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虽然哥舒翰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但是也只有被他盯着的沐老夫人能够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冷凝和杀意。 眼前的情形却让众人都是一呆，慕容煜皱了皱眉正想要开口说情，站在一边的沐水莲已经当先一步上前，娇声道：“烈王殿下，祖母只是无心之失，还请烈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祖母。” 众人不由得看向沐水莲，只见一身粉色罗衣的少女盈盈而立，娇颜半垂，美丽的容颜上染上淡淡的红霞，真仿佛一朵出水的莲花。旁观的闺秀和贵妇们看向沐水莲的神色顿时有些变了，沐云容更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怎么说？”哥舒翰看都没有去看沐水莲一眼，反而侧身问起站在他身侧的沐清漪。被如此明显的无视，沐水莲顿时羞红了脸，咬着唇角有些委屈的退了回去。 沐清漪垂眸，往后退了两步方才淡淡道：“祖母一时气急，无意冒犯。还请北汉烈王见谅。” 哥舒翰有些的挑了挑眉，他自然不会不知道肃诚侯府和慕容煜是什么关系。现在这点事儿想要将沐老夫人怎么样也说不过去。若是等到慕容煜开口了反而无趣。放开沐老夫人的手，哥舒翰笑道：“既然四小姐这么说，本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沐老夫人有四小姐这般孝顺的孙女，真是好福气。” 众人默然，刚刚沐水莲说了一大堆他连个眼风都不肯施舍，沐清漪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就是孝顺了。厚此薄彼到这个程度真是…难不成这北韩烈王竟然看上了沐四小姐不成？在场的人家世都是不凡，消息自然灵通。这烈王到华国来所为何事许多人也都略有耳闻的。一时间，看向沐清漪的神色更加复杂起来，即使羡慕嫉妒，又多了几分怜悯之色。 沐老夫人被哥舒翰吓得不轻，此时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被沐羽菲和沐水莲扶着才面前站稳。哥舒翰一挥手对慕容煜道：“恭王，本王还有要是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慕容煜自然也不敢就留，若有所思的看了沐清漪一眼拱手道：“本王送烈王，烈王请。” 一直没有开口的容琰也跟着笑道：“既然烈王走了，本王也不打扰恭王了。” 慕容煜点头笑道：“改日本王再上门拜访端王和九皇子。” 容琰笑道：“九弟被父王宠坏了，性子有些古怪。还请恭王莫怪。”今日恭王妃宴请女眷，恭王自然也宴请了各国使臣。只是西越的九皇子容瑾却是丝毫不领情，直接一句身体不适给拒了。不过现在看来，直接拒绝出席倒是比那两位公主人来了又走了要给面子得多了。 慕容煜含笑点头，亲自送两人离去。 今日这恭王府的宴会，差不多就像是一场无聊的闹剧。众人也都明白恭王和王妃的心情只怕不会十分美好，也就纷纷起身告辞了。落在最后的也就只剩下了和恭王府关系有些特殊的肃诚侯府一家。 一行人回到大厅坐下，朱明嫣的神色也不太好看，只是沉默的坐着喝茶并不说话。她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开口，倒是让沐清漪乐得自在。只是沐老夫人神色有些不善的打量着沐清漪，经过今天这件事，还是让她有了一些想法。这个孙女…跟她娘一样，和沐家不是一路的。 沐老夫人确实是有些迁怒，但是如果不是为了教训沐清漪她怎么会得罪了北汉烈王。要知道，哥舒翰可是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若是那一耳光真的打实了，只怕她老婆子的命今天也交代这这里了。惊魂未定的沐老夫人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到了这个不受宠的嫡孙女身上了。 不一会儿，慕容煜走了进来。朱明嫣连忙迎了上去，“王爷，烈王和端王走了？” 看着朱明嫣，慕容煜皱了皱眉目光落到了坐在一边沉默无语的沐清漪身上。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沐清漪抬起头来与慕容煜对视，目光平淡无波，无喜无怒。慕容煜眉头锁得更紧，这样古井无波的目光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熟悉感。但是仔细去想却发现他身平中没有见过任何女子有这样平静的目光，即使是…顾云歌。 看到慕容煜的目光，朱明嫣眼神微变，不着痕迹的拉了拉慕容煜的衣袖含笑道：“王爷，烈王没有生气吧？” 一提起烈王，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又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沐云容斜睨着沐清漪娇声道：“若不是因为四妹，祖母哪里会得罪烈王？还不知道烈王会不会记仇呢。四妹若有空，还是去跟烈王求求情才好，毕竟烈王可只给四妹面子的。” 沐清漪淡淡的看着她道：“三姐以为烈王跟三姐一样么？” “|沐清漪，你什么意思？！”沐云容怒气冲冲的道。 沐清漪悠然道：“烈王是做正事的人，三姐觉得人家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跟一个无心之失的人计较么？”沐云容冷笑一声道：“你倒是了解烈王，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够了！”慕容煜不悦的皱眉道。淡淡的扫了沐云容一眼，沐云容顿时感到心中一凉。顿时又有些委屈起来，自从这个沐清漪醒来之后，所有人都帮着她，爹爹向着她，恭王帮着她，就连刚刚到华国的北汉烈王都帮着她。这沐清漪难不成是个妖孽不成？！ “表姐……”沐云容可怜楚楚的望着朱明嫣。 朱明嫣含笑摇了摇头，一手挽着慕容煜的手臂轻声道：“王爷，云容性子有些急，不过心却是不坏。你别生她的气。” 慕容煜轻哼一声，走到一边坐下不再理会沐云容。当初选她给七弟做王妃，就是因为她够蠢，七弟不需要一个心急深沉的女子做王妃，只要听话就够了。若是这个沐云容连听话都不会，那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四小姐认识烈王？”慕容煜问道。 沐清漪摇头，“久仰大名，今日却是第一次见。” 慕容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哥舒翰没来过京城，沐清漪自然也没有要撒谎。想了想，慕容煜对沐老夫人道：“今日之事，也是个意外。老夫人就别责怪四小姐了。” 沐老夫人诚惶诚恐的应了下来，但是看着沐清漪神色淡然的模样却依然有些碍眼，道：“王爷吩咐，老身自不敢违背。不过这清漪行事失据，老身想着还是让她去城外清净几天，以免以后再犯。”若是事不关己，沐老夫人是欣赏沐清漪的这份淡定的。但是一旦关系到自己，这样的淡定从容在沐老夫人眼中就极为碍眼了，不罚怎么能消心中的这口气？ 慕容煜哪有心情管沐老夫人如何处罚孙女，挥挥手表示随意便是了。 ☆、23.夫妻“情真” 被罚到城外去思过，沐清漪并没有感到难受。京城里大家族里责罚的手段其实都差不多的。像沐老夫人这样直接将人送出去清修思过什么的一般都是责罚庶子庶女的法子，嫡女身份尊贵大多是不用这样的惩罚的。 庶出的子女一旦被送出去，想要回来就要等家里的人想的起来的时候了。而嫡女却不一样，早晚都的接回来而且还不能时间太久了，基本上也收不到什么惩罚的效果。沐老夫人如此，不过是现在看沐清漪极不顺眼，想要眼不见为净罢了。 沐清漪正想着去报国寺一趟，若是没有沐老夫人的这个惩罚，她少不得还得想一些法子，但是现在却是正中下怀了。心情还算不错的沐清漪只是淡淡的听着沐老夫人和朱明嫣说话，对沐云容头来的挑衅的眼神视而不见。 打发了肃诚侯府众人，恭王府别院里只剩下慕容煜和朱明嫣二人。慕容煜原本还带着淡淡笑意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俊美尔雅的容颜上也多了三分冷意。 朱明嫣望着眼前一脸清冷的慕容煜，有些委屈的低下头了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光芒，“王爷。” 慕容煜冷眼看着她，沉声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朱明嫣低头，轻咬着唇角道：“王爷，臣妾怎么了？” 慕容煜冷哼一声道：“你身为恭王妃，接过却抛下宾客自己跑了，反而要大嫂来替你招呼客人？还有沐云容那个蠢货，你故意纵容她找沐清漪的麻烦是想要做什么？本王告诉过你，现在…不许轻举妄动！” 朱明嫣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不甘的道：“我哪儿找沐清漪的麻烦了？我知道，她是顾云歌的表妹，长得跟顾云歌还有几分相似。王爷总不会是看上她了吧？王爷别忘了，她可是七弟不要的人！” “放肆！”慕容煜脸色一变，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让你替其她的？！”朱明嫣冷笑一声，有些幽怨的望着慕容煜道：“我连替都不能提她？那当初王爷何必那么狠心？难道她是我害死的？” “住嘴！”慕容煜厉声道，一甩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朱明嫣的脸上。朱明嫣被打得身子一歪倒在了旁边的椅子里，抬起头来捂着疼痛难忍的脸颊朱明嫣不敢置信的瞪着慕容煜，“你…你居然打我？” 朱明嫣有理由震惊，她身为平王郡王之女，御封郡主，恭王嫡妃，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动她一个手指头。却没想到自己倾心所爱的丈夫却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难道…难道顾云歌是我害死的么？！他自己害死了顾云歌，现在却在自己面前来装什么深情？朱明嫣怨恨的瞪着对面的俊美男子。 “慕容煜！你凭什么打我！”朱明嫣哭泣着叫道。 慕容煜望着自己刚刚挥出去的手怔怔出神，对于这一个耳光，他也同样震惊。震惊的不是自己打了朱明嫣，而是顾云歌居然还能够如此轻易的影响自己的情绪。他一直以为…这几年来远远地看着顾云歌在萃红阁中受苦，将原本那高高在上如天仙一般的女子贬入凡尘之后他早就已经不再在意了。但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在内心深处他从未忘记过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女。 但是…他不会后悔的！ 慕容煜闭了闭眼睛，俊雅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决绝的锋芒。他是恭王，是皇子，他有着身为一个皇子和男人应有的抱负和野心。他想要登上那个凌驾于天下人之上的位置，而顾家…当了他的路。所以，他只能让他们去死。他也绝不会后悔的！ 想到此处，慕容煜脑海中再一次划过沐清漪那双沉静的眼眸。他想起来了…顾云歌…那双眼少了云歌少年时的明朗和纯粹，也没有顾家破灭之后的绝望和仇恨。但是却依然是那么的想象…沉静，安宁的云歌的眼睛…… “明嫣。”慕容煜定了定神，将脑海中的乱象抛开，望着朱明嫣低声道。 朱明嫣坐在椅子里，捂着自己的脸颊幽幽的哭泣中，并不理会慕容煜的呼唤。慕容煜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动作却和眼神完全不一致的轻柔，轻轻扶住朱明嫣的肩膀，慕容煜低声道：“明嫣，抱歉我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你知道的…哥舒翰和容琰都很重要，但是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今天永嘉郡主和淮阳公主的行为就是他们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你偏偏又……” 朱明嫣当然知道西越和北汉的重要，想起自己办砸了宴会的事情也有些歉疚起来，“我…你真不是为了…生我的气？” 慕容煜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说什么傻话，咱们是夫妻，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么？我知道你今天收了委屈，但是……” 朱明嫣连忙点头道：“我知道，这两天我心情也不好。才会这么任性。明天我就亲自去拜访永嘉郡主和淮阳公主。还有…我将我陪嫁的紫玉金钗送给五妹，她早就说她想要一件紫玉金钗了。” 慕容煜感动的望着她道：“这才是我的好王妃，也别用你的嫁妆送给五妹了，需要什么让总管去准备就是了。” 朱明嫣感动的点头，仿佛丝毫不记得刚刚眼前这个男人还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的事情了。轻轻依靠在慕容煜怀中，朱明嫣唇边勾起一丝幸福的笑容。她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早在顾家还没有破灭的时候，每次跟在顾云歌身边见到慕容煜她就忍不住心动。她身为郡主，身份比顾云歌这个丞相孙女更加高贵。她的容貌才情也并不比顾云歌逊色几分，但是慕容煜却永远都看不到她，站在顾云歌身边，她永远都是陪衬的那一个。 直到有一天，当慕容煜将目光从顾云歌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时，她欣喜若狂。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够在他的身边。 “煜，不要离开我。” 慕容煜垂眸，淡淡一笑，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咱们是夫妻，我怎么会离开你？” 朱明嫣点了点头，但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24.九爷再临 24。九爷再临 一直到肃诚侯府，沐老夫人便大发雷霆。对于在这个侯府里高高在上了几十年，即使是当年的张夫人对自己也是服服帖帖的沐老夫人来说，今天被哥舒翰吓得险些栽倒在地，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奇耻大辱。只是将沐清漪送出城去怎么可能让她息怒？只不过沐老夫人的眼力也算是不凡，看到了慕容煜对沐清漪的态度有些不同罢了。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更不能对沐清漪掉以轻心了。这个孙女…面对她的时候沐老夫人总是隐隐有一种掌控不了的感觉，这对于习惯掌控肃诚侯府的一切的她来说，同样也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情。 “给我跪下！”回到德安堂，沐老夫人厉声斥道。 早就得到消息赶来的沐长明也是一愣，虽然知道恭王府今天的宴会有些不顺，却不知道沐老夫人为何对沐清漪发这么大的火。沐长明皱了皱眉，看向沐清漪问道：“清漪，为何让祖母动怒，还不快上前请罪。” 沐清漪抬手，静静的望着沐长明，轻声道：“祖母想要动手打清漪，清漪不小心让开了，祖母险些一耳光甩在了烈王脸上。祖母因此动怒，长辈教训晚辈本是常识，清漪不该让开，请祖母恕罪，也请祖母以后要教训孙女之前说一声，孙女定不敢躲。”其实以沐老夫人的身量，那一耳光就算打实了，也决计打不到哥舒翰的脸上的。沐清漪如此说，也表明了并非自己不受教训，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沐老夫人要甩耳光。 沐长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大庭广众之下甩耳光本也不是有修养的贵妇所为。若是一个庶女也就罢了，对着个嫡女如此旁人只当肃诚侯府门风不好。 “咳咳…。”听了沐清漪不咸不淡的一番话，沐老夫人气得咳嗽不停。 旁边，沐云容一边卖乖的替沐老夫人捶背，一边不悦的指责道：“四妹，若不是你做错了事，祖母怎么会打你？” 沐清漪冷笑一声道：“我做错事？难道不是三姐当着众人的面暗示我说你身份低微配不上宁王，还暗示我对当初跟宁王解除婚约之事怀恨在心，所以祖母才想要动手教训我的么？” “你难道没有说我身份低微？”沐云容气恼的道，这些日子沐清漪处处显示着自己是嫡女的身份，处处暗示她是妾生的庶女，难道她冤枉她了？ 沐清漪淡淡一笑，道：“可要我将当时的话重复一遍给父亲听？也让父亲和祖母评评理，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沐云容顿时脸色铁青，确实是她先挑衅沐清漪的，而且沐清漪也只说了孙姨娘，其他的连半个字都没有提到。其实沐云容如果真的和沐清漪对峙的话，以沐老夫人此时的心态和沐长明的偏宠，未必不会偏着她。但是她这么一停顿，一变色，反倒让沐老夫人和沐长明觉得过错确实是在她的身上了。 沐长明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瞪着沐云容道：“云容，爹早就跟你说过这段时间安安分分的等着嫁娶宁王府，不许胡闹！你以为恭王对你很满意么？若不是有你表姐经常跟恭王说些好话…。” 沐云容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嘟哝道：“我又不是要嫁给恭王。” 沐长明气结，冷笑一声道：“那宁王对你如何？宁王对你根本不屑一顾！”谁都知道宁王对恭王这个亲哥哥言听计从，而且根本不在乎娶谁做王妃。若不是恭王想要和肃诚侯府联姻，沐家又再没有拿得出手的姑娘，宁王妃的位置哪儿轮得到沐云容来做？ 看着眼前还不知错的沐云容，沐长明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若是沐云容有大女儿沐飞鸾一半的聪慧，他也就不用这么费心了。想到此处，沐长明不由得又想起了前几日长子沐琛所提的建议。或许他们确实需要考虑一下，万一云容真的无法抓住宁王的心…沐长明目光慢慢的从沐水莲和沐羽菲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沐清漪身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云容，怎么可以跟你爹爹顶嘴？”旁边，孙氏开口不赞同的蹙眉望着沐云容摇了摇头。沐云容这才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咬牙道：“爹，女儿错了。” 沐长明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母亲商量。” 孙氏顺从的点点头，拉着心有不甘的沐云容走了。沐水莲和沐羽菲也不敢久留，跟着告辞了。沐清漪轻声告退，沐老夫人扫了她一眼，道：“既然我已经跟恭王说了让你出城清净几日的事，你明天就出城去吧。等陛下的寿诞再回来。” “清漪遵命。”沐清漪躬身告退，虽然知道了今天的事情错在沐老夫人，但是沐老夫人显然还是恨上了沐清漪。沐清漪垂眸启唇微微一笑，正好…她也不想就这么一直在肃诚侯府困下去，等她回来…… 回到兰芷院，挥退了珠儿等人沐清漪轻轻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块朴素无华的玉佩。望着手心的玉佩沐清漪抿唇一笑。 “九公子，出来吧。”还为走入内室，沐清漪突然停住了脚步皱了皱眉沉声道。 室内传来两声低沉的咳嗽声，一个黑色的华丽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容瑾俊美的容颜上写着淡淡的不甘和疑惑，“本公子记得…沐小姐是不会武功的吧？” 上一次还是他咳嗽她才发现他的，这一次居然还没进门就知道了。难道这沐四小姐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成？虽然这么说着，容瑾的脸上却多了一丝戏谑，显然是跟沐清漪开玩笑的。 沐清漪皱了皱眉，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按说容瑾的容貌可说的上是男子俊美的极致了，即使是全盛时期的顾秀庭也未必比他更加出色。但是这样的俊美容颜却不会让人想要亲近仰慕，反而挑起了沐清漪心底对危险的警惕。 如果说慕容煜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哥舒翰是凶悍逼人的雄狮的话，这容瑾却更像是一朵毒花。看似无害，外表风华惊人，但是内心却包藏着令人致命的毒汁。 “未知九公子到访，有何贵干？”对容瑾的戏谑视而不见，沐清漪淡淡问道。 容瑾唇角勾起一丝带着魅色的淡笑，“本公子发现…可以跟四小姐做个不错的交易。” ☆、25.交易始末