仆人发现姜武的时候，门是从屋内上锁。就连窗户，也一并如是。整个就一密室。这点，大人是否认同？” “不错！正因如此，才排除了外人进去作案的嫌疑，断定姜武是自己毒发身亡。”东方汐神色微敛，显然也认为案子有些蹊跷。 捕捉到对方的迟疑，叶言把握机会，继续道出心中所想。 “既然是‘密室’，大人不觉得对方有些欲盖弥彰了吗？” “继续！” “假设凶手知晓苏梓默同姜武有过节，便故意做成死者中毒身亡的假象，让苏梓默去做这个替死鬼呢！” 东方汐没有表示赞同，但也没有当即否认。叶言知道，要想让东方汐完全认可自己的话，实在还是欠缺了一些实质性的证据。毕竟就目前而言，她所说的这些，大多都只是推测而已。 “大人请看，姜武的身上，可还有丁点儿红疹？” “没有！”东方汐些微有些不耐烦，视线快速扫过。 “大人，距离死者死亡时间，还不到十二个时辰。这么短时间内，他的身上就没有了因药物作用而起的红疹，如此，不足以证明，苏梓默下的毒药，并没有过量吗？” 之前她就有找娃娃脸求证过，到底那毒药过量之后，药性怎么判断？当时就提起过出红疹一事。 就娃娃脸的话，药物过量，浑身会起红疹，且要四五天之后，才能消退。 “大人如若不信，可把六爷找来对质便可。药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药效如何？相信没人能比他更清楚。” 说到这儿，叶言突然想起，陆晩查不出姜武死于何毒，是因为他擅长的领域不在这块儿。但娃娃脸不同，他专研毒药，不可能看不出死者到底死于何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