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无故发难
屋子里，两人不发一言，俨然大眼对小眼。 叶言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千勺都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这尊大神到底还想怎样？把她叫进房中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却是一句问话都没有。 碍于对方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怎么“友善”，叶言便不打算率先打破沉默，免得多说多错。 似没想到她竟也这般沉得住气，东方汐心下微微不适起来，转过身去，淡淡开口：“今天的事儿，你就没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感情是找她要解释！但千勺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嘴上还是老老实实认错，“启禀老大，今日小的不该莽撞行事，置老大于两难境地。” 想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已经乖乖“认错”了，他应该不至于还要过多为难于她吧！ “莽撞！这倒确实不像你的性子。说吧，为什么动手？”东方汐冷笑着，缓缓转身过来，视线紧盯着眼前之人不放。 叶言微微咧嘴，小声叙述：“姜武口出恶言，又对千勺姑娘动手动脚，小的这才不得以……” “小七，你这‘英雄救美’的把戏，也就骗骗其他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东方汐淡淡出声，俯身下去，欺近了几分，正巧与叶言对视。 视线太过炙热，根本就容不得叶言去避开分毫。这才微敛了心神，沉下声：“天门中，不满小的，一个小小捕快能入得玄武之人，本就不止姜武一个。就算今天不被他教训，他日也会栽其他人手上。与其那样，倒不如一来就示弱。” “你这是在示弱？”东方汐眉毛轻挑，笑意渐显，“你今日当着这么多人让他颜面无存，你以为他会善罢甘休？” “小的一开始没想到自己能打得过他的。小的以为，就小的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在这儿的任何一人都能将小的打得落花流水。小的是抱着不死也残废的心去迎战的，哪里知道……” 因着东方汐出手坏了她的计划，叶言心底还是有小小的怨言的。 本来要是挨了姜武一刀，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就是他们非要中途插进来，才将事情变得复杂了。 只要一想到之后又无故多出一些个“仇人”出来，叶言就头疼。她最是不喜欢处理这些个“人际关系”，劳心劳力。 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思量里，叶言丁点没察觉到，东方汐原本晴朗的眸子早已阴霾一片，疾风骤雨将近。 “不死也残废！”东方汐咬牙出声，极力隐忍，“苏梓默，你把你的小命当什么了？赌注吗？姜武那一刀下去，你以为，你还能有命？” 只要一想到她全然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东方汐气就不打一处来。 “姜武就算胆子再大，定然也不敢公然违逆老大的意思。所以，那一刀或许会砍得很重，但不会要了小的小命的。” 丝毫未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叶言，还在据理狡辩。 东方汐早已怒不可遏，下一秒却在触到叶言如墨纯粹的眸子时，不自觉一愣，这才微敛起心神，别过头，些微不自在：“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伤？喔！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一心以为东方汐过问的是手指上面的咬伤，叶言抬起自己的右手不经意翻看了一下。 东方汐这才注意到她的手指上有咬痕，只一晃眼，又看得不太真切。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怎么弄的？” “乐公子咬的。” “乐公子！”东方汐咬字出声，脸黑得跟炭似的，“敢咬玄武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老大？”叶言一头问号，“老大，乐公子不是故意的，是小的不该惹它生气……” “行了，以后不准再靠近他！”东方汐早已不耐烦，又见某人眉头紧皱，似不乐意，“怎么？不愿意？” 叶言微微抿嘴，“老大，这事儿怕是小的做不得主！” 那是御猫，万一再走丢，皇帝下命令，她敢不去寻？ “哼，谁叫你做主了？这是命令，你只管服从便是。”语气不容商量。 叶言不自觉微愣：这天门的权力当真是不容小觑！ 当下连连点头应允：“小的遵命！” 饭桌上，其他人都聊得不亦乐乎，叶言却是一个人低头吃饭得正欢。这玄武的伙食倒是她极为喜欢的，可比以前的食堂饭菜好吃多了。 “七爷，这是千勺新学的老火汤，你给尝尝！” 耳旁响起清脆的嗓音，视线范围内便多出一碗成色上级的靓汤来。 叶言正欲抬头道谢，眼前却又凭空多出一双手来，顺势端了过去：“这汤喝着真不错，我还要一碗。” 娃娃脸意犹未尽舔了舔嘴，仰头又深喝了一口，这才满意擦嘴。 “六爷，你要喝汤，厨房里还有，我再去给你盛一碗便是，你干嘛抢七爷的？” 千勺眉毛紧拧，不满嘟嘴。 “无碍！六爷喜欢喝就好！”叶言款款出声，不以为意。 千勺这才喜笑开来，“七爷你稍等，千勺再去给你盛一碗来。” “有劳！” “老七，别说我没照顾你啊，这清蒸桂花鱼，味道鲜美，丝毫不比汤差。” 边说着，娃娃脸已自发主张夹起一块鱼rou送入叶言婉中。 乒乒乓乓，顿起嘈杂，碗筷杯碟乱成一块儿。再看叶言，早已腾地起身，退避开去，脸色惨白一片。 “老七，你干嘛？吃个饭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老大，各位爷，请慢用，梓默先行告退！” 话毕，叶言甚至连回应都等不到，逃也似的离开。 “老七这是怎么啦？”娃娃脸满头问号，盯着桌上众人，寻求答案。 “哼，谁知道他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扭扭捏捏，矫情！” 雷鸣丝毫不掩饰心底的厌恶，嗤之以鼻。 “梓默处事周全，从不会无故失礼于人前。老六，你莫不是又做了什么事？” “四哥冤枉，我不就喝他一碗汤而已，他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 娃娃脸一脸憋屈，眨巴着眼睛跟方璀求助。 方璀立马浅笑开来：“老四，刚才我们都看见了，老六并无多大不是，倒是老七这性子，也太敏感了一些！” “就是，不就一碗汤而已，这小捕快弄得跟身上掉了块rou似的。终归是小地方出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白无尘谈笑出声，眉眼间尽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